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警察進入銀泰大廈二十一層的曹向東的房間，他已被人殺死。

  時間倒回去六小時，曹向東乘上電梯生命進入倒計時，他在一樓乘的電梯，一隻腳剛邁進來，聽見有聲音叫自己，是一隻薩摩耶小狗。

  「汪汪！」

  「你要乘電梯？」

  「汪汪！」

  「好，上來吧。」

  曹向東生來不怎不麼喜歡狗，今天一改常態地喜歡這隻白毛小狗，生命最後時刻，只有它伴陪著他。

  「喂，你叫什麼名字？」

  薩摩耶小狗蹲在電梯一角，遠遠地望著他，大概看出什麼兇相而不敢接近他。

  

  「你叫豆豆？」

  薩摩耶小狗沒反應。

  「麗麗？」

  薩摩耶小狗仍無反應，沒叫對名字它不會反應。狗常見的名字，他試叫了幾個，都沒叫對。

  二十一層到了，曹向東下電梯，薩摩耶小狗仍然留在電梯上，他想它知道自己在哪一層下電梯吧？從電梯到房門的幾米遠，他沒想別的，全是薩摩耶小狗。

  殺手比曹向東早到二十一層，他們乘電梯上了最高層二十八樓，然後從安全通道走下來，躲在一旁等候目標。

  「窩佬！」僱主狠出兩個字。

  「明白！窩佬！」殺手說。

  窩佬，就地弄死，就地死。

  「他做過武術館教練。」僱主提醒道。

  「鎖喉。」殺手說。

  僱主不太懂這個專業術語，表情、口氣上看，斷定鎖喉是最狠的一手，可致目標於死地。

  鑰匙開開門向里推的一剎那，風一樣的東西刮過來，兩隻手被死死鉗住，脖子也給胳膊勒住，他連口氣都沒喘上來，鋒利的尖刀捅進胸膛，曾經的武術館教練，沒有英雄結局。

  「他眼盯著我。」一個殺手說。

  「蓋上，別讓他看啦。」另一個殺手老抽鼻子後，說。

  屋內十分整潔，殺手幹得乾淨利索，現場沒留下什麼痕跡，給下面破案造成很大難度。

  曹向東頭南腳北橫屍客廳地板上，身蓋著一條床單，顯然是在床上抓起來，就那麼的一揚，總之遮蓋上。身上共四刀，一刀刺穿心臟，民間說的透心涼，一刀戳入肝臟，還有刀割斷脖子動脈，法醫推測是最後割的，即使沒有這刀，曹向東也活不過來。

  「多此的一刀，表明殺手非要置他於死地。」明天罡說。

  刀刀刺重要害部位，是職業殺手所為。

  誰搶在警察抓捕前殺掉他？

  什麼人殺掉他？

  殺他的目的？

  「殺人滅口！」歐陽志學發言，接受秘密任務後他第一次在研究案情會議上露面，「作案現場分析，有預謀的暗殺。」

  「殺人滅口理由呢？」翁力贊成他的判斷，但還有疑問。

  曹向東將肝臟送到韃子香，是「6·16碎屍案」的嫌疑人之一，但未必是主謀。歐陽志學說：

  「他清楚內幕，主謀可能殺他滅口。」

  主謀是誰呢？排列的順序在最前面的是徐大慶，後面是賈明哲，這兩個人主謀嫌疑最大。

  「我感覺賈明哲不是。」明天罡說，接觸賈明哲後他做出的判斷，「他不像知情，肝臟來路他不清楚，應該排除他是主謀嫌疑。」

  剩下徐大慶，他是主謀嗎？

  「不是，肯定不是。」歐陽志學說，他講了自己的看法，大家認同，問題誰是殺人割肝的主謀呢？

  「賈明哲還是值得重點懷疑，他能左右韃子香醫院，有財力……」羅紅泥說。

  「他是主謀基本可以排除……」

  意見出現不一致，明天罡望著聽大家發言始終未吱聲的康局長，說：「康局您的意見呢？」

  幹了三十多年刑警的康局長，提出獨特的見解：所列的嫌疑人中，沒有主謀，這個人還沒網上來。應該是怎樣一個人呢？他或她必須是既能左右賈明哲，又能左右徐大慶，還能調動像曹向東、窮大手這樣殺手的人。

  「有一個人很符合這些條件。」明天罡說。

  誰？眾目光落到明天罡身上，期望聽到答案。

  明天罡並未立即說出那個人名字，他開始以為是呂副總，隨著調查的深入，覺得他的後面還有一隻黑手，可以操縱他的手，分析有一個人像，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