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玩爛了的手段

  皇后是有意提到沈明長的，為的就是提醒沈明長，注意一下這程家姑娘。

  她早跟沈明長提過這姑娘，只是沈明長對男女之事不感興趣，一直對她的話不以為意。

  因此她今日特意又當著眾人的面，故意提點沈明長，為的也是讓沈明長和程鈺認識一下彼此。

  皇后不知道的是，程鈺為了今日，可是做足了準備。

  她幼年時曾在京城住過一段時間，彼時，一起讀書的，有許多公子小姐。

  其中就有沈明長。

  不同於同齡人，那個時候只知道嬉耍打鬧，程鈺在那個時候，便已心智十分成熟。

  聽從母親的教誨，她從那時候起，便已經會察言觀色。

  不僅在皇后面前，程鈺故意展示出自己聰慧又討喜的一面。

  

  平日裡，她還會處處留心著沈明長的喜好，並認真記下來。

  憑著幼年模糊的印象，她記得沈明長喜歡清淡素雅的打扮。

  於是今日進宮，她便特意只擦了淡淡一層粉，塗了淺淺的胭脂。

  又將頭髮在腦後盤低低挽成一個髮髻，只帶了一隻清素玉釵在腦後固定住頭髮。

  身上穿著的，是家裡工匠們細細縫製的青綠色衣裙，這衣裙足足耗費了工匠們半個月有餘。

  那青綠色綢緞上針角雖做工精密，衣裙的樣式，卻是最簡單大方的那種。

  出門前，程鈺特意使了個心眼藉口，，找了個特意耽擱了一會才出門。

  連婢女都不住催促她，生怕她遲到，惹得眾人笑話。

  可是婢女不知道，程鈺她想要的，就是這姍姍來遲。

  這樣，皇后便不得不向眾人介紹自。

  不僅眾賓客都會馬上認識自己，更重要的是，能在沈明長心裡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事情和程鈺想像的一樣，皇后不僅當著眾人面介紹了自己，還提點了沈明長。

  當沈明長的眼神從別處，緩緩轉向自己身上的那一刻。

  程鈺心裡不禁得意到了極點，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臣女程鈺見過皇后，長公主，太子殿下。」

  程鈺依然保持著，面上那優雅的笑容，向幾人端莊行禮。

  得到皇后應允後，便緩緩站起，款款走向自己的座位落座。

  雖然程鈺遲到，但她的言行舉止間，卻盡帶著大家閨秀的大方氣質。

  這又讓皇后想起來，自己今日邀請程鈺來的主要目的，是介紹她給沈明長認識。

  趁著眾賓客都在，皇后微笑著又問程鈺道：

  「聽聞北疆常年寒冷，了無人跡，不像京城這裡吃喝玩樂，樣樣俱全。不知程程鈺姑娘平日閒暇時，都做些什麼打發時間？」

  程鈺淡淡一笑，從容道：

  「北疆物資匱乏，但幸好臣女也不喜歡那些女孩子常玩的物件，平日除了讀書，便是和兄長一起，去外面練習騎射罷了。」

  此話一出，在座的賓客無不驚訝起來，開始議論紛紛。

  的確，京城官家貴女們雖身份尊貴，但時常被重重規矩束縛。

  一門不進二門不出，是常有的事情。

  即使偶爾可以出去放放風，也只能在丫鬟婢女的陪同下，去聽個戲，或買些點心物件一類的。

  在家，除了讀女經，學習三從四德，便是學習女紅一類的技藝，其他娛樂幾乎是沒有。

  上到皇族，下到七品官員，家中女兒無不如此。

  公主或許自由多一些，騎馬射箭大多也都學過幾分。

  但是像程鈺這樣在北疆平原上，日日縱馬練箭的，對於公主肯定也只能是奢望了。

  當然，在場眾人中，只有南無意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這是程鈺上一世用爛了的把戲，她早看膩了，甚至覺得有些毫無新意。

  她這是故意展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好吸引皇后和沈明長的注意。

  別人看不出，她南無意，可是一眼就看破程鈺的這些把戲，但她懶得戳穿程鈺，只當沒聽到。

  皇后滿意地點點頭，她自己不喜歡太規矩的女子。

  她覺得那樣的女子大多沉悶，沒有魄力。

  這程鈺不僅看起來端莊大方，性格也十分大氣。

  倒像是未來太子妃的好料子，皇后十分滿意，便又繼續問道：

  「書呢？平日裡愛讀些什麼？」

  「臣女身在北疆，倒也沒什麼書可挑，只是讀一些父親和兄長的書罷了。兵法一類的居多。」

  賓客又是一片嘖嘖稱奇的讚嘆，姑娘家家對兵法感興趣，確實鮮少聽聞。

  皇后馬上看向沈明長這邊，道：

  「明長也從小就喜歡研讀兵法，御書房裡這些個書，都被他翻爛了。明長，改日該邀請程家姑娘，來宮裡一敘。」

  沈明長自打看了程鈺一眼後，便沒再注意她。

  他還在琢磨這南無意，究竟是怎麼從一個如意閣的婢女，搖身一變成沈靈安的女伴的。

  聽到皇后忽然叫自己，趕忙抬起頭，不明就裡，隨意答應了一聲：

  「嗯。」

  程鈺注意到沈明長並未多留意自己，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失望。

  只得又恭敬地行了禮，謝過皇后，安靜坐下。

  剛坐下，她的貼身婢女若水便悄悄湊上前，悄悄道：

  「小姐，奴婢看那十三爺身邊帶著的女子，好生眼熟，好像就是那日在中秋燈會上碰到的女伴，小姐看是不是？「

  程鈺剛剛忙著回皇后話，確實沒留意在場賓客。

  這會聽若水這麼一說，她馬上向沈靈安旁邊的座位看去。

  嘶——果然沒錯，就是那日中秋燈會上碰到的姑娘。

  這女子今日穿著雲錦織成的衣裙，披帛如水。

  雖是粉紅色衣裙，卻是那清淡如羅蘭一般的清淺粉色，襯得她膚白若雪，清水芙蓉。

  雖是第二次見到，程鈺還是驚訝於南無意那極為標緻的臉，仿佛是被精湛的工匠一點點打磨修理過一般，宛若無暇白玉。

  「確實，不知是哪家小姐。」

  這時，長公主已經吩咐下人將糖水點心，一一擺上眾賓客的桌，邊上邊熱情介紹道：

  「第一道菜，是御膳房每年這個季節都會做的桂花糕，宮裡的妃嬪公主都很是喜愛，這糕雖然看著平平無奇，卻是用宮中精心澆灌的桂花，配上西域進貢的水果做成，一口便唇口留香。」

  沈靈安輕輕夾起一個桂花糕，伸到南無意嘴邊想要餵她。

  南無意雖想拒絕，怕這樣親密的舉動引人注意。

  但拒絕了，又怕惹得沈靈安尷尬，只好硬著頭皮張口，輕輕咬了一口。

  果然，南無意剛咬下這一口，還沒來得及咽下，便有人打斷了長公主的話道：

  「這長公主還沒說完話，有的人便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