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瓊英雪恨
2024-10-03 18:57:46
作者: (明)施耐庵 著;富強 改寫
鎮守晉寧的田彪狼狽地逃到威勝,見到田虎就放聲大哭:「宋軍實在是太厲害了,他們攻占了晉寧城,還殺死了我兒子田實。我沒有守住晉寧,請哥哥治罪!」說完繼續大哭。
田虎見晉寧和昭德都失守了,非常驚慌,連忙召文武官員商量對策。
國舅鄔梨出列,說:「臣一直蒙晉王厚愛,如今自願帶兵去昭德,勢必捉住宋江,奪回丟失的城池。臣有個小女兒名叫瓊英,最近夢見神仙傳授她武藝,會用石子當武器,而且百發百中,臣想舉薦她為先鋒,有她出戰,我們一定能戰勝宋江,請晉王恩准!」田虎聽了很高興,立刻封瓊英為郡主,命她和鄔梨一起出征。
兩軍對陣,瓊英用石子打傷了王英、扈三娘、林沖、李逵等人。混戰中,鄔梨中了孫安手下軍卒的毒箭。瓊英見了,急忙鳴金收兵,派老僕人葉清借尋訪名醫之名去見宋江,希望能做宋江的內應,以報田虎殺害她親生父母的大仇。原來,瓊英並非鄔梨的親生女兒,她原本姓仇,父母在她十歲時被當時還是強盜的田虎所殺,她被鄔梨收為義女。葉清原本是瓊英家的僕人,當初原本想逃走的,因為可憐瓊英年幼,和瓊英一起留在了鄔梨家,後來因為征戰有功被封為總管,找機會對瓊英說了她父母的死因。瓊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天天偷偷哭泣,發誓一定要替父母報仇。有一天,瓊英夢見一個神仙和一個年少的將軍,神仙對她說:「我特意帶這位將軍來教你擲石子,以便你為父母報仇,將來再與他結為夫妻。」之後,那個將軍開始教她擲石子。第二天一早,瓊英醒來,仍然記得如何擲石子,隨手撿起一塊鵝卵石去打房頂上的一隻鳥,正好打中,這才證實自己確實學會了擲石子。鄔梨見瓊英擲石子能夠百發百中,大吃一驚,心想:「上天賜了一個奇人給我,是我的福氣!」從此以後,每天教瓊英練武。瓊英果然很厲害,武藝轟動整個威勝城,大家都叫她「瓊矢鏃」。鄔梨要為她選丈夫,她說:「除了會擲石子的人,我誰也不嫁。」鄔梨見瓊英態度如此堅決,只好暫時放下她的婚事。如今戰事頻繁,鄔梨想立功封侯,這才舉薦瓊英當先鋒。宋江聽了瓊英的故事,雖然很可憐她,但又擔心這是田虎設的圈套,因此沒有迅速做出決定。
安道全得知了此事,對宋江說:「這真是天作之合呀!去年冬天,張清將軍也夢見一個神仙,這個神仙請他去教一個女子擲石子,並說那個女子將來會成為他的妻子,張將軍醒來之後,總想著這件事,並因此而病倒。小弟給張將軍看病時,看出他為情所困,於是仔細追問,他這才說出病根。如今葉清所說的話正好和張將軍的話吻合,這難道不是天作之合嗎?」宋江聽了,讓安道全假扮成醫生全靈,叫張清假扮成醫生全羽,派他們和葉清一起混進城去。葉清把他們引薦給了鄔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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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英見了張清,發現他正是自己的夢中人,又驚又喜。安道全治好了鄔梨的箭傷,張清則假裝殺退宋軍。鄔梨非常高興。葉清伺機對鄔梨說:「主人,我們現在有了全將軍和瓊英郡主,不愁捉不住宋江!既然全將軍如此英勇,又會擲石子,正好符合郡主的要求,主人何不成全他們?」鄔梨非常贊同,擇日為全羽和瓊英辦了婚事。新婚之夜,全羽對瓊英說自己是宋軍的正將「沒羽箭」張清,全靈則是「神醫」安道全。瓊英心領神會,說出她所受的冤屈和苦楚,小兩口卿卿我我地聊了一夜。兩天之後,他們夫婦裡應外合,毒死鄔梨,殺死主將徐威。其餘將領得知真相之後,都歸順了張清。宋軍順利收復昭德。
盧俊義領兵進攻太原,恰巧趕上連日暴雨。盧俊義命令李俊、三阮、二張等水軍頭領帶兵挖開智伯渠和晉水。李俊等人奉命行事,大水頓時洶湧而出,直奔太原城,衝倒了城裡的房屋,嚇得城裡軍民鬼哭狼嚎。盧俊義命令官兵乘木筏衝殺過去,收復了太原。
田虎親自率領十萬大軍前往銅山,準備和宋軍決一死戰,忽聽太原失守,嚇得大驚失色,連忙向威勝撤退。宋江見田虎要逃,連忙下令圍攻田虎,把田虎的軍馬截成了三段。
田虎帶領五千名殘兵落荒而逃,迎面遇上一隊人馬,見他們打著「中興平南先鋒郡馬全羽」大旗,連忙呼救。全羽來到田虎面前,跪在地上說:「大王,臣身上穿著戰袍,不能趴在地上給大王請安,請大王恕罪。如今事態緊急,請大王先到襄垣城避一避,等臣和郡主殺退宋兵之後,再請大王回威勝重振基業。」田虎非常高興,連忙傳令向襄垣進發。
田虎剛到襄垣城下,背後就傳來喊殺聲。襄垣城守將打開城門,城外的殘兵生怕被追上,全都搶著進城,哪還顧得上田虎?田虎等人剛剛搶進城裡,四周就傳來梆子聲,許多官兵一齊沖向他們,把他們殺死了。城裡到處都在喊:「活捉田虎!」田虎這才發現自己中計,連忙掉轉馬頭向北逃竄。
田虎的馬跑得飛快,張清、葉清都追不上。就在這時,田虎面前突然颳起一陣陰風,隨後出現一個女子,她對著田虎大叫:「奸賊,我仇家夫婦都被你殺害,今天看你能逃到哪裡!」又一陣陰風直奔田虎而來,隨後那女子就消失了。田虎的馬突然驚叫一聲,把田虎摔落在地。張清、葉清迅速趕到,活捉了田虎。
田虎被活捉,他手下的諸多大將和士兵頓時亂了陣腳,有的被殺,有的逃跑,有的投降。
瓊英等人找了一個相貌酷似田虎的士兵,讓他假扮田虎,然後帶著他連夜趕到威勝城下,對著城樓大喊:「我是郡主,保護大王回城了,快叫官員們都出城接駕!」田彪見城下果然是「田虎」,叫人打開了城門。瓊英等人殺進城裡,活捉了田彪,攻占了威勝城。追隨田虎的人不是戰死就是投降。宋江出榜安民,釋放了投降的人,把田彪、田虎押往東京。
徽宗聽說宋江平定了田虎之亂,非常高興,正準備讓他們班師回朝,碰巧趕上淮西的王慶也在作亂,據說王慶已經攻破了東京附近的宛州城,於是奸臣蔡京向徽宗進言:「請陛下重賞宋江等人,命令他們直接帶兵去討伐王慶。」徽宗十分贊同,命令宋江等人直接趕往淮西平定王慶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