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琳
2024-10-03 20:06:47
作者: 劉明瓊
愛琳
一想到張愛琳,我的心中就如一股清泉流過。愛琳是一位忠實且高尚的朋友,她永遠可以讓的我心靈有所依傍並保持平靜。愛琳是我在西南師範大學求學期間的同班同學,我們在一起學習、生活了整整四年。在校期間,她是班上的學習委員,我是班上的文娛委員。從這「頭銜」上,人們就可以知道我倆之間的差異。
愛琳是一個非常沉穩,表面上看非常平靜的人。她不多言不多語,除了必要的活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學習當中。她是班上學習成績最冒尖的兩個人之一,另外一個是班長李力。我們七八級一班本來就是由該年高考成績最拔尖的人組成,因此,愛琳就是尖子中的尖子!說實話,我們都應該是上北大的角色,但因為重慶教委的土政策,原本當教師的只能報考師範,所以我們才進了當時的西南師大。
愛琳出身於一個教育世家,他的祖父張博和是盧作孚創辦的重慶兼善中學的第二任校長,也是任期最長的校長。我後來才知第一任校長竟然是我母親鄭家的大外公鄭獻徵,他任職兩年後就調到重慶大學去當副校長去了,張博和先生接任了我大外公的位置。張博和可是一個知名的教育家啊!當年盧作孚陪同宋美齡來到兼善中學,見識到這位辦學得力、深入師生、不辭辛勞的校長,想委以他更多的重任,卻被博和先生拒絕。愛琳的父親也曾是重慶廣益中學的校長。祖父輩有這種淵源,這真是讓我找到了我與愛琳金蘭之交的根源。
其實,在西師讀書的時候,我和愛琳走得並不近。我和同寢室的范寧、秦莉都耍得好,外班還有史放歌,外系還有陳洛加兩個資深老友。她們中除秦莉外,與我的年齡都基本相同。而愛琳比我小六、七歲,她那時還是青蔥少女,而我已經是有家室有小孩的老大姐了。所以老大姐自然和老大姐們一塊兒耍,小妹妹和小妹妹們一塊兒耍,雖然愛琳如此老成,完全不像我的小妹妹!
由於學習成績優異,畢業後愛琳被分配到重慶郵電學院,現在的郵電大學工作。
於是,在1982年的夏天,我與愛琳分手。她去了座落在重慶南山上的重慶郵電學院,我留在了北碚的重慶兼善中學。地理位置相距很遠,後來我聽說她成了家。我們倆一直沒有聯繫,更不用說見面了。這種隔離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我1992年調到同樣也位於南岸的重慶交通學院,現在的重慶交通大學。同處南岸區又同在高校,我倆的交往就漸漸頻繁起來了。當與愛琳再次相見時,我發現她幾乎完全變了個人。她從內向的狀態中完全走出來,變成一個喜歡交流而且非常善於交流的人。我問緣由,愛琳告訴我,她八十年代末也從高校選派到美國耶魯大學進修。進修期間,她走出校園,到處觀察美國的真實狀況,體驗美國各階層人士的真實生活。這一年她並沒有把自己關在書齋、僅僅沉浸在書本的知識中,而是讓自己放開思想,在真實的生活中學習活的知識。這對於愛琳個人來說真是一場翻天覆地的革命。她認識到過去思想的局限性和性格中的缺陷,於是,聰慧的她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愛琳2002年開始擔任重慶郵電大學外國語學院的院長,她能領銜院長一職,跟她在耶魯大學學習時思維和性格上的革命有絕對的關聯。愛琳在專業上的成績完全不容置疑,而且,她沉穩平靜的性格底色再加上她後來所具有的開放自由、不拘形式和規範的作風,及關心理解人、待人誠摯親和的態度,讓她在外國語學院的師生中倍受好評,校長對她也非常尊重。
因為學術交流及講座等原因,我曾多次到郵電大學並與她那些年輕教師們有所接觸,她們對愛琳都是讚美有加。而且,這些年輕教師與愛琳還有「哥們」「姐們」的范。也就是說,凡有一點不公平的事,他們是立馬要站出來幫張愛琳「紮起」的。整個郵電大學外國語學院被愛琳領導得團結一致,蒸蒸向上,科研、教學都興旺無比。有許多高校教師都去聽她院的青年教師講課,她院的科研課題也是既多樣,質量也突出。我簡直是太佩服這個從前一聲不響,埋頭讀書的張愛琳了!
隨著接觸的頻繁與交談的增多,我倆越來越感覺合得來。而且,我倆的性格從大學期間的各居一頭向中間靠攏了,我倆簡直就變成了「同類項」!愛琳是一個十分睿智的人,她和我前面寫的兩個朋友不同,愛琳是學者類型。她閱讀了大量的書籍,而且絕對不僅限於閱讀,而是伴有深入的思考。愛琳往往有一些常人沒有的獨到看法,她往往更能深入到事物的本質。因此,多年來,我倆一直是交談的夥伴。我們見面就是探討問題,探討那些在旁人看來「不著邊際」的帶有哲學意義的問題。好多年過去了,但我們一直保留著探討問題的習慣。
愛琳的研究方向是跨文化交際,我的研究方向是教育理論,因此,我們也在這兩個方面互通有無。愛琳出的英文版的《跨文化交際》一書在高校廣泛使用,多次再版。她是重慶市大學英語學科委員,同時也是重慶市外語職稱評審組的成員,她在重慶外語界是有名望的教授。外語界有誰不知道重慶郵電大學外國語學院院長張愛琳教授呢!我們探討問題的興趣和習慣讓雙方受益匪淺,因為有時各自有了一個看法和想法,但並不一定能拓展開來,也不一定能自己解決。但是,有一個樂於探討而且能夠探討的人是多麼可貴啊!我倆常常沉浸在討論的快樂和興奮之中。尤其是當認清了一個問題,達成了一致看法,我倆同聲叫好的時候,那就差不多要使勁拍手再加擁抱了!
我和愛琳認清事物本質的方式完全不同,她是理性的思考和分析,我是直覺的達成,但最後的結果是殊途同歸,我倆完全一致。這也是我倆為何如此熱衷於共同探討問題的原因。應該說,愛琳和我都是極有靈性的人,我們更喜歡從物質過渡到精神,更喜歡精神層面的東西。在這一點上,我的兒子完全繼承了我,而且更是「發揚光大」到我都難以接受的地步。他成天想的就是那些天上的東西:什麼宇宙的起源、時空的彎曲、幾大宗教的區別、各種哲學流派的區別、人類的終極走向等等。他的看法全是他自己的獨立思考,絕對不跟隨任何一個名家。比如說幾個月前他跟我說:「宇宙起源於兩個極微小物質之間的不平衡,而極微小物質是通過相互之間的關係形成的。」然後他滔滔不絕地向我講了一大通。本來,他以為這是他個人的最初發現,後來他又告訴我,英國存在主義哲學家懷特海有過類似的說法。他還強烈地向我推薦懷特海的《教育的本質》一書,建議在我的書中要將教育的思考占一定比例。
兒子真的是讀書像是在掃描,他天文地理、哲學宗教、心理倫理、物理化學、工程技術……哪樣書他不讀?而且速度快記性好,他的確是博覽群書,過目不忘。兒子最佩服的人就是張愛琳。他窮於沒有多少能夠一起討論他那些想法的人,於是老要我約愛琳一起討論交流。愛琳非常讚賞和高度評價我兒子,認為他是一個奇才,只不過沒得到出頭和公認。她再三鼓勵我兒子寫書,我也再三這樣鼓勵。但兒子實在太過於淡泊名利,他就樂於當一個「思想者」。他說,人生在世就是要把一些重大的問題想清楚。為此,他樂此不疲。為了一個佛教倒底是什麼,佛教與基督教和伊斯蘭教最根本的區別在哪裡這樣一個問題,他就可以用兩年多時間專門閱讀這方面的眾多書籍,直到他找到他認為的滿意答案為止。
愛琳是老師們的好朋友
我常常因為兒子生活上的短處而批評他,每跟愛琳提及,她都叫我看兒子的長處,而且把他讚揚一番。後來我想,為什麼我對我的學生總是讚揚,而且連批評都是先贊優點再說缺點,對兒子就不能這樣呢?看來,古人說「易子而教」是非常有道理的。當教師的不一定能教好自己的子女,我承認我是一個好老師,但不是一個方法得當的好母親。我在兒子身上費盡心力,但並非得到世俗公認的最佳結果:他沒有碩士博士頭銜,沒有驕艷的成就,而這是我和我的家人們,因知道他幼年時過人的聰明所期待的。但在愛琳的開導下,我也愈來愈心安理得,接受他這位「思想者」的追求和生活方式,認為這一切都是他個人的選擇,我當母親的只能尊重和接受了。
在我還沒有退下講台的2011年,有一天因情緒激動,我右頰突然像中了一顆子彈似的巨痛,之後轉成麻木的疼痛。但因為缺乏醫學常識,我堅持到學期快結束,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才去醫院就診。一做腦部CT,醫生即告訴我是腦梗死,也就是中風,問我為什麼拖到那個時候才去看病。並告訴我,本來及時輸液就可輸通血管,避免不良後果,但我已經錯過這個最佳時間。雖然我後來也輸了兩個多星期的液並服了不少藥,但並沒見什麼效果,反而左腿愈來愈走不動路,左眼視力愈來愈模糊。身體的失能、醫生的恐嚇、個人處璄的不利(那時老伴丹尼斯回國並患上白血病)以及對未來的擔憂,讓我這個本來天性樂觀的人慢慢陷入憂鬱的狀態。而且不久後我乾脆就患上了「抑鬱症」,我整個地變了一個人!那段黑暗的時光,非我的筆墨能夠描述,那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我就像陷入一個巨大的黑洞,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把你往深處拖。你掙扎、你呼喊、你求救、你旁邊的人竭盡全力,即使這樣,也不一定能把你拖出黑暗的深淵。到後來,我的言語和行為全部都是扭曲的,與正常人有許多不同。我的狀況讓我周圍的人擔心和痛心不已!許許多多的親人、朋友、同事、鄰居,甚至學生家長來安慰我,勸解開導我,在生活上關心照顧我,我真的是感動萬分!沒有這所有人的竭力幫助,沒有上帝的救贖和恩典,我是不可能從那個深淵中爬出來的。在此,我要向所有幫助過我的人表示最誠摯的感謝!是上帝和你們救了我!愛琳當時的焦急心情她從未提過。有時與親友同事聊天,她們偶爾會提及我當時的狀況有多麼糟糕,多麼讓她們著急。但愛琳從來不說,就像根本沒發生過這件事情。在我長達六、七年的生病期間,她總是和大學的同班同學秦莉相約一起來看我。有時她和丈夫張文彬開車從南山下來接我出去散心。只要有空,她就會到我這裡來。我非常清楚地記得有一次她帶來一大包國外巧克力,放在桌上對我說,多吃點巧克力哈。我知道巧克力是讓人心情開朗的東西。還有一次她和秦莉來我家,我居然做了一個很滑稽的動作。秦莉有所驚詫,但愛琳一臉正常。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愛琳都認為我是正常的,都以正常人來對待我。她的平靜和溫和,讓我的一切煩躁不安都安靜下來。有一次,她和文彬開車帶我去江北兜風。開到大劇院蔭涼有坐處的地方,文彬提議在一個椅子上坐下休息。但我十分不耐煩地說,這個地方不能坐。文彬不解,問為什麼,愛琳馬上說,「問啥子嘛?劉明瓊說不能坐就不能坐,馬上開起走!」哎喲,我那個時候怎麼如此霸道啊!原本待人客氣的我,那時也不會向人道謝了,愛琳和文彬不知為我開了多少車,送上送下;愛琳和秦莉也不知到醫院和家裡探望過我多少次,我都不知說謝,還巴心不得她們就呆下去,不要離開。還有大學同寢室的范寧,專程從成都下來陪伴我,她也像對小孩似的表揚我、哄我。因為我早已不給老丹回信,讓他獨自一個人寫信,所以范寧提議給老丹回一封信。我不寫,叫范寧寫。范寧剛寫了個Dear Dannie,我立馬叫范寧把Dear去掉,告訴她,寫Dear,只寫Hi!—想起我那時的所做所為,簡直是匪夷所思!
其實,愛琳把我當正常人對待,是最睿智的做法。還有我們大學醫院的裴院長,同時也是我好朋友的少鮮,那個時候也是為我操了好多的心,跑了好多的路,出了好多的力。她為我爭取單人病房,找好醫生,為我掌舵。而且,她不斷地提起我過去的「光榮的歷史」,提起我如何在全校大會上發言,她告訴我,那是最精彩、最有氣質、最受人歡迎的發言等等。
真的,一個抑鬱病人最需要的就是別人的正常對待和尊重。因為抑鬱症患者都有深深的自卑感甚至負罪感,覺得自己沒有價值,沒有繼續存在的意義。所以,嚴重的抑鬱症患者都傾向於結束自己的生命,而讓他們感到有尊嚴則是最大的救助。
我在患抑鬱症期間,有幸得到許多熱心而睿智的朋友們的幫助。比如我的朋友冠麗婭、楊傳瑞、孟凡諦、肖寧鳳,肖寧風的大孃、鄧杉、靳迪、張文琴;遠在香港的婉清、加拿大的王宗元、澳大利亞的小伍、美國的鄧鵬;我的領導加好友毛明勇、年輕的教師朋友郭敬誼、陳才憶、過去的教研室領導張麗、老教師鄧敬莊、伍永秀、張智洪;鄰居劉高碧、小余、小谷、小殷、歐陽;家在貴陽卻專程來看我的小何,還有基督教里的兄弟姊妹等等、等等。
至於我的母親、兒子和弟妹、弟媳、妹夫、姨媽和表弟妹們那就更不用說了。總之,這是一場集體的救贖。感謝鄧敬莊老師和鄧杉把我引進上帝的殿堂,上帝用祂的大愛和大能把我從痛苦的深淵中拉出來,上帝把我從苦毒和怨恨中使勁地拖出來。我怨恨我的母親,認為是她造成了我的中風,讓我從中風開始接而連三地生病,最後導致抑鬱和癌症。當我認識全能大愛的上帝之後,我開始認罪,求上帝饒恕我的過錯。我反省自己的過錯,開始饒恕一切傷害過我的人,拔出那一根根扎在心上的刺。我那顆千瘡百孔、處處在流血的心,終於被上帝的膏塗抹而慢慢地癒合。在這整個恢復的過程中,我不斷地向愛琳在電話中談我的感受和想法,她總是驚喜地看到我的進步,並且熱情萬分地肯定和鼓勵我。我們又開始進入到另一話題的討論,即身、心、靈、疾病和基督教的討論。愛琳和我都欣喜地看到,最黑暗的時光已經過去,我在慢慢地康復和痊癒。
這場病讓我認識到心靈的健康遠比身體的健康更重要。我的那些曾經多達上十種的這樣那樣的病,除癌症的手術、化療、服藥外,其他都是用一些我自己通過許多的閱讀和網上找尋而獲得的「另類療法」治癒的,連抑鬱症這個麻煩的疾病我也沒有服多少藥。這一切的確要感謝朋友們給我的心理調適,學生家長教我的氣功,當然,更要感謝上帝的恩賜以及祂給我的戰勝疾病的勇氣、智慧和毅力。
我和愛琳
在我生病的六、七年期間,愛琳也迎來她人生重大的改變。2015年她退休,但學校仍堅持讓她搞了好幾年的教學督導工作;她的母親滿了八十周歲;我為什麼要把她母親的八十歲專門提出來,是因為她母親八十歲後就患上了老年痴呆症,我在《愛琳媽媽的畫》一文中介紹了她母親及她的讓人驚嘆的畫作;愛琳的兒子結婚,父親去世,孫子出生。愛琳的事情愈來愈多,愈來愈多。
痴呆症的母親讓愛琳和她的兩個妹妹應接不暇,母親的能力迅速退化,認知快速向幼兒甚至嬰兒迴轉。她不認得愛琳是誰,能說的正常詞語只有「材料」二字,但她仍保持了過去良好的精神和對人的善良和熱情。她可以興高采烈地向人說一大堆誰也聽不懂的話,還成天吵著鬧著要到過去工作過的學校去「匯報工作」、交「材料」(她拿岀來的一堆廢書和廢報紙),這就更增加了她們幾姊妹、包括請的阿姨的照料的難度。愛琳上有這樣一個母親,下有一個小孫女,她就忙得像個螺陀,成天旋啊旋啊,沒完沒了,不得停歇!
稍有空時,愛琳和我仍然不忘打語音通話。這回不是談我的事情,而是她的事情:母親又把牙膏當面霜塗在臉上啦,今天差點把一把紐扣吞下肚了呀,又鬧著非去學校,阿姨管不住,愛琳又只好趕快下山去「救火」啦,甚至,那天,母親出恭在陽台上……這幾年愛琳精疲力盡!原本很好的身體開始不斷地出狀況,一會兒心臟,一會兒嗓子。她因長年教學及當領導,用嗓過度,在沒退休時就經常嗓子疼、嘶啞、甚至不能發聲。退休後本有好轉,但一老一小、尤其是一老的壓力,讓她體質變弱,聲音嘶啞的老毛病又經常犯了。
現在,輪到我來聽愛琳傾訴,安慰她,為她出主意了。我用我生病期間積累的一些醫學知識和經驗,為她提供一些單方驗方,有些不管用,但有些也還真解決了她的一點問題。愛琳是我這二十多年來對話最多的朋友,近年來,由於她家事的纏繞,我們也難得相聚,我也不願去打擾她。但她稍為有一點空隙,就會電話我,有時也約上秦莉一同見上一面。
我在海南避寒避疫長達七個多月,後來周圍的朋友熟人都回去了,僅剩下我一個人。我倆基本保持了每周一次的午間語音通話,她顧念我一人身處異地的孤獨,我高興有這麼一個可以通話的人,讓我多少減輕了孤身一人的感覺。除與兒子、愛琳通話外,秦莉、范寧、小伍、肖風的來電總是讓我高興萬分,我也曾給傳瑞打電話。正因為有人通話,有微信交流,同時我又專心於寫作和做其他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我才能夠一個人在海南呆那麼長時間。
這段時間,愛琳嗓子的老毛病又重新復發,她的這個問題愈加嚴重。我心疼擔心不已!我已經停止給她語音通話,甚至都不留語音而是改為完全的手寫了!不要說兒子想跟她討論哲學問題,就連我們之間偶爾的通通話我都不敢。我給她找藥買藥,找醫生,還叮囑她最好暫不帶孫女,暫不去母親那裡,雖然我知道她根本辦不到,我現在的作派有點像個大姐大。哎,我擔心啊,我祈禱啊,願上帝讓愛琳快快好起來啊!如果以後她不能說話了怎麼辦?寫到這裡,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愛琳,你好生休養好生保重哈!我不能來看你,雖然我十分想來看你但是害怕你說話。我就只能遙祝你快點、早些恢復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