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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誤失小衙內

2024-10-03 18:56:33 作者: (明)施耐庵 著;富強 改寫

  雷橫辦完公事之後,回到鄆城。一天,他在縣衙附近遇到了幫閒的李小二,聽他說東京來了一個色藝俱佳的戲子白秀英,就和他一起去聽小曲了。

  白秀英果然色藝俱佳。雷橫看了她的表演,不禁喝彩。白秀英表演完了,她父親白玉喬拿著托盤收賞錢。雷橫往身上摸了摸,發現身上一文錢也沒有,就如實說自己沒帶錢。白秀英是鄆城新知縣的相好,仗著新知縣的勢力開了一個戲院,見雷橫不給賞錢,不肯輕易放他走。白玉喬更是冷嘲熱諷。圍觀的人聽了都笑。雷橫覺得備受污辱,痛打了白玉喬一頓。白秀英見父親挨打,狀告雷橫行兇。

  知縣為了討好白秀英,派人把雷橫抓進官府,毒打了他一頓,給他戴上枷鎖,押他去遊街。白秀英還不解恨,命令公人把雷橫摁在地上。雷母趕來給兒子送飯,看見兒子被人摁在地上,又聽說這一切都是白秀英引起的,一邊去解兒子手上的繩子,一邊大罵:「賤人,仗勢欺人!我先解開繩子,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白秀英聽了,氣得睜著雙眼大罵:「賊婆娘,你敢罵我!」雷母說:「罵你又怎麼了?你又不是鄆城縣知縣!」白秀英大怒,上前給了雷母一個耳光,打得雷母差點兒跌倒,接著繼續打個沒完。雷橫原本已經滿腔怒火,如今見母親挨打,舉起枷鎖,照著白秀英的腦門打去,白秀英當場死亡。

  眾人見白秀英死了,把雷橫押到了縣衙。新知縣把雷橫關進了死牢。

  朱仝很討新知縣歡心,如今已經升為當牢節級,他雖然想救雷橫,可也沒有辦法,只好吩咐獄卒好好照顧雷橫。雷母來牢里送飯,哭著央求朱仝救救雷橫:「節級,請你看在與我兒子的兄弟情分上,救救他吧!老身已經六十多歲了,如果我兒子有個好歹,我也活不成了!」朱仝花錢打點了一番,無奈新知縣恨雷橫打死了他的情人,非要雷橫償命,並派朱仝把雷橫押解到濟州。

  朱仝押解雷橫出了鄆城縣,放走雷橫,讓雷橫帶著母親趕緊逃命。雷橫逃回家裡,帶著母親連夜逃到了梁山泊。

  朱仝主動回鄆城縣,向知縣自首。知縣無心害朱仝,判了他二十脊杖,把他發配到滄州。

  滄州知府見朱仝儀表不凡,把朱仝留在了他身邊。一天,知府把朱仝叫來,問雷橫到底是怎麼逃脫的,朱仝只好如實相告。這時,一個小衙內從屏風後面走出來。這個小衙內是知府的兒子,只有四歲,長得非常俊俏,見了朱仝,非要朱仝抱他。朱仝只好抱起小衙內。小衙內雙手扯住朱仝的長鬍子,說:「我只要這鬍子抱!快跟我去玩!」知府見兒子喜歡朱仝,就讓朱仝帶兒子出去玩了。

  轉眼間到了七月十五。這天晚上,朱仝抱著小衙內去地藏寺看河燈。到了放生池旁邊時,小衙內爬到欄杆上去看燈,朱仝站在旁邊看著他。不一會兒,有人從背後拽了拽朱仝的衣袖。朱仝回頭一看,看見雷橫,不禁吃了一驚,連忙對小衙內說:「小衙內,我去買糖給你吃,你在這裡等我。」小衙內答應了。朱仝把雷橫拉到僻靜的地方。雷橫是奉晁蓋之命和吳用一起來請朱仝上山的。朱仝是軍官出身,不肯落草為寇,婉言謝絕了,回去找小衙內,卻發現小衙內不見了,慌忙四處尋找。雷橫說:「一定是被我的同伴李逵抱走了,哥哥別急,跟我去找他們。」朱仝等三人來到城外,走了大約二十里路才找到李逵,當時天已經黑了,空中掛著一輪明月。朱仝說:「把小衙內還給我!」李逵說:「我把他迷昏了,帶他出了城,現在他正在樹林裡睡覺呢。」朱仝連忙跑進樹林,只見小衙內倒在地上,已經被砍死了。朱仝大怒,立刻回去找李逵算帳,只見李逵遠遠地揮著板斧大喊:「來!你來呀!」朱仝氣得咬牙切齒,邁開步子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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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亮時,李逵跑進一所莊院。朱仝跟了過去,只見院子裡插著許多兵器,心想這裡可能是官宦人家,就問:「有人嗎?」一個儀表不凡的人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朱仝連忙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並問那個人是誰。那個人是「小旋風」柴進。雙方行完禮,柴進說出真相,然後帶朱仝進後堂去見吳用、李逵和雷橫。原來,宋江擔心朱仝不肯入伙,就讓李逵殺死小衙內,斷了朱仝的後路。朱仝見了李逵,衝上去要和李逵拼命。柴進、雷橫、吳用連忙勸止了他。朱仝說:「雖然你們是好意,可是手段也太歹毒了。要我上山也行,但是你們得答應我一件事!」吳用連忙說:「不要說一件,就是十件,我們也答應。」朱仝說:「好,那你就殺了李逵,替我出了這口惡氣,否則我死也不上山!」李逵大怒:「你這鳥人,這都是晁、宋兩位哥哥的意思,關我屁事!」朱仝也怒火衝天,又要和李逵拼命,被勸住了。柴進留下了李逵,朱仝這才跟著吳用、雷橫一起上山。

  知府見朱仝久久不回,派人去找。眾人找了半夜,第二天才在樹林裡發現小衙內,連忙回報知府。知府大驚,親自來到樹林裡,看見兒子的屍體,痛苦難當,辦了兒子的後事,下發公文通緝朱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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