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髮簪尋人
2024-10-08 10:21:15
作者: 秋水海棠
雪兒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往哪裡走,只知道往人最多的地方去。
她害怕外人看不見那簪子,還特意將它插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這幾日外面都在下雪,街上的人煙稀少,雪兒走在空空蕩蕩的街道上,心中亦是戰戰兢兢。
她本就不是人,那雪糝透過她的身子直接穿過,這般若是被尋常人看見了,只怕早已經嚇的膽戰心驚了。
雪兒沿著街道慢慢行走,偶爾遇見一人也是埋頭行路,根本無人會理會她這個孤身女子。
她走的時間越長,心中的希望就越是小。
他不是不相信蘇雨陌,只是想著這城裡大約已經沒有他們想要尋找的人了。
「姑娘,孤人一人在外,是來尋親,還是來看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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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正愁眉不展,就聽見後面有一個聲音喚了她一聲。
她猛然回頭,就見一書生模樣的男子舉著傘站在不遠處微笑著望著她。
他見雪兒停住了,也往前走了一步,拱手給她行禮,又問了一句:「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他的目光並未落在雪兒的臉上,反倒是看著那簪子的時候更多一點。
雪兒將簪子取下來,放在手上把玩,眼睛卻望著那書生,書生笑道:「雪兒姑娘,在下尋你許久了。」
這一聲雪兒,讓她頓時來了精神。
白晉陽又往前走了一步,貼在了她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帝君就在傾城樓中等著您呢!您若是無事兒,現在就請跟著在下一同前往!」
雪兒不知道他所說的帝君是誰,可她也不怕,這是唯一的機會。即便這人並不是好人,他也不能奈何她。到時候在逃出來也就是了。
白晉陽在前面走,雪兒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兩個人穿過兩條胡同,到了一處尋常的藍瓦房前。
白晉陽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雪兒就先邁步進去了,她還走到了院內,廂房的門就突然打開了。
袁無夢一看是雪兒,連忙奔了過來。
雪兒張嘴還沒說出來話,袁無夢就趕忙將她拉到了廂房內。
外面看似尋常的房子,進門之後卻又別有洞天。
一股暖風撲面而來,讓明明沒有知覺的雪兒也感到了溫暖。
房間之內處處都看得出來十分精緻,每一樣飾品都是花了心思的,也不知道是因為硫月灝來了特意做成這般的,還是先前就是這樣。
片刻之後,硫月灝就從內室走了出來,他的精神看起來不大好,臉色十分的蒼白。
硫月縈擔憂的看著他,他卻只顧得上雪兒,擔憂的問道:「她在哪兒?有沒有受委屈?她身子可好?吃的用的都還好嗎?」
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雪兒詫異的看了袁無夢一眼,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他們離開的時候他還不是這般的,那個時候看著他覺得他還十分精神,怎麼這才分開了一月有餘,人就變成了這樣?
袁無夢輕輕的搖搖頭,不願多說。
雪兒見他似乎又著急起來,連忙開口道:「主子一切都好,只是擔心陛下。主子說這會兒萬萬不可進程,他們恐怕就是把主子留在這裡等你來救人呢若是您也落入他們手中,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雪兒並未將蘇雨陌的情況如實相告,若是說了,只怕現在他就可能帶著人就去救人了。
硫月灝聽見蘇雨陌無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身子一下軟了下來,坐在了椅子上。
硫月縈連忙回去拿藥,伺候他服下。
袁無夢看著硫月灝這般,心裡也不好受。
這硫月灝就是執念太重,蘇雨陌就是他的命,也是他的病,若是蘇雨陌好不了,只怕他這條命也就交代了。
所謂的尋找吉兆,現在連袁無夢都說不清楚到底是對是錯了。
若是留在京城,硫月灝這病也許還能拖上一段時間,來了這裡,遇見了這麼多事兒,硫月灝反倒是提前進入這種久病的狀態,這讓袁無夢每每面對硫月縈,都覺得有些心虛。
「之前奴婢在市井之間打聽到了消息,說是烏克巫的太子不受寵,二皇子與鮮卑族聯盟了,也不知道這事兒您知不知道?」
雪兒不知道蘇雨陌的意思,但是可以肯定,這絕對和這個消息是脫不了關係的。
「我和主子來的這一路上,發現雅染好像是烏克巫的人。」
雪兒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烏克巫到底想要如何,她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知道,蘇雨陌只有活著從烏克巫出去,她才能找到自己想要尋找的人。這會兒,大家都是團結一心的。
硫月灝心裡已經基本把事情聯繫起來了。
這一路上,他的暗樁也沒少打聽消息。
這烏克巫的太子是身份尊貴,母親就是烏克巫的王后,可皇上卻偏偏對那個庶出的二皇子愛護有加,那二皇子也爭氣,文武雙全,又聰慧過人。想起來與最靠近他們的鮮卑族結盟,也算是強強聯合。娶的女子,應該就是雅娃公主。這太子就更是坐不住了,所以就想到了把心思花在了他們的身上。
鮮卑族和他們相比,自然是不值一提,到時候就算是烏克巫的皇上想將皇位傳給二皇子,也要問問他們是不是同意。
把他們當槍使,也算是那個太子爺瞎了眼。
「雪兒,你回去告訴陌兒,晚上我們就去救人。要她做好準備。」
硫月灝是一刻都等不了了,這會兒若是還見不到蘇雨陌,那他一定會瘋掉的。
「皇上,不可……」
「爹爹,不能魯莽。」
袁無夢和硫月縈都是開口阻止,兩個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的,現在絕對不能讓硫月灝出去。
若是那個太子爺真的就在這裡等著他們,他們不是正好中了圈套?
硫月灝聽見他們阻止,連話都不想說,一個眼神掃過去,就讓他們都閉嘴了。
「我意已決,你們無需多說。」
硫月灝扶著椅子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著廂房走去。
那背影帶著孤獨,絕望。也帶著他們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急切。
硫月灝到了門口,卻又站住了,沉默了半晌才開口說了一句:「我可能已經拖不了太久了,能多看她一眼,我就要多看一眼。日子長了,變數更多,到時候,我怕我連這一眼,都看不到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硫月灝挺直了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硫月縈的眼淚唰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這世上在沒有什麼話,能比這話更讓她難受得了。
因為害怕連最後一眼都看不到,所以他現在情緣冒著這麼大的危險。
這話語之間的無奈感,讓硫月縈心疼。
他的父親,真的在用自己得命愛著她的母親,這是最值得她驕傲的,也是最讓她痛心的。
愛,是溫柔,卻又是利劍。
片刻之前還能溫暖彼此,下一刻,卻又成為了彼此傷害彼此的武器。
這樣的東西,硫月縈一點都不想要。
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