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全部處理掉
2024-10-04 00:19:27
作者: 亦方人
直到華靜起身進了廚房,門口的兩人才像是找到了進屋的契機。
「爸。」余佑繁率先開口喚了一聲,然後便大步朝著客廳走去。
緊接著,余柚夕也跟了過去,關切道:「爸,聽說你喝醉了,沒事吧?」
見他們回來了,余廉謀愣了愣,連忙收斂情緒,擺出一副正經模樣,開口道:「沒事沒事,一會兒喝了你媽媽煮的醒酒湯就好了。」
看著他極力偽裝的樣子,余佑繁也不拆穿,冷冷道:「那我先上樓了。」
「嗯。」他擺了擺手,沒多說什麼。
直到余佑繁的背影都快消失在樓梯口了,余柚夕這才急忙說道:「爸,那我也先回房間了,今晚太累了。」
「去吧去吧。」余廉謀語氣比剛剛柔和了些許,等她轉身之際,卻又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你們什麼時候到家的呀?」
聞言,余柚夕的腳步微頓了一下,回頭甜甜的衝著他笑了笑,回道:「就剛剛呀。」
她這話才說完,聽到聲音的華靜,就從廚房走了過來,「夕夕,你們回來啦。」
「嗯。」她被迫站在原地回話,卻又怕母親問起些不該問的,趕忙裝出一副很累的樣子,「媽,我先上樓了,今晚太累了,我得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才行。」
「夕夕,你這裙子是怎麼回事啊?」華靜注意到了她這裙子跟出門時不一樣,便追問了一句。
余柚夕一邊快步往樓上走,一邊揚聲回道:「我那裙子弄髒了,所以換了一件。」
話音還未落,她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樓梯口。
原本華靜還想問問她,今晚跟景老夫人見面的事情。
可瞧她溜得這般快,便也只好作罷,等明日再問。
待客廳只剩下華靜和余廉謀兩個人後,他們對視了一眼,然後又默契的往樓梯口看了看。
幾秒後,華靜走到沙發上坐下,伸手戳了戳丈夫的胳膊,低聲道:「剛剛那些話,他們應該沒聽到吧?」
余廉謀心裡雖然不確定,可如今卻嚴肅的搖頭,篤定道:「不會的,他們剛剛才回來,不可能聽到。」
見他說的這般肯定,華靜倒也沒多說什麼了。
只是,她那視線又往樓梯口的方向看了看,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
樓上房間。
余佑繁在進屋後,便點了一支煙站在窗邊,眉頭微蹙的望著外面,耳畔全是剛剛父親說的那些話。
其實,關於他自己的傳言,這些年,他不是沒有聽到過。
甚至聽到的,比他們所知道的還要多,還要難聽,還要不堪。
只是,他總覺得,那些不過是無稽之談,可笑至極罷了。
但他卻不曾想到,自己沒過多在意的事情,卻鬧得越來越大,傳得越來越離譜。
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們余家,他自己,怕是都要風波不斷了。
所以,留給他找人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思及此,余佑繁猛吸了一口煙,吐出的煙霧繚繞在半空中,遲遲沒有散去,將他的五官遮掩,讓他整個人顯得愈加迷濛又深邃。
明明他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鍾情,可這麼多年來,他所做的每件事情,都在證明當初是一見鍾情。
忽然,他勾唇輕嗤了一聲,掐滅了指尖的香菸。
其實不管別人怎麼議論,反正在他的心裡,若是沒有找到那個人,那麼愛情和婚姻,都不過是禁錮他的一副枷鎖罷了。
而跟他有著同樣想法,覺得愛情和婚姻是枷鎖的余柚夕,此刻正盯著那條剛剛換下來的裙子發呆。
看著那極其合身的裙子,她腦海里莫名其妙的浮現出了周承肆的臉。
突然,余柚夕眉頭緊鎖的甩了甩頭,憤憤道:「果然是個掃把星,一碰見他,准沒好事兒。」
隨即,她便直接拿起裙子,連同自己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同丟進了垃圾桶里。
就在她準備起身去浴室泡澡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在停車場看到的場面,於是急急忙忙拿出手機看之前拍攝的視頻。
雖然因為光線昏暗的緣故,視頻看起來不是很清晰,不過還是能看出鏡頭裡的人,以及發生了什麼事兒。
重新將視頻看了一遍後,余柚夕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這個視頻,發給唐暮梔看了。
畢竟,錢漫漫回國,本就不是個好消息,而且看她這個樣子,今晚應該是溜進了酒會現場。
那她究竟是去做什麼呢?見景霄嗎?那她挾持錢麟,到底只是為了脫身,還是別有目的呢?
讓人想不清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余柚夕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可很快,她又像是捋清楚了這件事情。
她甚至可以篤定,景霄已經知道錢漫漫回來了,或許也已經知道,在停車場上演的那一幕了。
不然,周承肆當時不可能出現,更不會帶著人去追錢麟的手下。
所以這件事情,她似乎沒有跟唐暮梔說的必要。
因為,景霄應該會告訴她的,至少會說錢漫漫的事情,然後叮囑她小心。
想清楚這一點後,余柚夕忍不住舒了口氣,可很快,她又氣惱的哼了一聲。
「居然又想到那個傢伙了。」在嘴裡嘟囔了一句後,她便將手機往床上一丟,直奔浴室而去。
看來,她非得好好泡個澡才行了,不然這腦子都不靈光了。
……
景家老宅。
唐暮梔跟景霄一路無話,彼此間的氣氛低沉又壓抑。
直到回了臥室,景霄才開口叮囑道:「別胡思亂想,洗個澡,今晚好好休息。」
他的語氣,透著幾分命令,可更多的,卻是寵溺的味道。
唐暮梔微怔了一瞬,輕輕的點了點頭,「好。」
她看著他,卻忽然覺得,彼此之間,好像隔了些什麼。
當初那個有話直說的唐暮梔,不知從何時起,也變得會藏起心事,怕跟他說了。
這樣想著,她心底不禁湧起一陣酸澀感,有些難受。
怕景霄看出異樣,她急忙垂下眼帘,低聲道:「我先去洗漱了。」
話落,也不等對方開口說什麼,她便急急忙忙鑽進了衛生間。
鎖了門後,唐暮梔站在洗漱台前,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眶倏地紅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哭。
或許是因為網上的那些話,或許是因為她心裡因自卑而覺得委屈。
又或許是因為,她真的覺得自己不夠好。
臥室里的景霄,就那樣站在原地,看著她背影消失的方向,眼裡滿是擔憂。
他腳步往前走了走,可又停了下來,緩緩握緊了拳頭。
猶豫片刻,他最終還是沒再繼續往前,而是轉身走出了臥室。
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後,景霄便拿出手機,看起了網上的新聞。
不過他所關注的,跟景家和他自己的無關,而全是關於唐暮梔的。
等看完那些後,他自然就懂了,唐暮梔情緒低落,心事重重的原因了。
思忖片刻,他打了通電話出去。
沒幾秒,對方便接聽了。
「把網上關於梔梔的新聞,全都處理了。」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帶著幾分壓迫氣息。
「好的景爺。」石謙在電話那端恭敬的應聲,可隨即又試探性的問道,「那些好的,也不留嗎?」
「不留,全部處理掉。」景霄說的沒有絲毫猶豫,就連本該平靜的語氣,也變得急切起來,甚至裡面還透著絲絲惱怒。
網上的那些新聞,隨隨便便就有可能被推翻,眼下看似好的,沒準下一秒就會變成壞的。
所以,與其讓那些不確定的東西,日日出現在他們眼前,還不如趁早連根拔除。
石謙被嚇得愣住了,好一會兒,才結巴的說道:「好的好的,景爺,您放心,我現在就去辦。」
掛斷電話後,景霄靠坐在沙發上,抬眸凝著天花板,眼神漸漸變得冷厲起來。
他之前不是沒有想過,公開已婚的後果會是什麼。
甚至,他都預設到了會出現的情況,還為此想好了應對之策。
可在那些裡面,他唯一算漏的,便是唐暮梔。
如今這件事情才剛剛發生,可網上的那些評論,那些指責和謾罵,就如此困擾她了。
他是真的不敢想像,後續會出現的那些麻煩,以及那些或被曝被挖出的往事,又將給她帶來怎樣的衝擊呢?
比起外界的麻煩,他更怕唐暮梔自己接受不了。
他可以用最強硬,最有效的手段,處理網上所有的新聞,但是,他卻沒有辦法阻止,唐暮梔自己走進死胡同。
如此想著,景霄的臉色變得愈發陰鬱起來。
他眯起黑眸,眼底迸射出凌冽的光芒,嘴角抿成一條線。
唐暮梔在衛生間裡待了很久,直到情緒平復好之後,她才開門走了出去。
那時她已經換了件家居服,而景霄依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那件高定西裝,被隨意的丟在沙發扶手上,身上只穿了件襯衣,脖子上的領帶被扯得松松垮垮的,兩個袖口半挽起,左手撐著太陽穴的位置,右手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煙,整個人顯得格外疲憊。
雖然他此時雙眸微闔,可眉宇間的愁容,都快瀰漫至他的全身了。
聽到動靜後,他緩緩睜眼,掐滅了手中的煙,朝她喚了一聲,「梔梔,過來。」
唐暮梔本不想過去,卻在撞入那雙深邃幽暗的瞳仁時,淡淡應了聲。
他的眼神很深邃,漆黑濃密的睫毛上,像是覆蓋了一層淡淡的霧靄。
她緩緩邁步,走了過去。
可剛站到他面前,景霄的長臂就順勢一撈,把她整個人攬進了懷中。
「今天是不是很累?」他薄唇輕啟,嗓音略顯嘶啞的問道。
唐暮梔坐在他的腿上,身體微僵,輕輕搖了搖頭,「還好。」
她雖然說的漫不經心,可實際上,她今天的確挺累的。
因為,她不但要應付出現在身邊的人,還要應對網絡上,躲在屏幕之後的人。
前者讓她身累,後者讓她心累。
景霄的目光緊鎖著她,突然開口道:「梔梔,我們出去玩幾天好不好?」
他的聲音仿佛是從胸腔中傳出來的,低啞又沉悶。
剛剛他想了很久,覺得,或許帶她暫時離開這個風暴中心,等過些日子,事情逐漸平穩之後再回來,會好些。
唐暮梔的心弦驀地顫抖了下,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出去玩?」
景霄嗯了一聲,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我們就趁著現在去度蜜月吧,你想去哪兒?國內還是國外?」
聽到這裡,唐暮梔後知後覺般,明白了他突然提這個的原因。
「我不想去。」她拒絕的乾淨利索,卻又怕他誤解自己的意思,便又解釋了起來,「我現在不想去,要不然,等之後我想好了要去的地方,我們再去度蜜月吧。」
眼下,不管是輿論還是質疑,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等過幾天,她適應了之後,也就沒事了。
所以,她不需要景霄為了讓她高興,而使自己疲憊不堪。
況且,景家現在的事情很多,他本就已經分身乏術了,若是還要帶她出去散心,豈不是會讓事情越堆越多,讓他之後更加勞累嗎?
景霄挑了下眉梢,握著她的小手,指腹輕輕摩挲著手背,勸道:「度蜜月這種事情,還是早些去比較好,至於之後,你要是想去哪裡,我們自然也是可以去的,到時候就當做是旅行了。」
見他如此堅持,唐暮梔垂下眼瞼,忽而低低的笑了笑。
幾秒後,她重新抬眸看向他,一本正經的道:「那按你這麼說,當時結婚的時候,我們就該去度蜜月啊,既然都已經拖了這麼久了,那不如就再往後拖一拖吧。」
聽到她提到兩人當初結婚的事情,景霄微斂了下眼帘,試圖遮擋住眸中所浮現出的黯然。
見他半晌沒吭聲,唐暮梔便知道自己剛剛話說錯了,急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弱弱道:「我不是在怪你,當時我們結婚……匆匆忙忙的,而且那個時候……我學校還有課呢,我也沒時間……」
她努力的斟酌措辭,儘量不要讓他再誤解,於是那些解釋的話,被她說的結結巴巴的。
景霄看著她,神色複雜,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
其實,她並不需要解釋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