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3 18:28:41 作者: 徐大輝

  祁雨燕躲警察才悄然離開四平。三江警察找他後,他產生躲起來的念頭,實施起來也簡單,買一張車票,四平一天有上下行近百列客車停靠,上行是瀋陽方向,下行長春,往哪個方向走都方便,上午九點到火車站,正好有一列T字頭的火車,他買了去瀋陽的票上車。

  畏罪還談不上,說畏事更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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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米一定給人殺害,而且與試藥有關。」祁雨燕聽說烏米失蹤就這樣想。這並非無端亂想,那個早晨學院門前意外撞見的,噩夢一樣伴隨著他,兩天後他退學,離開三江回老家四平。警察來找他,更證實自己的判斷,為什麼不對警察說,他不敢說是有人警告不讓他說,怕刀子。

  祁雨燕到校外上了一夜網回來,見烏米鑽入一輛計程車的背影,他想喊他,汽車開走,車號準確記下來。這麼早烏米出去做什麼?正當他尋思之際,冷丁一隻有力的手落在他的肩頭,嚇他一跳。

  「君哥!」

  「祁雨燕,你看什麼呢?」窮大手突然出現,問。

  「烏米,見我同學上了那輛計程車。」祁雨燕說。

  「沒什麼烏米上計程車,沒有。」窮大手惡大拉的(非常兇狠的樣子),他拉開衣前襟,露出銅刀柄,君哥有一把銅把尖刀。

  大學生不難看出威脅,驚駭。

  「聽沒聽懂我的意思啊?」

  「哎,哎,聽懂了。」祁雨燕忙不迭地說。

  「沒什麼烏米上計程車,沒有!」窮大手面部有塊肌肉悸動幾下,眼盯他的腳踝處,說,「記住我的話。」

  祁雨燕猛然覺得腳踝處發燙,打個寒戰,君哥整人專挑斷人腳筋的傳聞聽說過。

  窮大手坐輛凱美瑞在祁雨燕驚惶視線中消失,也是拉走烏米那輛計程車開去方向。他嚇屁了(猶嚇破膽),一天沒上好課,一門這樣想:烏米出事啦,一定出事啦!

  祁雨燕找錢結識窮大手,社會各行各道都有頭,如蛇頭、血頭、雞頭、卡頭……窮大手是三江的試藥人頭,鮮為圈外人所知。

  「想掙大錢?」窮大手直截了當問。

  「當然,做什麼呢?」求錢若渴的大學生問。

  「試藥。」窮大手說。

  中醫學院的學生試藥不是什麼秘密,醫院到學院來找人,掙不了大錢,也用中介來搞。

  「嫩,」窮大手說,「我介紹你試藥,跟他們來找酬金不同,這麼說吧,高出一倍。」

  祁雨燕將信將疑。

  「你不知道我吃哪碗飯的吧!」窮大手撂下句話走了,自負道,「整明白來找我!」

  祁雨燕從試藥人那裡了解窮大手,他真名叫李君,大家都管他叫君哥,做著幾家醫院試藥人的生意,他帶你去試藥收入不一樣。後來,此種說法得到證實。

  「烏米,你想掙錢嗎?」祁雨燕問。

  「用問嗎?幹什麼?」

  「試藥。」

  目睹學院的幾名貧困生做試藥人都脫了貧,烏米動了心,特別是好友祁雨燕攛攏(攛掇),問:

  「有沒有危險啊?」

  「醫院要試驗新藥,安全性很高的,」祁雨燕擼起衣袖讓他看針眼,現身說法,「我試了兩回,沒問題。」

  「新藥,留下後遺症怎麼辦?」

  「不會。」祁雨燕說。

  幾次動員,烏米跟祁雨燕去試藥,窮大手領著去,他對兩個大學生說:「我們試的藥處於保密階段,你們對外不能說,能保證嗎?」

  「能!」祁雨燕道。

  烏米遲疑,祁雨燕碰了下他的手臂,讓他快表態他才不很痛快地說:「能。」

  他倆在韃子香醫院做一種藥的試藥人,至於是什麼藥不清楚。烏米頭一次來,一位穿白大褂的人問:

  「有什麼病嗎?」

  「沒有。」烏米答。

  「吸菸嗎?」

  「不吸。」

  「接觸過毒品嗎?」

  「沒有!」

  「以前做過試藥人嗎?」

  「沒有。」烏米答。

  「填表吧!」穿白大褂的人說。

  簽試藥《知情同意書》時,醫學院的大學生,自然注意藥名,所試的新藥名用韃子香代表,烏米疑慮道:

  「花名嗎,不像是藥。」

  「簽吧,我簽啦。」祁雨燕說。

  窮大手說:「不是跟你們說了嗎,該藥處於保密階段。」

  「烏米。」祁雨燕不肯失去掙錢機會。

  「這……」

  「這、這什麼呀!簽!」祁雨燕說。

  烏米最後簽了,當天打了一針,得了兩千元。

  金錢的誘惑,烏米和祁雨燕去韃子香醫院試藥,一次次去,錢也多了起來。自覺不自覺跟窮大手走近了,悲慘的故事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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