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上較量 19

2024-10-08 12:58:06 作者: 田聞一

  嘀嘀噠、噠噠嘀!這天天還未亮,濃稠漆黑的夜幕,將峨眉山裹緊。突然在報國寺,紅珠山一帶迸發而出的第一聲帶有金屬顫音的軍號聲,將天幕上那一顆正在下墜的金色星星吹落了下去。這軍號聲,標誌著峨山軍訓團第一期開學了。

  曙光撕破黎明,陽光照亮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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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環境簡陋,軍訓團的生活還是相當有氣勢的。第一線金色的朝陽從濃重的夜幕中透出,最先潑灑在站在高崗上發號施令的小號兵身上。小號兵身穿草黃色短袖軍衣,打著綁腿,背上背著一枝小馬槍。他將頭朝天仰起,左手叉腰,右手舉號鼓著腮幫子吹號。金陽像只彩筆,在小號兵身上依次抹過去,他舉在手中的那隻黃澄澄的軍號上流金溢彩;軍號手把上,那束在晨風中動飄展的紅纓,像燃燒的火炬。

  小號兵吹出的這第一聲破曉的、帶著金屬顫音的嘹亮軍號,立刻帶動了軍訓團四周的軍號聲呼應。一時,軍號聲此起彼伏,山鳴谷應。而這天,臨近的報國寺里的晨鐘和和尚們宏大的唱經聲,似乎也比往天來得早了些。從寺內高牆中傳出的罄、鈸、鼓的混合聲和陣陣局外人聽來顯得含混的、語意不明、忽高忽低唱經聲,同寺外遠處傳來的的軍號聲混雜在一起,撕扯在一起,組成了一曲凡間和佛界的交響曲,別有韻味。

  軍號聲聲中,只聽軍官們喊著口令: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三個營上千名束裝整齊的學員,在三個營長分別帶領下,喊著號子跑步入場。看得出來,這些由中高級軍官組成的學員隊,由於好些平時缺乏訓練,一旦枷起,累得夠嗆。

  立正!

  來在那個土台子前,擔任第一天值日的一營營長陳之馨(中央軍的一個軍長),面向大家,最先立正,胸一挺,氣沖丹田扯起嗓門,大喝一聲。

  啪!啪!啪!三個營的學員組成的三個方隊,面向主席台立正。上千人的跺腳聲可謂驚天動地。隨著陳之馨的口令,一營居中,二營在左,三營在右。三個整齊的方隊,上千人站在台前,思想上演繹著教育長陳誠等一幫人簇擁著校長蔣介石上台來的情景。

  擔任一排排長的唐式遵,不由看了看站在他左邊的二排排長的潘文華。戴一副眼鏡,顯得很文,其實相當有個性的潘仲三(潘文華字仲三)這時看著面前的土台子,目不斜視,好像在審視。

  面前的土台――台上布置得相當簡潔。台中間擺有一張四腳伶仃的小桌子,桌上鋪紅布,當中拄一隻裹著紅布的麥克風。台子兩邊木柱是一幅對聯,白底紅字,十分醒目。上聯:「堅決擁護蔣委員長」,下聯:「攘外必先安內」。當中拉一橫幅:「峨眉山軍官訓練團第一期開學典禮」。除此,台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的設施,連一張凳子都沒有。

  這時,身披一件黑色斗篷的團長蔣介石,在陳誠、劉湘、劉文輝、楊永泰一幫人簇擁下風一般快步而來,魚貫上台。

  剛才喊了稍息的陳之馨,見狀可著嗓門,胸一挺,大喊一聲:立正!

  台下又是「啪、啪!」兩聲,所有學員全部保持相同的姿勢,挺腰突肚,向台上注目。

  步上台來的蔣介石,走到小桌前站定。而跟在他身後上台來的劉湘、鄧錫侯、劉文輝、楊永泰等人,在委員長身後成一字排開一站。就像一部戲裡的主角似地集體亮相。

  開學典禮進行得非常簡潔。主持開學典禮的教育長陳誠精蹦蹦地走上前來,宣布:峨眉山軍官訓練團第一期開學。現在,請團長訓話。鼓掌!並率先鼓掌,台下響起一陣也還熱烈的掌聲。

  受訓的川軍高級軍官們,好些都是第一次見到蔣介石。這天的蔣介石軍容嚴整,他穿一身標有特級上將軍銜的黃呢軍服,細細的腰上束佩寬寬的刀帶,刀帶上佩中正劍,手上戴一副雪白的手套。唯一顯得不夠正規的是,他沒有戴軍帽,亮出一副標緻性的光頭形象。而唯有如此,顯示出他的特別。蔣介石顯得清瘦而精神。

  蔣介石揚起一隻戴白手套的手向台下大幅度地揮了揮,又往下一壓。隨著他這一壓,台下掌聲像大海倏然間的退潮。他將戴著白手套的手往桌上兩邊一按一壓,看著台下的學員們,那雙鷹眼裡滿含期翼。別致的是,他的胸前不僅佩戴了勛標,還戴了一朵顯然是剛從山上採摘下來碩大通紅的山茶花。

  同志們,同學們!突然間,場上響起通過麥克風傳達出的蔣介石那口江浙味濃郁的北平官話。他講話時,顯得有點激動,護在唇上的一綹鬍子有些神經質地顫動。

  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的學生了。軍訓團的學員,不管你們是來自哪個部隊,也不管官大官小,都是我的部下……

  唐式遵聽得出,委員長這話是弦外有音「『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的學生了』!那麼,昨天呢?我們是哪個的學生?是劉甫澄的學生?是劉自乾(劉文輝字正乾)的學生……」唐式遵還注意到,站在他一邊的潘文華聽說後,神情顯得不以為然。他還發現,台下的學員們都關注著劉湘劉文輝鄧錫侯的反應。劉自乾、鄧晉康(鄧錫侯字晉康)很穩得起。而作為副團長的劉湘,就像挨了幾悶棍,竭力忍住,嘴抿得很緊。似乎他如果不抿嘴,反駁的話,就像會峨山上開閘的洪峰,破閘而出,滔滔而下。

  蔣介石向來罕言寡語,不喜歡長篇大論。而這天反常,他在講話中,再三強調他的幾個「一」!他強調,民族要復興,一定國家要強盛。而國家強盛就斷斷不能搞封建割踞。他再三強調了一個國家一個主義,一個領袖一支軍隊的重要性、必要性。

  非常時期急需非常人才,當前,最最急需的是軍事人才。他在強調了他的幾個「一」之時,對川軍的一些現狀進行了批評。

  他說,有些人根本不像革命軍人。有的人從成都來時,坐在滑杆上,仰臥踞傲。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高亢起來;臉也紅了,筋也漲了,手在顫抖。大聲質問,這樣的人,哪像一個革命軍人?哪像一個國軍軍官!影響極壞。這樣軍官能指揮軍隊打勝仗嗎?不容台下回答,他很肯定地說:不能!所以,我們這次軍訓首先的就是要掃除這些陋習。要從一二三這些基本訓練做起……他把川軍鄙屑夠了!台上的劉湘、劉文輝、鄧錫侯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而站在一邊的陳誠則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蔣介石講完後就退場了。接下來,教育長陳誠在對軍訓課程的設置、時間安排等等作了一些說明後,調過頭來,看了看副團長劉湘,像征性地問劉湘有沒有什麼要說的。副團長劉湘說沒有,而作為團附的劉文輝、鄧錫侯,他根本就沒有問。陳誠宣布,開學典禮到此結束同,各營帶回。

  以陳誠為代表的一方,以劉湘、劉文輝、鄧錫侯為另一方的較量,主要表現在給上千名學員上大課上。

  第一次上大課,陳誠就表現得非常囂張。他口無遮攔,根本沒有將劉湘、劉文輝、鄧錫侯放在眼裡。他在大罵了共產黨之後,矛頭指向了他們。

  誠然,共產黨和他們的軍隊應該消滅,而且必然消滅。陳誠斜起眼睛看了看在陪坐一側的二劉一鄧。同樣!他大幅度地揮著手說:全國各地的軍閥及軍閥割踞也應該消滅。因為這有悖於委員長一再說明的必須要儘快實現的幾個「一」!打倒軍閥、掃除軍閥割踞!是先總理孫中山先生提出來的。而我們犧牲了那麼志士,南征北戰,先後打倒了直系軍閥曹錕,吳佩孚;奉素張作霖;皖系軍閥段祺瑞……但在今天,軍閥這個現象仍然隱性存在。這些人拿著中央下發的高薪,名為中央高級將領,卻干私事。他們陽奉陰違,以將他們的地盤搞成自己的獨立王國為能事。

  說到這裡,陳誠面現悲憤憂急。他說:在坐諸位,都是國民政府陸軍部在冊高級軍官。我在這裡不妨向大家泄露一個秘密,也是國家隱憂,不怕露醜。目前,中央的軍令政令,只能在沿海江浙五個省通行無阻,別的地方都有問題,行不通。你們說,這種現狀如果不改變,任何人再有天大的本事,能把國家治理好?能消滅紅軍?能對付亡我之心不死的日本?能對付當前日益嚴峻的局勢?!

  當前是個什麼局勢呢?他展開道,前有餓鬼臨門,後有牛鬼架頸,中間還有若干小鬼。這個餓鬼,就是1931年占我東北三省,猶嫌不足,隨時都準備南下的日本人。牛鬼,就是據聞正在向控制了陝北的劉志丹方向逃去的朱、毛紅軍。小鬼嘛,就是各地事實上的軍閥!

  陳誠表現得比蔣介石還蔣介石。說到這裡,教育長激動起來,在課堂上做出一個招牌姿勢:他將右手捏成拳頭,揮來揮去,加強著說話的語氣,矛頭直指劉湘:有些地方軍閥在一方作威作福,不知天高地厚,自高自大。花幾個錢從外國買回來幾架破飛機,就說是空軍,那也叫空軍?連送封信都不敢去。

  有的自恃山高皇帝遠,鞭長莫及,一個人躲在山溝里當他的土皇帝,錢多得來連自己都數不清……顯然,他這是指西康省政府主席兼24軍軍長劉文輝。

  也真是。劉文輝當上西康省政府主席後,在他管轄的十萬大小涼山間適宜栽種鴉片的河谷地帶廣種國家嚴禁栽種的鴉片。鴉片又稱軟黃金,很是值錢。這些年,劉文輝僅在這一項上就很搞了些錢。大名人黃炎培曾經過西康省越西縣,只見縣裡煙館密布, 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菸鬼數不勝數。傾家蕩產、家破人亡者不勝枚舉。越西壩子上,罌粟花開得很是妖艷,紅的、藍的、白的花在輕風中很是招搖。城中,到處張貼的禁菸標語,形同虛貼。心有所感,黃炎培寫下了一首很有影響的《過越西》詩:

  紅紅白白四望平,

  萬花捧出越西城。

  此花何名不忍名,

  我家家傾國亦傾。

  家傾國傾猶恐不速,

  官府推銷惟不足。

  堂皇標語空張貼:禁菸、禁毒,

  種者、吸者、販者更加成倍出。

  越西城外天雨落,

  越西城內鬼神哭……

  陳誠在罵了二劉之後,順帶將鄧錫侯也罵了。當然,罵得很是隱喻。

  陳誠對二劉一鄧的攻擊太明顯、太惡毒、也太直接了!學員們大都是二劉一鄧的軍官,實在看不下去了,又不好出面。他們將目光齊唰唰投到二劉一鄧臉上,看他們的反應。唐式遵發現,劉湘的臉紅了紅,劉文輝卻沒事人一般,鄧錫侯更是。劉文輝盯了劉湘一眼!意思很明顯,這都是你劉甫澄自找的!你去求老蔣幫助你打共產黨、紅軍。這下,老蔣來了,來了不僅「醫」你,連我劉自乾也跟著你背時倒灶!

  你劉甫澄自作自受。就是挨刀,也是你劉甫澄挨頭刀

  陳誠在罵了二劉一鄧後,開始自吹自擂:我們中央軍在這方面就不是這樣的。就拿我陳辭修來說,向來潔身自好。我母親那麼大年紀了,現在都還住在南京一條小巷我給她老人家租的一間小獨院裡。不像有些地方軍閥,華屋如雲。這方面,連共產黨都對我不得不服。有次,共產黨從福建打到我的家鄉,他們打土豪鬥地主,卻沒有動我的家。為什麼呢?因為我陳辭修是個出了名的窮光蛋。陳誠講完話後,正要宣布各隊回去討論。他想得好,劉湘也不是吃素的。他霍地站起來,手掌兩拍,說,陳教育長說得好,講得妙。不過,我們四川話有一句叫,說得脫,走得脫。我這個當副團長的也來說兩句。

  劉湘說時,走上前來,負氣將擺在小桌上,用紅綢裹著的麥克風提起,用勁一墩,「咚!」禮堂里發出一聲轟響,發泄著他心中的憤怒。陳誠萬不諳劉湘會來這一手,嚇得拄後一退。這明火執仗的一幕,引得上千名師生不由得笑了。

  剛才陳教育長的話是有感而發。劉湘一上來就點題,針鋒相對:我劉甫澄不懂政治,也不會說些含沙射影的話。不過,我覺得有點偏題了。在這裡,我想強調一下軍事方面的問題。我覺得當下我們應該一致對外。當前最嚴重的問題是,箭在弦上――日寇看來早晚要大舉南下,亡我之心不死。面對敵強我弱之勢,我們惟一的辦法就是以弱避強,集中相對優勢兵力,化劣勢為優勢,以空間換取時間,將看似強大的敵人最後拖垮拖敗拖死。

  劉湘在講了一些以空間換取時間,以小勝積大勝,以弱敵強的問題之後,讓團附劉文輝、鄧錫侯也講一講。

  劉文輝講的是氣節。他用歷史上文天祥、岳飛、史可法這些寧死不屈的民族英雄為例,最後,雖說歸結到軍訓團師生要擁護蔣委員長,蔣委員長就是我們當今的民族英雄這一點上,但前言不搭後語,總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細細咀嚼,覺出其中有種地方割踞意味。

  然後鄧錫侯講。他棉層藏針,表面上講的是陳誠喜歡聽的話,好像中規中矩。什麼,我們要槍口對外。我們過去是槍口對內,從今以後,要在一個領袖的統帥下,步調一致槍口對外云云。看起來不偏不倚,貌似中肯,細究實質,卻真是滑得可以,「水晶猴」這個綽號在他身上當之無愧。

  之後,陳誠要大家踴躍發言,各抒胸臆,並有意點了兩個人的名,先是唐式遵,後是潘文華。

  綽號「唐瘟豬」的唐式遵,顯得疲疲踏踏的,好像瞌睡未醒,一雙泡泡眼一眯一眯的。他泛泛而論,說團長和教育長再三強調,這次軍訓團第一期要解決的幾個「一」,這確實重要,很有必要。他正在學習,說不出個所以然。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但他實際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讓甫帥很有些失望。劉文輝、鄧錫侯看著「唐瘟豬」,神情表現出疑竇。陳誠心裡高興。他想,唐子晉(唐式遵字子晉)在這種場合說這番話,還要點勇氣。下來,我得找他好好談談,把他挖過來!只要把他挖過來,就把劉甫澄腳下最堅實的一塊基腳挖動、挖鬆了。而且,很有帶動作用。

  潘文華卻堅定地站在劉湘一邊。他在發言中強調團結。舉例說,打仗時,旗手總是沖在最前面,而所有的將士都跟著旗手衝鋒陷陣。在西康省、在24軍,旗手是劉自乾(劉文輝字自乾)將軍;在28軍,旗手是鄧晉康(鄧錫侯字晉康)將軍。在四川,在川康地區,旗手是我們的甫帥、是我們的劉甫澄劉主席(劉湘兼任西康綏靖公署主任)!說來說去,意思一個,在四川,不僅在四川,在整個川康地區,所有將士,都應該團結在劉湘的旗幟下。

  唐式遵和潘文華,這就很有些涇渭分明的意味了。

  潘文華的發言,受到場上大都軍官的歡迎,他們不約而同地給他鼓掌。

  下課!下課! 教育長陳誠臉紅筋漲地宣布下課。

  這樣的情況很快就被蔣介石知曉了。他把陳誠叫去口授機宜。

  辭修呀!蔣介石打量了一下在他面前站得端端正正,顯得畢恭畢敬,最為信任器重的軍訓團教育長陳誠,伸出手去,翻了翻攤在桌上那本他視為治國平天下的必讀書《曾文正公(曾國藩)》全集;指了指了對面那把極具四川特色的用清竹篾編就的竹椅,示意他坐。

  陳誠落坐後,著一身玄色綢緞便服的蔣介石卻又在對面站了起來,踱到窗前,雙手往背後一抄,好像在看外面的峨山風景。他問陳誠:成都武候祠有一幅名聯,你知道嗎?

  這方面是陳誠的弱項,他當然不知道。不過,他的回答是:成都武候祠內名聯很多,不知校長指的是哪一副?

  「能攻心則反側自消,從古知兵非好戰;不審勢即寬嚴皆誤,後來治蜀要深思。」蔣介石隨口就來。說時,霍地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陳誠,你知道這個對聯是什麼意思嗎?

  陳誠霍地起立,胸脯一挺,請校長教誨!

  這是清末光緒二十八年,四川鹽茶使,雲南劍川人趙藩所撰。寥寥數語,既高度肯定了諸葛亮善於用兵、理政的才華;又從和戰、寬嚴的辯證關係總結了諸葛亮治蜀的經驗:能採取攻心辦法服人的,會使那些疑慮不安、懷有二心的對立面自然消除,自古以來深知用兵之道的人並不喜歡用戰爭解決問題。而不能審時度勢的人,其處理政事,無論寬或嚴都要出差錯,後代治理蜀地的人應該深思。嗯,!?

  報告校長,部下懂了。

  蔣介石又說:自古道,「天下未亂蜀無亂,天下已治蜀後治。」又有言,齊魯大地是一山(沂山)一水(蒙水)一聖人(孔子),四川是多山多水多才子。就以參加軍訓團一期的這些軍官來說,各有各的名堂,萬萬不可小視!蔣介石含蓄地批評陳誠太直、太露、太急。又批評在教學方式上,擔任講課的楊永泰、賀衷寒等人是空對空,從理論到理論。沒有把理論,同他的幾個「一」聯繫起來。這樣的生搬硬灌,就像四川人炒回鍋肉。老是那一套,久了就膩了,不新鮮了。這樣炒出來的回鍋肉,誰願意吃?我都不願意吃了!

  陳誠當即向蔣介石請教,下一步的重點在哪裡,下一步該怎樣走?

  要把課堂教學與課下個別談心結合起來!嗯! 蔣介石口授相宜,聽說唐式遵就學得不錯,頗有心得?得到陳誠的肯定後,他說,你可以同他個別談話,深談。如果談得好,你可以給我帶來。我親自同他談!

  是!這一下,陳誠完全通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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