2024-10-04 10:34:43 作者: 徐大輝

  年近四十歲的趙永和趕熱被窩兒(晨性事),實質跟自己老婆不算趕熱被窩兒,趙永和今晨的確和夫人趙馮氏做了那事。

  那時,趙永和從被窩坐起,望著窗戶紙上厚厚的霜花。

  「躺下。」趙馮氏伸胳膊朝自己被窩拽他,表達一種願望。

  

  趙永和立刻理解,說:「昨晚不是……」

  「嗯,嗯。」趙馮氏撒嬌道。

  「饞貓!」

  「快點兒!」她及不可待地催促道。

  趙永和感覺特別,以前同一個女人有過這種感覺……他在這個早晨把夫妻正常做的那事地當成趕熱被窩兒,那個女人比身下的女人要瘦,記憶深刻她有些硌,像被木頭硌了一下。幻想和真實勞作模糊,趙永和結果很疲憊,結束時身體軟綿綿,眼皮沉沉,昏睡過去。

  趙馮氏心疼了,一邊給他擦汗一邊叨咕,說:「汗嘩嘩……水洗似的,

  看你累成這樣!」

  趙永和完全被極度疲憊,而不是被睏倦擊倒,決堤一樣宣洩,軀體空成紙殼,微風輕而易舉都飄起他來,酣睡才能逐漸恢復體力精力,因此大雪的早晨他酣睡不醒。

  「我等他一會兒。」孫大杆說。

  「到屋吧,抽袋煙。」管家花大姐讓客道。

  孫大杆並非怕冷才想進屋,獵幫主趙永和家的黃煙秋天搭足露水,不要火菸葉燃燒中愛滅火味兒正,抽口過癮。除此原因著名炮頭的堂屋值得一看。他說:「抽袋煙。」

  「請吧,孫大哥。」

  「哎。」

  花大姐在前引路,朝一個木刻楞走去。

  趙家大院內的房舍東一棟西一所,參差錯落零零散散在一處,沒有兩個木刻楞相連,原因房屋依山勢建築,平坦的地方夠多大的房基地就蓋多大間量的屋子。

  做會客廳的木刻楞離大院門比較近,方便接人待客。兩小間木刻楞,朝向東南,孫大杆被花格窗戶紙間唯一的巴掌大小玻璃晃得眼花,反射過來的太陽光強烈,他用手遮著走過去。

  「請!」門前,花大姐客氣道。

  孫大杆跺跺氈疙瘩上的積雪,走進熱氣撲臉的木刻楞,皮襖穿不住了便脫下來,坐在馬杌子上,接過女管家遞過來的菸袋,點點頭表示感謝。

  「孫大哥,你先抽著煙,我去安排清雪。」

  「忙你的去吧。」

  花大姐走出去。

  木刻楞里剩下孫大杆自己。

  趙永和會客的地方也是他素日呆的地方,室內擺設符合獵人身份,狩獵的戰利品成為裝飾物,五杈的梅花鹿角脫皮後的三杈或四杈清枝稱為清三杈或清四杈。一般認為它可以最多生長到45個,但也有花不到五的說法掛在牆上。鹿角還不能表明炮手[6]是個好炮手,進獵人家朝牆上望,看掛的皮張。獵幫風俗誰打住野獸皮張歸誰,也是一種獎賞,皮張如士兵胸前的勳章。

  通過看牆上掛什麼皮張和數量多少便知炮頭水平高低,例如掛虎皮熊皮貂皮火狐狸皮自然是硬炮手,掛山貓皮兔子皮是軟炮手,掛野雞翎的肯定是孬炮手半拉槍。

  孫大杆羨慕的目光在皮張間遊動,進入視線虎皮、熊皮、豹皮……大牲口們陡然活過來,警惕地望著他,孫大杆手指做成槍狀瞄準老虎,還未等射擊趙永和走進來。

  「孫老弟!」

  「趙炮!」

  「坐,抽著了嗎?」趙永和在覆蓋白狼皮的椅子上坐下來,見面讓煙是三江待客風俗。

  「抽著呢!」孫大杆舉舉手中的菸袋,夸主人的菸葉是一種回敬的禮節,

  他說,「煙挺好。」

  「後期缺雨水旱了,菸葉子沒長成泡啦點兒(成色差些)。」趙永和說著掏出自己的菸袋捻上一鍋,「下雪一早嗆上來我一想沒別人,肯定是你。」

  「半夜聽到下雪聲我沒覺了,眼睜到天亮。」孫大杆說。

  趙永和深有感觸道:「吃我們這碗飯的,心情都一樣。」

  「趙炮,什麼時候拉圍幫進山?」

  趙永和沒等下雪便有了打算,狩獵的好季節從落大雪開始,今年大雪姍姍來遲,這場雪。」

  進入了臘月門,獵戶們尋思過年,需要進山打獵。他說:「我就等「趙炮,大家等你發話呢。」孫大杆說,「你發話,我立刻亮(立時)去拉人入圍幫。」

  「孫老弟,今年你還做二炮頭。」

  二炮頭就是貼炮,大圍幫里必須有貼炮。五年前前任貼炮離開後,炮手孫大杆被選中做貼炮。獵幫中的貼炮如何重要,熟知狩獵的人自然明白。

  孫大杆春天捕狼清明時節掏狼窩;五月里要攆狼崽;八月圍追堵截;

  十月打狼樹杈子扎傷腳。他說:「我的腳不如以前靈活,趙炮,有合適的人選你新選個貼炮吧。」

  「不成,非你莫屬。」趙永和堅定的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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