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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3 18:44:47
作者: 闕慶安
鍾佳的事情已經是滿城皆知,李眉兒對陳順早已死心,也就無所謂陳順知不知道鍾佳和黃堅之間的事情,專心埋首電腦和「夢遊」一起經營她的QQ樂園。
轉眼又是幾個星期,在這幾個星期里,陳順沒有去找鍾佳,原本,他以為鍾佳離開兩天就會回來,可是一個星期了,她還是沒有動靜。陳順心想,兩人的性格委實差得也太多,索性都冷靜冷靜,對兩人也許都好。只是天氣涼了,好在鍾佳的厚衣服都在她原先的宿舍里,也就不擔心她會不會著涼。
陳順將鍾佳的衣物用品收拾到旁邊的單間,然後搬出自己被鍾佳掃到角落的那些書籍和碟片,看著上面沾滿的灰塵,一種久違的感覺讓他對這些曾經心愛的東西頗感歉疚。他細心地擦去上面的灰塵,一本本碼好,疊好,然後搬出CD機,放進一張碟片,躺在床上邊聽古典音樂邊看書,感覺愜意極了。但是,他也知道,如果鍾佳回來,他這熟悉而親切的一切就必須重新歸置到不見天日的一角,他忽然希望鍾佳能夠遲些回來。
這天晚飯後,陳順走在市委宿舍樓旁邊通往靜心小湖的路上,自從有了鍾佳,這條路幾乎很少走了。鍾佳喜歡熱鬧,喜歡到人多的地方,和她在一起,似乎除了逛街,就是喝酒應酬,還有就是朋友聚會。至於這條小路,他曾經帶她走過一遭,但那一次她抗議得厲害,說是這條路太安靜,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陳順以為女孩子都膽小,從那以後就沒再帶她來過。
陳順在靜心小湖邊停下,涼風習習,湖面波光粼粼,湖邊綠柳成蔭,他深吸了口氣,心頭頓時一片澄靜,他在一處堤岸上坐了下來,望著遠處那抹輕浮的薄霧陷入一片遐想之中。也不知坐了多久,待到陳順被一陣涼意驚醒,天色已經黑了,只剩天上一輪金黃的月亮和三兩顆星星寂寥地懸著。陳順忽然傷感起來,記得今年的中秋節,是鍾佳陪他過的,還約了一大群男男女女,跑到了敬緣山上看月亮,然後是喝酒,喝完了大家吵吵嚷嚷,還一起站在山巔之上將自己心底的苦惱都喊了出來。這讓陳順想到自己上大學的時候,只不過那時候和吳東東、劉能、李眉兒在一起,除了吳東東的呱噪之外,幾聲吼叫放在這兒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陳順很少這樣鬧過,不過,那個晚上他喜歡那樣的熱鬧,沒有拘束,沒有顧忌,雖然他還是沒辦法完全放開,但那晚的心情的確是愉快的。他也總算知道,如果要說和鍾佳在一起,最大的好處是什麼,那就是和她一起玩的時候,沒有拘束,毫無顧忌,能讓自己完全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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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順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在快接近宿舍樓的時候,他忽然發現宿舍門口有一個黑影,那個黑影在門口呆呆地站立著,一動不動,翹起的發梢在夜風中飄拂著,看身形,好像是鍾佳。
陳順停住腳步,他希望鍾佳明白自己和她之間還存在著許多差異,不可能一直都是自己在忍讓,只有雙方都後退一步,他們還可以繼續走下去,而且走得輕鬆。就在這時,他看見鍾佳舉起手,似乎想敲門,但舉起的手半天也沒伸過去。陳順三步並作兩步走了上去,站在鍾佳背後,雙手握住她的肩膀,道:「回來了,就進去吧。」
鍾佳在外面飄蕩了幾個星期,見陳順還是沒有找她的意思,急了,也不甘心自己幾個月的辛苦就這麼付之東流,想了想,還是決定回來看看,此刻見到陳順,眨巴著眼睛,眼淚就出來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陳順看出來了,她的眼睛有點兒濕潤。心裡頓時感慨起來,他不知道鍾佳在這幾個星期里究竟經歷了怎樣的心理鬥爭,他不相信在這近半年的相處過程中,鍾佳對他會沒有半點兒感情。
「我怎麼會不要你?」陳順輕輕擁著鍾佳,「我們的新房還只裝修了一半,那都是你的功勞。這些天,我沒找你,只是想讓你想清楚,我們的個性、觀點都相差太多。要在一起,要過得幸福和諧,我們都必須作出一定的犧牲。我希望你能尊重我,我的事情交給我自己處理,難道你不相信我有能力處理得很好?」頓了頓,笑道:「你不會以為我真的那麼糟糕吧?一點兒交際能力都沒有?要真這樣,那你可真就要考慮清楚了。」
鍾佳也笑了,捶了陳順一拳:「你就是差勁,害我為你白忙一場,死沒良心的。」
回到房間,鍾佳見自己的東西都被整進了小間,頓時哇哇大叫,狠狠地敲了陳順一記後腦勺,笑罵道:「你翅膀硬了不是?真想休了我啊?」
陳順笑笑:「哪敢呢,我是怕你到時候東西沒了怪到我頭上。」心裡卻嘆了口氣,你的東西可以搬出來了,我的古典音樂和書籍就得消失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收拾起來,只怕它們都難逃厄運,不出一個星期,它們准得要麼散架,要麼被扔進垃圾堆。和鍾佳生活了那麼久,多少也知道一點兒她的生活習慣,於是不待鍾佳發話,當即就開始收拾東西。鍾佳已經習慣了東西都由陳順整理,就坐在床上晃動著雙腳看著陳順整理。
就在陳順忙著收拾東西的當兒,手機響了,陳順正要掏手機,鍾佳一下從床上蹦了下來,搶過陳順的手機,陳順急忙說:「別添亂,可能是領導或是值班室的電話。」
鍾佳嘟起嘴,眯著眼睛看了看,見上面顯示是周凝蘭,嘴裡道:「什麼領導,什麼值班室,這麼久都不找我,原來是有老情人陪著。」
陳順一把搶過手機道:「什麼老情人?」見是周凝蘭,心想,最近好久沒聯繫,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原來,前一陣子周凝蘭將鋪子交給店裡的小妹看管,上廣州看望孩子去了,沒想到到了前夫家,已經是人走樓空。周凝蘭立即撥打了孩子爸爸的電話,電話接通了,孩子的父親一聽說她是來找孩子,想和孩子見個面,立刻一口拒絕。讓孩子聽電話,孩子根本就沒將她放在心上,沒說上兩句話,就不耐煩地將電話給了他父親。周凝蘭懇求了半天,說是只想和孩子見個面就走,前夫不耐煩,掛了電話,再打已是關機。周凝蘭焦急萬分,在廣州待了好幾天,找遍了自己知道的前夫可能去的地方,都沒辦法找到前夫以及他的新住所。找不到人和地址,連官司都沒辦法打,失望之極,周凝蘭只好給前夫發了一條簡訊,給了他自己在濱海的住址,叮囑他好好照顧孩子,這才傷心地回到了濱海。
剛回到濱海就聽說陳順和鍾佳鬧翻了,周凝蘭一陣欣喜,以為這是自己的機會,一收工,立刻馬不停蹄給陳順打來電話,誰知道鍾佳卻在當天回來找陳順,自己白白錯失了良機。
簡單的問候之後,周凝蘭試探性地問道:「鍾佳呢?」
陳順道:「在一旁呢。怎麼,有什麼事情嗎?」
周凝蘭沉吟了片刻,心道:難道消息有誤?嘴裡卻道:「你們沒事吧?」
陳順瞅了鍾佳一眼:「沒事,沒事。」
周凝蘭心中失望,只好道:「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們又怎麼了呢。」
陳順道:「就一點兒小誤會,早沒事了。」周凝蘭掛了電話,鍾佳立刻撇了撇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陳順反駁道:「人家有張秘書長呢。你也別疑神疑鬼了,早點兒洗漱好睡覺,明天還得上班呢。」
鍾佳不服氣,嘟囔道:「人家嫌秘書長不夠年輕英俊呢。還以為我看不出來,一雙眼睛都在你身上瞟來瞟去,我看哪,只要是我們倆沒結婚,她鐵定不會死心。到時候,要是張秘書長怪罪下來,我看你主任也別當了,趁早滾蛋。」
陳順見她吃醋的樣子頗為可愛,戲謔道:「怎麼,吃醋啦?以後你要再天天當我這個老公是擺設,我就找她去。」
鍾佳捏了捏陳順的臉蛋:「你敢!」當下,兩人說說笑笑,一起收拾了東西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