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哪怕是給他,他也不許
2024-10-03 16:16:18
作者: 無憂小鹹魚
她第一次在人前用了幾分內力,雖不外顯,但很容易暴露。
短槍一頭被往外輕拽,二人定在原地,誰也不讓。
沈鈺蹙眉道:「先試試刺在腿上。」
「沒用的。」謝乘淵目光掃向剛剛下場的西涼男子,他的右腳已經斷了,傷口深可見骨,已經昏死過去。
陽光微微落在他的側臉,謝乘淵揚唇:「若是不行還要廢一條腿,到時候可沒法帶你飛檐走壁了。」
電光火石間,謝乘淵一用力,短槍頭直接刺入他的胸口。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白了下去,沈鈺心間像有碎石碾過,酸麻地和著他淌落的血一起悄然流下。
石柱再度升起,緊接著轟隆一聲,竹樓院門打開。
外面傳來馬蹄嘶鳴,陸洲輕吹一聲口哨,兩匹烏孫馬踏蹄而來,緊跟著後邊長長的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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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那不是我們來時的山路麼?」
「是啊,前路也通了出來。」
「這是通關了?」
門外花團錦簇,一派寧靜祥和。
不等陸洲和宋昭昭上前,沈鈺眸色已經冷如寒霜:「鬼狐。」
下一瞬,冰月和鬼狐已經到了戲台中央,二人直接抬著謝乘淵出了院門,直奔馬車而上。
蟬衣和月砂駕車,一陣塵土飛揚後,車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車內,謝乘淵被平放在軟榻上,短槍的頭還陷在皮肉中,他流的血已經浸濕前衣,看著有些觸目心驚。
「沒刺到心房。」他閉著眼,笑了笑,「鈺兒別怕。」
偏了一寸,騙騙幕後那人足矣。
沈鈺沒說話,脫到裘衣時,直接拿出剪子一刀劃開,露出精壯的胸膛。
她幾乎跪坐在他身側,臉色冷得嚇人。
從袖中的瓷瓶拿出一顆凝血丹給謝乘淵服下後,傷口上的血微微止住。
車上一時尋不出布巾,沈鈺拉開抽屜,抓了一疊走前花凝給她做的手帕,顧不上許多:「我要拔刀,隨便塞點東西在嘴裡先。」
謝乘淵點了點頭。
她的東西,他自然不會嫌棄。
咬緊帕子後,沈鈺拉開自己的針包和刀袋,放在火上烤了烤,待到冷至四分時,直接入肉。
短槍頭有稜有角,想要一次剜出並不容易,許多將士在戰場上受了箭傷,軍醫要麼將傷口挑深,要麼血濺四處。
沈鈺手卻十分穩當,刀尖碰上槍頭時,手腕一轉,槍頭被直接挑出,還沒流什麼血。
即便如此,謝乘淵額上還是積起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沈鈺探了探他的脈,還好這東西沒毒,就是夏日傷處恢復的慢,他要吃點苦頭。
到了最近的一間客棧,要了一間上房,謝乘淵被人攙了進去。
讓夥計打了水,沈鈺坐在床畔,面不改色解了謝乘淵上半身所有束縛,幫他擦著身子。
鬼狐見了這一幕,轉身要走。
「站住。」沈鈺擰著水,「告訴蟬衣,讓她按照我之前治傷的方子去街上買些東西,等會要用。」
「屬下明白。」鬼狐提腿準備快些消失時,又聽見沈鈺道:「你和冰月守住房門,不許任何人探視。」
謝乘淵不知何時睜開眼,虛弱地補了一句:「陸洲和宋昭昭也不許。」
免得擾了他與鈺兒的二人時光。
沈鈺落在他身上的手頓了頓:「醒了?」
「可以再睡會。」謝乘淵眉目深邃,臉有些白,「鈺兒,這幾日能留在房中陪我麼?」
天光透過窗柩而落,點亮了他眸底的幾分柔色。
沈鈺避開他的視線,搬了把椅子坐在床畔,「鐵器入肉可能會有高熱,我在這守著你。」
謝乘淵眼睫垂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上來睡。」
沈鈺沒有猶豫,這幾日太過耗神,她是要好好休息。
反正他們也不是沒在一張床睡過,當然,只是單純地睡覺。
蟬衣提著藥材和食材回來,一個時辰後,沈鈺從房內推門而出。
她問了後廚位置,將灶爐生起火,動作利落地一邊煮粥,另一邊煲藥。
鬼狐聽說後張了張嘴:「世子妃竟然還會廚藝?」
蟬衣瞥了他一眼,「這算什麼,我們小姐會的東西多著呢。」
區區一個做飯而已,若是知曉主子有其他本事豈非要驚掉下巴。
半盞茶後,粥鍋內加了些豬紅豬肝,還有各色補藥,生肉下水後燙燙就能出鍋了。
做好後,沈鈺合上後廚的門,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刀,刀鋒落在指尖,輕輕一划,淡淡的鮮紅溢出,滴在粥上。
她的血能解百毒,也有療傷恢復的作用。
沈鈺凝了凝眸,十年了,她從未用過此法救人。
不經意間,謝乘淵似乎在她的生活中占了很大比重。
回到房內,她裝了一碗坐在床畔:「我煮了粥,要不要起來吃點?」
床上的人雙眼微睜,沒什麼精神地點點頭。
他不能輕易挪動,沈鈺上前扶著他的腰,起身時卻並不顯重。
身上的人明顯提著力,待靠在軟枕上時,他額前又沁出了細密的汗。
沈鈺抬眼:「別逞強。」
謝乘淵勾了勾唇,閉上眼輕輕笑道:「鈺兒心疼我了。」
「你的命重要還是我的心疼重要?」沈鈺皺著眉。
她還沒見過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病患。
沈鈺舀起一勺粥,和普通白粥不同,放了許多料,還加了香味十足的芝麻油,聞起來令人食指大動。
她吹了吹,送到他唇邊。
謝乘淵還沒吃,先笑了笑:「很香,鈺兒的手藝真好。」
沈鈺忽然覺得自己手上的碗底有幾分燙人,她眼睫顫了顫,「世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愈發厲害了。」
「粥是其次,心意最重要。」
謝乘淵笑得溫文爾雅,粥入口後,劍眉忽然擰了擰。
這麼難吃?
沈鈺難得匪夷所思,方才出鍋後她確實沒嘗過。
她眼睜睜看著謝乘淵眼底一寸寸凝重下來,忽然聽見他問:「你手怎麼了?」
「切菜時不小心劃了一刀,小傷。」
謝乘淵心疼地握著她的手:「以後別進廚房了。」
她的血不是這麼用的。
當年給她清毒解是為了讓她自保,不是讓她給別人當藥引。
哪怕是給他,他也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