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2024-10-04 09:42:34 作者: 賀緒林

  半月後大錘回到了縣城。他沒去鏢局,徑直去了秋月的住處。說心裡話,他有點想秋月。他進了秋月的屋,秋月坐在桌前正在發呆。聽見腳步聲,秋月轉過頭來,臉上顯出驚喜之色,隨即又板起了臉:「二錘把話給你捎到了麼?」

  「捎到了。」

  「那咋才回來?」

  大錘回野灘鎮也就半個月時間,可秋月覺得他似乎走了大半年,口氣中不無埋怨。她也不是離開男人就沒法活的那種女人。她只是為大錘擔心,大錘乾的是玩命的職業,如在風浪中行舟,處處都有風險。只要大錘不在她身邊,她的心就會懸起來,直到大錘回到她身邊,那顆懸著的心才會落下來。

  「娘不讓我走。」大錘實話實說,他不願瞞秋月。

  「有啥事麼?」

  「沒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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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娘想抱孫子了。」秋月淡淡說了一句。大錘娘的這個心愿大錘早就給她說過。秋月也十分想生個孩子,只要大錘和她在一起,她就要大錘干生孩子的活,而且十分的上勁,可天不遂人心愿,至今她還沒有懷上。

  大錘說:「她是個好女人,對咱娘很孝順。」

  秋月說:「我沒說她不好嘛。」

  大錘又說:「她心裡苦,有個娃娃心裡會好受些。」

  秋月說:「那你就讓她給你生個娃娃,我又沒攔著你。」

  「你吃醋啦?」

  「我不吃醋,愛吃鹽。」

  大錘笑了:「這才是我的好媳婦。」

  「我不是好媳婦,你的好媳婦在野灘鎮哩。」

  「你看你看,又吃醋了不是。」

  「誰吃醋了?你娘根本就不認我這個媳婦。」

  「娘老了,你不要跟娘計較,她遲早會認你的。」

  「我也不是爭這個名分,只要你對我好就行了。」

  「我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的。」大錘說著親了一下秋月。

  秋月攥著小拳頭擂鼓似的在大錘結實的胸膛上錘著,噘著小嘴說:「你個沒良心的,一走就把我給忘咧。」

  大錘又親了她一下,笑道:「我就是把我的生日忘了,也忘不了你。」

  「你沒糊弄我吧?」

  「我沒糊弄你。」

  「你知道麼,我天天都在想你。」

  「我也想你。」

  「我不信,她在你身邊你還能想我?」

  「甭這麼說。她在我身邊不假,她是娘的媳婦,你才是我的媳婦哩。」

  「你說的是真心話?」

  「當然是真心話。」

  「我的你呀!」秋月嬌叫一聲,櫻桃小口在大錘的面頰上胸鋪上狂吻起來。

  大錘心裡痒痒起來,身子似雪獅子烤火,酥軟了,嘴裡說道:「咱娘說你是小妖精,你還真是個小妖精,勾人的魂哩。」不能自己地摟緊了秋月。

  秋月呢喃道:「你知道麼,你不在我身邊我就覺著天塌了地陷了,把啥寶貝丟了。你睡在我身邊我才覺著心裡瓷實。」

  大錘受了感動,把她摟得更緊了。

  「大錘哥,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份量有多重麼?比那泰山還要重!我覺著你比我爹我媽還親,我真怕會失去你……」

  「你別瞎說了,我這輩都會守著你的。」

  「我知道你性子野,是個闖天下的主。我也不會強攔著你,只是為你擔心……」

  「你再甭擔心了。」

  「我也知道擔心沒用,自己也勸自己別瞎操心了。可你一不在我身邊,我就管不了自己,就為你擔心受怕……」

  大錘被秋月的一片痴情感動得鼻腔直發酸。他不知說啥才好,只是緊緊地摟著懷中的女人。秋月在他耳邊低語道:「我也要給你生個娃娃……」

  大錘渾身的血液沸騰起來,一抱抱起秋月,朝床走去。他把秋月陳橫在床上,一件一件脫掉她的衣服。秋月似一隻肥美的白羊溫順地臥在那裡,任憑他的一雙大手在光潔潤滑的胴體上撫摸。她感到大錘的一雙大手如同熨斗在她的身體上遊走,先是十分的熨帖舒服愜意,漸漸地身體滾燙起來。大錘的手最終停留在那對豐盈的乳房上,輕輕地揉捏著。秋月再也禁不住了,呻吟起來,烏眸里充滿了渴望,伸手脫掉了大錘的衣服,蔥管似的手指在大錘寬厚結實的胸脯上輕撫著。大錘心頭燃燒的烈火沖天而起,他「啊!」地叫了一聲,山一樣地壓在了那雪白的人兒的身上,隨即就進入了她的身體。秋月輕叫了一聲,雙手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大錘猛烈地衝撞起來,先是和風細雨,隨後是電閃雷鳴。她興奮地渾身發抖,大聲呻吟起來。她原先的丈夫身體虛弱,從來沒有讓她感到滿足過,每每在她高潮來臨之際就不行了,讓她十分掃興。大錘讓她感受到了做女人的美妙、快樂和幸福,每一次做愛都能讓她享受到心靈和肉體的雙重快樂。此時此刻,他們緊緊相擁,交融為一體,製造著愛的高潮,一浪接著一浪……

  雲雨過後,秋月起身,坐在桌前對著鏡子梳理亂發,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我光顧著和你親熱了,把一件大事都忘了。」

  「啥大事?」大錘也坐起了身,穿衣服。

  「永順來這達找你了。」

  「永順?哪個永順?」

  「就是新任縣長身邊那個背槍的。」

  「哦,是他。那人我見過幾面,是條漢子。他來找我幹啥?」

  「他說司馬縣長有事找你。」

  大錘點著煙,抽著,半天不吭聲。他在尋思:司馬亮找他幹啥?

  秋月給他沏了一杯茶,問:「你想啥哩?」

  「司馬亮在野灘鎮找過我一回。」

  「他沒說找你幹啥?」

  「他帶著嚴智仁和章一德,說是感謝我解了野灘鎮的圍。我看他還是有話沒說出口。」

  「你猜他要跟你說啥哩?」

  「我猜不出來。」

  「那你去不去見他?」

  「去。我不去他還當我怕他哩。」

  「你幾時去呀?」

  「我這會兒就去。」

  「他會不會抓你?」秋月擔心地問。

  「不會。」大錘肯定地說。他把兩把盒子槍和一把短刀都別在腰上,穿上褂子,略一思忖,又取出了刀和槍。

  秋月問:「咋不帶上?」

  大錘說:「還是不帶的好。他如果誠心待我,我帶上傢伙顯得太沒肚量了。」

  秋月一邊給他扣紐子一邊再三叮嚀:「那你千萬要當心哩。」

  大錘笑著寬慰她:「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他把我的球咬不了。」

  秋月在他胸脯上打了一下:「你呀,啥時候都這麼大大咧咧的。」

  大錘笑道:「你拾掇幾樣菜,我回來跟你喝上幾蠱。」抬腿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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