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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01

2024-10-04 07:32:07 作者: 尼爾森·德米勒著;鍾鷹翔譯

  三輪車車流中鑽來鑽去,我確定沒人跟得上我的行蹤,除非他是騎著「銀駒」的「獨行

  俠」。我還是沒去航站樓,傑克要在哈瓦那,我一會兒就可以發現他。況且,我現在也快要遲到了。天還未黑盡,海堤路邊的海灘卻已是人山人海。在這個又悶又潮濕的周六夜晚,這裡就像世界上最熱鬧的露天酒吧。

  我吩咐司機靠邊停車,給了他十塊CUC。隨後,我走進了乞丐、詩人和醉鬼組成的人潮中。我還遇到了一堆美國遊客,他們個個一臉茫然,仿佛是剛剛被一陣颶風從堪薩斯刮到了這裡。

  我拐進一條小街,繼續朝著酒店大門的方向奔去。我還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6點一刻了。

  我已經是三度進入國家酒店了。我來到前台,想看一看薩拉或者傑克有沒有留下什麼信息。他們沒有。我又來到空間高大的名人堂酒吧,此時此刻,這裡已經滿是雪茄的味道。我掃視著眼前的人群,卻沒發現傑克的身影。

  我找領班要了一張桌子,又塞給他十塊CUC,請他記得為我在適當的時候取消訂位。他帶著我找到了位子,桌位不大,上方懸著棒球明星米奇·曼特爾的照片。我的情緒還算樂觀,於是叫來女招待點了兩杯布卡內羅。我又向雪茄女郎打招呼,她隨即托著盤子趕到了。我選了「基督山」牌雪茄,兩份,都被我放在桌上。

  啤酒端上了桌,我喝了起來。這時已經六點半了。傑克到底在哪兒?也許正在碼頭邊上的某個酒吧里醉成了一攤泥,也可能正在辦好事。他還可能迷了路,甚至可能遭到了逮捕。又或者,他乾脆就沒離開基韋斯特,要真是這樣,那我們只能兩手空空回家去了。

  

  出於習慣,我打開手機檢查了簡訊和語音信箱,發現還是沒有信號。我又到吧檯前,查看傑克可能通過酒保轉交的口信。可是,我還是一無所獲。

  薩拉一定急壞了。趁她還沒把電話打過來,我請酒保用酒吧電話幫我接通中央公園酒店,他隨即把電話遞到了我的手邊。

  電話響了,一隻手也抓住了我的前臂。「別動,你被捕啦!」我轉過身,看到了傑克。他笑嘻嘻地說:「剛才你是不是嚇尿了?」

  「你被解僱了。」

  「隨便,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電話通了,我告訴接線員:「麻煩通知535號房間的住客,薩拉·奧爾特加,我們在喝酒。9點見。」我又囑咐薩拉一定回信,然後才掛斷電話。

  傑克問:「你們已經……?」

  「她托我問候你。」

  我領著傑克來到酒吧的最裡面,然後落了座。

  傑克的卡其褲很得體,身上白色的馬球衫看起來則有點熟悉。我很快發現,衣服就是我留在「緬因」號上應付正式場合的那一件。他的腰間挎了一個包——這個玩意兒,我從來沒見他挎過。「包里都有什麼東西?」我問。

  「都是安全裝備啦。」他舉起酒瓶,和我手中的瓶子碰在了一起。

  「見到你很高興。」

  「我也有同感。」

  我倆周圍只有寥寥幾桌男性客人,他們個個衣著講究,在用西班牙語聊天,看起來,應該沒人注意我們。我問傑克:「你怎麼過來的?」

  「打車過來的。我搭了一輛57年款的雪佛蘭敞篷車。當年,我家老頭子也有一輛58年的雪佛蘭……」

  「你留意了嗎,一路上有沒有人跟蹤你?」

  「跟蹤?」他略做思考,然後說,「我給了司機十美元,讓他把車讓給我開。」他笑了,「我本來挺興奮,沒想到那小子居然在老爺車裡裝了一台他媽的豐田四缸發動機,這不等於讓兩隻倉鼠去玩跑步機……」

  「傑克,我在問你有沒有被人跟蹤。」

  「沒有。」他這才說,「我覺得沒有。」

  好吧,我也沒被跟蹤。假如有人盯了傑克的梢,說明古巴警方已經覺察了傑克·科爾比、丹尼爾·麥克米克和新近更名的「多魚產業」號三者間的關係。要是他們知道了這點關係,一定會繼續深挖下去。所以,我倆最好趁著今晚還能有酒喝的時候好好喝上兩杯。「你怎麼遲到了?」我問。

  傑克環視了一下整個名人堂酒吧,不禁感嘆:「這個地方還挺高檔!」

  「這個地方比你還老。」

  「是嗎?哦,那兒掛著一張弗蘭克·辛納屈的照片,還有邱吉爾……馬龍·白蘭度、約翰·維恩……我們上頭這張相片是米奇·曼特爾……」

  「這些人都死啦。傑克,你還是解釋一下你遲到的原因吧,要不然我就送你去和他們做伴兒。」

  傑克盯了我一眼,「哦,我和那三個參賽者喝了點啤酒。我不能告訴他們我要來見你,又想不出其他脫身的理由。我給你打過電話,但這裡沒信號。」他咂了咂嘴,「這是個什麼爛地方啊!」接著又問,「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目前還可以。」我繼續問他,「船隊是什麼時候到港的?」

  「大概中午吧。」

  「出什麼岔子了嗎?」

  「沒有。我順順利利地開著船靠了岸。這種事,易如反掌。」

  「我猜,你肯定是學著你前面那艘船的樣子才成功靠岸的吧?」

  「對啊。你以為要跟上別人就很容易了嗎?」

  「費利佩還好嗎?」

  「看起來還好。」傑克說著,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告訴我,「他和薩拉認識。」

  「我知道。」

  「你和她怎麼樣了?」

  「她有男朋友。」

  「那又怎樣?你還用你原來那一招唄,告訴人家:『人生無常,明天我倆可能就沒命了。』」

  「那三個釣魚迷呢?」

  「都是規規矩矩的人,而且規矩得都有點不像古巴人了。」

  「你這可是高度讚揚,一定要讓人家知道啊。」

  傑克知道我在揶揄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這老頭明顯喝了不少,已經有了醉意,我得追著他的屁股來上一腳,讓他保持清醒。於是我問:「靠岸之後又是個什麼情況,你跟我說說。」

  「嗯,好吧。幾個傻蛋一條船接著一條船地上來檢查護照和證件。他們還收了到港費五十美元,一半歸菲德爾,一半進他們自己的腰包。費利佩給了他們一袋吃的和一袋沃爾格林超市買來的東西,就是牙膏和維他命什麼的,他們就給我們的簽證蓋了章,然後他們就?i-?imau啦。」(譯者註:?i-?imau為越南語,意為「速速離開」,「閃人」。)

  傑克的嘴裡經常會蹦出幾句越南話。要是喝了點酒,這個語言現象會更加常見。我說:「但願還有人守在船上注意安全問題。」

  「你還真以為我們傻啊?」我沒接話。他繼續道,「費利佩待在船上,而且每條船上都留了人。不這麼做,待會我回去的時候,船上可能早被洗劫一空了。」

  嗯,也可能會有五百多個偷渡客躲到船上,跟著十艘參賽船隻一起前往基韋斯特。我又問:「碼頭那邊安保情況怎麼樣?」

  「喔,有那麼十幾號拿著AK的大兵守在那裡。上一次我和AK離得這麼近,還是從一個越南士兵的屍體上繳械的時候呢。」

  「哦,你把自己這點經歷告訴那些古巴警察了嗎?」

  傑克再次笑出了聲,接著又說:「那幫混蛋從每條船那裡都敲了二十美元呢。拿了錢,他們可以幫我們留神一下安全問題。」

  「才二十美元?那算便宜你了。」

  「要不是看他們都拿著槍,我肯定要給他們每個人踢上一腳,然後督促他們盡忠職守。」

  「沒錯。」兩方對峙、談判,肯定是拿著機關槍的那一方占盡便宜。這個道理,我和傑克都在參軍的時候就已經領會了。我問傑克:「走出航站樓的時候,有沒有銅管樂隊對你們表示歡迎?」

  「沒有,倒是遇見了一個攝製組,還有上百號人聚在廣場上等著我們。」

  「他們的態度還算友好吧?」

  「大多數人還算友好,他們喊了不少口號,就是『歡迎美國人』之類的。也有另外一撥人,一直叫著『美國佬滾回去』,『古巴萬歲、美國佬滾蛋』,反正就是罵娘唄。我們走出航站樓的路都被堵了。」說著說著,傑克幹了一大口酒, 「去他媽的!」

  嗯,我能想像古巴電視台對此事件的報導畫面——那畫面一定經過了精妙的剪輯,反美示威會變得聲勢浩大,仿佛半個哈瓦那都投身其中。至於友好一點的那一群人,「起義電視台」上可能很難找到他們的身影。我又問:「現場有警察嗎?還是由軍人維持秩序?」

  「有幾輛警車。不過,那幾個警察一直坐著不動。還有一台揚聲器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堆西班牙語。然後那幾百號人就都走了。」

  哦,那應該是給這次自發性集會下了解散的命令。

  傑克說:「你跟你那個女性朋友說一聲,她所希望的那種盛大的歡迎場面完全落空啦。」

  嗯,安東尼奧也提到過同樣的歡迎場面。我不禁想,安東尼奧這個人怎麼知道美國船隊會在今天抵達哈瓦那呢?古巴的新聞對這件事可是隻字未提啊。他和那些抗議的人應該有著同樣的消息源,那就是古巴警察。

  新聞剪輯也好,反美表演也罷,都是古巴當局對待兩國關係的一種真實反應而已,只要比賽不被取消,實在無須關心這些。我問傑克:「你們收到去卡約吉列爾莫的命令了麼?」

  「收到了,天蒙蒙亮就要出發。」

  「好。出發之前,希望你買一台手機,或者從本地人那裡借一台手機,給中央公園酒店打個電話。」我把酒店前台的收據給了傑克,那上面有酒店的電話。「你就給615房間的麥克米克先生留個言。如果你去了卡約吉列爾莫,就說『航班準點起飛』;萬一比賽被取消了,你就說『航班取消了』。還有,你留言的名字是……」話到此處,我看了一眼桌上的雪茄,說,「你就說你叫基督。」交代完畢,我又問,「收到了嗎?」

  我的部隊用語引得傑克一笑。他表示:「完全收到。」而後又問,「你怎麼會覺得比賽會被……」

  「我沒任何感覺,但我也不敢肯定古巴方面會不會找個理由把這次比賽取消。」

  「真要取消了,你還不是可以安全回家!」

  這話說得輕巧!如果真取消了,我們回去可就真不容易了。提到取消比賽的事情,我又有了疑問,「你們這些船員以及參賽選手沒和警察或者當地人發生什麼矛盾吧?」

  「據我所知,沒有。我們都是集體行動的。五十來人吧,還有三個女性參賽者,其中兩個長得還不錯。大家一起去了酒吧,每個人都戴了寫著『為和平而釣』的棒球帽。我把我那頂帽子送給一個古巴大妞了。酒吧里和街上的人都很友好,我們買了很多酒,大都讓他們喝了。」

  「你們自己也喝了一小部分吧?」

  他笑了,「這才叫作親善之舉嘛。然後我們就分頭行動了。」說著,他拿出了一張文件,「這個東西算是我們的旅遊通行證吧。但我們必須在午夜之前趕回船上去。」

  「那你一定不能誤事。」

  「沒問題。」傑克的眼睛瞟向了身邊穿著漁網襪的雪茄女郎,「這附近有水手找樂子的地方嗎?」

  他的發問讓我想到了薩拉的叮囑,於是我告訴傑克:「在古巴,參與那種交易會被判四年徒刑呢。」

  「這就糟糕了。對了,這邊的那種交易一般多少錢?」

  「傑克,你正在執行重要任務。請管好你自己。」我這話不得不說,只是可能語氣有點重了,反正杰克的臉色不大好看。我只得表示,「放心,只消幾杯酒加幾頓飯的錢,你就可以在這裡風流快活一番。」

  他再次露出了笑意,「嗯,幹這種事,我需要一架僚機保駕護航呢。」

  「我今晚有約了。」

  「是嗎,你那女朋友把你管得這麼緊?」

  我又點了兩杯啤酒。傑克掏出他那個Zippo打火機,我倆把兩根「基督山」雪茄點燃了。

  我問他:「海關的人搜查參賽船隻了嗎?」

  「沒有,他們根本沒下到船艙看一眼。我們送的禮物,他們很滿意,還向我們表示了歡迎呢。」

  「槍的事情,你向海關申報了嗎?」

  「都鎖在柜子里。我都把它們給忘了。」

  「好吧……彈藥你買了麼?還有防彈衣呢?」

  「這些玩意兒花了我不少錢呢。」傑克回答,然後轉頭問我,「你呢?你知道他們準備怎麼把錢運上船了嗎?」

  「現在還不知道,等到我和薩拉趕到卡約吉列爾莫就知道了。」

  「那我該怎樣才能收到你們的信兒呢?」

  「你向費利佩打聽過嗎?他是不是了解什麼情況?」

  「我打聽過。他只說no comprende。」(譯者註:西班牙語,意為「我不知道」。)

  嗯,費利佩可能說了實話,但他一定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們。我對傑克說:「我保證,等你們到了卡約吉列爾莫,會有人給你和費利佩捎口信的。」

  「你們這次要運多少錢?」

  「只能說,這一次我們都有重活要幹了。」

  「如果等到船隊返航的時候你們還沒出現,我該怎麼辦?

  「你就開著『緬因』號跟船隊直接回家。」

  他看著我,「這種事我干不出來。」

  「這是命令。」

  他默不作聲,只是盯著雪茄騰起的煙霧出神。「傑克,控制不了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你只管好好開船,好好參加比賽就行了。」我又補充說,「你在碼頭也看到了,這裡索賄成風,我和薩拉還有那筆錢肯定有辦法順利登船。」

  傑克提醒我:「你我都在這種國家待過,你就沒有被當地人出賣過麼?」

  「有啊,一周起碼被出賣一次吧。」

  「我也一樣。所以你覺得……」

  「所以我覺得,要是我們被出賣了,就照以前那樣處理,殺出一條血路唄。」

  「嗯,你有槍嗎?」

  「沒有,但你有啊,你們四個都有。」

  「去卡約吉列爾莫之前,你就需要一把槍。」

  說罷,傑克盯住了我。

  嗯,我就知道他會這麼做,我知道他那個腰包不是用來裝安全設備的。「你是怎麼瞞過海關的?」

  「比想像的要簡單。」傑克解釋說,「兩個古巴海關的人帶了一些表格上船,我們填好表格還簽了字,然後他們拿上表格和貢品就走了。」

  我告訴傑克:「在古巴,攜帶槍枝可不是憲法賦予公民的神聖權利,帶槍是會被判死刑的。」

  「嗯,小子,在我們國家,沒帶槍的大略等於殘疾。」他說,「你這把格洛克會大大提升你和你那筆錢登船的機率呢。」

  「萬一被警察截住,或者走出酒吧就遭到搜身,這槍也會大大提升我被捕的機率。」

  傑克則說:「寧可帶著槍不用,也不能用槍的時候才發現沒帶槍。」這句話,又是出自他珍愛的某件T恤衫。

  「也對。好吧,謝謝你了。」

  「你的謝謝可不真誠,但你遲早會感謝我。」傑克品了一口布卡內羅,評論說,「這酒還不錯啊。在美國絕對賣得動。等哪天禁運取消了,我要拿這次賺來的一百萬,去開個賣這種酒的分店。」

  我提醒他:「你開船這回事只值五十萬,還有五十萬隻有在你捲入槍戰的情況下才能拿到。」我又安慰了他,「當然,人家不至於非要你的命。」

  他透過雪茄的煙霧看著我,「對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說,你要為這把格洛克掏五十萬美元。」

  「這不就是我的槍嗎?」

  「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才把槍交到了你的手上。」

  「我又沒要求你一定要冒這個險。」

  「好吧,船長,不怕告訴你,這槍如果你不要,我可以帶回船上去。」

  「你這個人居然沒能發大財,我都覺得奇怪。」

  「我也奇怪我怎麼一直沒發財呢!」

  「但你這個性格啊,也太渾了點。」

  「別惹我啊。我這兒有槍,你可沒有。」他笑了,覺得這一番對話非常有趣。

  我們都沒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坐了一會,喝著酒,抽著雪茄。一個DJ開始工作,放起了弗蘭克·辛納屈的專輯。傑克餓了,我倆拿來菜單點了兩份古巴三明治。辛納屈的那首《這就是生活》在酒吧里蕩漾開來。

  我也打算和傑克聊點關於生活的事,於是問他:「你老婆怎麼了?」

  「她病死了。」

  「你倆有孩子嗎?」

  「沒有。」

  「那你的遺產繼承人是誰?」

  「我在新澤西有個妹妹。」

  「你立遺囑了嗎?」

  「沒呢。」

  「你沒有遺囑,出了事我上哪兒去找你妹妹呢?」

  「我要是出了事,你肯定早就出事了。」

  「我只是假設一下。假設我回了美國,傑克,而且還帶著錢,我該去哪兒找你的妹妹?」

  「你要有那種命,就把錢給自己留著好了。」

  「好吧。但是你也死了啊,我也該把噩耗告訴你妹妹吧?」

  「你這語氣很官方啊。」

  「我是以朋友的語氣在跟你說話。」

  他喝光了啤酒,怔怔地看向了遠方。

  我換了個話題,「這一周的天氣情況如何?」

  「接下來幾天的天氣都不錯,很適合海釣。不過,大西洋那邊有一股熱帶颶風正在吹過來。」

  按理說,颶風天也該結束了,但是,加勒比地區雖然已到10月,卻還是熱得很不正常。「你要留心天氣。」

  「我們都會留心的。」他說,接著又問,「哈瓦那怎麼他媽的比基韋斯特熱那麼多?」

  「因為這裡的女人太火辣了。」

  他笑出了聲,「對,費利佩說過,蠟燭插在墨西哥女人身上會融化,插在古巴女人身上則會一直燃燒。」

  傑克和費利佩處得不錯,這一點我很欣慰。我又問他:「船沒出什麼機械問題吧?」

  「沒。」

  「你那三個釣魚愛好者會在什麼時候飛去墨西哥?」

  「比賽最後一天之前,他們就會去哈瓦那機場。為此他們還要錯過頒獎晚宴和一大堆事情。」

  「其他船隻什麼時候出發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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