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2024-10-03 18:39:44
作者: 朱維堅
就在當天夜裡,她被幾個畜牲般的男人劫持了,就在即將被當街施暴時,一輛高級轎車駛來,跳下幾條漢子,在為首者的指揮下,將歹徒打跑,救了她。
而那個為首的指揮者,正是剛剛找過她的男子。
她明白,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在清水,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她已經別無選擇,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終於答應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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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開始到他開辦的場所上班,這個場所就是皇朝大酒樓。這幢酒樓就是在她父母飯店原址上建起來的。
由於她的出現,皇朝大酒樓格外興盛起來。看上去,他為人還可以,對她也很好,格外關照有加,錢更不是問題。她也努力裝做什麼也沒發生過,努力工作,不但唱歌跳舞,還幫助接待一些有身份的客人,並在經營上想了很多好辦法。後來,她居然成了皇朝大酒樓的經理。可是她知道,她不過是前台的一個木偶,酒樓的主人是他。
後來的一天夜裡,他順乎自然地占有了她。再後來,她又成了他手中一個特殊的武器,凡要辦什麼大事,他總要帶著她,需要的時候由她出面,往往攻無不克。再後來,又一個男人認識了她,並對她產生濃厚的興趣,於是他又把她送給了他。
這個人現在就睡在她身邊。
此時,她好象完全變了個人。對這一切,她不但完全聽天由命,甚至還有幾分快樂地接受了。在這種扭曲的生活中,她漸漸成熟起來。有了後一個他的保護,她有了一定的安全感,甚至還產生了一些幻想,幻想著能跟他結婚,不但得到保護,而且可以尋機報仇。然而,她很快看透了這個人的本質,幻想也漸漸破滅了。她看出,他和他是一體,沒有他也就沒有他,前者所以能無惡不作,恰恰是有後者的支持和保護。而且,後者比前者更可怕。
她曾想過離開他,可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況,在她的心中又燃起另外一股希望的火焰。於是,她克制自己的厭惡,繼續在他的身邊呆下去。
可是,她無法戰勝內心深處的厭惡,心理上的、生理上的厭惡,每次他在她的身上翻滾的時候,她都要把他想像成別人,想像成一個自己能接受的男人,一個比較喜歡的男人。
今年以來,她已經有了固定的想像目標,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漸漸對他真的有了感情。她明顯地感到,他和他們不是一類人,是相反的一類人,只有他能遏制他們,只有他才是她復仇的希望。
她還記得他對她說過的話:「不管涉及到誰,我都敢管,而且,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使他受到應有的懲罰。有的人自以為有錢有勢有後台,就什麼事都干,以為誰也不能把他咋樣。他想錯了,在我們國家,絕不會允許這種現象長期存在,我們清水也是如此……別看他今天作威作福,趾高氣揚,明天就可能是階下囚。」當時,聽了這些話,自己是多麼激動啊,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感情。她更記得他對她的誇獎:「你長得漂亮,給人的感覺也很好,你的歌聲更為美好,因此,使人產生好感,產生信任的感覺!」對了,還有他說的那些話:「我總覺得,女人的內心往往比男人要好,她們心靈更加敏感,更富有同情心和愛心,然而,由於她們往往處於弱者的地位,很難把握自己的命運,受各種外因左右,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並不想做的事情。」
他說得多麼好啊?他誇獎自己,讚美自己,理解自己,特別是後邊那些話,簡直都說到了自己的心理,讓人又感激又慚愧。這是一個多麼好的男人?多麼善解人意的男人?如果和這樣的男人生活到一起,躺在這樣男人的懷裡,該有多麼幸福?可是……
陶素素扭頭看了看身邊大睡的人,感到他是那麼的醜惡,那麼的不能容忍。他們兩個相比,就是美和丑的兩極。然而,世界就這麼的可怕,他就在他的領導下,他的命運甚至掌握在他的手中。剛才,他已經這麼說過了,她毫不懷疑他的話是真的,而且能夠辦到。
她看出,儘管他正直堅強,但,在人生的戰場上,他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太正直了,太孤獨了,他也缺乏應有的警惕,不懂得如何防備暗箭。她知道他們的能量,她更知道,兩方對壘,最後失敗的一定是他,這個世界是屬於壞人的,好人沒有活路,他早晚要被他們整下去,他們在清水這個地方是不可戰勝的。
她為他深深地擔心起來。
她漸漸進入夢鄉,夢到了他。夢中,他走近了她,擁抱著她,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第十八章
這樣人要提起來,咱清水公安局就完了
(2000年8月28日至31日)
1
為免夜長夢多,周一上午,林蔭就主持召開黨委會,在會上提出,按照公安機關領導崗位交流有關規定,三個副局長重新調整分工,原分管刑偵的副局長牛明分管常務,分管常務的周副局長分管治安,而原來分管治安的副局長黎樹林則分管刑偵。
林蔭原以為,牛明會有異議,甚至會跳出來吵鬧,可事實讓人意外。他非常誠懇地說:「我管刑偵好幾年了,成績也一般,換換有利於工作。我沒意見!」
在牛明說話的時候,林蔭注意了一下他的表情,又誠懇又謙虛,不象假裝的。這反倒讓人有點不安起來。
倒是黎樹林有意見,但他沒有在會上提出,而是會後找到林蔭:「林局長,我可從來沒管過刑偵哪,這方面牛明比我強!」
林蔭嚴肅地說:「重要的不是經驗,還有思想品質。什麼事都有第一回。我相信,只要你腳踏實地工作,調動起弟兄們的積極性,一定能把刑偵工作搞上去!」
黎樹林:「這……工作倒還好說,關鍵是這麼一來就把我和他拴上對兒了。我知道他,一向把刑偵當做自己的領地,今天這麼一調整,他……對,今天他是怎麼了?很反常,這裡邊好象有什麼事兒,讓人生疑!」
這和林蔭想的一樣,可沒有表露出來,而是說:「你不用考慮那麼多,馬上進入角色吧!」
黎樹林離開後,林蔭思考了一會兒,也想不出牛明今天的表現怎麼回事。或許,他覺得自己不便出面,而是讓某些領導替他出面,那會找誰呢?估計還得是萬書記。對,一定是他。可調整分工是公安黨委的職權,無論誰出面,自己也要堅持,絕不能改變已經形成的決定!
然而,一天過去,沒有任何人出面說這件事。自來清水後,林蔭已經習慣了阻力和困難,對這件事更做了充分的準備,現在風平浪靜,反倒覺得不正常、不習慣了。
刑警大隊的弟兄們知道黎樹林分管刑偵後,都很振奮。當天下午,秦志劍和黃建強來到林蔭的辦公室,臉上都掛著由衷的笑容。秦志劍說:「林局長你等著吧,這回我們大隊可以無後顧之憂地開展工作了,到年底,要是破案絕對數不越超過去年一倍半,我不姓秦……對了,按照局裡的部署,我們最近對全市黑惡勢力活動情況做了一下調查。建強,你匯報一下吧!」
黃建強雖然和秦志劍是摯友,性格卻完全不同,總是保持著一種難得的平靜,說話慢聲拉語的。他先把一張挺大的白紙攤在桌子上讓林蔭看,然後再配上條理分明的講解,林蔭很快明白了本市黑惡勢力活動的嚴重程度。
整個白紙上寫的都是人名。最上方最高處有六個字。前三個字就是鄭光軍,緊挨著他的三個字用括號括上了,那是鄭華軍的名字。
在弟兄二人的下邊,並排著八個人的名字,那是他們的中層屬下。而且,這八個人的名字旁邊還分別標有糧食、工商、交通、酒類、礦山、建築、建材、託運等。在八個名字靠邊的地方,還有一個已經打叉的名字,那是已經被抓起來的「偏頭」。他名字的旁邊標著的是「鄉霸」兩個字。所以打叉,可能是因為已經打掉的緣故吧。不過林蔭知道,這個「偏頭」雖然已經抓起來了,鬥爭並沒有結束,檢察院在蘇檢的主持下,頂住干擾壓力,依照程序起訴到法院,可法院遲遲不做判決,最近傳出風來,說偏頭不夠處,頂多也就判個緩刑,因為一些證人到法庭都改了口,原來堅定的口氣或者變得含糊起來,或者不出庭作證,甚至有人說公安局辦案質量不高,有逼供嫌疑。
黃建強繼續匯報著:「各種跡象表明,這是一個分工明確,有組織、有首領、有骨幹,並滲透到黨政司法機關的黑社會組織,最起碼,也具有黑社會色彩。可是,目前還缺乏有力的證據。我們在調查時,人們都不敢說實話,少數人說也是私下裡,一旦我們拿出筆來做記錄,他們立刻閉上口,央求我們保密!」
秦志劍補充說:「這一切的癥結就在大軍子身上,他要不抓起來,群眾就不敢站出來反抗,可他又不好動,根子硬,保護傘厲害,本身又是市人大代表,如果對他採取強制措施,還得市人大批准。這恐怕很難辦到!」
林蔭聽著聽著眉頭皺起。然而,雖然深感為難,決心卻沒有動搖。他說:「打黑當然難,不難也早就打掉了,可邪不壓正。我看,你們再摳摳『老刀』,力爭從他身上打開缺口。」
秦志劍和黃建強離開後,林蔭的思緒又轉到牛明身上。一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什麼動靜,牛明的表現還是那麼「正常」。從前那股一貫的牛勁兒不見了,少有地現出謙虛的笑容,各個辦公室走動,跟這個打招呼,給那個甩煙,還主動找自己研究常務工作,提出爭取經費的想法。
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他真的願意主管常務?真的願意放棄刑偵?一般來說,常務副局長是第一副局長,可在公安機關來說,這是個挨累不討好的角兒,一般人都願意搞業務,不願意幹這個。視權如命的牛明現在是怎麼了?
不正常的不止牛明一個人。
下午上班不久,林蔭斜對門的辦公室突然爆發了激烈的吵嚷。
「……我還是不是辦公室副主任?我連這點權力都沒有了?誰主管誰負責,我分管事務,我就說了算,你要是管,今後把這一攤都歸你,我啥也不管了……」
是郝正的聲音。聲音很大,而且還有拍桌子的聲音。吵嚷的另一方好象是羅厚平,但是,聲音很小,聽不清楚,聽到的只有郝正一個人的聲音:「咋的?欺負人還能欺負到啥樣,還想把人整死咋的……」
還是沒聽到羅厚平的聲音,可一個女聲代替了他:「郝主任,你要幹什麼呀?到底誰欺負誰呀?有話好好說,這麼吵幹什麼,叫大夥聽聽,到底是誰整人,誰欺負誰……」
「嘿,我郝正真是人熊貨孬,誰都能踩上一腳了……小苗,我勸你離遠點,你剛來,知道什麼?別瞎摻和……」
「誰瞎摻和了,我是看不下眼。你這麼大吵大叫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辦公室出什麼大事了呢,你是副主任,是咱辦公室的領導,你們這麼幹有損咱辦公室的形象……」
說話的是苗雨。她剛調來時間不長,居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郝正當然不服,吵嚷聲更大了:「他媽的,我在辦公室沒法幹了,牆倒眾人推,誰都可以踩鼓我……我告訴你,別覺著有仗腰眼的就橫行霸道,我姓郝的過的橋比你走的路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世道的事變得快著呢……」
「你……你什麼意思?我仗著誰了?你把話說清楚……」
成何體統?林蔭忍不住走出門,見幾個辦公室門口有人探頭探腦觀看,發現自己又縮了回去。
林蔭走進辦公室主任室,見郝正和苗雨正面對面爭吵著,羅厚平坐在辦公桌後邊,氣鼓鼓地不說話。見林蔭走進來,吵嚷的聲音小下來。林蔭問怎麼回事,苗雨一指郝正和羅厚平:「你問他們吧!」然後臉色紅紅地扭身走出去。林蔭轉向羅郝二人,郝正搶先回答:「怎麼回事?明擺著整人嗎!我主管事務,購買備品,簽字卻不好使,說花錢多了。現在是市場經濟,人家商家就要這價格,我能往少寫嗎?寫少了我自己搭上啊?我在辦公室幹了這麼多年,還從沒碰到過這種事呢……林局長,我可是正式向你提出來了,我郝正在公安戰線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不能受這個氣,這個辦公室副主任我不幹了,請黨委考慮一下,要是有合適位置就給我安排,沒有我就退二線,當調研員!」
郝正說完走了出去,林蔭又問羅厚平怎麼回事。羅厚平的厚嘴唇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事情說明。原來,自他辦公室當主任後,郝正一點也不配合,還處處找彆扭。因為他沒來之前,後勤一攤基本郝正說了算。他來後,有大事周副局長總是和他商量,報銷票據也由他簽字。他為了節省資金,又制定了很多財務管理上的規章制度,更使郝正感到不舒服。羅厚平還對以往的財務支出情況進行了清理,發現購買的很多物品都價格偏高,每年報銷的飯費也過多,局裡的飯局多在郝正兒子開的飯店安排,價格也較高。
「我估計,每年他兒子的飯店至少賺咱局裡幾萬塊。」羅厚平說:「其實誰都明白,那個飯店他兒子只是應個名兒,真正的主人是他。這樣長此下去能行嗎?所以,我就嚴格控制,安排的飯局少了,也不再去他家的飯店,他就有了意見。不過今天事情倒不大,他買了兩包紙,每包比別的商家貴十塊錢,我在簽字時指出了這點,他就藉機吵鬧起來!」
說完這些,羅厚平氣鼓鼓地說:「我不知道他怎麼回事,這點事根本不值得吵,可他就要這麼幹,這不,鬧得滿城風雨,牛局長也不過來管管……局長,看來我們辦公室的班子真得調整,要不,我也不好干!」
林蔭沒有明確回答,轉身走了出去。
一回辦公室,苗雨就闖了進來,臉色仍然紅紅的,可見余怒未消。「林局長,郝主任他怎麼回事,這裡邊有問題,你得認真對待,要不,這辦公室就亂套了……」
這裡邊確實有問題。第二天下午一上班,問題就明了啦。
林蔭是最先從苗雨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
2
苗雨調入公安局後,發揮了很好的作用。公安局特別缺乏能寫文章的人,辦公室目前只有一個秘書,文筆也不很成熟,她的到來,一定程度地彌補了這個不足。更可貴的是她當過記者,善於給報社電台電視台寫稿。初來乍到,對公安局的一切都有一種新鮮感和親切感,發現數不清的報導素材,因此,清水公安局的名字就經常出現在省、地以及國家的一些報刊上,電視屏幕上也時有清水公安局的鏡頭。為此,她不但在本局名聲大振,而且引起地區公安局的注意,谷局長和張主任就有意調她到地區公安局宣傳科工作,可不但林蔭不同意,她本人也一口拒絕,說到了地區局就坐機關了,她要親身體驗公安一線的生活。
不過,林蔭很快發現,苗雨雖然擅長宣傳,可寫文章也有不足,那就是在寫一些報告、總結等材料時行文不夠規範,總是加進較多的文采,感情色彩也較濃。這不符合機關文章的風格,就經常向她指出,她雖然注意了,可一時難以徹底改掉。不過,暇不掩玉,她的作用是別人不可替代的。苗雨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有自己的觀點,對一些壞人壞事尤其看不慣,在給領導起草講話稿時,也經常體現出來。比如,對一些素質較差民警的批評啊,對一些人作風不嚴謹,損害公安機關形象啊,批評得十分嚴厲,不得不稍加緩和後才使用。可是,從這一切中也可以看出她的為人:坦率、正直、熱情,和秦志劍倒有幾分相似。她的工作效率也很高,幾千字的稿交給她,往往是兩三個小時就出來了。她走路也快,在局裡給人的印象總是:手裡拿著一個本和一支筆,象旋風一樣忽而刮到這裡,忽而刮到那裡,等你看不見她的時候,就是埋頭在哪兒寫文章呢。因為辦公室和局長室是斜對門,所以,她寫好文章後,經常風一般刮進來,高高興興地大聲說:「林局長,你看這稿寫得怎麼樣?」然後就湊到身邊,把稿放到你面前讓你看,還經常用手指點著某一段說:「你看,這幾句這麼說行不行……」那時,她會不自覺地與你挨得很近,一股青年女性的氣味就會傳導過來,讓你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你提出意見,如果她不贊成,也會不客氣地與你爭論,絕不會輕易妥協,如果你的意見有道理,她又會臉一紅,脫口而出一聲:「哎呀,你說得對!」然後拿起稿子匆匆跑出去,改完後又會跑回來讓你看。由於她的出現,林蔭每天上班後有一種別樣的感覺,要是有一天沒見到她,還真覺得缺點什麼似的。
今天也如此,一上班,她就風一般刮進來,有點氣喘吁吁地說:「林局長,你聽說了嗎?市里要來考核牛局了,說是要提拔……」
什麼?
林蔭急問:「你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呀?!」
苗雨:「從哪兒聽來的你就別管了,絕對是真的,不信你問問市領導……」
沒等問,電話鈴響了起來,是方政委的聲音:「林蔭,聽說了吧,牛明要提拔了,明天市委考核組就下來!」
看來,這是真的了!林蔭問:「你從哪兒聽說的,提拔什麼呀?」
方政委:「上班路上我碰到組織部王部長了。他還說,一共考核兩個人,另外一個人是於海榮。這不,陳副市長調走了,倒出一個副市長的位置來,又管常務,又管政法,於海榮本來就是副處級,自然是重要人選,估計,牛明是頂於海榮的位置!」
聽到這個消息,林蔭的心蒙上一層陰影。首先,他對於海榮沒好印象,一事陰陽怪氣的樣子,他要提拔當政法副市長,更是「領導」了,肯定不會支持自己的工作。而牛明如果提拔為專職政法委副書記,從名義上也是自己的「領導」,他要是和於海榮聯手給自己下絆子,那可真不好辦了。
這時,他才深深體會到,陳副市長被整走損失有多大。
方政委猜到了林蔭的心思,安慰他說:「不過,他雖然提拔了,可離開了公安隊伍,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碼,他不直接搗亂了,咱黨委班子也純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