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定不負卿期許

2024-10-03 16:17:09 作者: 無憂小鹹魚

  冷意一點點攀上沈蕭眉眼,「走,換條路!」

  女子們小聲驚呼起來,「怎麼回事?是哪處塌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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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話音剛落,咚咚咚的聲音繼續響起,連續性的一點點逼近。

  蒲靈面色蠟白,「好,好像是靈物的腳步聲。」

  海底地宮開啟的龍形浪潮並非空穴來風,這裡真的有龍。

  「不止一隻。」沈蕭擰眉,「快走!千萬不能躲進墓室!」

  一旦停下就是等死的命。

  寧王嚇得轉身往回跑去。

  那條甬道極其安靜,是方才摘玉芝草的地方,也是最終的死路。

  墓室已經到底,根本跑步出去,剛才沈鈺會選那,完全是因為安靜方便休息。

  但寧王不這麼想。

  燕北的十殿下都死在海底,沈蕭一個平民活了下來,哪怕被凍了三年,到底留了一條命在,他篤定那間墓室靈物不會踏足。

  忽然,身後有人發出一聲尖叫。

  兩尺高的巨龍出現在眼前,它身上的鱗片厚如幾十層鐵屑,獠牙微張,口涎不住往下滴落。

  這種大型巨獸,根據古籍寶典,早該滅絕完了。

  即便如今還有,也該活在深山之中,怎會被人囚在海底。

  就算是沈鈺也未曾碰過。

  「它的牙齒有毒。」沈鈺眼神微冷,「身上千萬不要被口涎沾上。」

  宋昭昭拽著陸洲往後跑,「被沾上會如何?」

  謝乘淵沉聲道:「迅速潰爛,剝皮見骨。」

  也就是說,沒有合適的解毒藥,跑著跑著就會變成一具腐屍。

  沈鈺快速抬手,抽出三根銀針插在沈蕭大穴上。

  「借了點你底子裡的內力,先逃出去再說。」

  沈蕭頓時感覺渾身一輕,有細流般的暖意淌過,行動也自如不少。

  這種法子只適合危急時用,掏空內里先頂上,後續恢復會有些慢,但勝在救命。

  可因太多人貪心無狀,妄圖在比試時動用此法,壞了規矩,早已被四國列為禁術了。

  妹妹竟然還會這種醫術?

  神龍又發出一聲嘶吼。

  與此同時,另一邊,同樣的動靜響起。

  地動山搖後,一行人被逼入一條狹長甬道。

  甬道連接著地宮的南北兩側,蟬衣和月砂回來復命時,臉色不太好,「小姐,銀針根本無法控下神龍穴位。」

  巨獸皮肉太厚,就算用盡內力,也擠不進去。

  謝乘淵撩起眼皮,鬼狐立刻從袖中拿出雷火彈,「主子。」

  男人薄唇微啟,「炸了甬道。」

  「什麼?」蘇景逸不敢相信,「這是我們唯一能避難的地方。」

  「做困獸只有等死的份。」謝乘淵冷然,並不將其他聲音放在眼裡。

  沈蕭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腦海中的往昔歷歷在目。

  「世子說的不錯。」他低笑,語氣甚至帶了幾分悲憫,「當年十殿下就是把我們都推了出去,他躲在這,你猜最後怎麼著?」

  「神龍的口涎不一會就將此處匯成小池,硬生生把他泡成了一具爛肉,骨頭也被一口口咬碎,連個全屍也沒留下來。」

  「聶清瀾修築這條甬道,不是給我們避難的,而是巨獸生性好戰,若是碰面極容易打鬥,用來隔開它們的。」

  「那還廢話什麼?炸就是了!」宋昭昭就是個暴脾氣,誰來都攔不住,「還是有人有更好的法子?要是怕死,那就滾出去餵龍。」

  裴錚自從聽了沈蕭那句與大位無緣,神情恍惚到如今,硬是沒回過神來。

  沈瑤揪著他的袖袍,溫言軟語,「殿下吉人天相,我們一定會平安無恙的逃出去,他人言語不能決定什麼,有父親在,趙家永遠是你的門下臣。」

  裴錚冷卻的心瞬間被填滿。

  沒錯。

  他還有相府,只要後面把沈瑤照顧好,回到京都,他依然有機會。

  父皇既然把他當犧牲品,那就別怪他不念父子情。

  若是一路上能把謝沈兩家也收服,那便萬事無憂了。

  裴序能給謝乘淵的,他也能給。

  裴錚忽然換了副語氣,「放手去做就是,本宮信你。」

  雷火彈將甬道炸開剎那,巨大的轟鳴驚動巨龍,它們再度發出一聲巨吼,朝使團奔來時,沈鈺被拉進了謝乘淵懷中。

  他用披風把她從頭到腳包了個嚴實,半點灰塵都沒落在她頭上。

  沈鈺側著頭,聲音很輕,「刀劍難入,也不知下毒有沒有用。」

  謝乘淵攬著她,低笑道:「鈺兒相信我嗎?」

  沈鈺眼睫垂下,勾唇:「嗯,命在你手上。」

  他不是莽撞的人,會做一定有理由。

  就像自己每次要做什麼,謝乘淵毫不猶豫的配合,沈鈺也是一樣。

  小丫頭這句命在你手上,讓謝乘淵忍不住笑了聲,胸口細微的響動混著低磁的沉音,「定不負卿期許。」

  又是幾個雷火彈拋出,一片煙塵中,謝乘淵將兩包紅褐色粉末分別丟入巨龍口中。

  其中一隻忽然換了方向,直直朝另一隻撲去。

  兩隻神龍頓時扭打在一處。

  沈鈺抬眼,秀眉微蹙,「你放了催情粉?」

  「二十倍的劑量。」謝乘淵唇角掛著玩味的笑:「本來只想試試,沒想到真的成了。」

  「聶清瀾作為一個高手,更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光棍,殊不知生靈除了好鬥,也有七情六慾。」

  他像是給她念話本子一般解釋,「這兩隻神龍是一公一母。」

  沈鈺:「……」

  另闢蹊徑,雖然不光彩,但勝在實用。

  一行人前腳踏出地宮門,後腳海浪再度翻起,青石板被一寸寸淹沒,逐漸到了腰際。

  謝乘淵忽然舉起沈鈺,讓她單邊側著坐在自己肩頭,「海水太涼,別浸濕了。」

  她的手猝不及防落在他發頂,男子略微粗硬的髮絲在手心,摩挲起一陣癢意。

  他一步步淌著水送她回到岸上。

  剛把人放下,謝乘淵袖中的手忽然攢成拳,臉白了一瞬。

  他抬起頭,月色依舊。

  該死,為何這次提前發病了?

  一行人回了客棧,謝乘淵照舊送她回房。

  等沈鈺進屋後,他忽然將人叫道:「冰月,你留下服侍世子妃。」

  四目對視間,冰月眼眸微微一凝,瞬間瞭然。

  翌日。

  宋昭昭推門,小跑到沈鈺床邊,「鈺兒,那臭小子去哪了,竟然敢不聲不響的撇下我們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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