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你竟然想殺本宮

2024-10-03 16:18:15 作者: 無憂小鹹魚

  冬日晨曦,兩名少年郎打馬而來,蹄聲漸漸,在山路上漫起一片飛塵。

  鄰家出來浣洗衣物的女子見了,都不由紅了臉,壯著膽子瞧去,只見人影落拓挺拔,一藍一白,自成一道風景。

  沈鈺許久沒騎馬,興致上來時不免勒緊韁繩,馳騁在風中,聲聲呼嘯掠過耳畔。

  身旁之人亦緊跟左側,謝乘淵懶洋洋地微抬下頜,「想和你同騎一乘。」

  沈鈺側頭,韁繩未松,「世子,光天化日,你想被人當做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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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你,斷袖紅袖都無所謂。」

  他想要去揉她的頭,沈鈺卻偏著躲過,微微挑眉,「你能追上,我可以考慮考慮。」

  她雖然易了容,卻還是能從那張麵皮下看出裡邊漾著水光的杏眸,如今正沁著狡黠。

  謝乘淵鳳眸彎起,「那夫人要說話算話。」

  鬼狐遠遠的跟著,即便如此,二人的對話還是一字不差的落進耳內。

  他真是不敢聽,也不想聽。

  到了山頂,謝乘淵和沈鈺各自從馬背下來。

  外邊圍著的一些半吊子算命先生便圍了過來,很是諂媚:「二位公子好。」

  兩人無論怎麼易容,周身氣度風華卻怎麼也掩不住,瞧著他們的衣著打扮,算命先生舔了舔唇,「公子們可是來求姻緣的?」

  「這清瀾寺的姻緣符極靈,公子若是想娶個美嬌娘,只需八十文便可買到方丈大師開光的靈繩一根。」

  聽到這句話,沈鈺目光下意識朝那張桌面掃過。

  一根毫無特色的紅繩被擰成三股,平平無奇,論賺錢還是他們心黑。

  她勾了勾唇,「你何時見過兩個男的來求姻緣?先生這樁生意怕是做錯了人。」

  算命先生又看了她們一眼,這二人風流倜儻,端的便是紈絝貴公子模樣,怎麼瞧也不像來求功名的。

  正說著,山道上傳來車輪聲。

  沈鈺抬頭,杏眸微眯。

  太子和沈瑤來的倒是早。

  謝乘淵淡淡:「嗯,你的客人來了。」

  算命先生忙轉過身準備上前,待那車架近了,帘子被人掀起一角,男子俊朗,女子嬌俏,真是好一出郎情妾意。

  他搓了搓手,正想回頭感謝一番,兩名男子已經離開了。

  沈瑤被晉元太子扶著下了馬車,身體柔弱無骨,宛如凌崖的花枝,叫人忍不住憐惜。

  「殿下,清瀾寺雖遠了些,到底不在京都內,公主若在這供著,泉下有知定會安息的。」

  「還是你心細。」晉元太子勾起唇來,「待風波一過,本宮便會請父皇下旨,東宮空寂太久,也是時候該添一位女主人了。」

  「瑤兒,有你在,本宮才能心安。」

  鬼狐在一邊樹上貓著,聽的想自戳雙耳。

  他是造了什麼孽,大清早專門躲著聽他人的閨中閒話。

  讓他聾了算了。

  沈瑤含羞帶怯,倚著晉元太子的肩,二人親昵地朝裡邊走去。

  算命先生上前攔的時候,身邊的隨侍十分大方的從荷包拿了一兩銀子,他面上一喜,又說了好些吉利話,這才作罷。

  供海燈的地方在佛堂後院,臨著山腳,一片搖曳燭火中,梵音陣陣,安撫著已逝的魂魄。

  「不知施主想供多大的海燈?」住持年老,眼睛瞧不清楚,卻笑的極為和善。

  晉元太子看了香火台上的東西,小的只有巴掌大,最大的有兩尺高,約莫半個人一般。

  供奉的東西向來都是越大越顯莊重,也越好。

  沈瑤走到那處,手指了指一旁較小一些的問:「這個是多高的?」

  「回施主,此燈約莫一尺,雖不如兩尺的大,心意也盡夠了。」

  晉元太子眼神微凝,福安到底是罪人之身,太大的容易引人注意。

  他淡淡道,「那就選一尺的。」

  提字的時候,需要寫上逝者的生辰八字。

  晉元太子落下福安公主生前小名,又在燈罩底部添了公主名位二字。

  只是有些小,不這麼容易叫人瞧清。

  姐弟一場,他終究要盡些心意,更何況這如今是皇后的一塊心病。

  二人伏在案前時,周圍伺候的人早已退了出去,四周靜悄悄的。

  等晉元太子落下最後一筆,諾大的佛祖金身後,忽然走出一個人影。

  那人身形頎長,分外熟悉,走近幾步,才瞧清面容。

  竟然是裴錚。

  沈瑤臉上下意識閃過幾分慌亂,六殿下怎麼來了?

  她這幾日借病不見,如今卻陪著太子過來供海燈,這樣一來,說過的話登時全部變成謊言。

  裴錚面上含笑,笑卻極冷,「殿下真是好興致,光天化日與女子在廟宇幽會不說,還敢給罪人供海燈,你這是對父皇的處置不滿意?還是心生不滿,早有異動?」

  晉元太子擰著眉,裴錚定是因為前些日子荊州刺史一事,派了人專程盯他,不過那又如何,他一個皇子還能越過自己的身份去麼。

  「本宮已經是太子,何必對父皇心生不滿?」晉元太子抬頭看他,淺譏:「倒是六弟,想來荊州刺史滿門抄斬還是沒喚清你半分清醒。」

  裴錚沉吟,忽而大笑:「太子?不過你很快就不是了。」

  他慢慢走來,「殿下就不好奇,若是讓世人皆知太子護著燕北罪人,這等私德有虧,情理不分之人還能坐穩燕北太子之位嗎?」

  「裴錚,你瘋了!」晉元太子擰眉,「裴家要是在民心中失信,你以為你能撈得到什麼好處?」

  對面滿不在乎的輕笑,「失信的從來是你,不是我。」

  裴行遠能以大義滅親留名史冊,他何嘗不能刀尖舔血,試它一回?

  他驟然沉下雙眸,對著身後喝道:「來人!還不快將此等有亂賊之心的人拿下!」

  晉元太子不由心頭一跳,他今日私服出巡,並沒有帶太多親衛。

  不遠處,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密,晉元太子從懷疑到背後泛起冷汗,僅僅只用了一個眨眼的瞬間。

  裴錚怎麼敢的?!

  正想著,屋外的太子近侍忽然沒了動靜,門被一陣風吹開,血腥之味撲鼻而來。

  三三兩兩的屍體倒了一地,泛著灰敗的死氣,晉元太子終於意識到了懸殊之差。

  此時院子的後山上,正密密麻麻地站著十幾名死士,都是裴錚的人。

  晉元太子怒道:「你竟然想殺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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