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帶頭效應

  圍觀的眾人還是不信這個邪，覺得一間小小的店鋪根本不可能會引起這樣大的轟動，沒準兒他們想錯了也說不定呢，於是大家誰也沒有打算離開，都想看看這些貴夫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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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白芷唇邊卻勾起一抹笑容，對著店裡昏昏欲睡的店員們拍了拍手，「都精神精神，馬上就要忙起來了。」

  店員看著並沒有半個客人的鋪子，打了個哈欠，強行打起精神。

  下一刻就有人看到了那些雄赳赳氣昂昂飄過來的夫人小姐們，一時間哈欠都被憋了回去，心中隱隱震驚，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不管大家心中是何感想，那一眾夫人小姐很快仍舊昂首挺胸的朝著花枝亂的方向走過去，其中為首的赫然是紀將軍的夫人趙氏和她的女兒成安郡主紀嘉容，緊接著在他們身後的是方丞相的夫人王氏和女兒方琬竹，其他人倒不是擠不過這兩家，而是妻以夫榮，在官場上更是如此，這兩家，一個是在邊疆威名赫赫立下戰功無數的大將軍，一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方丞相，一文一武的領頭人，其他人的夫君不說什麼職位，都出不離這兩位的管轄。

  她們就是再愛美，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家的身份才是。

  紀嘉容湊到趙氏耳邊，得意說道，「娘，您放心，就憑我和阿芷的關係肯定少不了咱們的好東西！」紀嘉容一改往日利落的騎裝，穿著一件京都現下最流行的水藍色交領襦裙，整個人顯得十分嬌俏溫婉。

  趙氏輕輕剜了她一眼，低聲道，「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咱們現在是來給芷兒撐場面的，別最後讓芷兒為難，這也是為了你好，既然你和二公子兩情相悅，遲早是要成為一家人的……」

  「哎呀，我知道了～娘！」紀嘉容被趙氏說的臉色一紅，難得露出嬌羞之意。

  趙氏將女兒的表情看在眼裡，知道她是真心喜歡，眼角也流露出一絲笑意，對於白簡那個少年她還是很喜歡的。也曾寫信將這件事告訴嘉容的父親，也就是紀大將軍紀騁，就在前幾日她剛收到了回信，紀騁表示自己對這門親事沒有意見，只要嘉容喜歡就好，有他這個父親撐腰，到哪裡也不會讓嘉容吃虧的！

  趙氏收到信時又好氣又好笑，哪有這樣當爹的！不過她也知道紀騁的性子，絕不會讓自家人受委屈。既然他這樣說了，就說明白簡這孩子確實不錯，當即也就放下心來，接下來就是一邊為紀嘉容籌備嫁妝，一邊等著白家上門提親。

  正巧此時白家長女新店開張，又是准女婿的胞妹，又是嘉容的閨中好友，還是皇上義女樂安縣主，趙氏當即就決定要來為白芷撐臉面。況且當初白芷一研製出好東西就第一時間往將軍府送，一送還是雙份，這也側面表明了白府想要求娶嘉容的態度，趙氏心中不禁又滿意了幾分。

  而且白芷送來的東西哪一個效用都十分神奇，她和嘉容的皮膚是越來越好了，就連一直困擾自己的脫髮問題也被解決了，現在一頭又黑又亮的濃密頭髮，走出去誰見了都說她們不是母女更像一對姐妹花，就沖這一點趙氏也得對白芷客客氣氣的。

  另一邊紀嘉容卻沒有趙氏想的那麼多，一提到白簡她就止不住的想笑，

  因為就在前些日子，白簡那個憨貨終於鼓足勇氣向自己表明了心意，說一定會來迎娶她。而紀嘉容向來是被將軍府按照男兒性格養的，聞言一點都不扭捏，直接扯過白簡的領口親了上去，把白簡一下子鬧成了大紅臉，羞紅著一張臉說著什麼「逾矩了逾矩了。」

  但是自己看他的表情其實還挺享受的嘛！

  紀嘉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爹說的果然沒錯，認定了就要大膽出擊，管他什麼男子女子，大家都是人，在戰場上比的就是誰更有氣勢！

  在她們身後的丞相夫人王氏和方琬竹之間就沒有趙氏母女那般溫情，兩人像是被精心打造出的玉器雕像，兩人之間不多不少一直保持著三寸的距離，同樣繃直的脊背，雙手規矩的放在腹部，高昂著頭神情嚴肅，即便是走路很快也能讓頭上的飾品流蘇巋然不動，

  看到兩人的狀態，周圍不少人竊竊私語，「看到了嗎？這就是京都王家的家學，聽說從王氏出來的男子都是方正君子，女子也是端莊雅致，當初方丞相就是對王家家學仰慕已久，多次上門求娶王家長女，王家家主被其誠心所打動才將長女許配給對方，這都已經成為了京都一段佳話。」

  「現在看來方丞相的選擇果然沒有錯，妻賢夫禍少，娶了王家長女以後這不就一路平步青雲，不僅夫妻伉儷情深，還有了這樣一個端方嫻雅的女兒，看人家這氣度這儀態將來定是要做皇家媳的。」

  對於周圍這些竊竊私語，王氏臉上並沒有任何變化，仍舊高昂著頭顱不疾不徐的向前走著。方琬竹心中卻漸漸生出怨氣，這些俗人正經事做不好，就知道亂嚼舌根。

  伉儷情深？

  她從未見過十幾年來不同房的伉儷情深，方琬竹諷刺的想。

  方琬竹雖然是方家血脈，但是有一個被譽為王家優秀典型的母親，就註定她不能像其他閨秀一樣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擁有自己的情緒，凡事都要把王家家學放在第一位。

  而父親只是給了自己生命而已，卻從未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從小到大，他視她們母女為無物，每次見到也只不過是冷漠的點點頭而已，就像她們全都是陌生人一樣。

  之前她以為父親就是這樣不苟言笑，直到有一次她看到父親對著路邊的陌生孩童笑的燦爛無比，她就知道父親只是單純不喜歡她們母女而已。

  世人都說自己真是好命，生來就是丞相的女兒，還擁有王氏這樣的母親，生來就比別人尊貴。殊不知她早就厭煩了這樣的生活，不然她這樣的身份又怎麼會和夏敏兒那樣的人混在一起呢？她看著前面趙氏母女親昵的說著悄悄話的模樣，十分渴望羨慕甚至還有些嫉妒，為什麼紀嘉容就能輕易享受到這些，而自己卻只能被規矩在狗屁的條條框框中？

  「靜心。」正當方琬竹心煩意亂之際，身旁傳來低低的氣聲。

  方琬竹知道這是母親在警告自己，不要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她們王氏的面子。王氏是出了名的家教嚴，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女兒，還是對待族中其他的人。

  方琬竹雖然心裡十分不樂意成為對方手中用來彰顯王家家學的工具，但還是宛如被馴化一般，在下一刻將自己的脊背挺得更直，步伐走的更穩。

  就在此時白芷笑容滿面的迎了出來，她一出現就收穫了一堆的恭喜之聲，她先是對紀嘉容眨了眨眼睛，才高興的開口道，「今日能夠得到各位夫人的支持和信任，小店真是蓬蓽生輝，為了表達感謝，今日各位夫人除了消費八折之外，都能額外獲得一盒玉蘭珍珠粉。」

  趙氏上前一把拉住白芷的手笑呵呵的率先開口，「樂安縣主真是太客氣了，誰不知道凡事出自您手的東西都有著非凡的效果，我們能有機會買到已經很高興了，現在您不僅肯八折賣給我們，還免費再送一盒價值千金的珍珠粉，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才是了！」

  趙氏看到自家姑娘偷偷給自己豎大拇指，心中更樂了，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女兒以後的幸福，花枝亂的場面自己必須得撐足了！

  看熱鬧的人們這才知道他們鄙視的少女竟然就是傳說中醫神下凡的樂安縣主，怪不得要價這麼貴！

  只不過這裡面賣的就是美容養顏的東西，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就算她是醫神也不能賣那麼貴吧？眾人心中滿是疑惑和好奇。

  「能讓各位貴客滿意比什麼都重要。」白芷順著趙氏的話說道，「樓上為各位貴客準備了休息的雅間，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房間中的人就好。」

  白芷的話讓眾夫人小姐鬆了一口氣，變得更加高興起來。看來樂安縣主還是有些商業頭腦的，這樣一來她們就可以舒服的坐在房間中等著下人將東西送到自己手上，而不是和普通百姓一樣為了搶到心儀的東西擠成一團了，畢竟她們還是很在乎自己在外維持的高貴典雅形象的。

  各位夫人在店員的指引下紛紛優雅的上了二樓，不出一會兒那些店員就挎著一個碩大的竹籃就跑下來，對著手中長長的清單開始瘋狂的掃貨，圍在外面的吃瓜群眾們仿佛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眼瞅著花枝亂擺在貨柜上的東西以肉眼可見速度減少著。

  他們知道這些人是為樓上那些夫人們跑腿取貨的，所以才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他們這架勢根本不像是來買東西，而更像是來進貨的！

  誰家好人買東西是把貨架上每一樣東西都買回去的？！

  光那一盒珍珠粉就是八百兩銀子，雖然那個樂安縣主承諾每人贈送一盒珍珠粉，可是看他們的模樣又哪裡是只拿了一盒的樣子？你沒看那個店員的竹籃中一下裝了四五盒珍珠粉的樣子嗎？

  甚至有幾個店員還為了爭搶貨架上最後幾瓶香粉發生了點小摩擦，眾人簡直看暈了，這世界也太瘋狂了吧？！

  然後就看到率先賣買完一整套產品的秦夫人如同鬥勝的公雞一般，高昂著頭，到櫃檯甩下一張一萬兩的銀票，便帶著一馬車的戰利品瀟灑離去。緊接著是右都御史王夫人，工部侍郎張夫人，就連不苟言笑被大家公認是儀德典範的方丞相夫人王氏也是如此，只不過她不是自己甩下的銀票，而是由下人端正的將銀票交到櫃檯才施施然離去。

  突然外面很大一部分人對花枝亂的產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畢竟這可是連王氏都來光顧的店啊！而且還是那個醫神樂安縣主開的的店鋪，說明那些產品肯定有它的過人之處，說不準真的有延年益壽的功效呢！和命比起來，那幾千兩銀子算個屁呀！

  想到這裡，人們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紛紛從店外湧進來，和瘋了一樣，也不管自己拿到的是什麼，總之眼睛能看到的，手能拿到的統統都要！

  一時間花枝亂的店鋪人滿為患，店員們這才真正意識到白芷之前所說的會很忙是什麼意思，這根本顧不過來啊！她們一邊要盯著不要有人渾水摸魚將東西私自卷跑了，還要抽空回答客人的問題，還要收著不知從哪裡遞過來的銀錢，恨不得讓自己再長出兩顆腦袋三雙手臂來，一時間她們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閒點好還是忙點好了。

  瑩瑩這時候也擠在人群中，努力的貢獻自己的力量，漂亮的小臉已經被汗水浸濕，但是她和其他店員不同，即便已經累到不行，臉上仍舊一直掛著笑容，她是真的感到開心，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多的客人這樣瘋狂的場景，這一切都是因為縣主，而自己也真的在幫縣主的忙，只這一點就讓她感到十分高興。

  白芷站在二樓看著樓下熱鬧的場景，唇角微勾，這就是她想要達到的效果。其實雅間中最開始是為那些貴人備足了產品任君挑選，只不過白芷是故意叫人將產品撤掉的，為的就是讓那些在外面觀望的人看到那些夫人小姐的瘋狂。

  只有讓大家意識到花枝亂的產品是連丞相夫人、將軍夫人這樣的人物都青睞有加的，甚至不惜花重金都要購買的，才能引發她們的好奇心。她利用的正是趙夫人等人的帶頭效應和大多數人的從眾心理，而一旦他們回去用上了花枝亂的產品，他們感受到效果之後就會再也看不上其他的普通東西，客源才會愈加穩定。

  見自己目的達成，下方也沒有出什麼亂子，白芷轉身走進了其中一個雅間，裡面坐著的正是趙夫人和紀嘉容，只見她們的桌上擺放的不是產品，而是這個時節買不到的各種各樣珍奇的水果和點心，這也正是白芷的用心所在。

  「阿芷，你來啦！」紀嘉容一看到白芷進來立馬高興的站了起來。

  「累了吧，快坐下休息一會兒。」趙氏也是連忙招手，態度十分親切。

  白芷拉了拉紀嘉容的手，笑著坐下，「趙姨，真是感謝您百忙之中還來為我撐場面，您和嘉容的東西我已經讓下人都放到馬車上去了。」

  「你這孩子，跟我還客氣什麼！」趙夫人佯裝生氣道，「嘉容和你是從小的手帕交，說句不見外的話，我一直都把你當作我的親閨女，你說我給自己閨女撐腰那不是應該的嘛！你放心，趙姨不會讓你做賠本的生意，這是一萬兩銀票，你快收起來。」

  白芷看著桌上的銀票，不動聲色的笑著推了回去，「您都說了把我當親閨女看待，親閨女孝敬長輩還要收銀子，哪有這樣的道理。您還是趕緊收起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爹爹和娘正在張羅二哥的婚事，應該不日就會有人上門拜訪，到時候還望趙姨看在我這親閨女的面上高抬貴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