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科狀元

2024-10-04 03:31:59 作者: 綰十六

  江念辭原以為硯書要費一些功夫,不想沒過半日,她就帶著消息回來了。

  「夫人,你知道麼?那人不是別人,竟是新科狀元黎序之!」硯書語氣激動,毫不掩飾自己對此人的欣賞與崇拜。

  江念辭默了默。

  五百人中第一仙,等閒平步上青天。

  

  這位新科狀元的名號,她自是聽說過的。

  人人都說今科古怪。

  往年那些高中之人多是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可今科一甲三名卻是一個賽一個的年輕。

  更怪的是,新科狀元黎序之竟比探花郎還要俊朗幾分。

  當然了,打馬遊街之時,到底還是探花紀少游收到的絹花更多。

  無他,只因這位三元及第的狀元郎家世顯赫,是定北侯和初雲郡主的獨子。

  這樣的人家,恐怕只有皇后的親侄女、宰相大人的嫡女才配得上了!

  就連舞陽公主這般荒唐的人物也不敢輕易染指!

  只可惜天妒英才,江念辭記得,前世,這位舉世無雙的狀元郎在賑災時染上了瘟疫,不過三十出頭就與世長辭了。

  他,應該不是那位「黎公子」吧?

  一時間,江念辭的腦海里湧現出千萬種的可能,卻也沒有深究,又將思緒轉到了店鋪之上。

  即便她要讓紀少游、舒韻婉以及舞陽公主都付出應有的代價,卻也沒想和他們糾纏太久。

  她見過疆場上馳騁的駿馬,又怎能心甘情願地困於內宅?

  江念辭早已下定決心,只待紀府倒台,她便要如前世一般,加入長公主的軍隊,為這天下女子博一份前程。

  她深知,要養軍隊,就需要錢。

  很多很多的錢!

  江念辭一邊想,一邊提筆寫下了幾個曾在前世風靡全城的甜水方子,並將其一一做了出來,讓縱月和硯書一同試了試。

  還未入夏,縱月和硯書並不敢多嘗,可眼裡中驚喜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不說別的,就是這豐果茶,甜而不膩,酸而不澀,實在是清爽得很!夫人,你到底是怎麼想到把這麼多果子都放在茶里一起煮的啊?」

  「我更喜歡這個做叫黑珍珠的丸子。」縱月意猶未盡地抿了抿嘴巴,猶豫道,「我能拿給琮哥兒嘗嘗麼?」

  「當然。」江念辭囑咐了一句,「只是不許多喝。」

  縱月點頭,小心翼翼地捧著琉璃盞跑了。

  「慢些!別摔著了!」江念辭急急地喊了一句,又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孩子!」

  硯書捂嘴偷笑,「夫人越來越有當娘的樣子了呢!改日兒有了親生骨肉,還不知得操心成什麼樣呢!」

  江念辭不答。

  她的身子早就不適合生育了。

  更別說,她根本就不會和紀少游圓房!

  有一個縱月也就夠了。

  還有琮哥兒。

  如果他願意,等紀少游倒台之後,他也可以跟著自己離開。

  硯書以為自己不小心戳到了江念辭的傷心之處,趕忙轉移了話題,「夫人,咱們趕緊將這些甜水方子送到品芳齋吧!等到酷暑時分,咱們恐怕就要發財了!」

  一開始,硯書只是不想讓江念辭再去想子嗣的事情,可她越說越激動,說到後來,竟仿佛已經看到圓圓胖胖的金元寶在眼前亂飛了。

  「哪就這麼容易?」江念辭嗔笑,「品芳齋的位置不好,單這些東西怕是成不了什麼氣候。」

  「這倒是。」硯書沮喪了片刻,很快又樂觀了起來,「也不用這麼擔心。畢竟,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江念辭嘆了口氣。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只是「品芳齋」的位置就擺在那裡,抱怨也是無用,不如想想法子,看看如何能夠吸引更多的客人。

  至於這法子……江念辭看了看躺在妝奩中的玉牌,逐漸有了主意。

  她拿出紙筆,圈圈畫畫了一番,一點兒一點兒地理清了思緒。

  半個時辰後,嚴媽媽忽然來了。

  她的臉色很不好看,「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江念辭心中一訝,也沒多說什麼,跟著去了正院。

  老遠的,她就聽見了板子打在肉上的聲音,趕忙加快了腳步,就見小小的琮哥兒被家丁壓在凳子上,縱月則趴在琮哥兒身上,死死地護住了他。

  「住手!」江念辭怒喝。

  家丁看了看江念辭,又看了看周氏,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

  眼看板子又要落下,江念辭也顧不了許多,撿起一塊石頭就朝家丁的手腕擲了過去。

  家丁吃痛,板子失手落在了地上。

  硯書瞪大了眼睛。

  自家夫人好厲害!

  「反了反了!」

  原本悠哉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周氏頓時站了起來,抄起茶碗砸向江念辭。

  「我還教訓不得幾個孩子了?」

  江念辭輕巧躲開,沉聲道,「琮哥兒並未過繼給咱們,就算他做錯了什麼,也該由他的親生父母處置。母親對一個客居家中的孩童動手,只怕紀家族老們不會善罷甘休!」

  「呵!」周氏不以為然,「就紀家那幫泥腿子?要不是我兒,他們連宗祠都修不起。我就是動了手,又有誰敢多說一句?」

  「母親慎言!」江念辭打斷了周氏,「官場最重名聲!母親這是想要斷了夫君的仕途麼?」

  周氏一噎,再開口時,語氣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我也不是無緣無故要打他。你且問問他們都做了什麼?」

  一個身份卑賤的婢女。

  一個在紀家蹭飯的旁支。

  二人竟然敢對她的親孫兒大打出手,這又是何道理?

  雖然周氏對紀明璋的身世頗有微詞,可那畢竟是紀少游的親生骨肉,幾日相處下來,她的心自然也就偏了。

  江念辭把琮哥兒從凳子上抱了下來,柔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紀明琮捏著衣角,不發一言。

  縱月替他解釋,「我將甜水帶給了琮哥兒,正好璋哥兒也在,就也分了他一些。可璋哥兒自己的那份還沒喝完,卻動手去搶琮哥兒的。琮哥兒護得緊,璋哥兒用力過猛,不小心摔了一跤。他非說是琮哥兒推的,就告到了老夫人這裡!」

  江念辭不由看向了躲在周氏身旁的紀明璋。

  不過五歲的孩童,眼裡卻滿是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怨毒。

  見江念辭看了過來,他趕忙換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不安地晃了晃周氏的袖子。

  「你快閉嘴吧!」周氏瞪了縱月一眼,「不就一杯破茶麼?寶貝的跟什麼似的!真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搶別人東西就能上檯面了?」江念辭反問。

  周氏微微一怔。

  靜下來一想,也覺得璋哥兒的行為不太妥當。

  那江念辭的東西有什麼好的?

  也值得去搶?

  真不知舒韻婉是怎麼教的!

  竟半點沒有男兒家的氣度。

  眼見周氏的眼神變了,紀明璋終於鼓足勇氣,氣惱地衝著江念辭喊道,「明明、明明是母親偏心!為什麼縱月和琮哥兒都有,卻單單沒有準備我的?」

  江念辭似笑非笑地看了紀明璋一眼,輕飄飄丟出一句,

  「誰是你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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