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學科的自殺和復活
2024-10-04 06:19:24
作者: 祖慰
中國古代詩論雲「情乃詩之胚」;我這篇枯澀的文字是「惑乃文之胚」。
作為巴黎《歐洲日報》專欄作家與文化記者的我,曾在巴黎採訪過許多人文學科的討論會。我感覺,所有人文的討論會,和自然科學的學術會議迥然不同,相當尷尬又無奈:人文學者們宣讀完論文後,常常會冷場,論辯很難得展開。
原因既清晰但又讓人驚愕:因為每篇論文的基本概念都理不清,理還亂。舉個例子吧。哈佛大學教授、當代新儒學代表人物杜維明來巴黎宣講「文化中國」,僅「文化」這個概念當下就有幾百個定義在被使用。若要展開討論,論辯者可以各自依據某個定義各說各話,無須偷換概念,就能在同一個概念下進行違反邏輯學同一律的詭辯。如果要讓大家都集中到杜維明教授所下的文化定義上來討論,馬上就會對杜教授的定義的無法確定而展開無休止無結果的爭辯。因為,在人文學科所使用的自然語言符號體系中,根本就不可能下一個外延和內涵均確定的概念定義。
根據資訊理論,所謂信息就是對不確定的消除。數學家兼哲學家羅素在他的《西方哲學史》(上冊,第11頁)中說「一切確切的知識都屬於科學」,反之亦然,不確切的就是非科學。那麼,人文學科的學術討論會,不可能消除不確定,豈不成了沒有信息量的非科學的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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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以追求發現真理為崇高目標的人文學科,被說成是「沒有信息量」的論述,這太危言聳聽了吧?
本文就來慢慢解析這個聳聽的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