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令?元?旦

  一九三○年一月

  寧化、清流、歸化，路隘林深苔滑。今日向何方，直指武夷山下。山下山下，風展紅旗如畫。

  詩賦人生

  1929年12月，奉蔣介石之命入粵作戰的何應欽部與粵軍陳濟棠部聯合擊敗張（發奎）桂聯軍。張桂聯軍退回廣西，兩廣戰事結束後，蔣介石便糾集江西、福建、廣東的軍事力量對紅軍實行「三省會剿」，向閩西革命根據地逐步進逼。在這之前的夏季，由於紅四軍內部意見分歧，毛澤東於6月22日召開的紅四軍黨的「七大」上辭去前委書記職務，後由陳毅接任。10月，紅四軍主力出擊東江失利。與此同時，去上海請示工作的陳毅帶著黨中央的「九月來信」回到部隊。「九月來信」指示前委要維護朱德、毛澤東的領導，毛澤東「應仍為前委書記」。11月中旬，朱德、陳毅致信毛澤東傳達中央的指示。同月26日，陳毅親自請陪毛澤東到長汀紅四軍軍部工作。12月底，紅四軍黨的第九次代表大會在上杭古田村召開，會上毛澤東、朱德作了報告，陳毅傳達了周恩來參與起草的中央「九月來信」。會議總結了紅軍建軍兩年多以來的經驗教訓，選舉了新前委，通過了《中國共產黨紅軍第四軍第九次代表大會決議案》。這次會議為整個黨和紅軍的建設確立了一條正確的道路，在紅軍發展史上有重大意義。

  當會議剛剛結束時，福建敵軍先頭部隊已進抵離古田村僅30華里的小池。於是，紅四軍在1930年1月上旬向敵後轉移。朱德率領紅四軍第一、三、四縱隊先行出發挺進江西，毛澤東率領第二縱隊掩護主力轉移後，向北經連城、清流、歸化、寧化等縣，西越武夷山，到江西的廣昌縣與紅四軍主力會合，使敵人的「三省會剿」失效。《元旦》這首詞，萌生在這次從閩西向贛南的進軍途中。元旦系指農曆正月初一。這天，毛澤東率領紅軍將士冒寒風，穿深林，越險隘，向閩贛邊界的武夷山進發。毛澤東躍馬揚鞭，只見紅軍戰士精神抖擻，山前山後紅旗招展，隊伍在山間小路上迂迴前進，織成一幅壯麗的險隘行軍圖。於是，一首充滿詩情畫意的《如夢令·寧化途中》在這位馬背上的英雄頭腦中萌生了。建國後，謝覺哉發表在1956年8月《中學生》雜誌上的《關於紅軍的幾首詞和歌》一文中最早披露這首詞，詞題為《寧化途中》，詞中一處為「風卷」而不是「風展」。《詩刊》1957年1月號正式發表這首詞時，題目改為「元旦」，並增補寫作時間「一九三○年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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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寧化 清流 歸化?福建省三明地區三個緊相毗鄰的縣。位於福建省西部、武夷山脈中南段的東側。寧化縣與江西省石城縣交界，在九龍溪上游。清流縣亦在九龍溪流域。歸化在福建省西部靠中，1933年改稱明溪縣。

  武夷山?位於福建省西部的大山脈，又稱閩西大山帶。它北接浙江，南連廣東，山勢呈北（北東）——南（南西）走向，綿延500多公里，平均海拔約千米以上，其中黃崗山海拔2100餘米，是武夷山脈的最高峰，也是中國東南沿海罕見的高峰。武夷山區林密路險、有許多與山脈成直交或斜交的埡口，古稱「關」、「隘」、「口」，如寧化的車橋隘、崇安的分水關，長汀的古城口等等，地形大多十分險要。

  意會

  大年初一，正當軍旅。風展紅旗、畫圖般的武夷山下更引人詩興起。不見了征戰烽煙，險路深林中頗有幾分從軍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