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不足惜

  不過，好在還保住了性命，否則蕭玉顏也不會出手制止秦然。若是蕭家真想要他死，直接讓秦然拍死自己，不就一切都了解了？

  「辱我秦家者，死！」秦然冷眼看著唐二，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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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滿門忠烈，英雄輩出，這一點，我蕭家也是極其欽佩的。」蕭玉顏又道，「唐二該死不假，卻不該髒了秦公子之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還望公子讓我蕭家處理，我蕭家必有重謝！」

  「哦？」

  蕭玉顏表情誠懇，一雙水靈的大眼睛裡也滿是哀求，一般人絕對不忍拒絕。

  可秦然並不是那種會被女色沖昏頭腦之人，他沉吟片刻，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

  因為他聽到了蕭玉顏口中的那句話——蕭家必有重謝！

  記憶中，蕭家原本在懷遠城能和秦家一較高下的家族，雖然武力不強，但是經商有道，掌控著懷遠城的大半的經濟產業。

  但是近年隨著風家勢力的擴張，蕭家的利益漸漸有些受到威脅，兩大家族明面上和諧，實則暗地裡卻是互相較勁……

  「如此，我便饒那廝一條狗命。」心思電轉，秦然突然笑道，「不過，我也有條件。」

  「秦公子請講，只要我蕭家能辦到，絕不會有半點託詞。」蕭玉顏鬆了口氣，笑道。

  「好，我這人是個 子，也不會繞彎，」秦然看了蕭玉顏一眼，暗道上鉤了，「我也不要其他錢財物品，我只要一樣東西。」

  蕭玉顏一愣：「何物？」

  「我需要蕭家的支持。」

  「這……」蕭玉顏有些為難，抬頭看了看三樓，上面依舊沒有響動。

  片刻後，她這才點了點頭，從懷裡取了一塊玉佩信物交給秦然：「可以，秦公子若是有什麼想做的，我蕭家必然會支持。」

  嘶……聽到這裡，在場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驚訝萬分。

  要知道，背後有一個大家族的支持，就算是一頭豬，都能有極大的能量。更不用說秦然這個秦家後裔，本就占了名分，若是有蕭家支持，那就是如虎添翼了！

  「很好。」秦然摩挲著蕭家信物玉佩，顯然也十分滿意，點了點頭，卻指著阿四，「這個人我要帶走。」

  「無妨，他並不是我逍遙閣之人。」蕭玉顏不置可否。

  「那我就不打擾了。」秦然拎著阿四的衣領，如拎小雞一般，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離開了逍遙閣。

  秦然離開逍遙閣，眾人沒熱鬧看便都散去了，蕭玉顏領著唐二來到逍遙閣三樓雅間，雅間之內，早已有一文質彬彬的中年人端坐在其中。

  噗通……！

  見了這中年人，唐二立刻跪了下去，匍匐在地，苦苦求情：「族長，我唐二一時糊塗，沒想到那秦然如此厲害，腦袋發昏說了些胡話，還請族長開恩啊！」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我為逍遙閣賣命這些年的份上，饒了小的吧！」

  原來這中年人，便是逍遙閣後台蕭家家主，蕭正南。

  蕭正南看了唐二一眼，搖了搖頭，語氣平淡道：「來人，把唐二拖出去杖責五十，隨後貶為下等奴僕，送回蕭家礦山去。」

  門外兩個侍衛聞言走了進來，一左一右架著唐二，唐二哀嚎疾呼，眼淚鼻涕流了滿臉，叫聲悽慘：「族長，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拖出去。」

  蕭正南看也不看，揮了揮手，那兩個侍衛登時就拖著唐二走了。

  不一會兒，隔間便傳來啪啪的木杖打在肉身上的聲響，伴隨著唐二的嗚咽慘叫，過了好一陣才停歇。

  「父親，會不會處罰有些過了，唐二畢竟……」蕭玉顏眉頭微蹙，不禁問道。

  蕭正南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婦人之仁，顏兒，你要記住一句話，龍游淺水，或躍於淵，或翱翔九天，這才是龍。那唐二自己沒有眼力，得罪不少人，這次處罰，並不算重，也不是為那秦然特意處罰他。」

  「孩兒記住了。」蕭玉顏溫順的點了點頭。

  「去吧，以後這逍遙閣就交給你打理，」蕭正南對自己這個女兒自然滿意，揮了揮手，又道，「對了，你可以和那秦然走得近一些，看看那風家反應。」

  「是……」蕭玉顏點頭，旋即離去。

  望著自己女兒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蕭正南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細雨，他的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十年前。

  那一天，也下了一場雨，血雨。

  他看著窗外，獨自喃喃道：

  風家這些年還是看走了眼啊，這條龍，已經脫困了。這風家會不會被秦然當做墊腳石……

  御風而起，指日可待……

  光明的背後是黑暗，不存在只有光卻沒有暗的世界。每一個繁華的大城市，也有一些黑暗地帶。這種地方，死個把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民不舉官不究。

  懷遠城城東的貧民區，便是這樣一個繁華之下的黑暗地帶。

  秦然拎著酒保阿四，往城東去了，而阿四看著腳下通往城東的道路，頓時嚇得六神無主，牙齒戰戰的打起抖來：「秦少爺，饒了小的一命吧，秦少爺……」

  他叫聲悽慘，但在這小小巷子裡，卻沒有人能聽見。

  兩邊都是高牆院落，富貴人家，昏暗的小巷內，也只有兩人，秦然一言不發，將其扔在地上。

  「秦少爺，我也是受人威脅，無奈之下才做出這等混事！」阿四跪在地上，頭像搗蒜般磕著，很快額頭上就滲出鮮血，「那毒藥是風家公孫先生交給我的，他把我家人抓了起來，我若是不按他所說的做，我全家都會沒命的……」

  秦然心中冷笑，他心中早有猜測，此時聽見阿四所言，頓時有了底細。

  公孫先生是風子言的人，契約還有半年生效，風家絕不可能將這麼大的產業拱手讓人，因此，無論如何，秦然都必須死。

  他一死，皆大歡喜，風家以及其他和風家有來往合作的家族，便少了一個心頭大患。

  這一石二鳥的計策，果真不錯！

  「秦少爺，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秦少爺，真的，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阿四滿臉的血，不停的磕頭，也沒有半點想要逃跑的念頭。

  秦然連鍛體九重巔峰的逍遙閣打手都能一拳擊敗，要對付他，只怕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他唯一的希望，便是希望於秦然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因此才不斷求饒磕頭，即便是額頭破了血流滿面也不敢停。

  「當時你下毒時，就應該考慮到，我若是沒死，回來復仇你會有怎樣後果。」秦然冷冷的看著他，語氣冰冷。

  對付敵人，他從來不會仁慈，這阿四看似可憐，卻更可惡。如果不是秦然擁有龍魂力量，將那毒藥淨化，那死的就是他了。

  「公孫老狗給了你多少錢？」秦然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一……一百兩黃金。」阿四顫抖著說道。

  秦然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這一百兩就算被你揮霍不少，餘下的也足夠你家人好好過一輩子了。」

  「秦少爺……你！」阿四聞言，渾身都止不住顫抖起來，如抖篩子一般，面如死灰。

  他不是傻子，秦然語氣中的殺意已經十分明顯，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餘地。

  「啊，公孫先生救我！」

  突然，阿四臉上表情一換，驚喜起來，騰地一下站起來，大聲朝秦然身後喊道。

  這是阿四的最後一搏，其實秦然身後什麼人都沒有。他想在秦然回頭的一瞬間，他能跑出這個巷子，至少光天化日之下，秦然要殺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可是，一隻大手毫不遲疑的掐住了阿四的脖子，他如同一隻被人拎著脖子的鴨子一般，張大了嘴，眼睛暴突。

  「哼！」秦然抓著阿四的脖子，將其提起來，阿四雙腳在空中亂蹬，雙手死命的擊打秦然卡住自己脖子的右手。

  但此刻秦然這隻手，如同鋼鐵澆鑄一般，任阿四如何使勁，也掰不開半分。

  終於阿四的力量越來越微弱了，眼睛裡的光芒也逐漸消散，吐出舌頭，氣息微弱到了極點。

  嚓。

  秦然手中用力一捏，結束了他的痛苦，阿四四肢無力垂下，腦袋歪在一旁，已經毫無生機。

  隨後秦然從阿四懷裡摸出一個精緻口袋，這邊是公孫先生交給他的一百兩金子。

  只不過，如今口袋裡只餘下不到二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