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新村

  我讀的小學在當年重慶市郊的嘉陵新村，那時候是莊稼地和亂墳山。小學在山腳下，我家在山頂上。放學是自己回家，沿著山間的泥巴小路蹦跳著上登。夏天多半會手拿蒼蠅拍和火柴盒。除四害，要多打蒼蠅裝進火柴盒裡交給老師點數。途中那露天糞池的蒼蠅多，有次打蒼蠅掉進了糞池裡，是滑下去的，雙手撐在茅坑邊。記不得是怎麼回家的，哇哇哭。母親在擠住有幾戶人家的竹篾房子的小院壩里對了天喊我的名字，小院壩的住戶都跟著喊我的名字，叫我回來，快回來！說是把我嚇跑的魂喊回來。這樣折騰一番，我好像就沒有哭了。

  兒子現在住的小區在山頂上，孫女讀書的小學校在山腳下，跟我兒時讀小學的情景相仿。才發現這小區緊鄰嘉陵新村，當年是更為偏僻的荒山地。

  孫女用不著登山，有電梯直達山頂的小區。小區的環境甚好，草坪地郁綠，楊樹、槐樹、黃葛樹、苦楝樹林立，叫不上名字的花兒開了或是待開。孫女走路一蹦三跳，說她高興說的話。接她放學回家的我和老伴點頭笑，笑出聲。孫女回家要看動畫片，我和老伴沒敢順從，好言相勸。疲憊的兒子兒媳下班回來，便開始督促輔導孫女做作業、畫圖畫。上了一天學還忙，小學生就是累，我心疼孫女，牽了她去小區玩耍，孫女好開心。

  時代變了，嘉陵新村及其附近已是高樓林立，住戶間卻是少有往來。我找尋兒時的感覺，已是淡了，親情倒是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