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2024-10-03 16:06:00
作者: 無憂小鹹魚
「啊!!!」張之怡眼睛瞪得渾圓,嚇得尖叫起來。
她拼命朝黃金蟒撲去,抱住其中一半,心碎的哭出聲:「阿九,阿九……」
沈鈺拿帕子細細地擦了手,正準備轉身就走。
「賤人!你站住!」
張之怡忽然拔過身邊人的佩劍,氣得就要劈她,嘴裡還大叫著,「把阿九害成這樣就想走!我要你給阿九陪葬!」
叮一聲,劍身倏然被人打歪,張之怡手腕一陣麻痛襲來,她咬著牙還想繼續動手,這才猛地反應過來,是謝乘淵!
女人瞬間委屈的不得了,手指著沈鈺:「世子,她……」
還未等她說完,沈鈺腰忽然被人攬住,半個身子全栽進謝承淵懷中。
她眼底一暗,下意識要掙開。
「要想全須全尾的出去,就陪我把這齣戲演完。」
男人的手搭在她腰側,沈鈺平生第一次和別人靠的這麼近,只覺渾身彆扭,耳根隱隱發著燙。
在張之怡告狀前,謝乘淵護著懷裡的溫香軟玉,先出言警告道:「放肆,若不是本世子的人救了你,那孽畜豈非要禍害更多人。」
沈鈺隔著面紗對上他的目光……有意思,倒打一耙這招用起來竟比後宅女子還順手。
張之怡搖搖欲墜地撐在一邊的石柱上,幾乎恨毒了指著沈鈺,「不!是她!是這個賤人先挑釁的阿九!」
「世子,我的阿九從不咬人,便是過了一次她的手後才開始發狂,定是她從中作梗才害了我的阿九!」
謝承淵目光掃過,嗓音低沉:「你的蛇好好的為什麼會在她面前?」
張之怡瑟瑟發抖地揪著衣角,一時半會兒竟尋不出合適的理由。
「怎麼,張小姐敢說不敢認嗎?」沈鈺笑了笑,她從沒覺得被說兩句就該置他人於死地,可張之怡千不該萬不該用蛇來行兇,為了一己之私拉周圍無辜的人下水,簡直堪稱卑劣,一點教訓而已,她應得的。
張之怡眼眶發紅,臉色煞白,「我不過好心邀這賤人與我一同欣賞阿九,她便直接擰了阿九的腦袋。」
沈鈺抬起眸光,淡淡地道:「你敢不敢對著上天發誓,若是說謊一句,便此生不得好死。」
她太明白這種人了,自證毫無用處,嘴巴說破了皮,對面也能用另一張嘴給你磨回來。
不如就撿人最愛惜的東西來當賭注。
張之怡正要辯解,不知道誰忽然說了句:「有些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吃不到就在這打罵尋別人出氣,也不知道剛才是誰說沈家不配和世子聯姻,張家更適合坐那世子妃的位置。奚落不成便威脅別人,就這樣的品性誰貴誰賤還不一定呢!」
說話的人是尚書的小孫女姚靜姝,姚家乃文官之首,位高權重,是出了名的清貴簪纓世家。
且一門七進士,父兄三探花,都在朝中擔任要職,唯有尚小的女兒還未出嫁。
因著最小又天性活潑,家中便想再多留兩年。
和家風嚴謹不同,她心直口快,率真仗義,最看不上張之怡這種惡人先告狀之流。
張之怡氣急敗壞地瞪了她一眼,恨的後槽牙差點咬碎。
姚靜姝這個多管閒事的賤人!
不說話沒人把她當啞巴!
二人四目相對,姚靜姝表情嘲弄,「分明是你自己以蛇令威想嚇這位小姐,一不小心玩脫了,讓著孽畜禍害眾人,若不是她出手相救,怕是現在所有人都要中蛇毒而死。」
「誰說不是呢,那蛇癲狂的時候大家四處流竄,險些命喪於此,今日可是宮內點過頭的競寶會,若是因為張家而耽擱,是想九族就交代在這嗎?」
「這便算了,世子與那女子好歹算兩情相悅,她還未出閣便恬不知恥的倒貼,當真是心中一點數都沒。」
沈鈺在旁聽了好一陣,眼角眉梢攬了幾分鬆快的笑意。
這姚小姐倒是個快言快語的妙人。
謝承淵側眸看向身側的人,眉目微展,她的魅力倒是挺大,不過片刻便扭轉了話鋒。
那便再添上幾句也無妨。
不等張之怡再辯駁,謝乘淵執起沈鈺的手,「本世子心悅她一人,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日後她的事就是王府的事,若要動我的人,那便是跟整個穆王府作對。」
場上的安靜越發顯出了他的聲音。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況是穆王府的世子,眾人聽完都覺得十分新奇。
這女子究竟有何魔力?竟能把世子哄得團團轉?
張之怡不甘心的咬了咬唇,一臉委屈:「世子,她終究是個下人,你怎能如此自降身份。」
憑什麼她能站在世子身側?
這個賤人莫不是狐狸精託身,竟這般會勾引男人。
謝承淵看過來,眼神變得比剛才幽暗了一些,「所以,你想取而代之?」
張家的門地雖沒這麼高,卻也是朝堂新貴。
豈是那個賤人能比的?
可……她的確是心悅世子已久。
從前都未有機會說上話,如今時機擺在眼前,不如一試。
張之怡鼓起勇氣道:「若世子不嫌棄,小女願紅袖添香,伺候世子左右。」
「你願嫁,我卻並不願娶。」謝乘淵臉色微暗,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穆王府萬容不得品行不端的人。」
張之怡瞬間跌落在地。
品行不端?
世子金口玉言,若是傳出去,不說是穆王府,便是日後說親也會被人提起閒話。
都怪那個女人!
要不是她,世子怎會對自己冷言冷語!
「鐺!」競寶樓忽有鐘聲響起。
「開始了?」人群中瞬間湧出與方才不同的興奮。
四下有人漸漸散去,張之怡再不甘心也只能瞪沈鈺一眼。
來到裡屋,雅座之上,張家恰好在他們斜後方。
沈鈺只覺得脖頸一刺,被人像烏眼雞的瞪著,誰都坐不好。
她伸手喚來掌柜,塞了一錠金子在他手中。
對方立刻有眼色地諂媚道:「不知這位貴人有何吩咐?」
沈鈺唇畔勾起一抹笑,「吩咐廚房備些蛇肉羹,今日我宴請全場。」
謝承淵眼角抬了抬,還未開口,一旁的陸洲往旁邊瑟縮了一下,「都說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沈鈺眼皮微掀:「多謝誇獎,我內里先不論是不是真女人,但必定住著一個真小人。」
陸洲:後背是愈發的涼了。
謝承淵這廝口味也太重了,尋這麼個女羅剎,晚上睡得安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