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3 18:31:49 作者: 徐大輝

  曹向東四個小時後被人殺死,六小時後刑警來逮他,此時這些他都不知道。設想一下,一個人事先知曉自己將被抓被殺,總該有些什麼打算和想法。

  他在死前也沒因為不知道即將發生這些而安靜,李玉芳來足療館告訴他窮大手和小六子被抓,隱秘的事件給撕開一道口子,警察順著這口子進來是早晚的事。

  「手軟啦!」曹向東悔恨不已。之前,有人提醒過他,應消滅痕跡──滅口,遲遲沒動手不是因為善良而是大意,小覷了警方破案速度。清除掉窮大手、小六子,將一切推到他們身上,死無對證,「晚三春(極點)啦!」

  形勢不可逆轉,眼睜睜等著警察來抓嗎?李玉芳也沒說怎麼辦,她似乎要讓自己想章程,坐以待斃不行,一時想不出穩妥辦法。

  「大曹,你回來沒有?」賈明哲電話里問。

  「我回來了老闆。」曹向東說。

  「你麻溜到我家來。」

  半小時前兩名警察──明天罡和翁力登門,那時別墅區灑滿陽光,秋天的陽光沉甸而溫暖,談話在樓頂花園進行,菊花已盛開。

  

  「賈總,不好意思打擾你。」是熟人了,這樣說顯得客氣,明天罡道,「有一件事想了解一下。」

  「請講。」賈明哲說。

  「事先您參加了您的手術方案制定嗎?」刑警問。

  「沒有,徐院長他們定好了方案,拿給我徵求意見,我是個病人,一切聽從醫生的安排。」賈明哲說。

  「您說的他們,都是誰呢?」刑警問。

  「徐院長和我的家人。」賈明哲答。

  「家人?」

  「哦,我愛人他們。」

  刑警弄清賈明哲指的家人範圍,妻子李玉芳,還包括他的辦公室的主任曹向東,他視他為家人。

  「賈總,他們對沒對你講供體的來源?」明天罡問。

  「說過,」賈明哲答時下意識地摸下肝區,「法院執行的犯人捐獻。」

  刑警沒再問別的便離開,留在樓頂花園的賈明哲,開始想警察來訪的目的。一定是調查供體,自己也不知道所用肝臟的來路,事情都是他們辦的。出了什麼問題?他叫來妻子,說:

  「警察來啦。」

  「他們問什麼?」李玉芳問。

  「首先問我參沒參加手術方案制定,然後問供體的來源。怎麼回事玉芳,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那警察來?」

  「他們在辦案子,一個大學生被殺了,警方懷疑他的肝臟給人割走,近日所有做肝臟移植手術的都要查。」李玉芳泰然處之,在丈夫面前她必須這樣,「警察例行公事罷了。」

  賈明哲望著妻子,心裡沒那麼輕鬆,問:「我用的供體哪來的呢?」

  「跟你說過,被處決的犯人捐獻的。」李玉芳說。

  「沒問題就好。」賈明哲說,他嘴這麼說,心裡想著肝臟的事,有一個人肯定知道,也能對自己說實話,不問清楚心不安寧,於是給曹向東打電話,催他馬上過來。

  曹向東越接近別墅區心越緊張,畢竟是向老闆說謊,至少藏一頭蓋一腳。李玉芳不會對他講吧?如果她講自己不講,老闆對忠誠質疑,今後還怎麼讓他信任。見機行事!

  「老闆!」曹向東來到樓頂花園。

  賈明哲從菊花旁走回椅子旁坐下,問:「怎麼樣?」

  「找到了,老闆。」

  「哦!」賈明哲驚喜。

  「可是……可是,她人已經不在了。」

  大悲大喜的落差,賈明哲噢了一聲。

  曹向東講了一遍經過加工的冷娟,主要情節刪除烏米這一節。

  「留什麼後人沒?」賈明哲問。

  「沒孩沒爪。」曹向東說五雷現在一個人過。

  賈明哲詳細詢問五雷的生活狀況,需要的話經濟上給他一些幫助。然後問:「她的墳在哪兒?」

  「在白狼山裡的黒瞎子洞旁。」

  「過些日子你去找五雷,和他商量把冷娟的墳遷過來,如果他同意,給她買塊墓地。」賈明哲想彌補什麼,說,「白狼山高檔墓地對外銷售。」

  「哎。」

  「大曹,今天警察來了。」賈明哲說了刑警找他,「肝臟的事你知道吧?」

  「唔,知道。」曹向東按統一口徑說,「處決犯人捐獻的。」

  「你應對我說實話,」賈明哲直視他,疑心道,「沒問題警察怎麼找上門來,直接問肝臟的來路。」

  「真的,老闆。」他守口如瓶。

  「我想你不會撒謊。」賈明哲的話兩層含義,即是肯定也是警告,相信手下人能夠聽懂他的話。

  曹向東走出別墅,忽然有了無根的感覺,所有的人都拋棄了自己似的,像一隻斷線的風箏,無任何方向飄蕩,命運如何未卜。他找個安靜的地方想一想,開車來到隱蔽住所──銀泰大廈二十一層,說它隱蔽,沒幾個人知道他的這個住所,一般情況下他不來這裡。

  他乘電梯到二十一層,用鑰匙打開房門的瞬間,兩個人突然躥過來,將他夾持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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