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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狐狸詛咒 一

2024-10-03 18:09:56 作者: 徐大輝

  韓把頭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事實:拉爬犁的馬受驚後,趕車的老仝摔死,索菲婭抱著根兒掉下去,掉下去的過程中,母子開。後來,索菲婭被人救走,韓根兒卻讓狼叼走。

  韓把頭帶人跟蹤馬蹄印,一直跟到亮子裡鎮,查找了一整天,沒人知道索菲婭,也沒聽說什麼人救回個俄羅斯女人。

  

  另一路人馬跟蹤狼足跡,跟蹤比較艱難。開始,它沿著狼道走,狼走路一般不走生路,多是走熟悉的路,正所謂狼有狼道,蛇有蛇道,許多動物為了安全都走自己的道。

  杏仁眼叼著韓根兒沿狼道走了相當遠的路,到了香窪山腳下,它甩掉狼道,鑽入茂密的榛樹叢,目的狩獵隊員看出來了:

  「它很聰明,甩掉我們。」

  狩獵隊明明知道狼耍的把戲,也無可奈何,榛樹棵纏絆馬腳,無法前行。

  「狼肯定進了香窪山,我們回去吧。」

  韓把頭遭到重大打擊,忽然間,女人下落不明,兒子被狼叼走,凶多吉少。

  小松原見這番情形,也不提什麼白狼皮了,騎上騾子下山去。

  「太君,如果有我女人的消息……」韓把頭請求小松原幫忙尋找索菲婭。

  小松原答應了他。

  小松原下山,一路山上尋思如何向隊長林田數馬講這件事,白狼皮沒到手,任務沒完成啊!

  他沒見過韓把頭的女人,也沒見過他說的兒子韓根兒。韓把頭猜測的他們母子的命運,小松原認為也就是猜測。

  在小松原看來,也許他們現在好好地活在世上,子烏虛有的索菲婭被人救起,救她的人見她姿色不凡而弄走她;韓根兒被狼叼走更是聳人聽聞。

  「板上釘釘。」韓把頭說得十分肯定。

  「沒有確切的消息嘛。」小松原說,「再找找看。」

  「還找什麼,他們娘倆的命真苦……都入了狼口。」韓把頭憂心如焚,喃喃地說。

  小松原在半路上遇到林田數馬,他帶著數名士兵順著陳舊的爬犁轍印,一路向玻璃山找來。

  「隊長。」小松原打招呼。

  「你從山上下來?」林田數馬林問。

  「是。」小松原規規矩矩的

  「見到一個孩子沒。」林田數馬比劃包裹韓根兒的襁褓形狀,說,「小小的男孩。」

  「報告隊長,沒有。」小松原說。

  「沒有?」林田數馬沉吟片刻,下令:「回去!」

  憲兵隊員隨著田數馬林趕回亮子裡的隊部。

  「你過來。」林田數馬叫小松原到自己的辦公室。

  小松原筆直地站著。

  「坐下。」林田數馬指了下椅子。

  小松原坐下來。

  「怎麼樣,白狼皮搞到沒有?」林田數馬問。

  「報告隊長,韓把頭……」小松原一五一十地講了韓把頭的女人出事的經過。

  林田數馬愣怔。

  「隊長,過幾天我再上山……」

  「不用啦,夫人短時期內來不了。」林田數馬打斷他的話,「嗯,你說韓把頭的女人乘坐爬犁下山?」

  「是,隊長。」

  「下落不明?」林田數馬問。

  「是,隊長。」

  「她的女人還抱著一個男孩?」

  「是,隊長。」

  林田數馬平視小松原。

  小松原感覺隊長兩隻眼睛望自己的差異,左眼很正常,那隻右眼望向自己的腿部,他心裡發顫。韓把頭講過:狼眼總是往低處看。

  民間流傳句關於狼的嗑兒:銅頭,鐵腿,豆腐腰。意思是說,它的頭和腿銅鐵般地堅硬,不怕打擊;它的最軟弱處是腰,豆腐一樣軟弱。於是又有一句諺語:麻杆打狼,兩頭害怕。這句本意是說麻杆,但也說到了狼,如果你用麻杆去打狼的腰,它肯定害怕的。

  林田數馬這隻狼眼爍爍發光,充滿警覺和敵意,隊長本人內心怎樣不得而知,狼眼透出的東西讓小松原戰戰兢兢。

  「韓把頭的女人叫什麼名字?」林田數馬問,

  「索菲婭。」

  「索菲婭?好像是俄國人的名子。」林田數馬故意這樣說。

  「俄羅斯女人。」小松原說。

  林田數馬眨下左眼,右眼沒眨巴。看起來狼眼和人眼的動作不太協調,或許隊長給它們倆做了分工,一隻睜著,另一隻閉著,始終保持有一隻睜著。

  「你見過她?」林田數馬突然問。

  「沒見過。」小松原如實回答。

  「好啦,下去吧!」林田數馬揚了下手。

  小松原退出隊長室。

  林田數馬靠在椅背上,閉目思考。他在想索菲婭,從她如山的部位切入,腦海里定格一座誘人的雪山。

  特寫的雪山生命起來,它微笑,楚楚動人。

  林田數馬雙手在空間裡摸了一下,猛然睜開眼睛,想到什麼,按鈴叫來小松原。

  「你去把遠山造酒株式會社的遠山老闆請來。」林田數馬說。

  「是,隊長。」小松原去執行命令。

  遠山造酒株式會社小松原來過,也認得遠山老闆。

  「我們隊長請你去,遠山老闆。」小松原說。

  「嗯,我就去。」遠山老闆放下酒杯。

  「品酒你怎麼不喝?」小松原問。

  小松原進來時遠山老闆正品嘗剛出鍋的酒,方法讓小松原不解。遠山老闆只用下嘴唇沾了沾酒,然後卷回下嘴唇,吧噠幾下嘴,就這樣品嘗。

  「我是品酒,不是喝酒。」遠山老闆對小松原印象很好,客套地說,「二鍋頭,不來一杯?」

  「謝謝,我不會喝酒。」小松原說。

  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院子裡的建築物都經過酒精浸泡過一樣,濃郁酒味兒,成天在這裡,不用喝酒,聞都聞醉啦。

  玉米拎著一筐吃的,她剛從飯館回來。

  「老闆!」玉米略微低垂著頭站在路邊,等著遠山老闆過去,用眼角掃了下小松原。

  小松原覺察到了玉米的目光有點熱,像一滴熱水濺到臉上。

  玉米莞爾一笑,走開。

  「她叫玉米。」遠山老闆說。

  那會兒玉米已經走遠,如一隻蝴蝶向黃樓飛去。

  小松原和遠山老闆走完一條長街,落在他心裡的蝴蝶尚未飛走,仍舊扇動著薄薄的羽翼。

  「蝴蝶。」小松原自語道。

  「蝴蝶,冬天哪裡有蝴蝶?」遠山老闆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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