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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兄弟有今生沒來世

2024-10-04 03:17:09 作者: 福安安

  「借一步說話。」白桀夾緊了幾分腋下的油紙傘,自己率先上了樓。

  戰夜摯看著白桀腋下的油紙傘,眼神狠狠震動了一下。

  有些思緒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

  當年,他是奉了寧子聰的命,故意去接近白桀的。

  白桀那時候名聲在外,是出了名的喜歡救死扶傷,尤其是那種將死之人。

  寧子聰說,白桀那麼做,是在擴展自己的名氣,所以他順從寧子聰的意思,直接吞下了寧子聰給的毒藥,然後去接近白桀。

  果然白桀給了解藥,卻沒想到,白桀會在解藥里做手腳。

  

  他就這樣被白桀束縛了許多年。

  一直到現在都拜託不了。

  而那把油紙傘,則是那天,白桀在遇見他的地方撐的,當時被他一口污血噴髒了,所以,他特意找人做了一把一摸一樣的,送給白桀。

  不知道白桀腋下夾著的,是不是還是他送的那把。

  這感覺很奇妙,說不出來的不舒服,總感覺堵得慌。

  那些年,他聽從寧子聰的,在白桀身邊做臥底。

  可,從始至終,白桀都把他當兄弟,而很多時候,他甚至會因此忘了寧子聰才是他的主人。

  唯有在毒發的時候,他會很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和白桀是勢不兩立的。

  白桀不是個好人!

  戰夜摯低頭,親吻了一下阿香的額頭,「阿香,你去下面好好梳妝打扮,今晚哥哥帶你去參加晚宴,一定要做全場最漂亮的那一個。」

  阿香想拒絕,可一抬眸,就看到白桀已經在樓上的樓梯轉角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給她使眼色。

  縱使阿香心裡一萬個不願意,終究還是乖乖的下了樓。

  戰夜摯上樓,拉著白桀進了自己的書房,直接將書房的門反鎖,打開所有的燈。

  不等白桀說話,直接將他腋下那把油紙傘撐開來,轉了一圈,眼眶微微的有些發澀。

  果然是他送的那把。

  油紙傘上,刻著兩個人,一個是白桀,一個是小時候的姜妍。

  戰夜摯冷笑著將油紙傘丟到地上,「這次又想跟我講什麼故事?」說話的時候,他明顯有些氣喘,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很糟糕,連呼吸都顯得格外的沉重。

  白桀從懷裡掏出一瓶藥遞給他。

  戰夜摯幾乎是本能的伸手就搶了過去,抖出來兩粒,丟進嘴裡,乾咽下去。

  藥一入喉,他的狀態就好轉了許多。

  白桀緩緩開口,「這藥,還需要服用三年,你體內的毒就會完全清除了。」

  戰夜摯一聽這話,恨不能直接將手裡的藥瓶砸了,「卑鄙無恥!」

  「你說的是我,還是寧子聰?」

  「呵呵,白桀,你這樣有意思?」戰夜摯將那瓶藥收起來,裡面還有十幾顆,必須在近期每天都吃兩顆,接下來的一年才不會再發作。

  「當然有意思,這個鍋,我替寧子聰背了十年了,不想再背了。」白桀將雙手枕在後腦勺上,晃了晃搖搖椅。

  戰夜摯一張臉都扭曲起來,俯首,死死的盯著白桀,繞著他轉圈,陰佞的眼神分外的瘮人,「白桀,你想借用接下來的三年,要挾我幫你做些什麼,就直說,不要再說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當年你以為寧子聰只是下了一個小毒,好讓你接近我?」白桀像是看小丑一般的看著戰夜摯,「你太天真了,寧子聰從來不是那麼簡單的人,他是只老狐狸,這點,你比我更清楚。」

  戰夜摯:……心臟像是被拽住一般,很疼,喘不過氣來。

  白桀說的話,他本能的想否決,可是,偏偏,白桀說的每一個字,都那麼的具有信服力,讓他不得不相信。

  他痛苦的坐在椅子上,深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說。

  白桀看著他那個樣子,知道他內心其實已經開始動搖。

  因為,只有動搖,他才會不反駁,這是這麼多年他們之間相處過後,他總結出來的。

  白桀抿了抿唇,「他要你留在我身邊做臥底,就不可能下能讓我一次性解掉的毒,我是那種沒辦法見死不救的人,更是那種遭遇寧子聰的挑釁之後,就會失去理智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一早知道,我是寧子聰的人?」戰夜摯猛地撐大眼眸,難以置信的看向白桀。

  白桀搖了搖頭,「我只能說,我知道你和寧子聰之間有瓜葛,但你們之間是敵是友,我一直到被你背叛那一刻才明白過來。」

  戰夜摯的臉刷的紅透,這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他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為寧子聰做牛做馬,卻被寧子聰從頭到尾的利用。

  「白桀,挑撥離間,這招不好使!」戰夜摯重新拿出那瓶解藥,轉動起來,同時,發了一條微信命令下去。

  很快,家庭醫生就趕了過來。

  「把藥拿去化驗,看看跟之前的成分是不是一樣的!」

  家庭醫生應聲下去,很快就有了結果,「報告戰爺,是一模一樣的!」

  戰夜摯臉上的笑容冷凝,整個人看起來分外的窘迫,他死死的盯著白桀,複雜的情愫在眼底翻湧。

  白桀始終面帶微笑的看著他,「這麼多年,其實,你有沒有把我當過兄弟?哪怕是一天?」

  「有!」戰夜摯煩悶的開了一瓶烈酒,直接仰頭灌了下去。

  而白桀問他的問題,他也很想去問問寧子聰。

  可似乎,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去問寧子聰的意義,畢竟,事情已經明擺在這裡:寧子聰從一開始給他下的就是難解的毒藥。

  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解開的,甚至是世界上最頂級的解毒師都不行。

  偏偏白桀可以,但過程卻很漫長。

  這大概是因為寧子聰本就很了解白桀,而為何要這麼長的時長,就像是白桀說的,為的就是要讓戰夜摯能夠名正言順的呆在白桀身邊做臥底!

  可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跟在寧子聰身邊,為他賣命,為何寧子聰能做出這麼狠心的事情來?

  萬一他的計算有偏差,或者在這中途自己臥底的身份就被敗落,白桀斷了他的藥,寧子聰是不是也無所謂?

  戰夜摯的胸口很痛,他用力的捂住左胸口的位置,冷眼看著白桀,「如果斷藥,我會死嗎?」

  「會生不如死!」白桀一字一句咬出來。

  戰夜摯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生不如死?呵呵,原來,寧子聰真的從未把他當過兄弟!不,應該說,寧子聰連人都沒把他當過!

  「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戰夜摯緩緩的站起來,將那瓶酒扣在了白桀的桌面前,無需多言,一個眼神,白桀就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白桀將那瓶酒拿過去,「好兄弟,有肉同吃有酒同喝,生死與共!」說完,仰頭,將剩下的半瓶烈酒喝下去。

  白桀酒量並不好,這半瓶烈酒下去,他當場就吐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整個人很快就栽倒在地板上。

  戰夜摯看著不省人事的白桀,無語的搖搖頭,「還是跟當年一樣白痴,若是我現在把你當做魚肉片了,你特麼都不知道!」

  他狠狠的踹了白桀一腳,眼淚卻涌了出來。

  就是這麼白痴的行為,才讓他更加認定,這個白桀就是可以做兄弟的那種人!

  兄弟,就要無條件的相信對方,要能夠把自己的後背也留給對方!

  「來人,把他抬到我的房間裡!」戰夜摯走過去,將書房的門打開。

  保鏢立刻上前,把白桀抬走,送進了戰夜摯的房間裡。

  戰夜摯踉踉蹌蹌的跟在後面,搖晃著手裡的空酒瓶,嘿嘿笑著,一屁股就坐在了床對面的沙發上,托著腮,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白桀,「白痴,木瓜,傻子!」

  罵著罵著就笑了,還拿出手機,走過去跟白桀合影。

  合完影還將照片盡數傳送到了白桀的手機微信里,喃喃自語:「或許,這就是我們最後的留念了,兄弟有今生沒來世,白桀,你特麼給我好好活著,替我把剩下的日子也過得輝煌精彩了,否則,我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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