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雷劈了

  羅氏也委屈，為什麼她丈夫眼裡心裡只有一個妾室，待她就僅僅只是對妻子的尊重。

  崔灝無奈地垂下頭，道：「蓉娘，感情的事沒辦法強求，我承認我心裡更在意楚姨娘。可我也自認從來沒有做過寵妾滅妻的事，這些年來楚姨娘也始終安分守己，不爭不搶。我也盡心地待你，我不知還能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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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的是感情，丈夫對妻子的愛意，不僅僅是尊重。」羅氏知道她的提議很幼稚，可她還是想再爭取一下。

  崔灝沉默片刻，再次開口時聲音喑啞，「你若願意留下，我會盡力待你更好。十幾年的相處，若說我對你沒有感情也不可能。」

  羅氏含著眼淚微微笑了笑，也願意退一步，「好了，今日就說開了，你以後也要多顧及我的感受。你可以心裡有楚姨娘，我也會盡力的讓自己想開。」

  崔灝心中虧欠羅氏，當初他既沒辦法迎娶楚姨娘為正妻，又沒辦法全心全意的待羅氏。

  兩個女人，都被他傷害了。

  崔灝甚至想，或許他當年不該娶羅氏，也或者不該跟楚姨娘早早地互換真心，旁人都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他卻在當中傷害了兩個女人。

  他能理解羅氏的感受，真心待一個人，確實會不希望對方身邊還有其他人。

  這些年，他也的確更多的將心力放在羅氏這邊，就連楚姨娘也說讓他多陪伴羅氏，不然情況只會更糟糕。

  **

  晚間，南宮玥剛打開直播，就有一道鬼影飄了過來。

  直播間觀眾被開屏暴擊，彈幕上紛紛刷著刺激。

  南宮玥在她所住的宅子外設下陣法，每晚只會進來一隻鬼，來晚的話就要排隊。

  因而對鬼影的出現，南宮玥絲毫不覺得有什麼。

  這次的還是只女鬼，看上去年齡不大，腹中還贅著個未出世的鬼胎。

  南宮玥只一眼便能看出，女鬼是一屍兩命離開人世。

  可從女鬼的面相上看，她此時應該陽壽未盡，怎麼著也不會成了鬼。

  女鬼見南宮玥親和，便一進來就說明她的身份。

  女鬼姓江，家鄉在北邊，幼時家中遭難人都沒了，九年前她與一位游商結識，後嫁給了他，那個游商的家在京城，她便也跟著來到京城。

  直到來到京城後，江氏才知道那個游商表面上裝著家中富有，實則只是在京城附近的村落里的普通村民，而游商根本就不會做生意，先前去北地也只是想找個合適的媳婦，畢竟他的情況不算好，在京城附近找不到合適的。

  江氏嫁過來後，她發現丈夫不僅不會做生意，也不識字，甚至還好吃懶做，吃完飯連碗都不會端，完全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丈夫家中僅剩婆婆一人，剛開始婆婆待她還算體貼，江氏想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再者這世道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也很難活下去，不如在夫家好好過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

  就這樣，江氏在來京城三個月後，就發現了身孕。

  懷孩子的時候，不論是丈夫還是婆婆都待她愈發關切，江氏也度過了一段安穩舒適的日子。

  丈夫還在京城找了份差事，雖然賺得不多，但也足夠一家三口的吃用。

  懷胎十月，江氏終於將孩子生下。

  可誰知婆婆和丈夫只是看了孩子一眼，便露出嫌棄的表情，當即就讓穩婆將孩子抱走賣掉。

  就只是因為這孩子是個女孩！

  江氏剛生過孩子，身上沒多少力氣，想要將孩子奪過來，但卻根本做不到，丈夫將她拉住，她就眼睜睜地看著孩子被抱走。

  江氏哭得痛不欲生，也沒能留住孩子，不知孩子被送往何處。

  在那之後，江氏對丈夫就冷淡了許多，先前對她還算過得去的丈夫也開始對她非打即罵。

  江氏試著找過村裡的里正主持公道，但卻毫無用處，整個村子都是本家，里正只當她是外人，根本不聽她如何說。

  江氏也想過逃跑，可下場就是被丈夫打到三個月下不來床。

  就在江氏心灰意冷的時候，她又有了身孕。

  這次有孕後，丈夫和婆婆待她的態度不比先前，但也還算過得去。

  可誰知天不遂人願，最後生下的還是個女兒。

  江氏拼命護著出生的女兒，甚至將丈夫和婆婆的臉撓花，發了瘋似的將村裡的人吸引過來，她才終於留下了女兒。

  生下女兒後，為留住她，江氏沒出月子就拼命幹活，因此在身上落下不少病根。

  丈夫和婆婆經常苛待她，不給江氏和女兒飯吃，母女二人的生活很艱難。

  面臨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江氏甚至後悔將女兒生下來，可她根本就沒辦法決定這些。

  艱難將女兒養到周歲，江氏又查出身孕。

  這次她的身體虛得厲害，連大夫看過後都說這孩子成不了，可丈夫和婆婆堅決讓她生，說行不行總要生下來才知道。

  但懷胎過程中，江氏每日還要干很重的家務活兒，還要照顧年幼的女兒，身體根本就受不住。

  勉強養到五六月，孩子險些就沒了，江氏想要去看大夫，婆婆卻拿來符水給她喝，說能留下孩子。

  女鬼不明白，被迫喝下符水，竟真的平安的將孩子生下。

  這次終於是個男孩。

  丈夫和婆婆待江氏的態度好轉，但也沒好到哪裡去，畢竟家裡窮得叮噹響，就算有了兒子也一樣將日子過得緊巴巴。

  直到今年初，江氏又一次有了身孕，可她的身體差到根本沒辦法再生孩子，可丈夫和婆婆仍是一意孤行，給她餵下符水，讓她生孩子。

  在生產的那日，江氏一命嗚呼咽了下，孩子也沒生下。

  婆婆讓穩婆剖腹取子，孩子被取出來一看是女孩，婆婆連救都沒救，直接就將江氏和孩子找地方草草埋了。

  江氏不怕死，可她不放心女兒，女兒如今也才七歲，每日在家裡要干很多活，她五歲的兒子身體雖不好，但至少還有婆婆和丈夫關心疼愛。

  江氏怕女兒活不下去，就守在女兒身邊，她的女兒有陰陽眼，能看到鬼，也能跟她說話。

  可在女兒挨打或者餓肚子的時候，江氏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站在一旁干著急。

  所以她才來找南宮玥，想讓南宮玥幫幫她女兒。

  「大師，我女兒天生陰陽眼，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東西，若您將她帶在身邊，她總能幫您做事的。她聰明勤快，學東西也快，大師只需要給她一口飯吃就行，她很懂事，很乖的。」

  南宮玥知道江氏真的不放心女兒，不過沒答應也沒拒絕，只說明日去村里瞧瞧。

  南宮玥看向江氏，問道：「你死去應該有段時日了，見過鬼差嗎？」

  江氏搖了搖頭。

  彈幕上就有人艾特喬水水詢問，懷疑是鬼差偷懶。

  窺屏的喬水水立刻回復，表示她會跟相關部門溝通，確認一下江氏的情況。

  南宮玥卻在下一刻說出所有人的疑惑，「以你的命格，不該如此早死。你剛才說你喝過符水？」

  江氏愣了下，沒想到竟能聽到這樣的答案，她不該死？

  江氏回過神後，連忙點頭道：「是村裡的趙神棍給的，我喝下那符水後生下我兒子，只是那孩子從生下來後身體一直就不太好。」

  「你命里無子，那孩子是強求來的，註定活不長。有人用你的命和你女兒的命為那孩子續命，這事你可知道？」

  江氏哪裡會知道這個？

  但她根本不用猜，就知道做這件事的人是誰。

  江氏摸了摸肚子，問道：「那我腹中這個女兒呢，先前懷她的時候也喝過符水，她是不是也被借命？」

  「沒錯，你命中應該有三女，壽元六十五。或許因為你早早沒命，所以沒有鬼差來帶你下去。」

  江氏連忙跪下，焦急地問：「大師，我不怕死，但能不能不要放過害我的人？還有我女兒，她今年才七歲。」

  至於一出生就被賣掉的大女兒，江氏連想都不敢想，她也知道很難找到，只能顧上眼前的二女兒。

  南宮玥卻看出她的心思，道：「你的長女如今過得不錯，你不用為她擔心。害你的人會遭到反噬，放心，他們也活不長。」

  江氏相信南宮玥說的話，但還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表示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她。

  南宮玥也不在意，只衝她擺擺手，讓她先找地方待著，到明日她就去看看。

  江氏連聲道謝，這才飄走了。

  直播間關閉前，喬水水那邊也沒有給出回復，觀眾們很想快點得知後續，可酆都那邊辦事需要手續，也沒那麼快。

  第二天一早，南宮玥就租了輛馬車，根據昨日江氏的描述找到她生前所在的村子。

  村口有條河，南宮玥跳下馬車，遠遠的就看見一道瘦瘦小小的身影正蹲在河邊洗衣服。

  走進看發現是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她站起身的時候沒站穩，腳下一滑就跌進了河裡。

  好在河邊還有其他村民在，一把將小女孩從水裡撈了出來。

  小女孩嗆了水，但所幸被撈上來的及時，也沒什麼大礙，就是身上的衣裳濕了，村民們讓她回去換衣服。

  南宮玥認出小女孩就是江氏的女兒，就跟在她身後朝她家走去。

  路上有村民問起，南宮玥就只說是江氏的朋友，村民們也就沒再多問。

  小女孩聽到南宮玥提起她娘，便轉過身朝她走過來，打量著她。

  「姐姐認識我娘？」小女孩說完，看了眼南宮玥身後不遠處的方向。

  「認識，你娘讓我來照顧你。」

  若說昨晚南宮玥還沒有決定要將這個小女孩帶在身邊，今日她看過後就下定決心了，因為這孩子的面相一看就是個學玄術的好苗子。

  更別說小女孩還有陰陽眼，能幫上她的忙，她也確實需要一個小助理。

  只可惜小女孩的年齡還太小，不適合做太多的活計，還要等她先長大。

  但也能為她分擔一些了。

  小女孩一聽，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掰著手指道：「我會洗衣、做飯、燒火、砍柴，姐姐能帶我離開嗎？」

  小女孩自己也知道，留在這裡的日子很難過。

  南宮玥沒回答，而是道：「先回去換衣裳。」

  小女孩忍不住咧嘴笑了，露出缺了一顆的門牙。

  走在回去的路上，小女孩跟南宮玥說了她的名字。

  「我叫柳枝，我的名字是我娘給我取的。」

  柳枝剛邁進家門，就有一個巴掌朝她而來。

  南宮玥早有預料，一把將柳枝拉到身後，將老太太推開。

  老太太一看南宮玥是個生面孔，便冷哼一聲，掐腰怒罵起來。

  「有娘生沒娘養的賤蹄子，我讓她去洗衣裳，她又去哪淘氣了？你還敢對我動手？你算個什麼東西？」

  南宮玥皺了皺眉頭，「你沒看到她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嗎？不該讓她先換身衣服，她到底是不是你孫女？」

  「你是哪裡來的賤蹄子，怎麼管得那麼寬，我家裡的事你都要管，是不是連別人家炕上的事你也要管啊？」

  老太太說話不好聽，又抬手撿起地上的掃帚朝南宮玥身上招呼。

  柳枝反應過來，連忙走到前面解釋道：「奶奶，我不小心掉河裡了，衣裳沒丟，鄰居嬸嬸說會幫忙拿回來，讓我先回家換身衣裳。」

  「換衣裳？」老太太聲音揚起，陰陽怪氣道，「你哪有衣裳能換哦，趕緊做飯去，你爹和你弟弟還沒上口熱乎飯呢，等你做完飯衣裳也就幹了。」

  南宮玥來得不算早，柳枝卻連早飯還沒吃上一口就被趕出去洗衣裳，如今落了水，還要穿著濕漉漉的衣裳做飯給爹和弟弟吃。

  南宮玥拉住準備去廚房的柳枝，冷聲對老太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為你孫子的命害你兒媳和孫女，會得到報應的。」

  老太太聽後渾身一凜，她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還會被其他人知道，她皺眉問：「你到底是誰？」

  柳枝也詫異地朝南宮玥看去，她對借命的事一無所知。

  南宮玥沒回答，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喊了起來。

  「不好啦，趙神棍昨晚被雷劈死了！」

  老太太心裡咯噔一聲，預感到不對勁，昨晚她也聽到雷聲，誰知道趙神棍會被劈死？

  可村里好幾個人都在喊，此事不會有假。

  老太太心慌得厲害，顧不上南宮玥和柳枝，闊步就往屋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