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開業大吉

  終於到了開業的這一天，和其他店鋪不同，興安堂畢竟是醫館，誰也不想盼望著自己生病不是？是以興安堂並沒有大張旗鼓的開業，只不過在吉時到來之際，簡單的掛上一串炮仗熱鬧了一下就算了事。

  不過還是有很多附近的人被吸引了過來，有的是被鞭炮聲吸引過來，純粹就是來看看熱鬧的，還有一部分是因為當初白芷在首飾店鬧得那一出，想要一睹縣主風采而來的，結果發現白芷今日並沒有出現在興安堂。更有一部分人卻是被興安堂門前豎的一塊牌子上的內容吸引來的。

  牌子上明晃晃的寫著，「今日新店開張，前五十名病患免費診治並贈送一服草藥。」怕有不認識字的，顧菘藍還特地派了一個小藥童在店門口吆喝。

  「這倒是有點意思！是不是真的啊？」一名男子對著牌子上的字指指點點。

  「這位爺您放心，這牌子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前五十名病患免費診治附送一副草藥，絕對是真真的！」小藥童聲音洪亮，拍著胸脯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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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這聽著還真是新鮮，你又怎麼知道我們是排第幾個呀？」男人故意逗弄著小藥童，反正自己沒病，也不打算進去看病，問一問總是可以的吧！

  「我這裡有五十個牌子，上面標有序號，誰若需要看病從我這領一個牌子，進去之後也有休息等待的地方。」小藥童晃了晃手中的黑色金邊的木牌，第一個赫然就是一號。

  「真的是真的嗎？」一個面色發黃神疲乏力頭冒虛汗的瘦弱男人走上前問道，他身體有些不舒服可是他沒有銀子，興安堂這個牌子上的活動對於他來說剛剛好，只不過到底心中還是有些顧忌，萬一這裡面有他看不見的陷阱呢？他可是聽說做生意的心腸都是黑的。

  小藥童耐心的解釋道，「是真的，您可以試試，這麼多人站在這裡為您作證，如果我們有半句虛言，隨時都可以報官抓我們的！」

  「那……那麻煩給我一個牌子。」王旭猶豫再三，還是選擇相信小藥童的話，一來是自己的身體確實很不舒服，若是再拖下去恐怕會出大問題，二來正如藥童所說，這麼多人都可以為自己作證，一旦對方反悔，這些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興安堂淹死。而且對方應該也不想在開張第一天就做一錘子買賣吧。

  「好嘞，這是牌子您拿好，因為您是第一位直接拿這牌子去看診就好了。」小藥童十分熱情的將牌子遞給王旭，立即就有人過來引導著王旭來到顧菘藍面前。

  王旭小心的將手放到脈診上，顧菘藍二話不說開始為其診脈，很快他就收回了手，又仔細的看了王旭的眼球和舌苔，「面色萎黃，頭冒虛汗，舌苔淡白，脈虛無力。近日是否食後腹脹，總覺得肢體倦怠，少言懶語？」

  王旭連忙點頭，急切問道，「沒錯沒錯！大夫我這是怎麼了？會不會死？」

  顧菘藍沒有回答他，而是又伸手按了按王旭的腹部，「疼嗎？」

  王旭點頭，「裡面隱隱有些痛感，不是很重，但是每次吃完飯總是覺得腹脹，而且最近睡的也不是很好，總覺得睡了又覺得沒睡，睡醒之後感覺比沒睡之前更加怠懶睏倦。」

  「你這是脾氣虛弱，目前來看症狀較輕，若是再拖下去恐怕會脾陽和腎陽皆虛，畏寒肢冷，腰膝酸軟，房事不舉。」顧菘藍摸著鬍鬚淡然解釋著。

  王旭一聽可能房事不舉這還了得，當即白了一張臉，低聲懇求道，「求大夫救我，本來我就掙不到銀子媳婦已經很嫌棄我了，這要知道我連房事都可能不行了，這非得與我和離不成！」

  顧菘藍抽搐著嘴角，「不要著急，我只是說若再不治療可能會導致不舉，不是現在就不舉了。如此，我給你開一張方子，一會兒你拿著方子和號牌去櫃檯那裡抓藥，你這病的不重，一副藥煎服三次就差不多了。」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王旭聽後十分高興，拿到方子之後就趕緊去抓藥了。待見到站在櫃檯之後人高馬大的商山之後，心中又開始暗中打鼓，是真的不要錢吧？

  「那個，我來抓藥，這是方子。」王旭小心翼翼將方子和號牌遞過去，聲音發虛。

  原本還在擔心如果對方為難自己怎麼辦，結果人家看都沒看他一眼，接過方子就開始抓藥，邊抓口中還念念有詞，「四君子湯，人參、白朮、茯苓、炙甘草……氣滯致噯氣食少加以香砂六君湯理氣寬中，香砂六君湯……」

  王旭看著那人邊嘟囔著邊快速的從一整面牆的藥櫃中精準的找到需要的藥材，稱重之後倒入櫃檯上折好的紙包中，隨著聲音結束，那包藥也被包的整整齊齊擺放在自己面前。

  王旭簡直嘆為觀止，他從來沒見過抓藥這麼利落的，拿上藥包轉身要走卻被對方叫住，不由心中一緊，是要向自己要錢了嗎？

  「還有什麼事嗎？」王旭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你這病回家之後要飲食有節，多吃一些扁豆、芡實、薏米易克化的東西，千萬別吃生冷不乾淨的食物，還要忌食辛辣醇酒葷腥油膩的食物，以防脾氣虛的基礎上再生濕熱，那可就真的不舉了。」

  王旭想的強行要錢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商山只不過是在提醒他今後的飲食禁忌而已，他鬆了一口氣，連連向其道謝，隨即腳步輕快的邁出興安堂的大門。

  「怎麼樣？要錢了嗎？」一出門王旭就被外面的人圍了起來，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什麼富裕的人，自然很關心銀錢問題。

  「沒有沒有，上面寫的都是真的，連看診到這包藥真的一文錢都沒要！還特意囑咐我應該注意什麼。」王旭樂呵呵的向眾人講述著自己的經歷。

  「還真有這樣的好事！」大家不由驚嘆，又有人不解，「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就不怕來一個病重的虧錢嗎？」

  小藥童突然笑了，隨後他指著身後門迎上的對聯驕傲念道，「但願世間人無病，何惜架上藥生塵。顧大夫說了，他學醫的初衷就是希望天下再也沒有人受病痛折磨，他開這家醫館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希望能夠幫助到更多的病人。當然你們也可以認為我們也是為了吸引客人才這麼做的。」

  「那既然如此，為什麼非要限定五十個名額呢？來者不拒豈不是更能幫助到所有人？」一個小鬍子男人嘲諷問道。

  小藥童的笑容淡了下來，「因為我們也是人，我們也要吃飯的，而且這些藥也是有本錢的。其實這樣我們也覺得很痛心，既然這位大哥這樣好心，不妨資助我們一些，我們也就不用限制名額了，大家都能獲利。」

  小鬍子男人不說話了，扎著腦袋躲進人群，他自己都養不活呢，怎麼可能把錢分出去！

  「小兄弟，你不用聽他胡說，那個人就是小人之心奪君子腹，我們都相信顧大夫的為人，那個牌子怎麼可以領到呀？」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將那個小鬍子男子罵了一通，然後話音一轉又落在了看病的牌子上，其實他們才不管什麼醫館賺不賺錢呢，眼前的免費才是實打實的！

  小藥童又換上一副笑臉，「誰需要這個牌子到我這裡排隊來領就行。先說好，咱們只是免費贈送一副湯藥，若是有需要針灸或者超出一副湯藥的部分是需要花錢的，但我們保證興安堂的價格絕對公道，童叟無欺。」

  人們可不管這個，反正有免費的，不拿白不拿，至於其他的只要自己不要不就行了！

  於是興安堂門前瞬間排起了一條長龍，五十個牌子很快就發完了，因為有商山這個壯碩的男人撐場面，並沒有出現因為領牌子大打出手的場面，四十多個人全部被請進了興安堂，坐在之前劃分出來的座位上，喝著免費的茶水，愜意的等待著。

  而另一邊同時開張的美容鋪子卻沒有這麼低調，不僅放夠了十掛鞭炮，白芷還請來了戲班子，叮叮噹噹十分熱鬧，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紛紛駐足觀看。

  趙美然因為家裡原因並沒有露面，但卻躲在店中仔細觀察著外面的情況，看到外面圍了很多人心中一陣激動。

  瑩瑩雖然內向卻是個喜歡熱鬧的，跟在白芷身後捂著耳朵十分開心的看著鞭炮噼里啪啦炸裂開來，冒出硫磺味道的煙塵，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原來這就是焰火的味道。

  「花、枝、亂。」等白芷親手剪彩揭綢之後，人們指著店鋪的名字一字一字念道。

  白芷拉著瑩瑩笑容滿面的站到門前，「今日寶號開張，喜氣洋洋，貴客蒞臨，蓬蓽生輝！最重要的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凡是今日在花枝亂消費的，一律八折優惠！而一次購買超過五千兩的貴客，即可成為本店最尊貴的客人，以後來購買商品皆打九折！開門迎客！」

  白芷說完就推開大門，花枝亂也迎來了今日的第一批客人。

  只不過大家都是被這新穎的店名給吸引進來的，他們只是想看看這花枝亂到底是做什麼的，竟然開口就是五千兩！

  結果看過裡面之後，大家滿是失望，這不就是變相的胭脂鋪嗎？什麼香粉、香膏、玉華油，胭脂、口脂還有畫眉的螺子黛，甚至還有一些她們根本不知是何用處的粉狀物，寫得什麼玉蘭珍珠粉。

  再一看價格，嚯！那些人直接嚇了一跳，這麼還沒巴掌大的一個小玉盒，就要五百兩銀子！

  窮瘋了吧！怎麼不去搶？！

  那個玉盒滿打滿算也就幾十兩銀子，這樣算起來裡面的粉竟然高達四百多兩？！

  這裡面是裝了龍肝還是鳳膽，竟然要這麼貴？！

  人們轉了一圈發現就沒有低於五十兩的東西，不由紛紛撇嘴，再看向白芷的眼光已經充滿不屑，這個小姑娘看上去挺漂亮的，沒想到心這麼黑。

  趙美然眼看著湧入店中的人們又如潮水般退了出去，不由焦急的在屋中踱步起來，怎麼會這樣？這和她預想中的人潮湧動，顧客瘋搶的情況根本不一樣啊！這樣好的東西，怎麼會沒有人買呢？

  瑩瑩也是試圖為客人們介紹產品功效，卻連遭白眼而有些低落，只有白芷像是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一般，神色淡然，她安慰的拍拍瑩瑩的肩膀，「先去歇著吧，一會兒有的忙呢。」

  瑩瑩不解的看向白芷還有圍在門前指指點點卻不再踏入店內半步的人，都沒有客人，真的會忙起來嗎？

  但她什麼都沒問，乖乖下去休息了。

  她相信只要白芷說會忙起來，就一定會忙起來。

  進過花枝亂的人並沒有離去，她們都是留下來看笑話的。她們認為標價那麼高，還是一堆不知所云的東西，絕對不會有人買，誰買誰就是傻子！

  「你們看，那好像是丞相府的馬車！」一人看向道路的一頭，驚訝出聲。

  「後面那是將軍府的馬車！」緊接著驚訝聲傳遍了整個人群。

  「還有秦學士家的馬車，禮部尚書趙家的馬車，右都御史王家的馬車……天啊！這些平時見不到的大人物，今日怎麼齊齊出動了？」

  眾人看著一眼看不到頭的馬車們像是約好一般，均往這個方向而來，不由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想到今日這條路上也就只有花枝亂一家店鋪開張算是個新鮮事，其他並無異樣，心中不由冒出一個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荒唐的想法，這些馬車不會都是來花枝亂的吧？

  好在丞相府的馬車走到花枝亂門口並未停下來，眾人不由鬆了一口氣，果然是自己想差了，丞相府家的人怎麼可能會對這樣一個新開張的小小店鋪上心呢？

  誰知丞相府的馬車只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就停住了，隨即後邊的馬車也跟著停了下來。

  即便他們再怎麼不願意相信，這些馬車中的夫人小姐們全部在婢女的攙扶下款款走下了馬車，相互點頭致意之後便紛紛走向眾人眼中宰人的店鋪。

  還真是去花枝亂的！

  眾人心中凌亂，這個花枝亂到底是何背景，竟然能引來這麼多夫人？看這數量，不會京都半數有權有勢人家的夫人都來了吧？

  而且這些貴夫人臉上看著一片雲淡風輕，腳下的步子卻走的又快又急，甚至眾人還能感覺到這些夫人之間隱隱有著劍拔弩張的詭異氣氛，好像生怕自己去晚了，裡面的東西就會被別人搶走一樣！

  眾人覺得自己好像被震碎了三觀，有些想不通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那樣貴的東西居然還真有人搶著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