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血腥的除夕夜

  香港新界屏山鎮。鄉間農場。傍晚時分，到處響著鞭炮聲。

  余程萬的別墅門楣上嵌「華苑」二字，雕樑畫棟，朱亭粉牆，花紅樹綠，大門前亮起四隻大紅燈籠，增添了幾分節日的喜慶。

  余程萬在大廳里設宴款待商號與農場的幾十名雇員工友。

  正牆上懸掛著余將軍的巨幅戎裝照片。

  游少卿儼然成了主持人，大聲道：「余老闆為了犒勞大家，不單給每位員工準備下了紅包，還給每位員工備下了一本由他簽名的《虎賁萬歲》。現在就請大家就吃好，喝好，等會散席時，再到這裡來把紅包和《虎賁萬歲》一併帶走。現在，我們請余老闆講話。」

  穿得喜慶的余程萬站起來：「我是個武棒棒，只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大家為我辛苦了一年，以後還要在一起打拼，我發大財，你們發小財，大家一起發財。今晚本人備下薄酒一杯，請大家盡性，盡性。」

  大家熱烈鼓掌，喝酒吃肉。

  

  就在前院大廳宴席接近尾聲，客人紛紛告辭之際，三條蒙面黑影越牆進入後院，潛至如夫人吳冰的臥室之中。

  游少卿與歐弟最後離開余宅，身後的大門也隨即關上。

  吳冰將已有醉意的余程萬挽扶著回到臥室，剛跨進門檻，躲藏在門後的歹徒立即將門閂上，用短槍對準了余程萬夫婦。

  歹徒：「余大老闆，我們盯你已經很久了，今晚要命還是要財，你自己掂量掂量。」

  吳冰嚇得大聲尖叫：「啊——」

  余程萬驀然驚醒，伸手奪槍，混亂中歹徒一槍打穿了天花板。

  兩名歹徒將余程萬強行按在地上，用手槍亂敲。

  余程萬頭上挨了幾槍把，鮮血流了滿臉。

  已經走出一小段距離的游少卿和歐弟聽見槍聲大驚。

  游少卿叫道：「余家出事了，歐弟，你趕快去屏山警署報案。我回去看看。」

  歐弟說：「你一個文弱書生回去有危險，還是你去鎮上報案，我回余宅看看吧。」

  游少卿說：「別浪費時間了，快去。」說罷快步向余宅奔去。

  游少卿跑回余宅，見家僕正往外奔竄，趕緊將家僕們招呼攏來，叫大家抄起鋤頭棍棒菜刀，由自己帶著，向後院擁去。

  歹徒見外面人多勢眾，舉起衝鋒鎗對空連發數彈，嚇得眾人一窩蜂散去，皆躲到花台廊柱後面。

  游少卿大喊：「我們是警察，趕快放下武器！」

  歹徒也害怕了，縮在臥室里不敢出來。

  過一會兒，歐弟帶著警察趕到，警方勸降無果，遂用強攻。

  三名歹徒將余程萬當做人肉盾牌往外沖，雙方展開激烈槍戰。

  結果，一名歹徒被擊斃，余程萬被亂槍打死，兩名歹徒逃脫。

  警察頭目托起歹徒的臉看了看：「我認得他，這個被擊斃的傢伙綽號叫『豆皮貴』，是一個著名的殺人越貨之徒……」

  余宅。輓聯飄飄，花圈列陣。大廳設上了余程萬將軍靈堂。

  弔唁者紛至沓來。

  游少卿臂戴黑紗，在大門前迎候絡繹前來的弔客。

  大小夫人及子女麻衣孝帕排列於棺材旁邊，哭成一片。

  一白首翁致悼詞：「余程萬將軍身經百戰，殺倭寇於千軍萬馬之中，以8000虎賁之師，對10餘萬之日軍，策疲乏之兵，當新羈之馬，然猶斬將搴旗，使三軍之士，視死如歸。而竟無辜喪命於謀財害命之歹徒之手，實屬唏噓……」

  一輛黑色小轎車帶著一輛大卡車馳到華苑院門外停下。

  小轎車上下來一名有著中校軍銜的英國軍官。

  幾名英兵從大卡車上抬下來一個大花圈。

  英國軍官帶著英兵來到院門前。

  游少卿上前接著，用英語用：「請問中校先生……」

  英國軍官道：「我是大英帝國駐香港陸海空三軍總司令菲士廷中將的副官切萊爾·戈洛林。菲士廷總司令得知中國抗擊日本侵略軍的大英雄余程萬將軍不幸逝世，特派我作為他的私人代表，專程前來弔唁。」

  游少卿一個激靈：「菲士廷總司令……也和日本人作過戰？」

  戈洛林說：「總司令在二戰期間擔任炮兵團長，一直在緬甸和日本人作戰，他還為此獲得了兩枚軍功章。」

  游少卿輕輕「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