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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08:53:09
作者: 張成功
雨夾著雪漫天飄灑,鉛灰色的天空不時滾過一聲悶雷。看不透大自然奧秘的人們不禁悚然心驚。
白色麵包車靜靜地臥在玫瑰園的別墅樓群里。劉躍進望著窗外霏霏的雨雪,透過雨雪望著那幢熟悉的小樓,臉如灰暗的天空般陰沉著。
馮自強看看表,輕聲說道:「林非進去已有一個小時四十分鐘了,看情形吳淮生是被玩上了。」
凡一萍有些著急地對劉躍進道:「劉隊,應該抓住這個害人精了,不然吳淮生也很危險呀!」
「證據呢?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證據!」劉躍進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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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馮自強試圖把蜷著的腿調整得更舒服些,「這個女人很不一般,鬼得很,不留任何辮子讓你抓。吳淮生現在又那麼信她,只能等機會了。」
「再等說不定把吳淮生的命也搭了進去!」凡一萍嘟囔著。
「她很狡猾,不會親自動手作案。」劉躍進若有所思,「我們目前的任務就是盯牢她,防止她逃跑,國際刑警組織快要有消息了。」
「國際刑警?」凡一萍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和國際刑警組織有什麼關係?」
馮自強拍拍凡一萍:「別問那麼多了,這是劉隊的天機,以後你會知道的。」
凡一萍不甘心,還想再纏問劉躍進。劉躍進突然挺起了身子:「注意,有人來了!」
馮自強和凡一萍朝車窗外望去,只見鄭莉正從車上走下,朝別墅走去。
「有好戲看了!」馮自強說罷,禁不住嘆了口氣。
鄭莉打開鐵門,見客廳里一片空寂,朝樓上臥室看了看。猶豫了片刻,還是登上了樓梯。她在門口站住,沒像往常那樣推門就進。因為她和吳淮生已經分居。自喬小龍死後,她便萬念倶灰,視吳淮生如路人。她敲了兩下門。吳淮生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披著睡袍,把門開了一條縫,問鄭莉:「有事?」
「我來取我的東西,順便把鑰匙還給你。請把門打開。」鄭莉冷漠地說道。
吳淮生很勉強地打開門,穿上睡袍,把帶子系好。
鄭莉一進門,便看到林非斜倚在床頭,身上裹著被子,兩支雪白的臂膀搭在床沿,心裡頓時像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火辣辣地發痛。
林非毫無羞愧為難之色,而且還對鄭莉甜甜地笑了笑,拿起床頭柜上的遙控器,打開了對面的電視機,自顧自津津有味地觀賞起來。
吳淮生蜷在沙發里,仰面向上,瞪著天花板發呆。
鄭莉想轉身離開,但又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吳淮生,於是走到他面前,咬著牙說:「吳淮生,你知道冬天為什麼會打雷嗎?」
吳淮生一動不動,眼皮一耷拉道:「你如果能讓雷把我劈死,我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燒高香!」
鄭莉看著吳淮生厚顏無恥的樣子,登時便有了噁心的感覺。如果說喬小龍是被病毒感染,而他則是像到了癌症晚期。這一切一切的病源就是床上那個面目可憎、心如蛇蠍的女人。她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林非,只見她無動於衷,似乎沒有感覺到旁邊有人存在,隨著電視畫面的閃動,不時露出情不自禁的微笑。鄭莉肺都要氣炸了,一字一頓說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吳淮生竟然把話接了過去。他挪了挪屁股,略略調正身子,微眯著眼睛繼續道:「我每時每刻都在等著,希望它能早點兒降臨!」
鄭莉頓時便感到了索然無味,跟這種病入膏肓的人談善惡,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有污自己的唇舌。她轉過身去,脫口說道:「真是一對狼狽為奸的狗男女!」說罷,就欲邁步離去。
吳淮生坐直了身子,也是脫口而出:「即便狼狽為奸,也是怨你……」
鄭莉未等他後面的話說完,突然擰轉腰身,照准他的臉扇去。只聽「啪」的一聲,吳淮生的臉上暴出了五道紅紅的指印。看來鄭莉的這一巴掌,是竭盡了全力,她的手整個全麻了。
吳淮生顯然也被這重重的一掌打暈了,捂著臉眨巴著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從沙發上跳起,手指著鄭莉:「你!」
鄭莉走近他:「怎麼了?難道你也想像殺喬小龍那樣把我殺了?」
吳淮生硬生生地把惱怒吞了回去,跌坐回沙發上。
鄭莉心底的怒氣顯然還沒有出來,她幾步衝到床前,猛地掀掉林非身上的被子,高聲呵斥:「滾!真是給臉不要臉!你有什麼資格睡在這兒?我跟姓吳的還沒有離婚!不知羞恥的白骨精!到處害人的人面蛇!」
林非抱著衣服從床上連滾帶爬地摔落在地毯上,一聲尖叫躲進了洗手間。
鄭莉扇了吳淮生一巴掌,又羞辱了林非一番,心裡的火氣稍稍平息了些。她對目瞪口呆傻坐在沙發上的吳淮生道:「如果你想把靈魂抵押給這個魔鬼女人,請你明天上午去小黃山,咱們做個最後了斷!在哪兒開始的就應該在哪兒結束!我等著你!」說罷,摔門而去。
吳淮生好大一會兒才有了知覺,望著滿地凌亂的被子和衣物,頭開始一陣陣的發痛,耳邊不停地迴蕩著鄭莉的吼聲:「小黃山!小黃山……」眼前不禁一片灰暗。模糊之中,他看到喬小龍也向他走來,嘴角掛著紅紅的血絲,眼裡流瀉出兩道寒光,雙手托著父母的亡靈,嘴裡喃喃地喚著:「哥,哥……」他頓覺天旋地轉,癱倒在沙發上。
林非從洗手間裡探頭探腦地走了出來。她巡視四周,當確信鄭莉走了之後,才快步奔到沙發前,撲到吳淮生的懷裡,嚶嚶出聲:「我不能忍受這樣的羞辱,你要和她離婚,離婚……」
吳淮生無力地抬起眼皮,看了看長發蓬亂,衣衫不整的林非,喉嚨咕嚕了兩下,終究沒能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