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不同世界的感覺

2024-10-04 00:19:23 作者: 亦方人

  聽到她如此說,林淮序怔了怔,反握住她的手,心底忽然升騰起一種無法形容的異樣情愫。

  「好。」他笑著點了點頭,眼底滿是愛戀。

  錢漫漫臉上始終掛著笑意,卻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好好開車吧。」

  林淮序應了一聲,很快又轉移了話題,「你打算把他帶去哪兒啊?」

  「自然是個好地方。」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阿序,一會兒你帶他進去好不好?我不喜歡那裡。」

  聞言,林淮序心裡瞬間就明白了,有些擔憂的勸道:「漫漫,錢麟失蹤,他的人必定會報警,我覺得……」

  「你怎麼回事啊?」錢漫漫有些不悅的收回手,打斷了他的話,「我們之前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解決掉錢麟,拿走錢家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再說了,我又不是真的要他死。」

  雖然錢麟失蹤,的確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但前提是,必須報警後,確定他是真的失蹤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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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除了那幾個手下,沒人知道這件事兒。

  況且,那幾個人是錢麟的心腹,對他的命令言聽計從,不然,他們剛剛早把事情告訴景霄了,所以,他們斷然會聽錢麟的話,不敢報警。

  不過,為了避免他們之後安排人手大肆尋找,錢漫漫覺得,自己還需要好好想辦法,讓錢麟親自打發掉他們才行。

  林淮序雖然還有些遲疑,但見她像是真的生氣了,急忙將車停到路邊,側過身子安撫道:「漫漫,你別生氣,對孩子不好……」

  他還未說完,就被錢漫漫冷冷瞪了一眼,斥道:「你既然知道我肚子裡有你的孩子,就更應該幫我不是嗎?」

  她這話,讓林淮序一時間有些無法反駁,幾秒後,他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妥協道:「好好好,我幫你,你說什麼我都幫你。」

  見他同意了,錢漫漫心裡這才舒坦了一些,臉上也恢復了笑意,語氣更是緩和了一些,「阿序,你這也不僅僅是在幫我,你是為了我們,也為了我們的孩子。」

  說著,她便拉過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像是在帶他感受裡面正在孕育的生命。

  林淮序手掌輕撫著,看向她的目光里滿是疼惜,「漫漫,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護好你,護好我們的孩子。」

  「嗯。」她用力點了點頭,臉上雖掛著笑意,卻不達眼底,「阿序,等這件事情結束,我們就離開這裡。」

  「好。」林淮序看著她,眼底的愛意越發濃烈。

  錢漫漫依舊淺淺的笑著,湊到他面前,在他臉上吻了一下,「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林淮序愣了一下,拽著她的手忽然用力,將她往自己面前拽了拽,然後便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對於這個突然落下的吻,錢漫漫有些意外,甚至有些抗拒,於是她微微側頭避開了。

  林淮序雖然有些失落,卻依舊覆在她耳畔,輕輕的低喃道:「漫漫,事情很快就會結束的。」

  說罷,他重新啟動車子,朝前駛去。

  車內的氣氛逐漸陷入寂靜。

  林淮序專心的開著車,錢漫漫卻一直盯著前方,眼裡儘是陰暗。

  ……

  酒店。

  唐暮梔和景霄到停車場的時候,司機早已將車開了過來,正在等他們。

  在上車前,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蹙眉道:「盧叔叔他……」

  「放心,我一會兒會安排人送他回去的。」景霄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直接就回答了起來。

  說完後,還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寬心。

  唐暮梔鬆了一口氣,隨即點點頭,上了車。

  其實今晚翁璐帶著盧皓先走的事情,景霄是知道的。

  當然,他也清楚盧明季在酒會的所作所為。

  而這些他之所以不願多說,只是不想唐暮梔過度憂慮罷了,畢竟在他看來,這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事。

  車子緩緩駛離停車場後,唐暮梔側首望著窗外,一臉沉思模樣。

  她不知道盧明季今晚上,到底跟多少人打過交道,也不知道他跟多少人,說起過和自己之間的關係。

  之前,景霄離開休息室下樓的時候,她看過手機上的新聞,上面已經有不少是關於她的了。

  就連她之前在檀州生活,目前在海城讀大學的事情,也都被曝了出來。

  甚至還有不少人,自稱是她朋友,同學,跟風在下面留言評論。

  按照這種速度下去,她過往的種種事情,必定很快被扒出來。

  雖然那也不是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可那些終究會影響到她,影響到她身邊的所有人。

  她之前從未想過,跟景霄結婚有什麼不好。

  他帥氣多金,成熟又會疼人,而且景奶奶,乃至於他們景家的大多數人,都是喜歡她的。

  這樣的幸事,她遇到了,也算是奶奶在天保佑了。

  可那一切,都只是存在於,她不知道景霄是海城首富之子,他們的婚姻,沒有公之於眾的情況下。

  如今,事情似乎正在發生變化。

  甚至,她都開始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著。

  那些屬於上流社會,豪門圈子裡的事情,唐暮梔之前從未接觸過。

  那不是她的安全區,是她陌生的領域。

  她本以為,只要自己堅定不移的站在景霄身邊,那麼一切都好。

  可今晚的事情卻在告訴她,就算是她站在了景霄身邊,也不可能跟他並肩而立,更沒辦法幫到他什麼,甚至還會不斷的給他帶去麻煩。

  在景家出事,他忙前忙後時是這樣,在面對記者的逼問時是這樣,在看著盧明季,打著景霄岳父的旗號,在酒會阿諛奉承的時候也是這樣。

  她什麼都幫不了他,還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分身乏力之際,來替自己解決麻煩。

  景霄見她臉色不好,便握住她的小手,擔憂的問道:「怎麼了?」

  聞言,唐暮梔斂了斂思緒,回眸與他對視著,搖頭道:「沒事,我……就是有些累了。」

  這種累,比身體感官上的疲憊,更加可怕。

  景霄摟住她的腰,將她擁入懷裡,寵溺的吻了吻她的髮絲,安撫道:「睡會兒吧,到家叫你。」

  「嗯。」她輕應了一聲,然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的懷裡,卻始終沒有閉上眼睛。

  車廂內的燈,漸漸暗淡了下去,就仿佛唐暮梔的未來一般,有些看不清了。

  人們常說,愛可以戰勝一切。

  可一切,卻並不是僅僅靠愛就可以戰勝的。

  景霄知道她沒有睡著,也知道她心裡有事兒,卻沒有開口追問什麼,只是輕拍著她的肩,一下一下,像是哄小孩一樣。

  車內很安靜,除了他們彼此輕淺的呼吸聲外,還有外面細密的雨珠敲擊車窗的聲音。

  唐暮梔思緒逐漸飄遠,腦海中回想起,自己之前在網上看到的那些話。

  那些尖銳刻薄的話語,她卻久久無法揮散去。

  似乎網上的所有人,都覺得她與景霄並不相配。

  甚至,他們覺得,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嫁給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必定是圖他的錢財。

  唐暮梔並不否認,自己嫁給景霄是有所圖謀的。

  但她所圖的,從來都不是錢財,是一種執念,一種連她自己,都沒辦法解釋的親情羈絆。

  良久後,她忽然在嘴裡喃喃出聲道:「原來,不同世界,是這種感覺。」

  「什麼?」她的聲音極小,景霄沒有聽清,不由的低聲詢問了一句。

  唐暮梔輕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抬眸看向他,「沒什麼。」

  她如今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高高在上,又閃閃發光的他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總之,就是亂糟糟的。

  見她不願多說,景霄也不深問,伸手撫過她的臉頰,低聲道:「梔梔,不管你心裡在想什麼,都不要多想。」

  即便是唐暮梔現在什麼都不說,可他還是能夠感覺得出異樣。

  從他下樓再度回到休息室開始,她就怪怪的,心事重重,還時不時的走神。

  對於他的話,唐暮梔沒有給出回應,只是盯著他看了片刻,然後便又將臉頰埋進了他的懷裡。

  有些事情,不是說不去想,就能不去想的,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緒,也阻擋大腦的思索。

  景霄蹙眉看了看她,隨後將她抱緊,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也跟著沉默了起來。

  ……

  余家別墅。

  此時的余家,像是要鬧翻了天。

  華靜坐在沙發上,氣得渾身顫抖著,臉色難看至極。

  她指著余廉謀,怒喝了起來,「今晚都怪你,非要跟那些人喝酒,還說那些胡話,害得我為夕夕安排的事情,之後一件也沒法辦了,我告訴你,要是夕夕跟周家那小子的事情黃了,我可跟你沒完。」

  余廉謀此刻醉醺醺的,聽到這話,哼了一聲,冷嘲熱諷道:「我那可不是胡話,我是在幫他們,他們不是還沒在一起嗎,我推一推,也是幫你省事兒呀。」

  聞言,華靜的臉色愈發惱怒起來,直接抬手就朝他的身上打了過去,「誰稀罕你推啊,你那嘴跟沒把門似得,什麼話都往外說,你就絲毫不考慮女兒的名聲嗎?」

  好在是他們夫妻倆先回的家,所以此刻,他們的爭執,那兩兄妹是聽不見的。

  余廉謀被她突然的襲擊,弄得有些無措,只能捂著腦袋,躲避她的攻擊,嘴裡卻還是罵罵咧咧的,「你少胡說,我怎麼就沒為女兒的名聲考慮了?我只是說,她現在正在跟周承肆談戀愛,又沒說別的好嗎?」

  聽著他的狡辯,華靜氣急敗壞的狠掐了一下他,吼道:「你個老東西,你都說,他們兩個快要訂婚了,還說沒胡說。」

  余廉謀一聽這話,瞬間愣住了,酒勁也像是清醒了一瞬,緊拽著她的手,確認道:「我真說這樣的話了?」

  「你……你……」華靜見他居然不記得了,氣得渾身哆嗦,最後直接憋屈的抽泣了起來。

  要不是因為他今晚喝醉後,大言不慚的說了這樣的話出來,她又怎麼會跟他鬧呀。

  這老傢伙,平日裡就喜歡逞口舌之利,這次倒是好,喝了酒,惹了禍。

  當時還有那麼多記者在,如果他們去找景雁離或是周承肆求證,這簍子怕是就要大了呀。

  余廉謀見她都急哭了,屬實有些慌了,一副冤枉的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這話倒也不假,畢竟當時那種情況,他真不記得自己說過些什麼話了。

  「你……」華靜氣結,連罵他的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只顧著一個勁的抬手打他。

  余廉謀被她一通好打,眼下也不敢反抗什麼,只能忍氣吞聲的挨著。

  過了好一會兒,見她發泄的差不多了,這才抓住她的手腕,一臉哀怨的看著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著急孩子們的事情了。」

  華靜還在氣頭上,氣呼呼掙脫他的手,垂眸不停抽泣著。

  見狀,余廉謀重重的嘆了口氣,攬過她的肩哄勸了起來,「你也知道,這些年到處都在傳,我們兒子性取向有問題,對此,我不敢問,更不敢多說什麼,而我們女兒,又天天鬧著不戀愛不結婚,我是真的著急了呀。」

  借著酒勁,他將自己這麼久來的無奈,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而他的這話,讓剛剛進門的余佑繁和余柚夕,聽了個真真切切。

  他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站在原地,看向了對方。

  雖然彼此沒說話,但他們卻也默契的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真是不讓爸媽省心!

  華靜聽著他這話,心裡也不是滋味,抽泣聲慢慢停止。

  瞪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好氣的道:「行啦行啦,跟你說你今晚的事情呢,你倒是扯得夠遠的。」

  「我也是擔心孩子們的終身大事嘛。」余廉謀說得委屈又無奈,隨即便伸手幫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哄道,「別哭了,一會兒被他們回來看到了可不好。」

  華靜聞言,也懶得跟他再爭吵,岔開話題道:「好啦,我讓人去給你煮醒酒湯,一會兒你喝了免得難受。」

  「你給我煮吧,你煮的好喝。」余廉謀順勢拉住她的手,討好似的開口。

  華靜看他這副模樣,又氣又想笑,卻也不忍心再說什麼重話,只好答應。

  看到這一幕的余家兄妹倆,站在門口進去也不是,出去也不對,屬實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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