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封賞或陪葬
2024-10-03 16:05:22
作者: 無憂小鹹魚
沒等繼續說話,沈鈺反手兩針扎在她頸側的穴位中,婆子臉色瞬間漲的通紅,「唔唔唔……」
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四肢也無法動彈。
沈鈺顧不上發火,目光掠過丫鬟,冷靜安排道:「去尋張軟墊來,把長公主放平。」
「嬤嬤,這……」旁邊的侍女有些猶豫地開口,「萬一這女子害的長公主……」
後面的話她不敢說。
要是長公主沒了,不是簡單的掉腦袋,怕是九族都得交代在這了。
「姑娘,你有幾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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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醫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嬤嬤決定賭一把。
沈鈺淡淡地抬起視線,「六成。」
要不是剛才下手算快,封住了長公主的大脈,現在內院就該開始哭喪了。
嬤嬤又躊躇起來,六成這個數說多不算,說好嫌少,她思慮片刻,吩咐一旁的侍女,「讓小廝選匹快馬,去看看府醫到底還有多久能到?」
侍女連滾帶爬起身。
沈鈺一雙眼澄澈如水,收了幾分冷厲,倒是讓人覺出一股悲天憫人的滋味。
「若是要等府醫,不如先預備幾條上好的白綾。」
哪怕封住大脈,但不能繼續疏通,也只是延遲油盡燈枯的時辰。
長公主年老體虛,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硬挺。
乾等下去,不過一炷香,怕是真的無力回天。
「嬤嬤既然不信我,那便算了。」沈鈺祥裝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
袖子驀地被人拉住。
沈鈺問:「還有事嗎?」
「姑娘,要是一步踏錯,便是萬丈深淵。」嬤嬤眼底的凝重揉成一團。
「長公主身份尊貴,能救好必然重賞,救不好也不可能放過你,你可要想好。」
她欣賞面前女子的勇氣和冷靜,年歲不大,心思倒穩,這秉性已經不知勝過京都多少名門貴女。
無論如何,沒有盡力一說,只要做了必須成功,否則沈鈺的小命也不保。
「醫者仁心,於我來說身份是次要的,救活一條人命才是主要,我不會拿任何人來隨意玩笑。」
一片驚慌中,馬上要挑起大梁的人反倒最平靜。
沈鈺微微仰起頭,「若是給長公主施針時再有人上前阻礙,我保證一針送她重新投胎。」
「你——」
「聽聽她說的是什麼話!」
「嬤嬤三思,此女子身份不明……」
侍女們輪番再勸,嬤嬤卻轉頭喝道:「都給我閉嘴。」
「耽誤了長公主的救治,你們拿什麼來抵?」
「既一無是處,就給我縫上嘴巴!」
不過一會兒,嬤嬤已經注意到長公主氣息逐漸平穩,山窮水盡處,只能試一把了。
沈鈺清了障礙,留下兩個話不多的侍女。
「姑娘,你要的水來了。」
沈鈺從懷裡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烏黑色的藥丸。
濃厚的藥香撲面而來,只覺得聞著熟悉的很。
「給長公主餵進去。」
嬤嬤接過藥,表情忽然精彩起來,「這可是益元丹?」
沈鈺點了點頭。
嬤嬤臉上閃過一抹驚詫。
益元丹千金難求,尤其是其中那味千靈草,據說長在極寒之地,煉丹過程也是極盡繁瑣。
長公主五年前曾有一次大劫,幾度挺不下去,還是世子多方輾轉,才得來一瓶丹藥將她救了回來。
她一個小姑娘,哪來如此貴重的東西?
沈鈺給的痛快,看起來毫不心疼。
丹藥服下去後,她摸出銀針,給長公主手腕發頂扎了十幾處。
「上參片。」
「盆和棉布備好了嗎?」
沈鈺條理分明地指使侍女。
外邊的奴僕們在窗邊圍成一圈,誰都不敢進去。
「她果真懂醫?」
「別是裝腔作勢,有命接沒命領賞……」
沈鈺絲毫沒被影響,香快燃至根部時,她從包里抽出一把小而利的銀刀。
所有人呼吸微窒,竟不知她想幹嘛。
沈鈺掃了一眼長公主小臂,刀刃忽然挨上玉膚——
動作太快,快到還沒被人攔下,長公主手臂已經滲出紅黑色血跡。
與此同時,一抹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男子劍眉隱進墨發一端,渾身氣息錚然凜冽。
他褪去了剛才的玄色大氅,湖藍色外袍裹身,內襯藏藍銀絲竹紋,玉帶束髮,五官俊挺,宛若雪後清冽的冷松,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丫鬟婆子們大驚,嘩啦啦跪了一地,「見過世子爺。」
他身後跟著急匆匆趕回的府醫,老者擦了擦額上的汗,正準備進去。
「等等。」謝乘淵目光沉沉地落在那抹纖影上,喉間滾動道:「屋內是什麼人?」
女子一襲紅衣,低頭間釵環貼在臉上,更顯出皮膚白皙潤澤,只是這張臉看起來不像能讓人信服醫術的模樣。
「她……」侍女額上的汗沁了出來,一時半刻竟不知該如何解釋。
方才被沈鈺罵過的婆子往前跪了跪,哭天搶地的嚎出聲,「世子爺明鑑,此女子來歷不明,長公主昏厥時還被她扎的咳血。奴婢勸了又勸,她竟咒長公主,說不經她手只要一炷香便會香消玉殞,司嬤嬤向來耳根子軟,禁不住一勸,便讓她進去了。」
「世子定要為長公主做主啊!」
話音剛落,裡面的侍女匆匆端出一盆水。
門推開的瞬間,看見謝乘淵,她手下意識一抖。
「哐當——」
盆扣在地上,裡面的水已經被血染紅,刺目地鋪了一路。
所有跪在地上的侍女們登時嚇的魂不守舍。
府醫眼底閃過一抹異色,「回世子爺,長公主只是胸痹,此人竟傷了玉體放血,若是不及時止住,怕是凶多吉少,還是讓小人先進去救長公主。」
他不過今日去藥房與掌柜相商佣錢,竟被人鑽了空子。
穆王府家大業大,經手三分肥,哪個活的不耐煩來搶他油水?
剛才打翻了盆的侍女大著膽子回話,「可是長公主脈象已然平緩,方才都開口說話了。」
謝乘淵目光沉沉,「祖母有何吩咐?」
透過門柩,他盯著裡面那抹身影,只覺熟悉。
但對上的面容卻異常陌生。
不等他多想,侍女顫抖著開口:「長公主說與沈家小姐的婚事不可廢,讓世子死了納側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