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24-10-04 07:30:58 作者: 尼爾森·德米勒著;鍾鷹翔譯

  薩拉把目光投向大海,朝著古巴的方向眺望了好一陣。終於她扭過頭看著我,繼續說道:「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去了古巴。當時我們第一次聽到了美古關係正常化的風聲。你知道的,美國國務院不允許美國公民去古巴旅遊,但是,他們還是會簽發一些許可,讓人們打著文化、教育和藝術等交流的旗號前往古巴進行團隊訪問團隊旅遊。我那一次去古巴,也是通過這種方式。」

  我也認識幾個這樣的人,他們都通過官方許可的旅行團去過古巴,我還認識幾個人,他們取道加拿大、墨西哥或其他什麼國家去了古巴,由此繞開了旅遊禁令。大多數美國人去古巴是出於好奇,也有一些是為了在雞尾酒會上分享雪茄菸的時候多出那麼一點談資。當然,還有人和紐約市現任市長一樣,是要去哈瓦那度蜜月。好些美國人想去古巴體驗社會主義的浪漫,另外一些美國人則懷著秘密任務前往那個國家——這一點,我敢肯定。常看新聞的人,應該會發現這種人在古巴被捕入獄的消息。愛德華多剛才說過:好些入獄的人就此沒了音訊。

  薩拉繼續說:「那一次,我和耶魯大學的一個教育訪問團同行。」說到此處,她頗為謙虛地表示,「我畢業於耶魯大學建築學院。我們當時在古巴待了十二天,參觀了不少殖民時期的漂亮建築,其中大多數都年久失修,真是太不幸了。我們還看了不少丑模醜樣的蘇維埃式建築。很幸運,這些建築也都年久失修了。」

  「你沒看到你祖父母的房子麼?」

  

  「看到了。就在老城區,是一座美麗的別墅。不過現在已經破破爛爛,還住滿了人。我還參觀了祖父供職過的銀行。現在,銀行舊址成了政府的辦公室。大家去那裡領取libretas,也就是每個月的食品供給劵。」她加了一句,「真是傷感……其實,看到那副場面我有些憤怒。」

  我點頭認同。革命,總是趕走一堆無能而又擅權的王八蛋。

  薩拉表示:「如果你要和我一起去古巴,也得參加耶魯大學的教育訪問團。」

  「我是波登學院畢業的。」

  「聽到這個消息真是讓人傷心。」

  薩拉很有幽默感。這是好事。這點幽默感,她會用得上的。

  她向我保證:「只要有名額,任何人都可以加入那個訪問團。」聽她的口氣,似乎已經給我留好了名額。

  薩拉繼續說:「這種訪問團的行程安排得特別緊,幾乎沒有自己可以支配的時間,基本沒有脫團的機會。古巴那邊的導遊可能隨時會向當局報備行程。所有的早餐、午餐和大多數時候的晚餐都要整個訪問團一起吃。白天的大多數時間要和所有人還有導遊在大巴車上一起度過。大多數情況下,晚上開飯之前,耶魯大學的兩位校級領導還會發表講話,或者由古巴當地的大學教師代表發言。」

  「雞尾酒會在什麼時候呢?」

  「一般而言,晚餐之後可以在哈瓦那自由活動。不過,白天的時候想要獨自行動就很困難了。但是,機會總是有的。比如,只要你病了——很多人到了那邊都會出現消化道不適的狀況,就可以待在房間裡,或者假裝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反正沒人會檢查。」

  「他們就不會檢查一下房間裡有沒有沖廁所的動靜嗎?」

  「麻煩你嚴肅點。」

  「不好意思,你看,我知道你說的意思了。還是談一談更加緊要的問題吧,比如說,在哈瓦那需要完成些什麼事情?要不要和你在那邊的人碰個面?」

  「要。可能要和上次我見到過的那個人見個面,也可能會是其他人和我們碰頭。」

  「然後帶我們去你說的那個山洞?」

  「不,他只會幫助我們出城,然後我們自己去山洞所在的那個省份。到了當地,會有人和我們見面並提供住宿和掩護。他們還會提供一輛車,讓我們把錢運到卡約吉列爾莫。」

  嗯,聽她這麼一說,我也許該明白,看來在古巴有不少人知道我們即將造訪並去取錢的事情呢。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薩拉也發現了。她馬上表示:「我們接觸的這些人都不知道山洞和那筆錢的存在。」

  她還保證說:「放心,這些人都是信得過的。接頭和到山洞取錢這一部分行動,你完全不需要擔心。」

  「下一部分的行動呢?」

  「行動最困難的就是把錢從山洞運到卡約吉列爾莫這一部分。」薩拉向我坦白,「一路上,我們都需要多謀善斷,機靈警醒。」

  在我看來,到時候我和她需要變成超人和女超人,才能在那條路走得安穩。不過,看在三百萬美元的份上,我可以達到多謀善斷、機靈警醒的境界。「那麼,我們要怎樣把錢搬上『緬因'號呢?」我問薩拉。

  「有幾種備選方案。去卡約吉列爾莫之前,咱們就可以籌劃好了。」

  看來,把錢裝上船應該是這次計劃中最薄弱的環節,不過其實整盤計劃都挺薄弱的。不過,這也許不關我的事。只要我不去,一切就都不用操心。到現在,我不就還沒下定決心麼?當然,出於軍人的敏感,我還是向薩拉提出疑問:「那個山洞的位置,你真的清楚麼?」

  「我是唯一一個知曉山洞位置的人。」她解釋說,「爺爺給了奶奶一份地圖,地圖上有確定山洞位置的詳細說明。後來,爸爸又把地圖傳給了我。」

  「好吧。」這可比我爸爸給我的東西值錢多了。我繼續問,「為什麼是你拿到了這張地圖呢?」

  「我爺爺最寵愛我爸爸,他們倆又都最寵愛我。」

  「明白了。」按照這種寵愛理論,我在我的家庭里,是一分錢的遺產也拿不到的。薩拉又補充說:「我就是那個最適合這件任務的人。」

  「嗯,我相信你。」我不禁在頭腦中想像著那份藏寶圖。藏寶圖有五十五年歷史,上面寫著尋找某個山洞的詳細說明,而這個山洞又位於古巴的某個省份。其實,當年我在坎大哈省一半以上的時間也都在山洞裡找來找去。當時我們每個人都想找到奧薩馬·賓·拉登。但是,我們都沒找到他。原來他躲在巴基斯坦呢。說不定,這一次的古巴尋錢之旅也會是一個同樣的結局。這,會不會也太諷刺了?

  「好吧,藏寶圖你是有了。但是,萬一你過海關的時候藏寶圖就被截住了,或者在街上被警察叫住了,那該怎麼辦?」

  「我把地圖列印了一份,而且做了修改。地圖被我藏在一個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而且我還在上面加了其他的標註,看上去,那只是一份卡馬圭山脈的徒步旅行指南。」說到這裡,薩拉補充說,

  「而且,上面的文字都是英語寫成的。」

  嗯,真是一位聰明的女士。

  「希望翻譯不會遺漏什麼有用信息。」

  「那是該我擔心的事情。」薩拉又向我打了包票,「這一部分計劃肯定沒問題。」

  她還表示:「爺爺會和我同在的。」

  同在?他已經過世了好不好!「好吧,山洞方面我是專家,陸地航行和爬山也不在話下。」當然,我還擅長應付那些在此期間追殺我的人。

  「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你是願意和我一起去了?」

  「理論上願意。或者說,我要去也是有條件的。」我問薩拉,「萬一我們脫離旅行團之後,古巴那邊的導遊立即向警察打了報告,我們該怎麼辦?」

  「沒關係。我們走了就走了,反正我們又不會返回哈瓦那。我們會前往那個山洞,然後直接去卡約吉列爾莫找你的船,然後載著六千萬美元回到基韋斯特。」

  「任何行動都需要注意細節。要知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我一直都很注意細節啊。」

  我吸了最後一口雪茄,把菸頭扔出了船舷,而後朝哈瓦那的方向望了一眼。嗯,甩掉一幫耶魯大學的畢業生,應該比甩掉警察和追兵容易一點。不過,要把整整六千萬美元運到卡約吉列爾莫,然後再搬上「緬因」號,確實是個難題,更別提除了錢可能還得搬走好些珠寶和黃金,那些玩意可比鈔票重得多。不過,到了古巴,這些蟻穴一般的小細節都會迎刃而解的。應付任何行動,陸軍方面都要制訂巨細靡遺的作戰方案。但是大家也都清楚,第一槍一旦打響,再完備的作戰方案也就是廢紙一張,接下來只能依靠即興發揮和本能反應挨過這一仗。當然,運氣的庇護也很重要。

  薩拉繼續說:「10月22號,有個耶魯大學的教育訪問團會去古巴。我已經報名參加了,同時也給你報了名。對了,我猜,護照你肯定是有的,但申請簽證的材料應該還沒準備。」

  「哦,押金要我交嗎?」

  「需要。肯定要交錢。這個需要你自己支付。」

  「哦,我覺得你們這麼做有點……冒失。」

  「我們這叫樂觀。」

  「萬一我不想去呢?」

  「那我就自己去。」

  「沒有我的船,你要怎樣把錢運出古巴?」

  「這有辦法,我在古巴曾經想到過其他辦法。」

  「看來你不需要我幫忙了。」

  「當時我也想了,其他那些辦法都不是好辦法。通過『為和平而釣』把錢弄走才是最好的辦法。」薩拉解釋說,「海釣這個幌子太完美了。我們可以把錢藏進『緬因』號,藏到船里那些隱秘的補給箱裡。除此之外的其他辦法太危險,我們就不需要去嘗試了。」

  這個辦法也很危險啊。不過,我沒有說出這一點。

  薩拉繼續說:「而且,我們是和其他參賽船隻一起開回基韋斯特,可以避開海關和海岸警衛隊的麻煩事情。」

  沒錯,我們可不想辛辛苦苦走了一路,臨到最後,那六千萬美元卻在碼頭被收繳一空。計劃的每個環節,聽起來都是那樣輕鬆——至少薩拉可能覺得事情會很輕鬆。她對我確實很坦誠,但她又在欺騙她自己。這一點還真是諷刺。

  薩拉繼續說,「每一年,耶魯大學教育訪問團都要去古巴二三次。而且,那邊還有其他的教育訪問團,我也隨時可以參加。但是,10月22號這一次的團期和海釣比賽的舉辦日期正好重合,真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巧合……這是上帝的恩賜啊。」她補充道,「你,還有你的船,就是我們整個計劃的最後一環。」

  哦,聽起來像在給我施加壓力。眼前這位女士還真有說服人的能力。如果她來推銷遊艇,我肯定會掏錢買下,並把那艘船當成上帝的禮物。可是,要為她去賣命,或者說為了那筆錢去賣命,我就不是那麼願意奉陪了。況且,她那個計劃的某一部分我還不知道呢。於是我問:「如果我願意參加,你和我打算以什麼樣的方式去古巴呢?」

  「我們坐包機去,政府批准過的包機,從邁阿密到哈瓦那的何塞·馬蒂國際機場。同行的除了耶魯那幫團友,還有其他的旅行團。」

  「而且,」她補充說,「耶魯代表團在哈瓦那會入住一家外資酒店。酒店很好。」

  呃,她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我們倆的……關係……是算朋友嗎?」

  她看起來有點惱火,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臉色,並且說:「我們兩個要裝作互不相識,然後在旅途中才互相認識。」她還清清楚楚地強調了一句,「而且會住不同的房間。」

  哦,好吧,我趕緊說了聲「明白了」。如此一來,我們的關係就簡單明了了,我也不用再花太多心思在我們的關係上。

  我本來還在等,等她提出點什麼其他附加條件。有了這點附加條件,這樁生意就可以徹底敲定了。

  可是,她只是表示:「我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我也有。這裡是基韋斯特,你懂的。」

  她笑了,「我聽到的關於你的情況可不是那樣的。」

  看來,他們事前的準備工作做得真是不錯。

  她繼續說:「為了這次海釣賽,卡洛斯還準備了另外一艘船。到時候我們可以用『緬因』號換下那艘船。」

  難怪她沒介紹海釣賽的報名事宜。我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搖滾明星,那個壞心眼的經紀人自作主張幫我攬下了某個巡迴演出的業務,而巡演的情況我一無所知,而且也不一定想去。

  薩拉還提醒我:「8月份的時候,卡洛斯的幾個朋友租過你的船。」

  8月?我回想了一下,當時是有兩對古巴裔夫妻上過我的船。

  「他們都說你是個好船長。」

  「他們說對了。」

  「他們還說你在船上放了好些槍。」

  沒錯,我有一把9毫米口徑的「格洛克」,傑克也帶了一把點38「史密斯·維森」左輪手槍。哪天撞上鯊魚了,我們能夠拿著這兩把槍上陣搏鬥。船上那把「白朗寧」12號霰彈槍可以用來打鳥和雙向飛碟。AR-15半自動步槍則是防身的裝備,傳言海峽附近常有毒販出沒,我可不想撞見他們。當然,我必須有點準備,萬一碰上這種倒霉事兒呢。這是我的底線。我搜集武器,是為了從事體育運動,為了生意,也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壞人侵害。

  薩拉說:「卡洛斯說了,在哈瓦那和卡約吉列爾莫期間,你的槍可以放在船上。這是合法的,只要科爾比先生保證這些槍是他的就行。當然,槍不能帶上岸,這是海洋法的規定。」

  「知道了。」

  「不過,為了任務,還是得有人帶一把手槍上岸。」

  「我不帶。」

  「這個問題可以過一陣再說。」

  「還有什麼法律問題是我需要知道的?我可不想在古巴被捕。」

  「就是剛才我告訴你的這些了。」薩拉說,「沒什麼其他事情需要特別囑咐了。我們只會提供條塊式的信息,你需要知道的東西,我才會告訴你,除非你在古巴遭到警察的盤問。明白了嗎?」

  我點了點頭,開始琢磨一個問題:薩拉在設計紀念碑之外,到底是靠什麼謀生的啊?我想,一個建築師,或者說一個普通人,可不會把「條塊式信息」這種專業術語掛在嘴邊。難不成這個字眼是她在間諜小說中讀到的?

  我又問:「你怎麼知道你在哈瓦那的聯絡人有沒有被警察盯住呢?」

  「當地人知道如何辨別秘密警察的身份,也知道如何甩掉秘密警察。」薩拉告訴我,「我和線人去年的那次見面就很安全。」

  薩拉曾經造訪古巴,與線人秘密接頭,並安全歸來,由此,她似乎有點牛氣哄哄。

  薩拉還告訴我:「抵達哈瓦那之後,我們也有可能沒辦法和聯絡人取得聯繫。即便取得了聯繫,他或她也會建議我們終止任務,或者會帶話給我們提示危險。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這次古巴之行會即告終止,我們會付你五萬美元作為時間和精神損失費。」

  「在哈瓦那期間,我也需要去參觀那些建築嗎?」

  「本次旅途會有文化交流的一面,也肯定會參觀古巴有名的建築,你會發現其中的樂趣的。」同時,薩拉向我表示,「如果任務繼續,但你在哈瓦那突然改變了主意的話……」

  「我不會的。」

  「我看未必。」

  「好吧。如果我們不是去完成這個任務,只是去哈瓦那旅遊,你願意和我喝喝酒跳跳舞嗎?」

  「那我可是榮幸之至!」她作勢看了看表。「今晚我們得趕回邁阿密。」

  「怎麼不在基韋斯特住一晚呢?」

  「有人在邁阿密等著我們。」

  「好吧。」我站起身。

  她也站了起來,「現在你不妨告訴我,到底去不去。」

  「等會靠岸之前會告訴你,我還得和傑克商量一下。」

  「他只需要知道他需要知道的那些消息。」

  「這一點卡洛斯已經囑咐過了。」我又問,「我和愛德華多還有見面的機會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

  「有他陪在身邊,我覺得很舒服。」

  她沉默了,過來一陣才說:「愛德華多是個狂熱的釣魚愛好者。」

  「他應該在安全的水域好好釣魚。」

  她點頭,「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朝駕駛艙的傑克喊道:「準備回去了!」而後又轉向薩拉,「如果還有什麼要吩咐的,不妨在靠岸之前說個明白。」

  「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真的嗎?……「真的沒有了嗎?」

  「嗯,我覺得你這件設計師品牌的T恤還不錯。」她笑了笑,又拍了拍我的胸脯。嘿,這算是調情嗎?

  她又說:「我很有信心,相信我能把性命託付給你。你從兩場戰爭當中生還歸來,一定也可以挨過這次任務的考驗。」

  「哦……事情不大一樣吧。我在阿富汗可是指揮著一百多號武裝到牙齒的士兵,大家可以互相照應。到了古巴,可只有你和我兩個人。」

  「但是你帶著蛋蛋啊。」

  她的這句話真是把我驚著了,儘管我知道她指的是我有膽量。

  「我也帶了我的腦子和經驗。」薩拉又笑了,「團隊合作,才能讓夢想成真。」

  「嗯,像是T恤衫上面會印著的那種話。」

  「你對我有信心嗎?」

  「你看起來自信滿滿。」

  「你還需要我做點其他的什麼事嗎?」

  嗯,其實我想做……不過,我們還是先把三百萬美元拿到手吧。

  「你一定要好好考慮一下,麥克。你聽過那句話嗎,寧願做了之後去後悔,也不要後悔沒有做過?」

  「其實,這兩種情況我都後悔過。」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而且,這關乎正義。」

  「這句話我會牢記於心的。」接下來,我把常規的情況介紹向她重複了一遍,「您可以在船艙里舒舒服服地待著,也可以到甲板上坐一坐。不過,請注意小心,不要跌落水中。這片水域到處都是鯊魚,可以把您當沙拉一樣吞下肚。我們將於一個小時之內到達港口。」

  「這趟旅行很不錯。」

  「讓您滿意我很榮幸!」

  我邁步走向駕駛艙,聽到電動轆轤正在起錨的聲音。傑克打開了引擎,問我:「怎麼樣?」

  「還行。」

  「我們是不是要發財了?」

  「嗯,不會靠釣魚發財。」

  傑克想把身子從船長專屬椅子裡挪出來,卻被我叫住了:「今天你來掌舵。」

  「為什麼?」

  「你得鍛鍊鍛鍊,提前適應一下。」

  傑克點了一根煙,又把油門往前一扳。「麥克,要相信你的直覺。」

  「直覺告訴我,你坐在船長椅里有些手足無措。」

  「看在五十萬的分上,我會學習進步得很快的。」

  「靠岸之前,你給我個決定,看到底去還是不去。」

  「決定之前,你還有什麼信息需要告訴我嗎?」

  「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好吧,我想一想。」傑克突然提醒我,「要知道,我倆現在過的日子,有時候還需要舉債度日。」

  確實如此,而且,我還有一筆錢急需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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