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2024-10-08 11:16:24
作者: 一夜暴富的快樂
厲晟清還是放心不下藍燕,酒足飯飽之後便離開了。
白蓁的笑臉在他離開之後瞬間冷了下來,「查的如何?」
一名侍女輕手輕腳的走過來,附耳道,「查到了,王爺在城北京郊確實有一處宅子,裡面據說住了一位有傾城之姿的女子。」
「據說?」白蓁冷冷掃過去,侍女連忙解釋,「那宅子周邊都布置了暗哨,奴婢怕離得太近暴露了行蹤,打草驚蛇。不過,奴婢已經打探清楚了,那女子確實懷有身孕。」
白蓁的手指瞬間縮緊,剎那間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將桌上的茶具一把掃落在地,上好的粉釉茶具就這樣摔得粉碎,一時間房間內外噤若寒蟬。
高側妃果然沒有騙我,就在自己還沉浸在喪子之痛時,王爺早已和外面的女人勾搭成奸,珠胎暗結!
白蓁心中恨極,果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般黑,沒有一個能靠得住的!
好好好!當真是好得很!一個兩個都拿自己當傻子騙!
高側妃也沒安什麼好心,她告訴自己這些,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去當這個出頭鳥,她好坐收漁利。
不過,這口氣自己還真咽不下去,憑什麼自己的孩子沒了,只有自己這個當母親的為其悲痛,而孩子的父親卻只顧著和另一個女人濃情蜜意,共同期待著他們兩人的孩子的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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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孩子也是王爺的親骨肉啊!可是孩子沒了,宮中只下了一道恩封的聖旨,喪儀以親王之禮承辦,可是即便再隆重又如何,她的兒子終究是死了呀!都沒來得及看這世間一眼,都沒能看到他母親的樣子,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沒了!
事後她曾回想過,那天高側妃雖與自己產生了衝突,但其實對方並未碰到自己,是自己腳腕突然刺痛讓自己失去了重心,這才釀成了之後的悲劇。
說不定,自己的孩子就是被那個狐狸精的孩子給克沒的!
白蓁越想越氣,越想越怨恨,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與此同時,高側妃將院中伺候的人全都打發了出去,很快她的房中出現了一個全身被斗篷包裹嚴實的人。
一見到那人,高側妃眼眶瞬間發紅,聲音中透露出極致的委屈,「阿娘,孩兒好想你啊!」
來人正是高側妃的母親高夫人,她見到女兒這般模樣,連忙拽下兜帽,神情焦急的握住女兒冰涼的手,「發生了何事?我一見到那副耳墜就知道你這邊定是出了急事,好不容易挨到現在才來見你,你祖父和父親也是對你掛念得緊,天剛黑下來就催促我快些來見你。」
高側妃積攢了一天的情緒終於在見到親人的此刻爆發,「阿娘,姚妃她欺我太甚!」
「為何這麼說?你別急,慢慢說與娘聽。」高夫人心中一跳,直覺的今晚女兒即將告訴自己的事情會讓他們高家走上另外一條路。
高側妃哭著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知給了高夫人,還將藏起來的那一摞證據交給了對方。高夫人原也不信,以為自己女兒被人騙了,可是當看到那一摞摞信件之時,當即勃然大怒。
「好一個面甜心苦的姚妃娘娘!我們高家一路扶持晟王高歌猛進,到底哪裡對不起他們,竟要如此對待我高家的女兒?!憑咱們高家的地位,區區一個皇子妃也是爭得的,現在我女兒已經委屈當了側妃,她姚妃竟然還不滿足,竟然做出此等齷齪之事!」
高夫人覺得自己的心肝快要被這無恥之人氣炸了,若是姚妃在這裡,她說不得都要動手掐死對方!那個賤婦毀掉的可是她女兒的一生!
「阿娘,事已至此,您別生氣,女兒叫您來可不是為了讓您氣壞了身體的,我是想和您商量下一步我該如何去做?」
高側妃見母親如此激動,心中感動又心疼,娘已經這般年紀還要為自己的事大動肝火,勞心勞力。
高夫人年輕時也算是一代女中豪傑,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沒有說接下來怎麼辦,而是再一次拉住高側妃的手,「聽娘的話,咱們先去看看身體是否還有迴轉的餘地,你還如此年輕,看那信件所說姚妃用藥十分謹慎,說不定還有治癒的希望。」
高側妃表現得卻並不熱切,「算了吧阿娘,這些年我私下也找過不少名醫,都說我體質天生偏寒沒有辦法治癒,我不想再失望了。」
「這些年你受委屈了。」高夫人愛憐的摸著女兒瘦弱蒼白的臉龐,語氣卻是不容置疑,「之前姚妃一手遮天,操控幾個名醫又有什麼難的,更何況他們的醫術也不一定高明,近日大聖朝不是出了一位神醫嗎?」
「您是說樂安縣主?」高側妃愣住,她對白芷的印象還停留在瘋狂愛戀追求晟王不成就當街叫破庶妹和晟王姦情的階段,「她怎麼會幫我?」
「你不知道,姚妃心眼極小,多次針對縣主將人往絕路上逼,這兩人不和早就是明面的事情了。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你和她並沒有正面的衝突,咱們再許以重利,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高夫人將其中利弊分析給女兒聽,見高側妃有些意動,便拍了拍對方的手,「這件事你不用管,交給娘來安排。放心吧,就連當今聖上都讚不絕口的醫術,想必樂安縣主是些真本事的,一定能夠治好你的問題。接下來,娘就要問一問你,你是否還打算和晟王一起走下去?」
突然嚴肅下來的高夫人讓高側妃愣住,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過,她覺得自己和晟王無論如何也不會走到那一步的。
「傻孩子,如今姚妃如此待你,晟王就算不知情但那人是他的母妃,我想他與你的感情應該沒有濃烈到,會為了你與自己母妃決裂的程度吧?想想當初的白良妾是什麼光景,再想想現在的白良妾又是什麼光景。」
高側妃內心掙扎不已,她當然憤恨姚妃的所作所為,但她仍舊信任著厲晟清,相信他並未參與此事,這些年也是晟王一直回護自己,她終究是有些捨不得。
見高側妃一時還是轉不過彎來,高夫人嘆了口氣,「也罷,既然你還沒有下定決心,那就先讓縣主瞧完你的身體再做打算。如果到那時你還是選擇晟王,娘也無話可說,就當我從沒生過你這個女兒;如果你想通了,整個高家將會是你最有力的後盾。」
「阿娘!」高側妃聞言又羞又愧,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玉兒,聽話,不要哭,你平日如何行事這些天就還如何行事,不要露了破綻,放心吧,娘相信老天爺一定會站在咱們這邊,事情總不會一直糟下去的。天晚了,娘先回去,你祖父和父親還在府中等消息呢,你切莫再瞎想,趕緊休息養足精神才是!」
高側妃含著淚目送著母親離開,後邊又獨自哭了很久才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高夫人是個十足的行動派,第二日天剛亮就分別派人給白府和晟王府遞了帖子。
給白芷的那封帖子說是家中老爺子突發急病,希望縣主能看在與其父同僚一場的份上,能夠上府診治。為表誠意隨著帖子一同送到的還有一匣珍珠,個個圓潤飽滿,一看便是上等好料。
而給晟王府的帖子則是說,高老太師突發重病,整個人渾渾噩噩,就希望能夠見一見孫女。晟王此時還在城北郊外的宅子中,這封帖子自然直接送到了高側妃那裡,她看到帖子後,眼圈瞬間紅了,急忙換了衣服就往高府跑,途中甚至跑掉了一隻鞋。
至此晟王府中人人皆傳,側妃和高老太師祖孫情深,側妃至純至孝。
而白芷這邊收了此等重禮,就沒有拒絕,很快跟著傳話之人來到了高府,卻發現帖子中所說的等著自己急診的高老爺子正精神矍鑠的坐在床前,喝著熱茶。
不怒自威的氣勢讓白芷微微挑眉,「不知高老太師將晚輩誆騙至此,是要做什麼?」
高老太師親自為白芷倒了一杯熱茶,「樂安縣主勿怪,老夫也是為了我那不爭氣的孫女才出此下策,引了縣主前來。」
「宮中那麼多精幹的太醫,哪裡用得著我對高側妃的身體指手畫腳?」白芷沒想到是高薇玉有求於自己,一想到前世自己嫁入晟王府,高側妃沒少給自己使絆子,白芷心中就不太痛快。
「樂安縣主實在太過謙虛了,現在整個京都誰人不知,您治好了連太醫首席文昀大人都沒有辦法的腸癰絕症,神醫之名非您莫屬。」
高老太師恭維著白芷,將姿態放得很低,這讓白芷有些奇怪,高薇玉好歹是晟王側妃,到底是什麼情況會不信任宮中御醫,反而找上她這個以前的「情敵」呢?難道是患上了什麼難以言說的隱疾?
正當白芷納罕之際,高夫人領著神情萎靡的高側妃進來了,「感謝縣主能夠百忙之中應下妾身的帖子,無論您給出什麼樣的結果,我們高家都承您這個情,以後您若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儘管吩咐。」
白芷向來是一個遇強則強的人,若是高家人態度差上一些,她絕對會轉頭就走,但是高夫人和高老太師卻將姿態放得這樣低,反倒讓白芷不好拒絕。
但她還是半開玩笑的問了一句,「若是我想讓晟王府萬劫不復呢?」
誰料高老太師和高夫人神色未變,不帶絲毫猶豫的說道,「高家依舊會鼎力相助。」
這斬釘截鐵的回答倒讓白芷很是驚訝了一番,從兩人的表情上看並沒有說謊,是真心答應自己讓晟王府萬劫不復!要知道高薇玉是厲晟清的側妃,這晟王也相當於高家的半個女婿,所有人都給高家打上了晟王的標籤,可以說高家已經是晟王的附庸,現在他們卻說會幫自己讓晟王府萬劫不復,這讓白芷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她看向一直站在高夫人身後沉默不語的高側妃,「側妃好像並不願意這樣做。」
高夫人卻代替自己的女兒說道,「若是小女經此一事仍舊執迷不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高家不會再認她這個女兒。」
白芷看到高夫人說這話時,高薇玉臉色灰敗下來,嘴唇囁嚅了半晌,最終也沒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這下她是真的確定高家和晟王之間出了齟齬,並且源頭就在高側妃身上。
「有了夫人和老太師的承諾,那我就放心了。」梳理清楚大概關係之後,白芷徑直坐到桌邊,指著對面的位置看向高側妃,「那就請側妃坐過來吧,我先為你把把脈。」
高側妃面無表情的坐過去,她心中還在對剛剛白芷說的讓晟王府萬劫不復的話耿耿於懷,是以她沒有主動交代自己的情況,也是想著測試一番白芷的醫術。
高夫人和高老太師也是存了這種心思,誰都沒有多話,就靜靜的站在高薇玉的身後,看著白芷將細嫩的手指放到了高薇玉的手腕上。
半晌,白芷才鬆開了手,高夫人連忙緊張的問道,「如何?」
白芷則是直視高側妃的眼睛,「側妃近些年是否夜間總是多夢,還容易盜汗驚醒,醒來之後發現渾身冰冷卻四肢滾燙,非觸碰著冰涼之物無法入睡?」
高側妃眸光微閃,高夫人則是驚訝的看向女兒,「玉兒,縣主所說可是真的?」
高側妃咬著唇,不發一言,白芷見狀又徐徐道,「側妃面色蒼白,可是兩頰卻詭異的透出兩抹跎紅,非是霜雪急凍,而是內火升騰所致。深秋早晚已經開始寒涼,你身上穿的厚實,可是腳上的鞋卻還是單鞋,卻絲毫不顯腿腳僵冷之相,可見內火已經輾轉於足少陰腎經井穴,無所出,故沖於頭面,實乃焦陽過衰,不能統攝腎陰,而致陰火沸騰,足心焚熱。」
「若是我沒猜錯,每到深夜,你這足火會更為熾熱,擾的你睡不安穩,稍一受涼,雙膝還會酸脹冷透深入骨髓,嚴重時根本站立不得,必須用用布巾浸透沸水敷於其上才能得以緩解。你這全身的虛弱之感皆源於此,此時看上去還好,實際上根骨已經快熬幹了,是也不是?」
高側妃終於露出驚訝的神色,沒想到白芷竟然只是把了個脈,就將自己的病症說的一清二楚。
沒錯,自從嫁進了晟王府,她就染上了這種病症,每天晚上她都必須將身上裹得嚴實,把雙足雙手露在被子外面,踏著寒涼的玉石才能入睡,可是睡不到幾個時辰就會被燙醒,胃口一日比一日減弱,身體也一日比一日羸弱,稍微受了涼,膝蓋就像被冰凍一般,又酸又冷,偏偏足底像踩著火炭一般,那滋味簡直痛苦得她幾欲崩潰。
別人都說她身體孱弱,卻沒人知道她的底子實際上已經被掏空了,現在的她已是病入膏肓!
「縣主可否探查出這病症是從何處來的?是天意如此還是人為作怪?」高側妃的嗓音乾澀,暗含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