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子的荒唐事

  【大家注意共同維護直播間環境哦，不要讓新進來的觀眾誤以為我們都很兇】

  

  就在這時，一個滿身散發著濃烈香料味，妝容誇張的中年婦人走到攤位前。

  婦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轉了轉，一臉嫌棄地將攤位打量一遍，掩著口鼻道：「你這裡能算命？」

  南宮玥朝她擺擺手，「只給有緣人算。」

  「你什麼意思！」婦人怒拍桌子，由於力氣很大，臉上塗著的厚脂粉都震下來一層。

  南宮玥面容平靜，不卑不亢道：「就是字面意思。」

  「憑什麼不給我算？你知道我是誰嗎？」

  南宮玥看向她，唇角微微翹起，「抱歉，你臉上塗抹的脂粉太厚，我看不出來。」

  「不會算命就是不會，還藉口說是我的問題？我可是天生麗質，脂粉只用淺淺一層。」

  南宮玥心情複雜的看著滿臉驕傲的婦人，她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能頂著一張塗滿脂粉的臉理直氣壯的說她只用一點的？

  「嗯好，你說得對，請不要打擾我做生意好嗎？」

  「生意？你連我是誰都算不出來，還做什麼生意？」

  婦人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有看熱鬧的路人問她：「你知道招幌上寫著的字是什麼嗎？」

  婦人瞥了一眼，眼底露出傲氣，「不就是臭算命的嗎，我當然知道。」

  南宮玥卻從婦人眼裡看到一閃而過的慌張，說明對方是不識字的。

  也難怪，若是識字，也不會在這裡耀武揚威。

  且用這麼重的脂粉，身邊也沒有丫鬟下人服侍，這婦人的身份就不會高。

  南宮玥先前也不是沒遇到塗脂抹粉將面相都遮住的客人，但人家都很好說話，讓卸妝就卸妝，而眼前這個婦人，說話還難聽，南宮玥就並不想給她算命。

  客人可以選擇找誰看命，她也可以選擇為哪位客戶服務。

  「你看不上我算命的身份，那又何必來找我？」

  「你以為我想來嗎？」

  婦人冷哼一聲，若不是跟人打賭，她也不會過來。

  她是附近一條街上一家脂粉鋪的老闆，那邊的人她幾乎都認識，但這裡她不常來，都是些平頭百姓常逛的地方，她也不屑於過來。

  幾句話的功夫，婦人額頭出汗，臉上的脂粉掉了些，讓南宮玥得以看到她原本的面相。

  「我給你算。」

  南宮玥鬆了口，主要是不想跟此人糾纏，給她算完就收攤去，她還要到處找房子呢。

  婦人卻以為南宮玥礙於她的威勢，嘴角不自覺的翹了翹，「你給我算算，我最近的運勢如何？」

  「不太好。」

  婦人不聽南宮玥說出後面的話，頓時就怒了，「你咒我不成？」

  「我說的是真話，你若是不想聽，現在就可以走，我不收你一文錢。」

  婦人還是想聽的，因而忍住怒氣，「行吧，你繼續說，若是說得對了，我就賞你幾文錢。」

  南宮玥不想跟她較量嘴皮子，婦人雖然儘可能地遮掩，將手裡最值錢的東西都戴在身上，但脂粉鋪的生意並不好，婦人也沒什麼錢。

  「你肝火旺盛，最近要注意少動怒，不然容易引禍上身。」

  婦人不屑地切了聲，「我還以為你多有能耐呢，也不過就是說幾句誰都會說的話。」

  南宮玥自覺態度已經很好了，但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的脾氣也是有限的。

  「你三歲喪父，七歲喪母，在三舅家長大。三舅待你不錯，你跟你二表哥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但你舅母看不上你，認為是你剋死父母，說什麼都不同意你們的親事。」

  「可你三舅疼你，二表哥也願意娶你，於是在你三舅的做主下，你還是順利嫁給了你二表哥。然而就在你們成婚的一個月後，你三舅突然生病離世。」

  「半年後，你丈夫突發意外離世。你舅母對你怨念極深，認為是你害了她的丈夫和兒子，便將你趕出家門。」

  「你孤身一人來到京城摸爬滾打，在很多店鋪里做過工，後來跟脂粉鋪的老闆有私情，但他畏懼悍妻，不敢將你帶回去，為彌補對你的虧欠，你在脂粉鋪做工的工錢比旁人都多，他也會偷摸摸的給你些銀錢。」

  「前年，脂粉鋪老闆染病離世，他的妻子無心經營，你便在她手中將鋪子低價買下。可你並不善經營，短短兩年就把脂粉鋪經營的快要關門了。」

  「今日你是跟人打賭，那人說只要你將脂粉鋪的每種脂粉都在臉上塗一遍，再來耀武揚威的找我算命，就會給你十兩銀子，你便信了，試圖拿到十兩銀子後繼續經營脂粉鋪。我說得對與不對？」

  婦人臉色立刻就變了，她完全沒料到為何南宮玥會知道的如此詳細。

  因著心裡慌張，面上也就不自覺地表現出來，「你胡說八道！」

  有路過的百姓恰好認識婦人，紛紛議論起來。

  「娣娘子，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你竟然跟老鄭掌柜有一腿？他最小的兒子可都比你大一輪呢！」

  「就是啊，原先還以為娣娘子能買下脂粉鋪是靠著多年來做工攢下的，沒承想竟是靠男人，也不知道老鄭掌柜的老妻知不知道。」

  「必定不知道啊，若是知道，又怎麼會把脂粉鋪轉給他？」

  「這間脂粉鋪在老鄭掌柜手裡的時候賣的脂粉便宜實惠還好用，我常給家中女眷買些回去。後來換了老闆，這用料就不行了，價格還翻了一翻，我就沒再去過。」

  「是啊，脂粉鋪賣的東西確實不太行，賣的又貴，我家娘子用過後臉上起紅疹，去脂粉鋪問還說是我娘子的問題。我能咋滴，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以後再沒去買過。」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娣娘子的神色越來越慌張，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

  南宮玥沒多言，娣娘子脾氣一向不好，還急功近利，為賺錢刻意縮減成本，把劣質的脂粉賣出高價，以為能渾水摸魚，卻不知砸的是自己的招牌。

  議論的人越來越多，娣娘子只想一走了之，卻被南宮玥叫住。

  「等等，卦資還沒付呢。」

  娣娘子不捨得出這個錢，她是為得到打賭的十兩銀子才來的，現在事情鬧成這樣，對方不見得還會願意給她錢，她很有可能還要白搭進去幾文錢，她哪願意？

  但看瞧著圍過來更多的人，娣娘子咬了咬牙，從衣袖中取出兩枚銅板拍到桌上。

  南宮玥點點頭，「以你的消費水平，兩文錢倒是符合。」

  她從不會嫌棄客人窮，但如果對方並不尊重他，南宮玥也不介意說幾句難聽的話回敬過去。

  娣娘子沒明白，有圍觀的百姓為她解釋。

  「娣娘子，這姑娘算命良心，會根據客人的情況收錢。也就是說，這越有錢的人她收費越高。還以為娣娘子這樣做生意的少說也會付個二兩，要知道上一個客人付了十兩的銀錠呢。」

  娣娘子氣得不輕，掐腰怒罵道：「她怎麼不去搶？想錢想瘋了！這麼想要錢，怎麼不去勾欄里？」

  圍觀百姓當中識字的一部分皆是沉默。

  隨後有人好心開口提醒，「娣娘子竟然不認識字？這位姑娘不是普通人，人家以前是皇家的兒媳，先太子妃。」

  太子妃？

  娣娘子愣了愣，再朝招幌看過去。

  她是真的不認識幾個字，招幌上的字對她來說猶如天書。

  怪不得有人跟她打賭，這是故意要讓她出醜！

  娣娘子不想承認她不識字的事，正能吃下啞巴虧，從衣袖中取出一塊碎銀拍到桌上。

  「給你，滿意了吧？」

  說完，也不給南宮玥說話的機會，就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開。

  南宮玥搖了搖頭，沒著急收攤，從隔壁攤子買了兩文錢的瓜子，坐在攤位前嗑起了瓜子。

  有人來找她算卦，南宮玥朝對方擺手道：「明日請早，我每日只給兩人算卦。」

  有些了解情況的百姓開口證明她就是這樣，再加上招幌上寫著的字，百姓雖然不能確定是真是假，但不敢惹她就是了。

  畢竟如果南宮玥是冒充前太子妃，早就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再者，娣娘子的那些事可都被扒出來的，可見南宮玥是個有本事的，特別是那些心裡有鬼的，生怕被發現曾經做過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

  有人問南宮玥為什麼不算命還坐在這裡，南宮玥也不回答，只是時不時地抬頭看向娣娘子離開的方向。

  直播間的觀眾也猜測聲一片。

  沒過多久，娣娘子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臉上的妝容早就花的不成樣子，幾縷髮絲散落下來，顯得著實狼狽。

  「姑娘，救救我！」

  圍觀的百姓有人問：「娣娘子，你這是咋了？」

  「就是啊，剛才你說話可不是這個態度呢。」

  娣娘子不敢說，心慌的幾乎要從嗓子裡跳出來，「姑娘，你能救救我嗎？」

  南宮玥朝她笑笑，這笑容給了娣娘子一絲希望。

  但希望又在轉瞬間破滅。

  南宮玥道：「救不了，你有血光之災，躲不過，受著吧，反正死不了。」

  說罷，南宮玥就將招幌收起，將桌椅還給攤主。

  這下圍觀的人算是看明白，合著南宮玥等在這裡就是為說這句話。

  預測出娣娘子有血光之災，卻不幫她規避，殺人誅心啊。

  南宮玥忽然定下腳步，指了指桌角的碎銀子，「拿去治傷吧。」

  碎銀子放在被娣娘子拍到何處，如今就還在何處。

  想到剛才自己的態度，娣娘子懊悔無比。

  任憑娣娘子如何祈求，南宮玥都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南宮玥前腳剛走，就見老鄭掌柜的老妻帶著家裡的十幾個男丁沖了過來。

  「你這賤人，若不是我今日聽人說起，還不知你跟老鄭有那等關係！你還真的是不挑啊，他當你爺爺綽綽有餘，你都能下得去口。給我拖走！」

  百姓對這等仗著年輕勾引有婦之夫的行為極為不恥，因而沒人站出來多管閒事。

  況且老鄭掌柜的妻子沒有要將人打死的意思，只是教訓她一頓，再將鋪面收回。

  在這裡，當家主母有處置家中妾室通房的權力，也能隨意處置外室，如此規定也是為保護正妻。

  因而就算鬧到官府去，人家也是名正言順的。

  娣娘子極為後悔，不是後悔勾搭上老鄭掌柜，而是後悔今日她跟人打的那個賭！

  在被帶走的時候，娣娘子才猛然意識到，跟她打賭的人說不準就是知道了些什麼，才故意戲弄她。

  此刻就是後悔，萬分後悔。

  **

  南宮玥走出一段距離後，用文字跟直播間的觀眾告別，隨後留給大家發言的時間，才關掉直播。

  白天的工作任務完成，雖說賺的錢不多，但也足夠她吃頓好的。

  南宮玥來到京城有名的如意樓，在小二的推薦下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小二勸道：「客官，我們酒樓每道菜的分量都不小，您一個人怕是吃不完太多。」

  南宮玥覺得解釋她的食量挺麻煩，就指了指門外道：「我還有幾個朋友，他們晚些會過來。你放心，肯定能吃完。」

  怕小二不放心，南宮玥提前把帳給結了，小二這才去後廚傳菜。

  等菜的時候，聽到大堂內有人議論。

  這會兒還不到午時，酒樓里人不多，因而即便對方極力壓低聲音，南宮玥也能聽得很清楚。

  「聽說了嗎？太子跟太子妃和離後，這幾日可荒唐著呢！」

  「荒唐？太子如何荒唐？」

  「我鄰居家有個妹妹是在東宮當差的，親眼瞧見太子大白日在花園裡就跟丫鬟做起了那等事。她還說太子這幾日跟著了魔似的，只要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她都不敢接近。東宮裡有個奉儀，被叫過去伺候太子，半夜竟死在了床榻上。」

  「咋死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當然是被太子給折騰死的。」

  南宮玥將這些聽進耳里。

  不管是她先前看到的賀玄玉面相，還是原主記憶里的太子，都不是這等貪圖美色的人。

  不然也不會將楚惜雪寵在心尖尖，甚至不願意親近其他女眷。

  因而南宮玥也就沒在意，將這些當成熱鬧和玩笑聽。

  至於為賀玄玉起卦，那就更不可能，他算哪根蔥啊？

  小二將一道道菜擺上，南宮玥淡然的拿起筷子，風捲殘雲般吃了起來。

  小二路過的時候還問了句：「姑娘的朋友們還沒來？」

  「有事耽擱了，等會兒應該就過來了，我邊吃邊等。」

  此時又有客人進來，小二就忙著招待去了，沒在意南宮玥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