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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

2024-10-03 21:43:12 作者: 王朝柱

  南京 國防部小作戰室 內 日

  蔣介石:「顧總司令,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撤銷徐州、鄭州綏靖公署,組成由你親自主持的徐州司令部嗎?」

  顧祝同:「知道!希望我能打贏您制訂的重點進攻中的重點戰場山東,徹底剿滅華東共匪!」

  蔣介石:「對!當年,是你在皖南消滅了葉挺、項英領導的新四軍軍部。沒想到七年之後,陳毅和粟裕又把新四軍發展成了華東野戰軍。我希望你儘快剿滅這股共匪主力,然後揮師西指,與完成陝北剿共的胡宗南所部再蕩平中原!」

  在蔣介石的講話中搖出:白崇禧、陳誠、郭汝瑰等。

  顧祝同:「是。」

  蔣介石:「先談談你的想法吧!」

  

  顧祝同:「根據您的指示,為集中強勢兵團掃蕩山東共匪,我將冀魯豫戰場的整編第二十六軍以及王敬久部、在武漢的整編第九師調往山東。」

  蔣介石:「如果山東戰場需要,你還可以從其他戰區調部隊。」

  顧祝同:「是!我以國軍『五大主力』中的『三大主力』,即整編第七十四師、第五軍、整編第十一師為骨幹,分別編為三個機動兵團:以湯恩伯為司令官的第一兵團,以王敬久為司令官的第二兵團,以歐震為司令官的第三兵團。」

  陳誠:「再加上擔任守備任務的以王耀武為司令官的第二綏靖區,以馮治安為司令官的第三綏靖區,總計二十個整編師、軍,六十個旅,共四十五萬多人馬。」

  白崇禧:「占全國進攻共匪總兵力的百分之二十七,占其重點進攻兵力的百分之六十四。」

  蔣介石微微地點了點頭:「辭修,比當年你指揮第五次圍剿朱毛紅軍的實力要強大多了吧?」

  陳誠:「是。」

  蔣介石:「我相信當今負責指揮山東戰區的顧總司令,一定比當年的辭修會取得更加輝煌的戰績!」

  顧祝同:「我一定全力效命黨國,為您增光!」

  蔣介石:「很好!你們在進剿山東共匪的戰略上有什麼變化嗎?」

  顧祝同:「有!鑑於昔日國軍與共匪作戰多採取長驅直入、分進合擊、乘勝進襲等戰法,容易被共匪分割殲滅等教訓,我決定採取『密集靠攏、加強聯繫、穩紮穩打、逐步推進』的作戰方針,以加大兵力的密度,實現集團滾進,將共軍殲滅在山東地區!」

  蔣介石:「好!下邊,」他看著郭汝瑰笑著說,「郭參謀長,該你匯報具體實施剿滅山東共匪的作戰計劃了吧?」

  郭汝瑰站起:「是!」

  徐州司令部作戰室 內 日

  顧祝同坐在首席座位上,深沉地:「經蔣主席批准,國軍進攻山東匪區的戰略步驟是:開局,以一部兵力打通津浦路徐州至濟南段和兗州至臨沂公路,完全占領魯南共匪巢穴;接著,將主力推進到泰安、萊蕪、新泰、蒙陰、沂水之線,迫使共匪在魯中與我決戰,或壓迫共匪北渡黃河。最後,我們占領山東省。」

  在顧祝同的講話中搖出:湯恩伯上將以及王敬久、歐震、黃百韜、張靈甫、李天霞等中將、少將。

  顧祝同:「下邊,由郭汝瑰參謀長下達經由蔣主席批准的作戰部署!」

  郭汝瑰起身走到作戰地圖下邊,拿起教鞭講道:「在第二兵團司令長官王敬久將軍的指揮下,第五軍以及整編第七十二、第七十五、第八十五師集結在汶上、寧陽地區,在第二綏區部隊的策應下,首先打通津浦路濟南、兗州段,爾後向萊蕪、新泰方向進攻!」

  肩扛中將軍階的王敬久站起:「是!」

  郭汝瑰:「在第三兵團歐震將軍的指揮下,第七軍以及整編第十一、第二十、第四十八、第六十四、第八十四師集結在兗州、滕縣地區,在第一兵團、第三綏區協助下,首先打通臨沂至充州公路,占領魯南共匪老巢,然後向新泰、蒙陰發起進攻!」

  肩扛中將軍階的歐震站起:「是!」

  郭汝瑰:「在第一兵團湯恩伯將軍的指揮下,整編第二十五、第二十八、第五十七、第六十五、第七十四、第八十三師集結在東海、新安鎮、郯城、李家莊、臨沂、阿湖地區,在完成以上配合行動之後,其主力向蒙陰方向發起攻擊!」

  肩扛上將軍階的湯恩伯站起:「是!」

  顧祝同:「你們的作戰任務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

  顧祝同:「湯司令,蔣主席對你們第一兵團寄予了無限的期望,希望你回到臨沂之後,儘快拿出一份詳細的作戰計劃,經蔣主席核准之後即可行動!」

  湯恩伯站起:「是!」

  顧祝同:「整編第七十四師師長張靈甫將軍到了嗎?」

  肩扛中將軍階的張靈甫站起,傲慢不遜地答道:「報告,末將在!」

  顧祝同:「蔣主席讓我轉告你,七十四師是國軍五大主力中的主力,在此次進攻山東共匪的作戰中,要打出國軍的軍威,要不辱『御林軍』的名譽!」

  張靈甫:「請轉告校長,學生張靈甫絕不辜負校長的栽培和期望,生為校長的學生,死為國軍的英靈!」

  顧祝同:「好,好!請坐吧。」

  張靈甫落座。

  顧祝同:「諸位同仁,在時下的中國,國軍有兩個主戰場,第一是山東,我們已經拿下了華東共匪的首府臨沂;第二個是延安,胡宗南司令長官拿下了共匪的中央所在地延安。蔣主席要求我們兩個戰場比一比,看誰先勝利結束戰鬥。你們說我們有信心贏得這場比賽嗎?」

  「有!」

  顧祝同笑了:「很好!到那時,恐怕連毛澤東也會給我們唱讚歌,說還是我們厲害!」

  與會的將領笑了。

  陝北 王家灣高坡上 外 日

  王家灣坡上坡下全都變成了綠色,遠遠望去,在藍天、白雲、夕陽的陪襯下,就像是一顆鑲在綠色絲絨上的寶石那樣動人。

  毛澤東和周恩來披著夕陽的光輝,漫步在綠草如茵的高坡,交談著。

  周恩來:「聶榮臻同志他們發起的正太路戰役取得了很大的戰果。陳賡同志他們在晉南也連克數座縣城,並奪取了秦晉咽喉禹門口,嚴重威脅著胡宗南的側背安全。」

  毛澤東:「電告聶榮臻同志,並轉致朱老總和少奇同志:你們已經取得主動權,但還應堅持先打弱的、後打強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之政策。唯有如此,才會取得完全的主動權,才會取得正太路戰役的最後勝利。」

  周恩來:「是!另外,蔣介石自從改全面進攻為重點進攻之後,其戰法也作了很大的調整,令我華東野戰軍很難抓到殲滅敵人的良機。」

  毛澤東:「我準備電告陳毅和粟裕,要忍耐,絕不能有半點心急。以避戰休兵激怒敵人,使敵人著急。結果,就一定會等來殲滅敵人的機會。」

  周恩來:「說到避戰休兵,彭總他們在變俘虜兵為解放軍戰士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績。」

  毛澤東:「我看了王震同志的一份報告,他講了與被俘的旅長麥宗禹等同吃一鍋飯、同住一鋪炕、真心交朋友的事,我很受啟發,應當提倡。」

  周恩來:「這不僅說明我們共產黨人有解放全人類的氣魄,而且對瓦解敵軍也將起很大的作用。」

  毛澤東:「如果能把俘虜變成教師,現身說法,這也是一種十分了不起的戰鬥力。」

  周恩來:「主席,伯承同志和小平同志在這方面就有很好的經驗!」

  毛澤東:「是指他們開展學習王克勤運動吧?」

  周恩來微微地點了點頭。

  冀魯豫野戰軍司令部 內 日

  張際春:「王克勤出生在一個祖輩為佃農的窮苦家庭,抗戰期間被抓壯丁當了國民黨兵。後來被我軍俘虜,參加訴苦運動,提高了階級覺悟,認識到了『當八路軍是為窮人干,當中央軍是為老財干』。從此,他進步很快,被提升為班長、排長。」

  疊印字幕:冀魯豫野戰軍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 張際春

  在張際春的講話中搖出劉伯承、鄧小平、李達等認真聽講的畫面。

  李達:「王克勤的軍事素質非常棒,會打多種槍,被戰士們稱為『機關槍聖手』。他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舉例說,當國民黨的炮彈打來時,有的戰士就想換個地方,他就立即告誡戰士:不要跑!炮彈第一次打到那裡,第二次絕對打不到那裡,你一跑就剛好趕上炮彈。因此,戰士們信服地說:『跟著他打仗,不怕危險,心裡怪有主張。』」

  張際春:「王克勤關心每一個戰士。平時,他為戰士,尤其是剛剛由俘虜兵變為解放軍的戰士洗衣服、擦槍,幫著他們解決思想問題。行軍中,他搶著為戰士扛機槍、背行囊,把自己的炒麵分給飯量大的戰士吃。」

  劉伯承:「今年三月,王克勤同志被評為一等殺敵英雄、帶兵模範,並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他帶的班被評為模範班,榮記集體一等功。」

  鄧小平:「劉司令,為了更好地開展學習王克勤運動,我建議可以命名『王克勤排』。同時,由軍區報社派出一位負責同志,深入到『王克勤排』,幫著他們總結經驗。」

  劉伯承:「可以。」

  中原一村莊 外 日

  李總編獨自一人走在街上,看著孩子們在街上戲耍。

  張幹事迎面走來,熱情地喊道:「李總編!你怎麼到我們團來了?」

  李總編:「奉軍區首長的指示,前來貴團總結學習王克勤的經驗。」

  張幹事嘆了口氣:「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啊!」

  李總編:「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幹事:「豫北大捷之後,團里給王克勤排補充了一名俘虜兵。沒想到,這個俘虜兵竟然於昨天夜裡不辭而別了!」

  李總編:「為什麼呢?」

  張幹事搖了搖頭:「不知道。令團首長不放心的是,這個剛剛被授予一等殺敵模範的王克勤排長,可能是出於面子不好看的原因吧,他連早飯都沒吃,爬起來去找這個開小差的俘虜兵了。」

  李總編:「找到了嗎?」

  張幹事:「他沒找到。有意思的是,這個開小差的俘虜兵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回來了。」

  李總編:「這不挺好嘛!」

  張幹事:「好什麼!他一進屋,全排就炸了鍋,鬧得不可開交,團政委叫我去看一下。」

  李總編:「好嘛!我也跟著你去。」

  張幹事猶豫地:「你……」

  李總編:「張幹事,你是不是怕我給你們團來個家醜外揚啊?」

  張幹事尷尬地笑了。

  王克勤排駐地 內 日

  俘虜兵小李子低頭站在屋中央,哽咽著說:「你們問我為什麼開小差?我就是太想我年老的爹和娘了!離開家好幾年了,我想參加了解放軍,回家看看他們,讓他二老放心,我再回來當解放軍。」

  一個操著山東口音的士兵氣憤地說:「那你幹嗎不請假呢?」

  小李子:「我想咱們的王排長那麼先進,他准不讓我走!」

  一個操著四川口音的戰士批評道:「軍人嘛,不讓你走就不得走嘛!全像你這樣,成啥子兵了嘛!」

  小李子:「我在回家的路上走著走著也發覺不對頭了,所以我又回來了!」

  一個操著河套地區口音的兵說道:「真是蛋球是!你難道不知道嗎?軍營不是大車店,王排長也不是店老闆,你說走就走,說來就來?」

  一個操著東北口音的戰士用手指戳了小李子的背一下,說道:「你還不知道吧?我們的王克勤排長一大早就帶著病去追你了!」

  小李子大驚:「王排長去什麼地方追我了?」

  東北口音的戰士:「誰曉得王排長去哪疙瘩追你了!」

  小李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打著自己的腦袋,失聲地哭著說:「我該死……你們罵我吧,打我吧,只要饒了我這一次……」

  張幹事一步走進屋裡,雙手扶起小李子:「快起來,快起來!」他看著愕然相視的戰士們,嚴肅地批評:「你們知不知道自己是王克勤排的戰士?」

  「知道。」

  張幹事大聲地:「王克勤排長是教你們這樣做俘虜兵的工作嗎?」

  全體戰士不語。

  張幹事:「你們怎麼不說了?」他指著李總編,「你們看吧,軍區報社的李總編就在這裡,過不了兩天,全軍區就知道王克勤模範排是假的了。」

  全體戰士看著微笑不語的李總編。

  山東戰士一把抓住小李子的手,憤怒地說:「看吧!就是你這條臭鹹魚,攪壞了一鍋鮮湯!」

  李總編嚴肅地:「這個戰士說的不對!」

  東北戰士說:「他說的對!只要把這開小差的逃兵開除了,我們王克勤排還是模範排!」

  「對!叉寸……」

  王克勤一步闖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不、對……」

  「排長!……」

  小李子說了一聲:「排長!我對不起你……」撲到王克勤的懷裡像個孩子似的哭了。

  王克勤看著一個個憤怒不已的戰士:「同志們!這是怎麼了?」

  山東戰士:「王排長!他想家了,就開小差,給咱們模範排的臉上抹黑!」

  河套戰士:「王排長,你看,團里的張幹事帶著軍區報社的李總編都來了……咳!整個的就是蛋球是了!」

  四川戰士:「他幹的這是啥子事嘛!」

  王克勤:「就是因為小李子開小差嗎?」

  「對!」

  王克勤:「我給你們說旬掏心窩的話吧,我比你們、比小李子還多當過一次俘虜,也曾想過開小差回家。」

  全體戰士愕然。

  王克勤:「第一次,是一九四二年,我當了新四軍的俘虜,釋放後,沒有飯吃,我又回到國民黨部隊。抗戰勝利後,我第二次當了八路軍的俘虜,被分到咱們第一連當了一名機槍射手。全班沒有對我開過批鬥會,團長也沒有瞧不起我,軍區報社更沒有登報批評我。再說,我們模範排真的有錯,也不要怕領導批評嘛!」

  李總編:「我贊成王克勤同志的意見!」

  王克勤:「同志們!你們對待小李子的做法是錯誤的。為了表示我們錯了就改的決心,我提議,當著張幹事和李總編的面,向小李子同志承認錯誤!」

  全體戰士依然有情緒地不說話。

  王克勤看了看同志們的表情,自己向小李子深鞠一躬,誠懇地說道:「小李子同志,我是排長,代表全排向你承認錯誤,希望你安心當兵,為解放全中國出力!」

  小李子:「王排長,你的話我記一輩子!」他說罷衝著王克勤深深地鞠了一躬。

  王克勤:「小李子,你問問咱們排上的每一個同志,有哪一個不想家?他們為什麼不像你一樣偷著回家?因為他們都知道,不把全國解放了,我們每一個人的父親、母親還是會受苦受難的!」

  小李子:「王排長,我懂了。」

  王克勤笑了:「記住,為了全天下的父親、母親都過上好日子,我們就要安心當兵,解放、全中國……」他身子一晃,栽倒在了地上。

  「王排長!……」

  簡易的醫務室 內 晨

  王克勤躺在一張木板床上。

  一位男醫務人員一邊輕輕地收拾衛生一邊說:「王排長,大夫說了,你得的是胃病,冷一口熱一口地吃病的,在這裡住個十天半月,再吃點熱飯,就好了!」

  王克勤:「謝謝!在當國民黨兵的時候,我就得了這心口疼的病。沒事,過兩天,我就能回部隊了。」

  隨著一聲「雞蛋熱湯麵來了!」小李子提著一個送飯專用的木盒走了進來。他打開飯盒,端出一碗又熱又香的麵條送到病床頭,「排長,先嘗一嘗,鹹淡合不合口?」

  王克勤從病床上坐起,接過這碗熱湯麵聞了聞:「真香啊!小李子,你從哪兒弄來這麼香的雞蛋熱湯麵?」

  小李子:「班長一早就來到了醫務室,詳細地問了給你看病的郎中,知道你需要吃軟的東西。大家商議了一下,湊了一點錢,到老百姓家買了幾個雞蛋,就給你做了這碗雞蛋熱湯麵。」

  王克勤邊吃邊說:「回去代我謝謝同志們!」

  小李子:「謝什麼,班長說,請你放心養病,他帶領全班練習投彈,就不來看你了。」

  王克勤:「小李子,你們家離這裡遠嗎?」

  小李子:「我只知道我們家在黃河以南、長江以北。後來在國民黨軍隊裡聽說,共產黨的大人物去了我們家鄉的宣化店,調解中央軍和新四軍衝突的事。再後來又聽說,中央軍向宣化店發起了攻擊,把新四軍打垮了。」

  王克勤:「我也聽說了!結果呢,小四川、小山東,還有你我,都當了俘虜,變成了解放軍。」

  小李子:「排長,我能像你一樣立功、揚名嗎?」

  王克勤:「只要明白了為什麼當解放軍,一定會立大功的,但不要想揚名。」

  小李子:「為什麼呢?從小我爸爸就說,人活留名,雁過留聲。」

  王克勤想了想:「我也有過這種想法。自從我當了解放軍,這些想法就變了。」

  小李子:「變成什麼想法了?」

  王克勤:「我努力殺敵,為中國的解放流盡最後一滴血。如果毛主席知道了,我就希望他能說這樣一句話:王克勤是好樣的!」

  小李子自語地:「我也希望毛主席說這樣一句話:小李子是好樣的!」

  陝北 王家灣 外 日

  毛澤東、周恩來沿著山坡小路小心地向下走去。

  周恩來:「伯承同志和小平同志在解放戰爭初期搞了一個高樹勛運動,如今他們又搞了一個學習王克勤運動,我看是很了不起的創舉。」

  毛澤東:「如果各解放區都在搞高樹勛運動,當年蔣某人的黃埔弟子就會有不少人改換門庭,改投你這位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的麾下。」

  周恩來:「不!是改投中國共產黨。」

  毛澤東:「如果各解放區都搞學習王克勤運動,蔣某人賴以活下去的軍隊就會塌台,而我們也就有了取之於敵、用之不竭的兵源。」

  周恩來:「事實上,中國人民解放軍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於國民黨軍隊的俘虜。」

  毛澤東:「是啊!周朝的興起,是靠著殷商的叛將;劉邦得天下,也多是倒戈的秦軍;就說是唐朝、宋朝,乃至於明朝的滅亡吧,首先是他們的大將率部投敵,這也算是一條規律吧!」

  周恩來:「這條規律說明了一個真理: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

  毛澤東深沉地說道:「是啊,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我們每一位共產黨員都不要忘記這條真理喲!」他說罷往山下一看:

  葉子龍、汪東興等率領崑崙縱隊的同志們有的擔水,有的在給春苗澆水,幫著老百姓抗旱。

  毛澤東:「恩來!你我也去幫著王家灣的老百姓抗旱去。」

  山坡莊稼地 外 日

  這是一片剛剛破土而出的玉米。

  坡地乾裂,嫩黃的玉米小苗的葉片打蔫兒。

  毛澤東、周恩來每人拿著一個勺子從木桶中盛水,精心地澆在玉米小苗的四周。

  毛澤東一邊澆水一邊問:「蔣某人在南京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周恩來邊澆水邊說:「很不好過!他的大舅子宋子文以低價向市面上拋售國庫中的黃金,肥了大小官僚,苦了老百姓。再加上蔣某人窮兵黷武,只有靠發行紙幣維持。一年下來,物價已經狂漲了近千倍,人民快活不下去了!」

  毛澤東:「恐怕最苦的是知識分子吧?」

  周恩來:「是啊!據劉曉同志自上海發來的電報說,上海、南京各大學中流傳著這樣一句順口溜:教授教授,越教越瘦;學生學生,難以為生。因此,一場反飢餓、反內戰的學潮正在醞釀中。」

  葉子龍擔著兩桶水走來,高興地:「主席……」他急忙改口,「老李同志!老胡同志!水來了——」

  毛澤東和周恩來相視開心地笑了。

  葉子龍放下水桶,擔起另外兩隻空桶笑著離去。

  毛澤東:「中央轉移到晉綏的同志多數都安排了吧?」

  周恩來:「還有一部分回陝北的同志,正等在綏德的黃河對岸準備過河。」

  毛澤東:「請他們快一點兒過黃河!」

  周恩來:「有什麼重要任務嗎?」

  毛澤東:「我擔心今年春旱,等把他們運回陝北之後,再請賀龍同志給我們這裡的老百姓搞點兒糧食來,免得臨時抱佛腳。」

  周恩來:「近期有些困難,一是賀龍同志給老彭他們運彈藥,再是給我們送吃的,黃河上天天都是來往的木船。」

  這時,天空中傳來了隆隆的飛機馬達聲。

  毛澤東、周恩來挺起身來,仰臉向空中望去:

  只見兩架偵察機從東北方向飛來。

  毛澤東疑慮地:「已經有好幾天了,蔣某人的偵察機為什麼老光顧綏德地區呢?」

  南京 蔣介石官邸 內 夜

  陳誠:「陝北的共匪飄忽不定,國軍一直找不到真正決戰的時機。再加之我情報人員無法深入匪區,給我軍作戰帶來極大的困難。」

  蔣介石微微地點了點頭:「山東戰區呢?」

  陳誠:「與陝北情況相似,找不到陳毅、粟裕所部的主力,難以形成決戰態勢。」

  蔣介石:「電告顧祝同和胡宗南,與共匪不要小打小鬧,一定要以國軍的優勢,尋其主力決戰!」

  陳誠:「是!」

  蔣介石:「東北戰區的情況呢?」

  陳誠:「比較平靜。但是,我認為這是共匪製造的假象,他們很快就會向國軍發起突然的攻擊。」

  蔣介石:「電告杜聿明,不要掉以輕心,要處處設防,謹防共匪發動突然的進擊。」

  陳誠:「是!不過,光亭他病情日漸加重,加之東北政壇元老迭次上告……」

  蔣介石生氣地:「這是他們有意而為,想借擠走熊主任和光亭,在東北恢復他們的漢奸王朝!」

  陳誠:「是!」

  這時,毛人鳳走進:「校長,上海、南京等地的大中學校又在醞釀新的學潮!」

  蔣介石:「不要慌張,要以靜制動!」

  毛人鳳:「萬一他們走出學校呢?」

  蔣介石:「那也要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先把背後的主謀者抓出來示眾!」

  毛人鳳:「是!」他取出一紙電文,「校長,據空軍的報告,他們在綏德地區發現了共匪主力!」

  蔣介石接過電文看罷冷然作笑,掂了掂手中的電報,說道:「辭修,你看後立即電告宗南,命他在綏德地區組織與共匪決戰!」

  陳誠接過電報:「是!」

  延安 前進指揮所 內 日

  胡宗南欣喜地說道:「頃接蔣主席電示:歷經幾天空中偵察,發現綏德、米脂以東黃河各渡口有大批船隻,並有多路小股共匪向綏德前進。經分析,中共毛澤東等首腦機關以及彭德懷匪部主力在向綏德附近集結。」

  在胡宗南的講話中搖出:裴昌會、盛文、董釗、劉戡、薛敏泉、王超凡、熊向暉等將領立正傾聽的特寫。

  胡宗南:「同時,蔣主席命令我部主力迅速沿咸陽至榆林公路北上,令榆林鄧寶珊部第二十二軍南下配合,一舉將陝北共匪主力殲滅在葭縣吳堡地區。」他伸手示意,「諸位,請坐下吧!」

  裴昌會等與會將領整齊劃一地坐下。

  胡宗南:「諸位,聽清楚了吧?」

  「聽清楚了!」

  胡宗南:「我再重申一下,此次與共匪決戰是千載難逢的戰機,必須將共匪主力殲滅於吳堡地區。萬一有小股共匪漏網,也要把他們逼到黃河以東去。」

  「是!」

  胡宗南:「下邊,請盛參謀長下達具體的作戰命令!」

  盛文站起身來,走到作戰地圖前拿起教鞭講道:「為實現與共匪在吳堡地區的決戰,我整編第一軍、第二十九軍計九個半旅的兵力,於四月二十六日由蟠龍、永坪地區分兩路向綏德前進!」

  董釗、劉戡站起:「是!」

  胡宗南:「二位軍座,為了實現這次軍事行動既迅速又安全,你們要在國軍設在蟠龍的補給處完成補給任務,尤其要帶足沿途所需要的糧食。」

  董釗、劉戡同時答說:「是!」坐下。

  盛文:「同時,我整編第七十六師負責守備清澗、瓦窯堡、延長、延川地區;以第一六七旅旅部以及陝西民軍第三縱隊守備補給基地蟠龍。」

  胡宗南:「裴主任,你看守備蟠龍補給基地的人馬是不是少了點兒?」

  裴昌會:「不少!蟠龍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精心修建的工事,有陝北馬其諾防線之稱謂。再加之胡長官的愛將李昆崗旅長治兵有方,全旅裝備精良,守備蟠龍當無問題!」

  胡宗南:「好!我立即電告榆林的鄧寶珊將軍,令他親率第二十二軍由榆林向米脂、葭縣開進!」

  陝北 王家灣 外 晨

  王家灣的老百姓蹲在門前吃早飯。特寫:

  順著街道望去,年長的老人和後生、小孩兒每人端著一個陶瓷大碗,蹲在門前有滋有味地喝粥。

  毛澤東和周恩來從窯洞中走出來,沿著街道一邊走一邊隨意地交談著。

  毛澤東:「每當我看見陝北老鄉蹲在門口吃早飯,我就很自然地想起武漢的夏天,不分男女老幼,躺在自己家門口的竹床上睡覺的情景。」

  周恩來笑了:「我才從上海到武漢的時候,還真有個適應過程呢!」

  毛澤東:「你也把竹床搬到大門口去睡了?」

  周恩來擺擺手:「沒有,沒有。」

  毛澤東:「我想我們的恩來……」

  周恩來急忙插話:「李得勝同志!」

  毛澤東忙改口:「對,對!我想武漢這座火爐再熱,我們的胡必成同志也不會搬到門口去睡的。」

  周恩來:「近來,由於天天吃黑豆小米飯,同志們都得便秘症了。」

  毛澤東:「我也三天沒有上茅廁了!」他微微地嘆了口氣,「今天早晨,我執意請你陪著我出來,就是了解一下王家灣的百姓過什麼日子。」

  蹲在窯洞門口喝粥的王大爺笑眯眯地說:「老李同志!老胡同志!來我們家喝碗粥吧?」

  毛澤東:「謝謝你了,王大哥!」

  王大爺:「炕上的,給老李和老胡端兩碗粥來!」

  毛澤東和周恩來走到窯洞門前。

  年過半百的王大娘端著兩碗粥走出窯洞大門。

  毛澤東雙手從王大娘手中接過一碗粥,客氣地說:「謝謝王嫂!」他一看陶瓷碗中的粥,特寫:

  稀湯寡水中有幾片乾菜葉和幾顆黑豆。

  毛澤東喝了一口,品了品味道:「王大爺,你們天天都吃這乾菜黑豆粥?」

  王大爺:「是啊!看樣子,今年會春旱,來年春天啊,連這黑豆都保不准能吃上了!」

  這時,一個七八歲的光著屁股的男孩從窯洞裡跑出來:「爺爺!什麼時候能吃餃子啊?」

  王大爺:「過年的時候!」

  男孩:「為什麼過年才吃呢?」

  王大爺:「餃子像元寶,吃一回長一歲。我不是給你講過了嗎?陝北李家的祖上出了個李闖王,他得皇帝就是想吃餃子。聽說他們姓李的祖墳上的風水挺好,有十八年的皇帝運。可能是這個李闖王太想吃餃子了,他打下北京,坐在金鑾寶殿上發的第一道聖旨,就是要御廚天天給他包餃子吃。結果吃了十八天的餃子,他就被趕出了龍廷。」

  毛澤東和周恩來聽後大聲笑起來。

  王大爺愕然地:「你們二位笑什麼?」

  毛澤東:「我笑你說出了一個真理: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啊!從生活上一腐化就垮台了。」

  周恩來:「我看應當把王大爺說的這個故事告訴同志們,打天下的時候能吃黑豆,坐天下的時候也不忘吃黑豆。」

  王大爺:「對!你們兩個說得好啊,一定要告訴咱們的毛主席,將來他得了天下,可不能像我們陝北的李闖王那樣天天吃餃子啊!」

  毛澤東和周恩來大聲笑著說:「對著呢,對著呢!」

  這時,光屁股的男孩打了一個噴嚏。

  周恩來急忙抱起男孩:「天冷,一光屁股就凍著了,快回窯洞裡去穿衣服。」

  男孩:「俺娘說,還沒有把我的棉衣改成單衣呢!」

  毛澤東:「是啊,我們的指戰員也還穿著冬裝呢!」

  這時,葉子龍快步走到跟前:「主……」

  周恩來瞪了葉子龍一眼:「你主什麼?是找老李還是我老胡?」

  葉子龍:「都行!」他取出一封電報,交給了毛澤東。

  毛澤東看罷電文交給周恩來,笑著說:「王大爺一家有希望換身新單衣了!」

  周恩來看罷電文摸了摸男孩的頭:「你也有希望吃上一頓餃子了!」

  男孩將信將疑地:「胡大爺在騙我!」

  毛澤東:「李大爺可以作證,你胡大爺從不騙人!」

  男孩高興地說著:「我就要吃餃子了!我就要吃餃子了……」快步跑回窯洞裡。

  蟠龍鎮郊區山上 外 夜

  李昆崗少將帶著董釗、劉戡等將領爬上山巒的最高處,一個個累得連呼哧帶喘地站在山巔。

  李昆崗指著山下黑黢黢的蟠龍鎮,十分高傲地說:「二位軍座,下面就是蟠龍鎮。」

  疊印字幕:一六七旅旅長李昆崗

  董釗:「四面環山,聚寶蟠龍,易守難攻,名不虛傳。」

  劉戡:「李旅長,蟠龍鎮環山的防守設施如何?」

  李昆崗一邊用手指點著一邊說:「我根據胡長官的指示,在蟠龍鎮四周的山頭上構築了半永久性的防禦工事,使得蟠龍鎮成為一個大規模的永久性補給基地。」

  董釗:「我和劉軍長率部北進之後,蟠龍鎮能夠抗擊小股共匪的襲擾嗎?」

  李昆崗:「絕無問題!」他繼續指點著周圍的地勢說道:「二位軍座是知道的,我的旅部設在鎮內大騾馬店內,部署旅直屬隊和第四九九團率第一營駐守鎮街和北山;第二營和第三營第七連扼守蟠龍東北至東南的山樑高地,主陣地就在我們的腳下;第三營一部及地方武裝一部守備蟠龍西北的北山陣地……」

  劉戡:「好了,不必詳細介紹了!蟠龍外圍的防禦工事建得如何?」

  李昆崗:「我經過趕修,基本上構成了以蟠龍為中心的周圍五公里縱深的防禦工事,堅不可摧!」

  董釗:「我們二人率部剿滅共匪班師凱旋的時候,部隊能換上夏裝嗎?」

  李昆崗:「絕無問題!我管轄的蟠龍倉庫,早已給二位軍座備好了四萬套夏裝。另,還有十萬套夏裝近期運到。」

  劉戡:「拿什麼為我們慶功呢?」

  李昆崗:「倉庫里存有一萬多袋美國麵粉,另有近萬箱上好的西鳳酒。」

  董釗:「有茅台酒嗎?」

  李昆崗:「有!今天晚上我就用茅台酒為二位軍座餞行。」

  西北野戰兵團臨時指揮部 內 夜

  彭德懷嚴肅地說道:「據來自各種渠道的情報,尤其是來自蟠龍鎮敵人內部的情報,都證明中央軍委日前發來的消息是準確的。」

  習仲勛:「據剛剛收到的情報,董釗的整編第一軍和劉戡的整編第二十九軍已經於今天,也就是四月二十六日由蟠龍、永坪地區分兩路向綏德前進。」

  彭德懷:「下邊,請王科長……」

  習仲勛:「彭總,時下的王政柱同志是副參謀長。」

  彭德懷:「叫慣了,改不過來!請王科長給我們講一下敵我雙方的態勢。」

  王政柱走到作戰地圖前講道:「敵人主力約計九個半旅徒步北上,沒有一個星期是到不了綏德、米脂的,如再向東進黃河,也得需要兩天時間。」

  彭德懷:「請注意,他們回來也需要一個星期。換句話說,給我們留下了兩個星期左右的時間。」

  王政柱:「敵人的後方,只有敵整編第七十六師和孤守蟠龍的敵一六七旅一部。由於敵整編第七十六師分散在清澗、瓦窯堡、延長、延川等地擔任守備,我們對蟠龍發起突然攻擊,他們是不會來救援的。」

  彭德懷:「這是天賜良機,怎麼樣?我們就利用這個時間對蟠龍打他一個攻堅戰!」

  「同意!」

  習仲勛:「俗話說得好,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彭總,你就向中央軍委、毛主席報告吧!」

  王家灣 毛澤東的窯洞 內 日

  毛澤東盤腿坐在火炕上,在一張炕桌上寫著什麼。

  周恩來笑著走進:「主席,戰機來了!」

  毛澤東:「是山東戰場嗎?」

  周恩來:「不是。」

  毛澤東:「陝北戰場的戰機蔣某人早就送來了!老彭他們決定從哪兒下手打?」

  周恩來:「蟠龍。」

  毛澤東:「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蟠龍有著堅固的防禦工事,而老彭的手裡既沒有攻城的重武器,也沒有攻打城鎮的經驗……」

  周恩來:「你先看看老彭發來的電報,然後我們再議。」

  毛澤東接過電報,雙手捧讀。傳出彭德懷的畫外音:

  「我野戰軍本日隱蔽於瓦市東南及西南,擬待敵進逼綏德時,圍殲蟠龍之敵。得手後,再圍殲甘谷驛、橋兒溝八十四旅之二五一團,並徹底破壞永坪至延安段公路。」

  毛澤東讀罷電文陷人沉思。

  周恩來:「怎麼樣?同意老彭打蟠龍吧!」

  毛澤東:「我和老彭是有言在先的,只要他認為可以打或能打,我們就同意。同時,我們還要幫他出主意。」

  周恩來:「主席想出什麼好點子來了嗎?」

  毛澤東:「看你的情緒,你是想出好點子來了!」

  周恩來:「一個月前,主席想了很多辦法調敵北上,但胡宗南就是不聽你的指揮。」

  毛澤東:「時下,蔣某人一聲令下,胡宗南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把兩個軍的主力向綏德開去。」

  周恩來:「因此,第一個主意就是把假戲唱真,讓敵人覺得我們真的要向黃河以東退去。」

  毛澤東:「如何把這台假戲唱真呢?」

  周恩來:「請老彭學習老祖宗的『減灶法』,誘使敵人做出錯誤的判斷。」

  毛澤東:「可行!同時,我還想給胡宗南來個『增灶法』。」

  周恩來一怔:「如何增法?」

  毛澤東:「電告綏德、米脂的同志,派出地方部隊裝作向河東潰退的假象。」

  周恩來:「同時,還要增加黃河渡口的船隻數量。」

  毛澤東:「好!就這麼定了。」

  陝北大道人村處 外 傍晚

  彭德懷獨自一人在村頭踽踽踱步,不時地向通向遠方的大道望一望。

  有頃,王震騎著一匹駿馬沿著大道飛奔而來。

  彭德懷伸展雙手,攔住駿馬的去路。

  王震緊勒韁繩,駿馬騰起前蹄,「咴咴」地叫了幾聲,停在原地。

  王震滾鞍下馬,激動地:「彭總,看你這樣子,一定是又有大仗打了!」

  彭德懷:「牽上馬,你我邊走邊談。」他說罷轉身走去。

  王震:「行!你說我聽。」牽著馬向村里走去。

  彭德懷:「你可能還不知道,陳賡現在橫掃晉南,打得有聲有色,搞得胡宗南想回援山西。但是,他又不甘心,想把我們消滅或趕過黃河。我們必須要想個法子,把他搞到綏德、米脂去。」

  王震:「你就說吧,我們二縱該如何做?」

  彭德懷:「這是一個既鬥勇又鬥智的任務。你們不僅要粘住北上敵人的主力,還要牽上他的牛鼻子要他乖乖地去綏德。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吃掉蟠龍這一坨坨。」

  王震:「需要二縱全體出馬擔負牽牛鼻子的任務嗎?」

  彭德懷:「不用!由三五九旅引敵北上就夠了。」他沉吟片刻,又說:「為了把假戲做真,我再通知一些地方部隊共同完成這個任務。」

  王震:「還有哪些部隊呢?」

  彭德懷:「西北野戰兵團主力旅都抽出一個排,配合綏德軍分區第四、第六團以及由晉綏西渡之第五旅,在節節抗擊敵整編第一、第二十九軍主力的時候,有意於沿途丟棄一些臂章、符號、物資等,製造敗退假象,誘其北上。」

  王震:「行!我二縱另外兩個旅的作戰任務呢?」

  彭德懷:「等一會兒就知道了!」

  西北野戰兵團臨時指揮部 內 日

  彭德懷:「中央軍委、毛主席已經批准了我們攻打蟠龍的作戰計劃。但是,這次蟠龍攻堅戰有兩個戰場,第一個戰場的任務我已經單獨向王鬍子下達了。下邊,由王副參謀長下達攻堅蟠龍鎮的作戰任務!」

  王政柱走到作戰地圖前講道:「擔負攻殲蟠龍守敵一六七旅任務的是:我第一縱隊(欠三十五團)、第二縱隊獨立第四旅和新編第四旅。」

  王震和張宗遜同時答說:「是!」

  王政柱:「我第三五九旅在完成誘敵北上之後,在清澗以西地區監視並阻擊可能回援之胡敵;教導旅位於青化砭以北地區,阻擊南面可能增援之胡敵。另外,為配合我主力部隊作戰,以獨立第一旅之第三十五團及警備第七團組成南進支隊破襲延安以南之公路,掃清國民黨地方部隊。」

  習仲勛:「蟠龍是敵人最大的軍需倉庫,回去告訴全體指戰員:打下蟠龍換單衣!」

  「好!」全體與會指揮員笑著說。

  彭德懷:「根據中央軍委『讓敵北進綏德或東進清澗時,然後再打蟠龍等地之敵,的指示,你們要立即進行戰前動員,一俟野司下達具體的作戰命令,就能攻進蟠龍!」

  北去的大路 外 日

  國民黨整編第一軍拖著炮車、扛著機槍、背著長槍、挎著乾糧袋沿著公路向前進發。

  突然,前方傳來交火的槍炮聲。

  行進中的國民黨軍隊驚得向四下逃散,相繼趴在大路兩邊的山坡上。

  這時,一輛美式吉普車快速駛來,戛然停在大路旁邊。

  董釗走下吉普車,拔出手槍衝著天空「啪!啪」放了兩槍,大聲地說:「傳我的命令:這是我整編第一軍主力追殲共匪殘餘的戰鬥,膽小者,格殺勿論!」

  這時,趴在山坡上的國民黨軍隊慌忙爬起,列隊前進。

  又一條北去的大路 外 日

  國民黨整編第二十九軍拖著炮車、扛著機槍、挎著乾糧袋沿著公路近似小跑地向前進發。

  一輛美式吉普車快速駛來。化人車內:

  劉戡坐在吉普車後排座位上,拿著一堆各種臂章、符號看著,得意地問:「參謀長,這是三五九旅的臂章吧?」

  參謀長看了看:「對!三五九旅是陝北共匪的主力,從南泥灣搞生產就出了名。」

  劉戡蔑視地笑了:「他們是農民軍隊,種地是他們的看家本領,打仗嘛,就只有繳械投降了!」

  這時,前面又傳來激戰的槍炮聲。

  劉戡:「參謀長!這又是我二十九軍追殲共匪殘餘的槍炮聲吧?」

  參謀長笑著說:「軍座,哪還會有什麼別的槍炮聲呢?」

  劉戡:「傳我的命令:抓住一個活的共匪者,戰士提班長;抓住一個排的俘虜者,排長晉連長!」

  參謀長:「是!」

  黃河渡口 外 日

  黃河河面上布滿了東來西往的木船,上邊都是身著西北野戰兵團服裝的指戰員。

  空中有幾架偵察機飛得很低,盤旋許久不肯飛去。

  延安 前進指揮所 內 夜

  胡宗南依然是躺在木製的安樂椅上翻看《三國演義》。

  熊向暉高興地走進:「胡先生,董釗和劉戡相繼發來了電報……」

  胡宗南:「是不是又拾到了多少陝北共匪的標誌啊?」

  熊向暉:「對!據他們不完全統計,陝北共匪所部的番號都有了!」

  胡宗南:「這說明什麼呢?」

  熊向暉:「說明共匪所部在陝北被困得活不下去了,正在向黃河以東總撤退。」

  胡宗南:「還有什麼呢?」

  熊向暉:「董、劉二位軍座來電都說,五月二日之前,將對綏德的共匪發起攻擊。」

  胡宗南從安樂椅上站起,背剪著手邊緩緩踱步邊說:「向暉,你知道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兵敗大渡河的事吧?」

  熊向暉:「略知一二。」

  胡宗南:「我們能否把黃河岸邊的毛澤東變成當代的石達開呢?」

  熊向暉:「那要看董釗、劉戡二位軍座的戰果了。」

  胡宗南疑慮地:「蟠龍方面有什麼動靜嗎?」

  熊向暉:「沒有。」

  胡宗南笑了,不無得意地說:「我看你毛澤東、彭德懷還有什麼招數可耍。」

  西北野戰軍臨時指揮部 內 日

  彭德懷指著新畫的蟠龍鎮簡圖命令道:「現在,由我下達攻擊蟠龍的具體作戰任務:第一縱隊由核桃坪、孫家台線南北高地向東南奪取田子院、廟梁、磨盤山陣地。由張宗遜同志指揮!」

  張宗遜:「是!」

  彭德懷:「第二縱隊獨立第四旅由何家峁子、郭家莊之線由東南向西北奪取集玉峁守軍主陣地;新編第四旅由東北及北面向西南及正面,配合獨立第四旅奪取集玉峁一帶諸陣地。由王震同志指揮!」

  王震:「是!」

  彭德懷:「各部隊攻占上述守軍陣地之後,第一縱隊和第二縱隊共同聚殲蟠龍鎮內之守軍!」

  張宗遜和王震答說:「是!」

  彭德懷:「一句話,我們一定要把善吹牛皮的胡宗南的嘴巴打啞,讓他沒法向蔣介石謊報軍情!」

  延安 前進指揮所 內 日

  胡宗南十分得意地在窯洞內一邊踱步一邊聽匯報。

  盛文:「董釗、劉戡二位軍座迭次發來戰報,退守綏德、米脂的共匪殘部成鳥獸散,多為國軍俘獲。」

  胡宗南微微地點了點頭:「很好!」

  盛文:「整編第一軍、第二十九軍主力已經把共匪團團圍在綏德城內,只要五月二號發起攻擊,國軍即可攻占綏德,俘獲共匪主力!」

  胡宗南笑了,他停下腳步命令地說:「給南京老頭子發電,就說黃河邊上的毛澤東就要變成當代的石達開了!」

  南京 蔣介石官邸 內 夜

  蔣介石坐在沙發上傾聽陳誠匯報。

  陳誠:「顧總司令來電說,國軍主力仍在山東戰區蒙陰、新泰地區尋找陳毅、粟裕所部主力,並與之決戰。」

  蔣介石:「戰況如何?」

  陳誠:「互有傷亡。」

  毛人鳳手持電報走進,高興地說:「校長!延安胡宗南司令長官發來急電:五月二日將對綏德發起最後的攻擊,不僅能夠全殲陝北共匪的殘部,還要把黃河邊上的毛澤東變成當代的石達開!」

  蔣介石:「很好!為了利用輿論瓦解共匪,國軍攻占綏德之後,立即召開中外記者招待會!」

  毛人鳳:「是!」

  蔣介石:「電告顧祝同,我希望他能像宗南那樣,儘快結束山東戰區的作戰!」

  西北野戰軍臨時指揮部 內 日

  彭德懷:「中央軍委發來急電:攻擊蟠龍,決心很對。如勝利,影響必大。另外,五月二日,胡宗南主力部隊已進至綏德。現在,我發布命令:今天黃昏,我軍向蟠龍發起全面的攻擊!」

  定格 疊印字幕:

  第十六集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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