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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野心十足攝政王(十一)

2024-10-04 04:21:02 作者: 世墨清秋

  半年不見,瑾澈似乎又長高了些,身材更加健碩,在外的歷練,褪去了些稚氣,劍眉星目加上他那緊抿的薄唇,氣質冰冷又危險。

  「不是叫你去歇息好,再來見本王,幾個月不見膽子肥了不少,敢抗命了?」奕璽此時心情十分不好,對許久未見的瑾澈連正眼都不曾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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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牌。」瑾澈雙手奉上木牌,「怕弄丟了它。」

  這幾月來,奕璽這塊木牌不知救了自己幾回,手中重量消失,倒有點莫名不舍?

  指腹摩挲著還殘留瑾澈餘溫的木牌,奕璽再添了一顆蜜餞,「你立下的功勞,本王已知曉,過幾日皇帝給的賞賜便會下來;你是本王派去的人,表現不錯,本王再給你個賞賜。」

  「說吧,你要問本王討些什麼賞賜。」

  錢財,身份,只要瑾澈開口,奕璽會滿足他。

  瑾澈垂著頭,片刻後他開了口,「不要賞賜,不願做官。」

  這是拒絕了兩人的賞賜,小崽子是瘋了嗎?

  奕璽勾手,叫瑾澈走近些,攀上他的額頭,「莫不是燒糊塗了?不要賞賜,難道頂著本王男寵身份活一世?」

  冰冷的觸覺從額頭傳入四肢,瑾澈呆怔了一下,往後挪了幾步,「封了官,命由不得自己做主,不願也不想。」

  尤其是印象滾動的洪水,小孩哭喊聲官員歌舞聲,瑾澈對不問世事的皇帝更厭惡幾分。

  見他這般堅持,奕璽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將手裡的木牌再度扔回,「本王賞你的,趕緊滾下去洗漱一番,都臭了還往本王這湊。」

  望著奕璽離去的身影,瑾澈握住木牌,眼中閃過一絲陰蟄。

  希望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屋內,趕走瑾澈的奕璽津津有味看著管家從坊間帶來的話本。

  「下一章兩人誤會必定會加深。」奕璽對七七說到。

  神時里七七哼的一聲,「何止加深,那女將軍屠了他全族,再後來,女將軍掉下山崖被世外高人所救,隱居山林了,男的妻妾成群,享他的天人之樂去了。」

  七七一口氣,把坊間近幾日來流傳最為火熱的話本劇情劇透了個遍,奕璽嘖的一聲關上話本,「七七,劇透者必遭天打雷劈。」

  「我兩一塊被劈。」

  「能源還想要嗎。」奕璽幽幽道,心裡盤算著罷工。

  「要,」七七說,「大佬,我錯了。」

  沒了話本打發時間,奕璽闔上眼眸,準備再睡一覺。

  「大佬,願望啊願望。」七七狠狠抽到自己的臉,早知道就不劇透了。

  說不定奕璽看得高興就去完成原身心愿了。

  「還有一年時間,不著急。」奕璽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任憑七七如何大喊大鬧,奕璽都不理她。

  這一覺,直接從傍晚睡到第二日晌午。

  「皇帝賞賜到了。」喊了一晚上,七七啞著嗓子病懨懨和奕璽說。

  咳出體內積著的瘀血,奕璽換了件流火般耀眼的長袍,往前廳走去。

  小兔崽子不要賞賜,自己縱容他,皇帝可不會。

  拒接賞賜,擺明就是不給皇帝的面子,皇帝豈能容他。

  果不其然,等奕璽趕到前廳時,瑾澈繃著臉不跪也不接旨,伺候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氣得發抖,翹著蘭花指對著瑾澈,「好大膽子,皇帝親自下的旨,你敢不接。」

  「不是不接,是不敢接。」奕璽走近,摟住瑾澈的腰,調笑道,「他是我納的男寵,壓人身下又怎能勝任一官半職,報效朝廷呢。」

  奕璽的到來,大太監氣消了大半,再聽到奕璽說明瑾澈的身份後,氣已全消,帶來點同情看他。

  事實可憐,大好前途被攝政王斷送了。

  大太監的眼神,奕璽自然是看在眼裡,朝官家使了點眼色。

  「各位大人辛苦了,請大人喝茶。」管家笑眯眯取了紅布蓋著的木盤,揭開一角,裡面堆滿了碎銀。

  「這,」大太監犯了難。

  「放心,本王新寵的事會親自去稟告皇帝。」奕璽難得和顏悅色對皇帝身邊的人。

  有了奕璽的這番話,大太監輕咳一聲,身邊立馬有太監從管家手中接過托盤,「既然這樣,小的告辭。」

  「呸,」管家依在門前朝外啐了口唾沫,白花花的銀子可都是他的命啊。

  「說吧,皇帝封你什麼官。」放下摟著他的手,奕璽拿了顆點心吃著。

  瑾澈老實回到,「水監。」

  「這是要借了你自己的人削了你的權啊。」跟了奕璽這些日子,七七的謀略大有長進。

  皇帝這波是用了欲望難以溝壑之計,封了瑾澈官,給了他實權,野心壯大哦,屆時奕璽再想插手水利之事,兩人便會決裂。

  皇帝坐收漁翁之利。

  不過好在瑾澈對做官沒有興趣,皇帝的計謀沒有得逞。

  「看來皇帝對你期望挺大,」奕璽嘴角含笑,「不考慮接了這旨意。」

  就算一切都如皇帝所期盼一般發展,奕璽也不怕。

  大不了扶裴吉上位,做個八王妃的傀儡皇帝。

  養不熟的白眼狼丟了便是。

  瑾澈悶聲說道,還是一句話,「不願。」

  好一個不願。

  奕璽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

  小兔崽子不願,身為他的主子,是得好好去見見小皇帝了。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早,離大年還有那二十多日,京內白雪皚皚,剩了些梅花的紅單調點綴城中淨白的雪景。

  屋內,奕璽抱著婢女遞來的暖手爐,神情專注看著原身翻爛的兵書,看了幾分鐘後,又盯著側斜方執筆趕字的瑾澈。

  為了小兔崽子不願接旨的事情,奕璽特地抽了個大早去宮裡溜達一圈。

  一聽治水有功的好苗子,是攝政王納的新寵,小皇帝也不好動怒,只好讓瑾澈將夫綱抄襲百遍,以表懲罰。

  說得好聽是小罰,難聽點讓男子去抄寫婦人謹遵綱禮,是在侮辱瑾澈,叫他緊記屈辱身份。

  「抄寫如何了。」奕璽挑著簪子翻開下一頁,淡然問道。

  瑾澈停下筆,「三十篇有餘。」

  說完,他擺動自己的手腕。

  連續幾日抄書,瑾澈舊傷隱隱作痛,但他又瞞著奕璽不願讓他知道,以奕璽的性子聽身旁人受傷,宮中的太醫坊間異人無消停之日。

  「水寇傷他的舊傷又復發了?」有七七這個萬事通,即使瑾澈有心隱瞞,奕璽還是清楚。

  在中州最後圍剿水寇的那段日子,瑾澈遭人偷襲砍傷了手腕,傷口過深再加上當時就醫時間太晚,落下了病根子。

  「嗯,再寫下去,手就殘廢了。」七七闡述事實。

  這個世界的醫療條件並不算出眾,十分落後,不想奕璽有系統加持,受了重傷,能救活過來就不錯了,還管他落不落下病根子。

  喚人拿了壺酒進來,奕璽將懷中暖手壺擱置在桌上,「過來。」

  奕璽莫名其妙的行為吸引瑾澈注意,聞言他走近,按照奕璽的吩咐坐到與之平齊的位子上。

  才剛坐下,奕璽帶酒的手伸了過來,緊貼在他的右手腕處。

  「手有舊傷為何不與本王說。」奕璽手法輕柔在他手腕處揉摸著,隨著手腕處漸漸發熱,瑾澈覺得疼痛感減輕了不少?

  瑾澈狼狽轉頭,說出的話磕磕絆絆,「舊事無需重提。」

  「大佬,你是怎麼想到這招的。」七七在自己的智能引擎中搜索奕璽這一方法,感慨道。

  奕璽面不改色,與七七憶起當年。

  「想我還是普通修士時,劍傷內傷的,哪些不是自己處理的,不學點技巧秘境裡哪有大夫看病。」

  宿主懂藥理知識!

  七七尷尬一笑,她懂的話不就是知道自己在藥方里動了手腳了?

  七七心裡有點慌。

  「放心,本君心胸開闊,絕不會因為些小事找麻煩的。」再倒了一點酒在手上,奕璽聲音在七七耳邊響起。

  七七跪地,「感謝大佬不殺之恩。」

  「跪安吧。」

  調戲完七七,奕璽將暖手壺塞給瑾澈,「自己揉,這幾日就別用右手了。」

  「那抄書的事,」瑾澈臉上爬起一抹可疑的紅色。

  他現在的感覺很不正常,腦子暈乎乎的。

  「來人。」奕璽思索一番,吩咐管家,「找幾個仿字以假亂真的人來,叫他們防著上面的字,再抄七十篇。」

  「…..」瑾澈語塞。

  「看本王做甚,」奕璽理直氣壯說道,「皇帝說要你抄,可沒叫你進宮當他的面抄,字跡像不就好了。」

  再說,小皇帝認不認真看還是一回事呢。

  「王爺英明。」瑾澈眼眸中的寒冰逐漸融化,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笑容出現在臉上。

  相處三年,他現在才注意到,攝政王與外界傳聞似乎不一樣。

  當天夢裡,瑾澈做了個夢,夢到奕璽一襲青衣躺在床榻上,而他自己跪坐在冰冷地面。

  夢中奕璽脫下內襯,臉色微紅又帶了些怒意,「過來,給本王侍寢。」

  ………

  鋪滿地暖內屋中,才用完早膳,婢女在管家的叮囑下端上一杯藥水,「王爺時辰到了。」

  自從上次將藥方交給管家去抓藥後,每日每頓,定時定量,從不讓奕璽落下。

  「皇叔身體不舒服嗎,為何要吃藥。」裴吉捏緊鼻子,把盛藥的碗從奕璽與他之間推遠。

  管家見他這動作,眼色止不住擔憂,但礙於裴吉皇嗣的面子上,沒說什麼,眼睛直勾勾盯著奕璽。

  不想喝藥的奕璽選擇忽略他的眼神,巴不得裴吉再推遠點,「你皇叔我,憂思過度,喝點藥湯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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