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典當

  安南也不生氣，走上前來，淡定地打量著面前的蒸籠。

  老闆怒道：「你瞅啥？滾一邊去，不要擋著我的路。」

  「掌柜的，咱們村里楊醫生新娶了個侍妾，今天要舉行婚禮，能不能做出3000個饅頭？」

  掌柜一怔，連忙說道：可以！我這裡有幾個幫手，如果實在不行，還可以讓街坊們幫我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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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給我三個饅頭吧，剩下的你送去楊醫生家即可。」

  掌柜的用一片蓮葉將饅頭夾了起來，然後遞到了她的面前：「這三個饅頭，送給你的。」

  「這怎麼好意思！」安南連退兩步，老闆卻說什麼也不要錢。

  「給你，給你。雖然我店不大，我今天就能做出上千個饅頭來！你去找楊醫生，晚上給他送去」

  以往也不是沒有人來這裡吃饅頭，但是很久沒有見過有人一次要上千個饅頭的了！雖然掌柜的心裡有疑慮，但是楊醫生的名聲誰不知道。

  安南也不客氣，將饅頭遞給了兩個孩子：「吃。」

  幼娘、豆兒兩個丫頭，目瞪口呆地站在一邊。

  這也行？

  三人手中都端著一片蓮葉，蓮葉中盛著熱騰騰的饅頭，一邊往前走，一邊啃著。

  從人多的地方過去，到東市，人就變得稀少起來。

  「不要跟我一樣，要是被發現了，一定會被打的很慘的。」安南覺得自己帶錯了兄弟姐妹，連忙糾正道。

  「知道啦!」，小的和小的一起應了一聲。

  剛剛烤好的饅頭一入口，鬆軟可口，兩個小傢伙美滋滋地咂了咂嘴巴，一小塊一小塊地啃著，捨不得吞下。

  「哇，好香啊，我最愛吃了！」

  「小丫頭，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樣的美味了。」

  看到兩個弟弟妹妹的樣子，她忽然感到心疼。

  「下次我們去買豬蹄和肉餡，自己在家煮餃子。」

  「太棒了！」

  等到了典當行的時候，店裡已經是一片蕭條。

  兩名虎背熊腰的壯漢，正瞪著路過的路人。

  如果安幼娘一個人來到當鋪，看到這樣一個凶神惡煞的漢子，一定會避而遠之，可是安南卻絲毫不懼，甚至還朝他們微微頷首，微微一笑。

  如果是在平日裡，他們肯定會將這些村民趕出去。不過，那兩個壯漢見她態度這麼好，也就放行了。

  典當行除了一個看起來很溫和的中年人外，再也沒有別的顧客了。

  中年男子手中拿著一卷晦澀的竹簡，看起來像是用小篆寫的。

  但能在當鋪坐鎮的，肯定都是有些見識的。

  只見安南走了進來，將手裡的那捲竹簡放在一旁，視線在三人身上的服飾上一一掠過，顯得很是奇怪。

  為什麼門口的會讓這幾個孩子進來？

  安南表現出極大的尊敬與禮貌，她將手中的麻布袋子放在桌上，向那位管事的中年男子施了一禮，用清脆的嗓音說道：「老闆叔叔早，我要典當這些東西。。」

  中年管事點了點頭，更加疑惑了，從高高的台子後面往前湊了湊，低著頭說，「小姐，你這裡有什麼好東西？給我看看。」

  安南從麻袋中取出弓箭，耒耜，瓦當，陶俑，一一取出，放在地板上。

  那名中年管事一眼望去，紛紛搖頭道：「這尊雕像，雖然惟妙惟肖，但是卻被人打碎了。這些箭矢，如果留著的話，也能值不少錢。這把鋤頭已經鏽跡斑斑，就算是當了，也要在鐵匠鋪里重新磨一遍。這個瓦罐？」

  「這是上個時代流傳下來的東西！古玩！你看看這祥雲紋路，多精緻啊，值得珍藏啊！你看看它的材料，你知道東方的瓷器鎮嗎？這可是——」

  管事嘆息一聲：「咱們這典當行，也有四十年歷史了，你覺得我會看不出來古玩？」

  安南一噎，沒想到管事忽悠不到，便賠著笑臉道：「子祥鋪子做得不錯，口碑好，我們才來的。」

  店主搖搖頭，他對那些東西沒多大的興趣，眼睛卻一直盯著麻袋，等著她拿出什麼好東西來。

  她從麻袋裡拿出一個五顏六色的陶罐：「老闆，你看看這個？」

  管事看到她手中的陶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他還是將陶罐拿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搖了搖頭，道：「小姐，如果只有這些東西我是不會收的。早些年，有不少難民為了賺錢，賣了不少破銅爛鐵，如果不是我們老闆心善，這些東西誰會收啊？。」

  管事將罐子往桌子上一放，搖了搖頭，緩緩道：「這種顏色的釉彩，如果擱在十多年之前，的確很流行，可是如今，卻一文不值。」

  安南看他如此強硬，也怕他看著自己三人年輕，有意壓低價格，於是挺起胸膛，揚聲應道：「管事，實不相瞞，我現在就一個人和兩個弟弟妹妹，擠在一間破舊的屋子裡，飯都吃不飽。我母親小時候就跟我說過，不能靠施捨吃飯，我們雖然年輕，但也懂得自食其力。所以，我想請你告訴我，那些東西有沒有價值？」

  她的聲音還很小，但每一個字都很清晰。

  聽到這話，掌柜有些驚訝。

  在這一年裡，很多人無家可歸，要麼成為乞丐，要麼成為小偷，要麼成為強盜。她明明年紀小，卻一個人將兩個弟弟妹妹拉扯大，實在是難得。

  只可惜，他不是典當行的主人，總不能拿錢做慈善。

  「小丫頭，我可沒說假話。如果是這樣的話，最多也就值三十文。「如果你開個地攤，或許會被有錢人家的姑娘看中，到時候，價格肯定會更高。」

  想來也是，這些破銅爛鐵，能有多好？

  「謝謝掌柜叔叔，我們去西城轉轉。」安南並沒有因此而沮喪，很自然地拱了拱手，然後把那些東西重新裝進麻袋，然後提著包裹，領著弟弟妹妹出了當鋪。

  老闆攔了她一句：「姑娘，你可以在大路上試試。」

  她有些意外說道：「官道?」

  這不正是南邊的大街麼？不過，那些鋪子都是縣令或者貴人親屬，一般人怎麼可能在街上擺攤？

  店主很自然地把自己的生意說了出來：「北市我們不能走，但南市可以走。那些商鋪出售的東西都很貴，經常在那裡閒逛的人，大多都是有錢人。你可以先定個高價，只要他們開心，你說不定能要到一些錢。」

  「謝謝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