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2024-10-04 07:32:35
作者: 尼爾森·德米勒著;鍾鷹翔譯
巴士離開墓園,啟程返回中央公園酒店。塔德適時提醒大家:當天下午沒有活動安排,大家可以自行開展一些富有意義的文化活動。到了5點,各位團友將會出席納爾巴夫教授的講座。晚餐則安排在「伊內斯媽媽」飯店,時間為6點30分。
「飯店的主廚是伊拉斯謨師傅。」安東尼奧說,「他曾為菲德爾·卡斯楚和烏戈·查維茲掌勺,簡·芳達、傑克·尼科爾森和吉米·卡特也曾是他服務的對象。」
嗯,都是些上了年紀可以拿到特別折扣的高齡人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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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期盼已久的會面來得有點出乎意料,過程卻沒有薩拉和馬塞洛接頭那一次那般有意思。接頭人只塞給薩拉一張傳單,傳單只是給一家叫作「拉斯維加斯舞廳」的夜總會打著GG。這種東西本該順手扔進最近的垃圾箱,可是,遞來東西的那個人卻又說出了那句神奇的暗語。我倆走回大巴的路上,薩拉先把傳單看了一遍,而後又把它給了我。
傳單上用鉛筆寫了一串地址:哈瓦那新區37街570號。我還看到了一個時間:22h。五年的軍中經驗告訴我,數字代表晚上10點。
薩拉說,這個地方應該是我們和哈瓦那接頭人會面的地點。那人會教我們如何聯繫卡馬圭方面的接頭人,還要給我們提供交通上的方便。
嗯,他也可能只想賣給我倆幾件古巴的陶器。我問薩拉:「我們是不是該向『奇蹟之母』說一聲謝謝呢?」
「我已經謝過她了。」
「好吧。」
我們背下了地址,而後,薩拉把傳單撕得粉碎,又把紙屑扔進了路邊的排水溝里。我倆上了車,又碰見了安東尼奧。他告訴我和薩拉:「待會兒,我們去酒店大廳後面碰個頭。」
嗯,今天真是賓客不斷啊。
巴士停在了中央公園酒店,艾莉森提醒大家:「在伊內斯媽媽飯店就餐的時候,著裝可以隨便一些。」
很好,我和薩拉可得穿著這套衣服又是跑、又是睡,折騰很長一段時間呢。
大家魚貫下了巴士,我和薩拉按照約定走向大廳的後面,安東尼奧已經等在了那裡。塔德發現了我們的動向,上電梯的前一刻,他仿佛猶疑了那麼一陣。我敢肯定,本次古巴之行將是塔德最後一次踏足這個國家。沒關係,我也不會再來這個國家了。
安東尼奧看著薩拉,「謝謝你的信封。」說著,他拍了拍他那條緊身褲的邊袋。「我也給兩位帶來了好消息。昨晚我打電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明早7點,你們就可以前往馬埃斯特臘山脈航站碼頭。」他環顧左右,換了一口鬼鬼祟祟的語氣,「有個叫拉蒙的人會等著你們,然後陪著你倆通過護照檢驗口,送上那艘叫布萊馬爾的英國船。船隻會在早上9點出發前往巴貝多的布里奇敦。」說到此處,他看了看我倆,「我猜,你們肯定很想登船離開古巴吧。」說完這些,他又特地盯住了薩拉。
她點了點頭,「當然很想。」
「這就對了。你們會在拿到船票之後登上遊輪。買票的錢嘛,你們就用信用卡支付好了。」他微笑,「我就是你們的旅遊經紀,也是你倆的守護天使。我會給拉蒙一千美元讓他去打點安檢,保證你們順利通關。」
好一堆扯淡!不過,我倆也只能給出一種回應:「Muchas gracias。」(譯者註:西班牙語,意為「非常感謝」。)
「De nada。」安東尼奧接著說:「遊輪從這裡趕到布里奇敦需要兩天。等你們到了那裡嘛……」他的臉上又綻開了笑容,「還可以在巴貝多繼續自己的加勒比假期。」(譯者註:De nada為西班牙語,意為「不用謝」。)
嗯,但我們就要留在古巴度假,誰也不能把我倆趕走。
安東尼奧建議:「你們應該給塔德和艾莉森留個字條,就說你倆身體不舒服,需要待在房間裡靜養。」
「我們知道的。」
「還有,你倆最好不要帶著行李離開酒店,被人看見就不好了。所以,行李就丟在房間裡好了,給人一種你們只是趁著晨光出門散步的感覺。」
「你想得很周到。」
「你們需要什麼用品,都可以在船上買。」
嗯,其實我倆只需要去卡馬圭省找到那六千萬美元。至於安東尼奧,他可得向他那些警察朋友好好解釋一下這兩個美國人在晚上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原因。說不定,他們還會胖揍他一頓呢。
「我跟拉蒙說了你倆的外貌特徵。他呢,是個矮個子男人,大概六十歲,到時候會穿著保安的綠色制服。」
其實,這位拉蒙更有可能是內政部的便衣警探,他的手裡可能還有我和薩拉在機場留下的照片。
「你們只需要帶上護照和離境用的那一半簽證就行了。」吩咐完畢後,安東尼奧問我倆,「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
他看了看我和薩拉,虛偽地表示:「非常不好意思,你們只是不小心被卡在了歷史的緊要關頭,哈瓦那和華盛頓在棋盤上廝殺對弈,你倆只是無辜的棋子。」
嗯,你錯啦,我和薩拉可不是什麼無辜之輩,可惜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倆具體犯了什麼罪,混蛋!
安東尼奧又告訴我們:「今晚,我要和拉蒙見個面,所以晚餐我就不出席了。不過嘛……」他盯了我一眼,又轉向薩拉表示,「我覺得,我倆在交接那三十萬比索的時候還會見面的。」
安東尼奧的算盤打得確實很妙:拿了錢又爽上一把,然後自顧自走掉,只把我倆留給警察。
薩拉告訴安東尼奧:「我們到時見。」她又對他說了幾句西班牙語。
安東尼奧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我,問:「個人覺得,我好像沒有道歉的必要吧?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該走了。」
可他沒有走,反倒說:「這兒是我的國家,有我把你們弄出國去,算你們好命。別那麼傲慢了,我覺得你該感謝我才是。」
嗯,反正他又睡不到薩拉,而我們反而會把他耍上一耍,我願意表示感謝,「謝謝你啦。」我還用西班牙語把這點謝意重複了一遍,「Gracias。」
「De nada。」安東尼奧一笑,又對薩拉說:「很期待今晚的會面。」而後,他就離開了。
薩拉看著我,「不好意思,把你也牽扯進來了。」
「喂喂,我又不需要陪他睡一覺。」
她勉強笑了笑。「我真是恨死這個人了。」
「控制一下你的恨意。」老實說,如果能有機會和安東尼奧獨處一陣,我非擰斷他的脖子不可。我問薩拉,「你和安東尼奧商定在什麼時候見面?」
「時間定在半夜。」
哦,趁著半夜離開哈瓦那,我倆也算是搶占了先機。
我又問:「今天下午你打算投身什麼樣的有意義的古巴文化活動呢?」
「我們得把背包拿回來。」
「對。我們還要把37街好好勘察一遍。」
我倆走上酷熱的街道,叫了一輛可可出租三輪直奔新區,而後又步行前往37街。37街整條街的建築全無特點,看樣子全都是庫房和汽車修理鋪。570號的門牌掛在一座歪歪倒倒的水泥房子上面。這兒的車庫更像個木製的穀倉,窗戶帶著柵欄,鐵門上則是鏽跡一片。
薩拉說:「嗯,像是個可以給我們提供車輛的地方。」
可我卻想到了「情人節大屠殺」的場景。這個念頭,我沒告訴薩拉。當下這個情況,不可能有人在身後監視或者盯梢,我倆於是大大方方前往「羅蘭多」附近去取薩拉的背包。
從37街到住宅區約有一刻鐘的行程。陽光下,附近的景致和晚上大不一樣。不過,荒蕪雜亂的感覺卻還是一點沒變。我倆的樣子實在無法融入周圍的環境。
我想,昨晚我和薩拉的行蹤很可能被業餘偵緝隊看了個一清二楚,他們在這裡可是無處不在。警察也許已經在附近搜查了一番,目前正在那堵牆的後面等著我倆的到來。嗯,接下來他們會說:這位先生、這位小姐,這個裝著比索和手槍的包是你們的吧?我把這點疑慮告訴了薩拉,她只是說:「偵緝隊會向警察告發鄰居或者親友,不過只要你願意掏錢,兩美元就行,他們就絕對不會把你的犯罪證據提供給警察。」
好吧,換句話說,這裡的人可能看到什麼就報告什麼,但被報告的人能給他們錢,那就不一樣了。
那道矮牆出現在了眼前,薩拉頓時加快了腳步。她躍過矮牆,消失了那麼幾秒。再次現身的時候,她已經拿上了背包。薩拉翻上人行道,又和我一起繼續前行。嗯,還好,附近的樹叢裡面沒有警察跳出來。
我們朝著阿爾門達雷斯河走去,路上,我把格洛克從薩拉的背包里取了出來,插進我的皮帶裡面,身上的外套正好可以蓋住格洛克。我一邊走,一邊又覺得天氣開始熱得難耐起來。
我們上了橋,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我大可以把這把滾燙的手槍扔進橋下那清涼的河流。但是,我想到了今晚的車庫之約,那個地方實在太有「情人節大屠殺」的感覺了。接下來,我倆還要在古巴這塊未知的土地的心臟地帶闖蕩好一陣,更別提在卡約吉列爾莫的任務了。我又想到了傑克那件T恤上的至理名言:「寧可帶著槍不用,也不能用槍的時候才發現沒帶槍」。
米拉馬爾到了,在這個環境裡,我和薩拉看起來也沒那麼像可疑人員了。我倆一路來到第五大道,叫了一輛計程車。下午四點半,我們回到了酒店。雖然又熱又汗而且勞累不堪,我倆都還比較高興。一場冒險順利而平淡地完成,人總會生出這種高興的感覺。
薩拉奔回自己的房間去沖澡更衣了,她得換上一套適合伊內斯媽媽飯店的服裝。而且,她的衣著打扮需要適應一周的鄉野之旅,還得有個背包客的樣子。在這方面,我也得符合要求。本就不多的行李和髒衣服都被我留在了酒店,只把那件汗漬斑斑的海明威T恤衫疊好裝進塑膠袋,又塞在了背包中間。
格洛克和那幾個彈匣都在腰包里。我收拾妥當,挎好腰包,便離開了房間,順帶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門上。而後,我逕自下樓進了會議室。各位耶魯高才生都聚在這裡,納爾巴夫教授關於古巴—美國雙邊關係的講座也快要開始了。下一次旅行期間,教授也許還能給講座增補一處腳註,介紹一下丹尼爾·麥克米克和薩拉·奧爾特加兩人在古巴被捕和遭到處決的事件始末。當然,他也可能會說一說我倆是如何帶著巴蒂斯塔時代的黑金逃出了古巴,而後又過著怎樣的幸福生活。我找好了座位,等著薩拉的到來。
講台上的納爾巴夫教授已經打開了話匣子:「這是戴夫和歌利亞的故事,也是古巴和美國之間的故事。這是個持續了幾百年的故事,也是個愛恨交織的長長的故事。這是讓人心碎的故事,也是充滿希望的故事。」
嗯,作家理察·內維爾正在做著筆記。我敢肯定,納爾巴夫教授的滔滔宏論一定能在內維爾的新作中派上用場。最真誠的讚美就是抄襲嘛。
我看到了薩拉。她背著包出現在了門口,穿著黑色牛仔褲、深綠色T恤衫和登山靴。她還帶著那個肩包,包里也許滿是比索。我的衣著和她差不多:藍色牛仔褲、灰色的健身T恤和登山靴。我倆身後的背包並不引人注意,好些團友都和我們現在一個樣,無論是在車上還是車下,任何時候他們都是包不離身。
薩拉坐到了我的身邊,對我耳語:「感覺我倆好像是去私奔。」
「哦,那你帶泳裝了嗎?」
我倆開始聆聽講座。納爾巴夫教授的措辭很學術,但意思和我來古巴之前的那點認識差不多:長期以來,美國和古巴彼此之間幹得火熱,也總該干出點什麼名堂了。
台上,教授已在總結陳詞:「只要雙方懷著善意,只要我們都不拿外交事故大作陰謀文章,美古關係的未來將會十分可期。」
哎,教授的眼皮底下就擺著一樁外交事故呢,不知道應不應該提醒他留意一下。
講座完畢,我和薩拉順著樓梯往酒店大堂走。她對我說:「我倆今晚不回來了,是不是應該給塔德和艾莉森留個字條,好讓他們明天一早可以看到?」
「別留什麼字條了。想一想吧,我倆可能會被警察逮捕呢。」
「你說得沒錯,但……」
「但我還是說得對。」
薩拉無言。
耶魯的高才生們一個個走出酒店,上了大巴。我則在了酒店前台停了下來,從背包里掏出那個塑膠袋遞給了大堂經理。「這個東西是給內維爾先生的,麻煩今晚就送到他的房間。」說罷,我給了經理五塊錢。
「Si,se?or。」他做好記錄,又問。「您的名字是?」(譯者註:Si,se?or為西班牙語,意為「是,先生」。)
「他知道東西是誰送的。」
薩拉和我也出了酒店,她問我:「你送了內維爾什麼東西?」
「我那件海明威的T恤衫。」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開開玩笑很健腦。」
「哎,你還是成熟一點吧。」
「非常抱歉。我要是有一根會爆炸的雪茄,肯定就送給安東尼奧了。」我又問薩拉,「對了,你在房間裡給安東尼奧留字條了嗎?」
「我只在房門上掛了『請勿打擾』的牌子。」
嗯,可以想像那個場景:午夜,安東尼奧來了。他臉上掛著笑容,也很興奮,結果……不好意思,朋友,今晚只能讓你失望了。
我倆上了巴士。今晚的司機又是洛佩,安東尼奧不在的時候,他就是他的耳目。好吧,如果我和薩拉晚飯之後沒上大巴,洛佩很可能會把情況告訴給安東尼奧。不過,我現在有了一位新的隊友,他就是塔德,他會給我倆打掩護的。塔德至少可以拖住對方,給我倆一個搶跑的機會。
塔德清點好人數,大巴出發了。
十分鐘不到,我們已經進了舊城,汽車停在「伊內斯媽媽」飯店。這是一座殖民時期的建築,和馬埃斯特臘山脈航站碼頭只隔了幾個街區。明早7點,安東尼奧給我們安排的輪船就停靠在碼頭那裡。可是,我倆此次旅行另有計劃,前提是,37街那邊一切順利。
飯店照明不佳,而且非常擁擠。耶魯旅行團的成員被分在了好幾張桌子就座。我和薩拉與兩對年輕夫婦同桌而坐。嗯,他們四個真該穿著T恤自證身份——前襟寫上「我是笨蛋」就行了。一陣寒暄之後,我驚奇地發現:對於古巴的真實情況,幾位受過高等教育的美國青年竟然不大清楚。
我只得轉換話題,和他們聊起了體育。等待酒水上桌的時候,薩拉又表示她和我準備在飯後到海濱轉一轉。我們還備好了酒要在海灘上共飲一番——看看我們的背包,他們應該覺得紅酒就在那裡面。我想,還好幾位年輕團友不知道「海濱」是個什麼東西,要不然,他們一定吵著嚷著要跟我倆一起去。
今天,「伊內斯媽媽」的顧客除了耶魯旅行團,還有不少歐洲面孔,以及好些貌似拉美國家來的闊佬。整個古巴大概沒有多少人能負擔得起這裡的餐費。食客當中似乎沒人對我和薩拉感興趣,這一點最是關鍵。
菜餚很不錯。幾杯朗姆酒下肚,四位桌友也顯得不那麼蠢了,他們中的一位鄭重表示:她知道古巴是個社會主義國家,就跟現在的俄羅斯一個樣。
薩拉看了一下表,湊近我的耳根說:「咱們走吧。」
「現在離10點還早呢。」我說。而後又補充道,「我覺得跟他們聊天還挺有意思。」
「我想在舊城區里散散步。」
「那好吧。」
我倆站起身,祝了大家今宵愉快,然後就拿上背包離開了。我來到塔德的桌邊,發現他和納爾巴夫教授、內維爾夫婦和艾莉森坐在一起。嗯,其實我真會想念他們。我向教授表示祝賀,稱讚他的講座真是讓人獲益匪淺。但我知道,他的講座,剛才那四位年輕桌友完全沒聽懂。我又告訴塔德和艾莉森:「我和薩拉要去海濱散散心,待會兒就不坐大巴回酒店了。」
塔德盯著我,眼色有些焦慮,「你倆注意安全。」
我只得提醒他:「你說過哈瓦那很安全。」
他沒說話,艾莉森倒是接了腔,「不要在外邊待得太晚了。」她告誡我和薩拉。顯然,塔德已經把我倆的情況告訴她了。
我也向她保證:「我倆都會按時補水的。」而後又轉向內維爾兩口子,「新區有個叫『羅蘭多』的地方,你們今晚絕對應該去轉一轉。那裡的古巴風情很純正,酒水只賣四十美分一份。而且,海明威從沒去過那兒。」
辛迪·內維爾對我甜甜一笑,理察只是嘟囔了一聲。我問塔德:「明天有什麼安排?」
「信息冊里有相關的介紹,我們明天要參觀美術博物館,下午要去一個菸草莊園。」
嗯,看來我和薩拉現在逃走還不算太晚。「那麼,明天早上見。」我衷心祝願塔德能和艾莉森走到一起,人生苦短啊。
我和薩拉離開了「伊內斯媽媽」飯店,把各位團友拋在了身後。幾天下來,他們給了我倆很多的歡笑、很好的掩護,很大程度上說,混在他們中間還保證了我倆的安全。雖然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我們做了如此巨大的貢獻。
就這樣,我聽了在哈瓦那的最後一場演講,和安東尼奧見了最後一面,現在,最後的一餐也已經吃完了。我們要去卡馬圭和卡約吉列爾莫,然後安安全全回到家中。希望那時候我們會很有錢。當然,一路的歷練下來,我們肯定長了不少智慧。
大巴停在街角,我和薩拉則朝著相反的方向出發了。我倆要走出舊城區,進入那片「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