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烏米的胎毛證實了死者就是烏米，專案指揮部得到這個結果，興奮了幾分鐘，立刻陷入沉默，繼而沉重，一個在校大學生被殺，解肢碎屍，什麼人殺了他？是財殺情殺仇殺？

  「碎屍不外乎仇殺，或便於拋屍才碎屍。」戴濤分析道，「如果是後者，動機很難說，但是一點肯定，作案在相對狹小、不十分理想的環境中，毀滅罪證……」

  「要是殺手慣用碎屍手法呢？」翁力說。

  「也不排除。」戴濤

  屍源找到，死者是在校大學生烏米，下步偵查方向圍繞烏米生前的關係人展開調查，學院是重點。

  「翁力和我去中醫學院。」明天罡做了分工，烏米生前最密切的好友是祁雨燕，派戴濤跟羅紅泥去找祁雨燕，說，「一定要找到他。」同時宣布，局裡抽調歐陽志學辦一個案子，暫時離開專案指揮部。

  明天罡他們來到中醫學院，辦公室皮主任惋惜道：「烏米學習成績不錯，再有一年畢業……」

  「皮主任，我們想找幾位老師和同學談談。」明天罡說。

  「範圍呢？」皮主任問。

  「班主任、寢室老師、班長，同桌同宿舍的同學。」明天罡劃定了人員範圍，補充一條，「異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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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馬上安排。」皮主任說。

  約師生談話在一個小會議室內進行，班主任是位女老師，她有一個習慣動作，用兩根手指朝上推眼鏡。

  「上學年烏米是三好學生……」班主任介紹了烏米的情況，「後來，他課餘到院外打工，貧困生學院是允許的。」

  「做什麼？」

  「試藥。」班長說。

  「在哪家醫院？試什麼藥？」刑警問。

  「不清楚。」班長答。

  「烏米還是掙到一些錢，花錢有些大手大腳，我批評過他，但沒效果。」班主任往下沒說的話是該生不聽話她不管了。

  「他有沒有異性朋友？是否戀愛？」刑警問。

  同寢室的同學答道：「沒有。」

  「烏米跟社會上的人……」刑警問。

  回答這個問題很踴躍，七嘴八舌，綜合是這樣，一個男人總來學院找他，開車接走他，經常是和祁雨燕一起出去。他們提到祁雨燕，說他倆生死相隨。

  「他們去幹什麼？」刑警問。

  「試藥。」還是班長答，流露出對同學去試藥有看法。

  明天罡問烏米同宿舍的人，最後見到烏米的情形。一個同學說：「6月12日早晨手機鈴響，烏米跑到走廊去接。」

  「聽到他說什麼沒有？」刑警問。

  「沒有。」一個同學說，「他打電話總背著人，接完電話他就出去了，準是誰找他出去，再也沒回來。」

  刑警問會是什麼人找他，一個同學說：「肯定是經常找他的那個人。」

  「那人長什麼樣？」刑警問。

  「四十左右歲年紀，耷拉眼梢……」一個同學描述得很仔細，「那人手特別大。」

  明天罡一愣，手大，跟納入視線的一個人重合。他問：「誰聽見他說話，是什麼腔調？」

  「囊鼻子（鼻音重）。」

  基本確定就是他啦，明天罡心中有了譜，他說：「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嗎？」

  「好像是、是君哥。」一個同學說，「聽烏米叫他一次。」

  君哥，李君，道上的人叫窮大手君哥，警方掌握。明天罡重點記下社會上與烏米來往頻繁的人窮大手，瀰漫的霧正在散開。

  「警官同志，烏米真的被人殺害了嗎？」班長問。

  「是的。」刑警說，「他被人碎了屍。」

  一片驚嘆聲。

  「我們向大家了解情況，目的是找到破案線索，儘快將兇手繩之以法。」明天罡說，「希望老師和同學們，為我們提供有價值的線索，有什麼新發現，及時向專案指揮部反應，今天談到這兒，謝謝大家。」

  學生都走了，班主任未動，顯然她還有話要說。

  「老師您？」刑警問。

  「哦，我想問一下，你們見到祁雨燕沒有？」班主任問，未等刑警回答，她說，「試藥是他拉烏米去的，他應該知道一些什麼。」

  「您認為烏米的死與試藥有關？」刑警問。

  「我覺得應該是。」班主任沒說懷疑的理由，而後走啦。

  班主任人走後，翁力說：「她還是察覺到什麼，不然怎麼會說烏米的死與試藥有關。」

  「看來有必要找她深談一次，不過不是現在。」明天罡說，她的話印在他的腦海里，試藥跟命案沒有必然聯繫，構不成因果，可是他也往這個方向上想了，需要證據來支持，第一步弄清烏米在哪家醫院試藥，試的什麼藥，從中找到線索。事實上，歐陽志學已經行動，他首先要查清烏米試藥的醫院。

  今天跟師生們座談，窮大手的嫌疑陡然上升。明天罡決定調查窮大手，如何調查需要坐下來研究，這個時候有歐陽志學參加就好了，但是不能干擾他，刑警隊長多少有些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