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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本物語 01

2024-10-04 10:24:33 作者: 劉兆林

  物語是日本文學的專有名詞,即故事或雜談。本文為後者。

  

  下了飛機,來到外茵人出口處排隊出示證件時,心裡有點好笑:一心想出國看看外國人怎麼回事兒,忽然之間自己就變成外國人了!可是當我被檢查完證件越過外國人入口,站那兒邊等同伴過來邊四下張望時並沒有多少異國感。這主要是日本人跟中國人太相像了,只不過比中國人矮小了點兒。見到警蔡竟有點自豪,還不如我們的警察高大有派呢。這種心理是健康的還是病態的自己也沒弄清楚,反正見到人家有點兒不如自己的地方就產生了一絲竊喜。

  從機場到東京經過千葉市,途中感覺和中國的旅順大連差不多。樹種、路兩旁的景致和不時出現在標牌上的繁體字,以及車外的自然氣息,都沒有異國感。接我們的古川萬太郎先生和大久保先生的髮式和衣著也與我們沒什麼差異,從樸素程度看甚至更「中國」一些,西服一個是灰色的一個是黑色的。他倆的個兒頭比五位中國同胞(包括兩位女士)都矮,因此使我剛到日本就體驗到了高人一頭(確切說是高他倆多半頭,有照片為證)的感覺。

  機場到東京住地約一個半小時,越接近東京時感覺車總是在橋上走,這感覺不像在國內了。瀋陽到大連,大連到旅順的路都是不錯的,可基本是溜平溜平的平面路。日本這段路連著許多橋,橋並不是因為遇河而架,多是立交橋,很長很太的立交橋。這種立交大橋多了,就感覺路也是高大的,高路下面還有低路,大路旁邊還有小路。車流在不同層面滾動,坐在我們的車裡望望其他層面的車,開始感到生活的遠近高低各不同來。日本的汽車實在多、,也實在漂亮。看他們的車時腦子裡不由自主就出現了中國的平路上跑得很歡實,很自足卻很慢的夏利、大發、松遼、黃河、上海、標誌、桑塔納、奧迪,以及每人一輛的自行車,不少農家使用的小四輪……真是五顏六色,五花八門,汽笛聲聲馬達隆隆,就是速度不快,而且不時可見路邊忽然停下一台熄火的破車在修理那些不時超越上來飛身而過的多是眼前這種漂亮的日本等外國車。車是一個國家速度和效率的標誌3看著日本的路和車,短暫出現的高人1頭的自豪感很快消逝精光了。長的比人家髙,速度卻比人家低還能自豪的是什麼人?魯迅以中國的人心病肉為泥捏成的一個阿至今不腐,即使在日本人面前也不時露露臉兒。我發現我心底也悄悄躲著一個小阿0哪。

  東京的摟房過於密集和高崇了,住進裡面一定是不見天日的感覺。,我們住在新宿區一家接待外國人的賓館。新宿是中心區,但我們住的賓館很靜,的確是不見天日,從窗子望出去仍是別棟樓的窗子。樓層間架很低,房間也不大,但設計美觀合理,設施精巧適用。尤其衛生間及其用具精巧得令人驚嘆若是歐洲人住進來恐怕得略微彎點兒腰驚嘆日本人短小精桿啦。這又使我想起中國老百姓評價某人個子小又聰明時總好說是讓心眼兒墜的,個子不高的日本人的確夠聰明精細的了。房間備的小手電精巧至極,插在床頭的電源上,用時拔下便亮,只有插回原處才能關熄,而且插回原處時便自動充電,所以郎小手電永遠是有電的,並且使什麼人也不能產生帶走它的念頭。它的蓄電量很小,帶走它的話不一會兒就成廢物了,誰帶它豈不愚蠢?其他用具如電動剃鬍刀、衣掛、皮鞋油及擦具等也都精緻好用且不易丟失。

  歡迎我們的晚宴就在賓館的二摟餐廳。我們五人組成的中國作家代表團是應日中友好協會邀請訪日的,大概因五人中有兩位女作家(畢淑敏和馬麗華)的緣故,十五六位日本朋友中有近半是女士,老、中、青都有。不論男女,都是到過中國的日中友協會員。因是民間群眾團體的訪問聯誼,宴會氣氛無拘無束,十分親切活潑。見面時相互彬彬有禮地交換名片是給我印象最深的事之一。他們送名片時不論男女,甚至長者也站起來躬身低頭雙手將一片薄紙鄭重如舉數斤似地送你面前,接你的名片時也雙手接過,認真看過之後恭敬地朝你點點頭才坐下。懂得了這一禮節,後來我們也躬身低首互遞交接名片。宴會結束時差不多已收齊了日本朋友的名片,厚厚的一疊比打撲克時抓的一把牌還多,只是大小不一,有幾位女士還是自己製作並且手寫的。在我看,這種自製手寫的比印製的要珍貴。

  日本的青酒溫溫的,顏色似乎中國的白酒,味道卻大不一樣。鄰座的女士頻頻給我們添酒叉菜,還不時碰杯,並不比男士拘泥,甚至還主動和我開玩笑說我的襯衣很漂亮領帶也很獨特,還說了我很年輕的話。受了異國青酒和異國女士的鼓舞,我也開起了玩笑,說我半頭白髮了在中國都說顯蒼老你們卻說年輕,難道日本女士喜歡白髮不成?女士說看你面相和舉止也就四十多歲,有些歲數大的把白髮染黑了,那是假的,有害健康,日本不怎麼興染髮。

  我這才注意到,古川萬太郎以及在座的好幾位日本朋友的確都是白髮未染,與他們比我也的確算年輕的。以後訪問的日子也遇好幾位與我年齡相仿白了發卻不染的男人,確實也挺瀟棲並不顯老的。連他們的首相村山富士不也是滿頭白髮而不染的嗎?這倒堅定了我今後不染頭髮的決心。臨出國就有好幾位親友勸我染了頭髮再走,再晚走幾天也許就被勸動心了。勸我者都說我國從中央到地方哪個不染?

  白髮而年輕之說弄得我心花怒放,也自覺參與了不停的敬酒和唱歌。日本朋友中雖然青年不多,但唱了不少歌,有一半竟是中國歌比如《大海航行靠舵手》、《北京的金山上》……甚至還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等等。我們一行就唱日本的《北國之春》等。歡班我單獨唱時,我唱了一支東北民歌和一支山西民歌。兩首歌的詞和曲我唱的都不準確,但旋律既簡單又獨特,使他們很感興趣。尤其翻譯將那首山西民歌的歌詞翻出來時,曰本朋友一齊歡笑起來。「人們說,你和我,咱們兩個好,哎吆吆依吆哎,天知道奧。第一次去看你,你不在,你媽媽說你上山去打柴嗨。第二次去看你,你還不在,你媽媽說你上山挖苦菜哎。第三次去看你V你怎麼還是不在?你爸爸打了我一鍋蓋哎……!」日本朋友鼓掌返場讓我將這歌兒又唱了一遍。後來上崎陽子小姐陪我們乘新幹線高速火車去長野時,一路特意坐我身邊,讓我教她學這首歌。她正在學漢語,所以學得相當認真,不僅用筆記下了歌詞,還記下了曲子。沒等火車到達終點,她已能照本獨立唱完這首歌啦。她說她還要把這首歌教給別人。

  我們對於外域文化,也應見賢思齊,補充自己超過他人才對。而不應該阿0似的,別人學了自己的就說是兒子學了老子的,落後了還以老子自居而不肯向人家學一點什麼。日本這個民族侵略過我們是事實,因了這個罪惡就不學習人家的優秀事物,那可實在蠢了。幹了杯中酒,送我們回房間休息,日本朋友卻還要留一下,說有事要辦6後來問翻譯才知道,十幾位東道朋友留下來是收交宴會費,不僅交自己的,還要把客人的費用平攤進去。一清二白,一絲不苟。人家的群團協會是真正的群眾組織,活動經費純粹靠會員的會費。

  匆匆到得上野公園,已是薄暮時分。滿園參天的櫻花樹伸出無數長膊似的枝子,招展卻無花,5顯得老練的一樹樹綠葉在晚風中發著低響,像在述說春天繁花滿身時自己曾是怎樣的美麗。對這個公園,我是願意多待一會多想像一番的,因為魯迅先生來過這裡並在他不朽的著作里提到過它。

  公園養的一大群白鴿子不時飛起又落下,飛起時像一片白雲,落下時又像一地薄雪,吸引人們與之戲嬉拍照。這種人養的鴿子在中國並不鮮見,許多廣場和居民小區不時就飛起一群。我在昆明翠湖公園看見過滿湖滿園翻飛的鷗鳥,成千上萬。人站在湖岸邊一伸手,那鷗鳥幾乎就落到指尖上了,比這不知要激動人心多少倍。不過上野公園的鴿群彌補了在櫻花之國而不見櫻花的寂落而已。晚上有個在東京留學的中國朋友來看望我們。他對東京情況挺熟,我們不顧勞累請他帶領看看東京的夜景。

  東京的夜是霓虹燈光籠罩的界,: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建築在夜色中全由霓虹燈光顯示著輪廓。路燈光格外明亮些,路上的行人不似白天流水那樣的多而匆忙,但形形色色的人們還是比中國人走得快。坪些匆忙的人中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老年人的白髮多是不染而年輕的姑娘和小伙子不少卻把青春的黑髮染成黃的紅的綠的甚至是白的,這些頭上著火落雪長青草似的男女青年在燈光里比別人顯得活躍,但總給我以夜叉和妖怪的感覺,雖然也沒見他們做什麼壞事。我還發現,東京街頭中國人怎麼那樣多呀,以至使我更加少了異國感。我們兩個中國老哥西裝革履,我又白髮而不染,夜色里倒有點日本人似的。稍僻靜點的街路旁遍是餐館和娛樂廳,門口站著過分熱情的拉客者。走幾步我們就被甜言蜜語的女郎迎住,千方百計誘你進去。糾纏得擺不脫了,帶領我們的長春朋友便糊弄說我們兩個是日本老闆,摳門的很,不肯請他這個中國打工崽吃飯。女郞便來糾纏我們兩個「日本老闆」,結果一句話就露了底7見「日本老闆」也是中國人,女郎笑了,她也是中國人。往下又遇了不少中國人開的餐館,或是有中國人打工的餐館,我這才懂得,我的留洋的同胞在外也不容易呀!

  我們在新宿火車站看見許多安閒的流浪漢。那些流浪漢的確很安閒,他們也真會找安閒的地方。火車站地下層非常寬敞安靜且遮風避雨暖和,各個角落或稍有依託的地方都有單獨的和結夥的流浪漢占據。說流浪漢欠準確,因為其中也有女的。他們有的衣衫襤褸有的穿戴並不比街上的行人差。據說有些人是因生活所迫,有的就是喜歡流浪的生活方式。他們一點防範之心都不存就枕著或新或舊一個手提包睡在地上,有的弄了一隻大長紙盒箱子鑽在裡面睡。大概其中也有流浪藝術家,他們用幾隻大紙盒箱子接起來,搭成小房子,還用彩色美化了門窗和房蓋兒,把個臨時浪居的紙屋打扮得很現代派的。披頭散髮的屋主不言不語坐在門外,安詳地在發呆,不知想著什麼。有的也知是一家人還是湊起來的幾個臨時夥伴,他們圍著一張或高或矮的飯桌子在玩紙牌或者干坐著,不管玩的還是干坐著的,都聽不見他們發出響聲。還見一個青年女子坐在幾個躺著的浪人旁邊,邊聊邊往本子上記著什麼,大概是記者。流浪漢們似乎很光榮很自豪的樣子,他們身邊立著兩根杆子撐起的橫幅標語。標語的大意是抗議政府對他們實行管理,流浪者應該有流浪的自由。

  我們特意到底層勞動者聚集娛樂那一帶轉了一圈,眼界大開。有街頭演唱的大學生樂隊,有看面相看手相算命的老男少女,有席地而坐當場作畫當場叫賣的藝人,有熱鬧紅火的小食攤,更多的是三三兩兩閒逛的中青年人,其中不乏酒後勾肩搭背趔趔趄趄,個別也有在暗點兒的角落裡隨地撒尿的,看不清是哪國人,憑感覺不是日本人。最叫我感新奇的是一個出賣造型動作的女人。不很明亮的燈光下,渾身潔白雕塑般穩定的一個年輕女子坐在一隻小凳上,供行人隨便觀看。她穿白色緊身體形衣褲,鞋、帽、手套都是白的,全身除眼和嘴露在外面,其他全被白色遮住,背部象徵性披了件小白斗篷,夜色里看不出是油彩塗白了她全身還是彈力衣褲使之看去像個裸體的白色女仙或女妖,說她也有點像妖是因白得讓人恐怖。她面前放了一個錢盒,誰往裡投了錢,就可以隨便摸她身體某個部位一下,她便立即為你變換一個造型動作,那動作絕對機器人一樣機械。有個小伙子往盒裡放了一枚硬幣後就去摸她,不知是摸得過分了還是她看出錢投得太少,她忽然作了拿起錢看了看又放回去兩個連續動作,又忽然作出」手舉拳一手怒指那小伙子的造型定格不動了。小伙子嚇得溜掉了,我們也跟著嚇了一跳。我猜想她可能是個學雕塑的女大學生,邊業餘出賣動作掙錢邊上學的。

  長春朋友問了我們三次想不想看看脫衣舞表演,我們倒是很想深入了解一下日本社會生活,但猶豫再三還是沒敢去。

  這已是到日本的第六天,我不能不提到陪了我們兩天的金子弘先生了。他是北野建設株式會社的常務取締役,1949年生,和我同歲,比較熱情又比較嚴謹的一個漢子,一張朝鮮人的寬大臉膛,個子比我略高一些,這在日本人中算是比較魁梧的了。晚上仍是由他帶領,我們到一家十足的日本風味大酒店赴宴,是日中友好協會全國理事會副理事長兼長野縣理事長吉田武夫出面宴請的。席間金子弘先生照樣很活躍,我想是不是也像中國那種頭面人物請客,下屬單位或關係單位出錢的性質的請客呢,名義是日中友協請客,錢是金子弘先生出的?

  日本餐館的餐紙和筷子袋紙都很講究,方便的話我把我自己用過的餐紙和筷紙都收起來了。今晚的用餐紙簡直就是一幅簡潔而雅致的美術作品,中國獎狀那般大小的白色但不耀眼的宣紙上-印有一枝墨色枝條粉色花瓣的梅花,還寫有書法相當講究的「素燒雞店」名字。我那張餐紙根本沒捨得用,悄悄在背面記下日餐特色及店的風格。日餐特色我記得一是視覺比味覺鮮明,即講究圖案和顏色適合用眼睛吃,二是不用鹽(這也是味道不鮮明的主要原因\想要來點鹹味的話用醬油調節,三是少用油,所以沒有中國菜那種香味,四是食如其人,日食不論飯菜皆用精巧的小碟小碗盛裝如日本人的身材一樣精幹,絕不來中國人那樣的大魚大肉大吃大喝。一塊小糕點必做出個模樣來放在和諧的小碟子裡端給你,碟中還墊著一片與食品模樣相配的小紙,讓你感覺那紙似乎是什麼葉子。所以儘管食品沒啥味道,但那秀色飽了你的眼福之後也就平衡了你的心理。

  青酒喝到高興處,我將那餐紙——遞到每個人面前請他們簽名留念。吉田武夫先生乘興給我寫了一則俳句,「朋友來到了友好之晏秋之夜」。我請他把這俳句寫在大家都簽了名的餐巾紙上,他欣然應允。我忽然想到應該讓每人都寫句詩或話,我這收藏就更珍貴了。酒興濃了的緣故,想法一說大家竟爭相寫了。雷抒雁、馬麗華寫的是打油詩,陳喜儒、畢淑敏寫的是大實話。他們讓我也得寫點什麼,當時正被酒興奮著腦子,所以張嘴就來了一首順口溜:「東北之牛,越海東遊,中日深情,與海同留。」我們寫的「詩」統一由陳喜儒翻譯給日本朋友後,和我同歲也屬牛的金子弘先生連連為我叫好說:「劉先生是中國牛我是日本牛,牛游過海來傳友情,我們日中兩國人民的深情永遠和大海同在!寫得好,劉先生的詩寫得最好!」

  我乘著酒興開心笑起來說:「金子弘先生是外國人,他肯定沒有偏見,他在日本評價大家的詩里我寫的最好,這可是國際評價,我的詩最好!」我特意把詩字突出出來,而且說時開心地看著雷抒雁,他是詩人。「寫小說的隨便寫了一首詩,就在國際比賽中超過了職業詩人,太高興了,喝青酒!」金子弘先生聽不出我在開雷團長的心,又端酒向我祝賀,並讓我把這首好「詩」給他也抄了下來。我一邊抄一邊繼續嘻笑說寫小說的和詩人賽詩,詩人沒評上!我抄一句金子弘先生便啼噓一聲,看來他是由衷的在向我表示友好,我們倆畢竟同歲呀。

  第二天金子弘先生仍親自陪同我們遊覽了善光寺和天滿宮。中午,金先生帶我們到長野最有名的一家什錦點心餐館用餐。點心樣式之多,顏色之美,讓你感覺如進了百花園一般。小點心擺滿一桌,就像圍著一片花圃採摘花果吃。金先生極熱心地介紹著每種點心,又極熱情地照顧我們品嘗,而他自己一定是餓著的。大家吃得異常開心,當時天氣也晴朗而暖和,從餐桌看出去就是竹林和草地,所以都不停地感謝金先生為我們創造了好環境。金先生卻憨厚地感謝我們,說心地光明善良的人出門才有好天氣,心術不正做了壞事的人出門則遇壞天氣,日本謗語就是這麼說的。他是陪同我們,說明我們都是心術正大光明不做壞事的人。我們不停地互相感謝著。晚上,金。子弘先生領我們在下榻的四川賓館川味餐廳就餐。因明早就要分手,金子弘格外熱情。我們這兩頭牛在花籃、壁畫前留了好幾張影之後,他又拿出一張日本特製的硬紙板,讓我把昨天寫給他的「最好的詩」從新題寫在上面。硬紙板是白宣紙裱過的,還鑲有金色的邊兒,是日本市面上賣的專門題字留念用紙。毛筆他也備好了,是一支從他衣兜里掏出的自來水尼龍書法筆。這筆簽名題字太方便了。筆管里吸著一囊墨水,筆帽抒緊隨便放哪兒也不用擔心。我用這筆一寫,很好使,便一揮而就,將那首順口溜很瀟灑地寫給了他,同時對屬牛的金子弘和日本可攜式書法筆一齊產生好感。寫時我還忽然想到,日本北海道我還有一位屬牛也同歲的作家朋友,他叫北村岩,是前幾年日本作家代表團到中國訪問時認識的。沒想到,我在日本竟有了兩位屬牛且同歲的朋友,這讓我格外髙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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