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2024-10-04 00:17:59
作者: 亦方人
華靜看出她是想要坦白,急忙握住她的手,安撫似的拍了拍。
「夕夕,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眼下正值春節,你忍心讓大家都不高興嗎?要不等到年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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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倒是讓余柚夕眼底浮現出了絲絲猶豫,可眉頭卻蹙得越發深了。
明明她很清楚,這個謊言不能一直說下去,但卻又不得不因為別的因素,放任事態持續惡化。
反覆衡量之後,她咬著唇瓣,最終還是妥協了,「好吧,那就等到年後說。」
聽到她鬆口,華靜不禁舒了口氣。
一場本可以儘早落幕的大戲,最後卻以余柚夕的妥協,而繼續演了下去。
院子外的車裡,余佑繁已經坐在駕駛座上,抽了好幾支煙了。
他神色漠然的盯著某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一旁的副駕駛座上,符玠也已經在那裡待了很久。
「你說,我是不是太執著了?」余佑繁突然開口,語氣平平的,仿佛是在談論別人的事。
符玠沉默了幾秒,然後答非所問道:「有些事情,如果不執著,是不會有結果的。」
聞言,余佑繁冷嗤了聲,忽然又笑了,笑容邪魅妖冶,充滿了危險,讓人望而生畏,輕哼道:「那你的執著有結果嗎?」
「我的事情跟你的不一樣。」他開口辯駁了一句,語氣平淡的仿佛不帶半分情緒。
余佑繁猛吸了口煙,隨即將手中的菸蒂扔出窗外,側頭看向他,目光幽沉,「其實我可以幫你。」
「我知道,但不需要。」符玠拒絕的很乾脆,沒有半點猶豫。
如果他真的需要別人來幫忙,那麼在很早之前就開口了,可是感情的事情,旁人是幫不了的。
余佑繁對他的態度,並沒有多少失望,但還是忍不住嘲諷一句,「那你就等著她跟別人在一起吧。」
「如果那是她的選擇,我沒有意見。」
符玠淡然一笑,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會這麼說。
見他這副樣子,余佑繁氣極反笑,「你都不讓自己出現在她的選項之內,如此執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的話音剛落,符玠的眸色瞬間暗沉了許多,語調微涼的回道:「她的選項里,從來都不可能有我。」
正因為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所以後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她推到更好,更適合她的人身邊去。
余佑繁看著他臉上露出的那抹悲傷,沒再說話,只是掏出煙盒,遞了支煙給他。
他接過煙,點燃。
隨後,他們之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氣氛有點詭譎。
符玠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做王子,娶到自己心愛的公主。
終歸是要有人成為騎士,為公主的幸福而鋪路。
而他,註定是要成為鋪路的那個人。
「還是沒有找到她嗎?」良久後,余佑繁突兀的打破了僵局,開口問了一句。
聽到他的問話,符玠微微抬眸,看著前方,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嗯。」
想要找到一個沒有名字,沒有任何信息,連照片都是根據記憶拼湊出來的人,這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對於早已註定的答案,余佑繁沒有說什麼,但雙眸中,卻閃爍著不易察覺的陰鬱。
如果六年前,他沒有出國,便不會遇到她,更不會整整六年,都想要找到她。
可惜了,沒有如果。
……
景家老宅。
唐暮梔他們到家後,剛進院子,就被景雁離給叫到了客廳去。
下午的時候,警察對景遜華的事情給出了調查結果。
目前的所有證據都表示,他確實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雖然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是他自身的緣故,但卻也沒法證明是柳恩慈做的。
秉著疑點歸於被告的原則,眼下只能暫時將這件事情定性為意外。
正是因為得到了這個結果,景老夫人才決定要辦個飯局。
而這件事情,她下午就直接交給景雁離去做了,雖然有些棘手,但也沒多大問題。
眼下,邀請函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明日開始便會陸陸續續發出去。
只是要邀請些什麼人,景雁離一個人可是不好做決定的,於是便叫他們過去商量商量。
唐暮梔對於這個也不是很懂,於是就安安靜靜的在一旁聽著。
起初她是真的以為,所謂的飯局,就是簡簡單單的邀請些人吃飯。
可後來她才慢慢得知,這飯局是場商業宴會,算是半個海城商業貴胄的交談會。
景雁離在說完自己的看法和意見後,景老夫人率先給出了回應,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戲台子都搭了,那這戲還是唱大些的好。」
她覺得,既然這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再藏著掖著也沒意義了。
該澄清的澄清,該撇清關係的就撇清,反正勢必要讓外界知道,柳恩慈跟他們景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如此一來,日後處理很多事情,也都能輕鬆些。
景霄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茶慢慢的喝,雖然沒說話,但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他同意奶奶說的。
不管景遜華出事跟柳恩慈有沒有關係,也不管他什麼時候醒,反正那個女人,都必須馬上離開景家。
而這種離開,不是所謂的從景家搬出去,而是要切斷,她利用景家而網絡起來的人際關係,讓她日後,不能再打著景家的旗號,讓任何人去幫她辦事。
這樣一來,就算是柳恩慈再厲害,籌謀的再多,在海城也將是寸步難行。
柳恩慈以為,借著輿論,借著景家要面子的心理,她便可以掌控這件事情。
可她千算萬算卻忘了,要面子的,從來都不是景家,而是那個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景遜華。
眾人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很一致,於是很快就敲定了後續的事情。
原本一開始,景霄是想要悄無聲息的了結這件事,可柳恩慈那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將事情鬧大,既然如此,他也就只能順勢而為了。
出了客廳後,唐暮梔見景霄臉色很不好,不由得有些擔憂。
她挽住他的胳膊,小聲問道:「怎麼了?是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景霄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沒有。」
他們眼下所有的計劃和打算,都是最好的,只是他覺得,自己要親手將父親僅存的遮羞布扯下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他在很多事情上,都跟父親有矛盾,覺得母親的死跟他有關,恨他對自己的不理解和阻攔。
可即便如此,在看到如今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的他時,那些仇恨和怨懟,早已無法再像以前那般濃烈了。
唐暮梔知道他此刻的話有假,但也沒忍心再追問什麼,跟著他繼續往臥室走。
回到房間後,景霄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臉嚴肅的道:「說吧。」
他這話說的突兀,唐暮梔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說什麼?」
景霄深邃的黑眸眯了眯,緊鎖著她的小臉,幽幽的吐出三個字來,「林淮序。」
他故意咬重讀音,唐暮梔的瞳孔瞬間緊鎖。
連她自己都快忘了這茬,卻不曾想,他竟然還惦記著。
難道剛剛在客廳里,他們討論的事情不夠重要嗎?那些還不夠轉移他的注意力嗎?
「我跟他真的不熟。」她皺眉回了一句,但聲音卻不自覺地放低了幾分。
「我知道你們不熟。」景霄淡淡的說道,表情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頓了頓後又繼續道,「但我也知道,你對他……不一樣。」
雖然他這話說的委婉,但還是可以聽出其中那濃濃的醋味。
「怎麼不一樣了?」她喃喃的問了一句。
畢竟她覺得,自己跟林淮序之間的接觸,並沒有什麼不妥啊。
景霄沒說話,只是盯著她看。
唐暮梔在他的注視下,很快敗下陣來,眨巴了兩下眼睛,低聲道:「他是設計界的大神,我們不少人都很崇拜他的。」
她雖然如此解釋著,但景霄依舊沒說話,一雙黑曜石般深沉的眼眸,似乎是要將她整個人吸入其中。
唐暮梔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急忙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補了一句,「我對他的崇拜,只存在於設計造詣上。」
「嗯。」景霄輕應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然後將她圈入了懷裡。
雖然他沒說別的,但也好在應聲了,唐暮梔微微鬆了口氣,俯首在他的唇角啄了啄,再次解釋,「我對他,最多也就是對大神的崇拜和敬仰,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景霄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緩緩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我只是想不明白,我怎麼就不能讓你崇拜呢?」
他的聲音低啞暗沉,甚至裡面還帶著絲絲委屈和不甘。
一聽這話,唐暮梔忍不住低笑了一聲,原來,他的醋意是從這裡來的呀。
她將腦袋埋入他的胸膛內,輕輕地蹭了蹭,悶聲悶氣的說:「我對你是深愛,這可比崇拜要高階的多。」
景霄聞言,眸光閃動了一下,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那我在他面前,算是完勝嗎?」他挑眉繼續追問,語調中帶著些許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