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小丫頭，我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姜寒星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依然沒有找到留白。

  回想起上次月圓之夜少年失蹤的場景，她心底越發不安起來，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這邊，由於網上視頻的轉發量還在不斷增長，安全局對留白直接下了拘捕令。

  短短半天的功夫，他的照片被列印出來貼得到處都是。

  就連市區不少商場的大屏幕上都在循環播放他的照片截圖，以提醒廣大市民在注意自身安全的情況下，發現其行蹤要第一時間舉報。

  而網上絕大部分網友都在呼籲安全局儘快找到怪物，殺死怪物，確保廣大民眾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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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也有極少部分的網民很理智，他們對這份視頻的真實性提出質疑。

  有人認為，之前三起人命案中怪物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行動，而且每次都會傷人性命。

  但是這個視頻里的少年除了打傷混混，並沒有做出任何危險性的行為。

  同時，他的身形長相也與之前拍到的怪物完全不符。

  甚至有人開始質疑安全局的辦事能力，認為他們抓不到真正的怪物，所以故意發這個視頻，找無辜的替罪羊來糊弄民眾。

  當然，還有很多吃瓜群眾既不偏袒安全局，也不支持其他人，保持中立態度，看熱鬧。

  姜寒星對目前的局勢不了解也不關心，一心只想找到留白確認他的安全。

  她獨自一人從城東找到城西，又從城南找到城北，兜兜轉轉，幾乎把鄴城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想想也是，偌大的一個城市，想找到一個全城通緝的犯人，談何容易？

  「早知道就給留白買部老人機了，有什麼事打個電話就能解決！也好過現在像無頭蒼蠅一樣瞎轉悠！」

  姜寒星兩條腿到快走斷了，一屁股坐在路邊的台階上，把從報亭里買的水一口氣喝光。

  她休息了一會兒，正準備去附近再找找看，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響起來。

  姜寒星心下一緊，連忙把手機掏出來，看到來電顯示，她的眼神又暗了幾分。

  也是，她都沒有教過留白怎麼用手機，哪能奢望他打電話給她？

  而且，他也不知道她手機號碼。

  姜寒星嘆了一口氣，把電話接通，嗓音有氣無力，「餵？」

  電話是王小戀打過來的，因為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頭，「寒星，你去哪裡了？怎麼還沒回來？學校都放學了！」

  姜寒星沒有把留白的事告訴她，「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你也趕緊回家。」

  「嗯，天快黑了，你路上小心點。」

  「好的。」

  掛了電話，姜寒星一回頭，發現自己面前站著個陌生的老頭兒。

  他身上穿著的衣服有些舊，不過還算乾淨整潔。

  頭髮花白，眼角皺紋很深，不過一雙眼睛卻迥然有神。

  此時，他正以打量的眼神盯著她，眼底透出幾分意味深長。

  姜寒星眉頭一蹙，這個人看她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她沒有搭理他，從台階上站起來，拍了拍校服褲上的灰準備走人。

  誰知她剛一動，那人也動了，直接伸手攔住她的去路。

  姜寒星抬頭看向他，眉頭擰得更緊了，「大爺，有什麼事嗎？」

  刑啟明聽著她對自己的稱呼，不由怔住。

  大爺？

  呵！也對！

  他現在這副模樣，可不就是個糟老頭子麼？

  他對上她詢問的視線，緩緩開口道，「小丫頭，我有話想問你。」

  姜寒星歪頭睨著他，抿了抿嘴角，「你要是想問路的話，最好找別人，我對這裡不是很熟。」

  「我不問路。」刑啟明搖搖頭，盯著她看了幾秒鐘，低啞著嗓音一字一頓地詢問道，「小丫頭，你有沒有聽過狼血清？」

  「什麼狼血清？我只知道雞蛋清！」姜寒星覺得這個老頭很古怪，不想跟他廢話，繞過他就想離開。

  「那麼最近頻繁傷人的怪物，你總知道吧？」

  誰知才走沒兩步遠，身後老頭的聲音幽幽響起。

  姜寒星在聽到『怪物』這兩個字時，腳步不由重重一頓。

  她轉過身看向他，眼底帶著戒備與警惕，「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不必緊張，我沒有惡意。」刑啟明微微一笑，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和藹慈祥，「我想告訴你，狼血清就是製造出那些殺人怪物的罪魁禍首。」

  姜寒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更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又不認識你！」

  刑啟明笑了笑，「你不認識我不要緊，我認識你爸……哦，不對，也許應該說，我認識你的養父姜孝天。」

  姜寒星臉色一變，身側的雙手無意識地握成拳頭，「你胡說！什麼養父？我就是我老爹親生的！我不管你是誰，再敢胡說，小心我揍你！」

  「你不必這麼緊張，是不是親生的，你心裡有數，不是嗎？」刑啟明往前兩步，俯身湊近她跟前，「不過，你難道對自己的身世一點都不好奇？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她毫不遲疑地回道，「我不想！」

  刑啟明幽幽一笑，沙啞蒼老的嗓音里隱著幾分深意，「我換一種說法，或許你連自己親生父母是怎麼死的也不想知道？」

  姜寒星神情重重一滯，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你什麼意思？」

  刑啟明的話點到即止，見她已經上鉤，攤了攤手，「反正你也不想知道，我就不多管閒事了。」

  說到這裡，他煞有介事地嘆了一口氣，「唉！只可惜你父母的在天之靈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安息。」

  姜寒星最討厭人家故意吊胃口，她眉頭一擰，追上他的腳步，「老頭，你把話講清楚！你是不是認識我父母？還有我老爹？」

  其實，她從很早開始就隱隱猜到自己不是姜孝天的親生女兒。

  他一個萬年單身漢，家裡沒有一絲女人生活過的痕跡，而且她知道，他雖然故意留著絡腮鬍子，其實一點兒也不老。

  這些年來，他一個大老爺們靠開鎖修空調干雜活，又當爹又當媽地把她拉扯大，其實也很不容易。

  記得小學寫作文的時候，她曾經問過他，她為什麼沒有媽媽。

  姜孝天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沉默在站在院子裡抽了一包香菸。

  姜寒星雖然有好奇心，但是很清楚這個問題對老爹來說是個雷區，後來就再也沒有問過。

  現在聽這個陌生老頭提起她父母，姜寒星的好奇心還是被勾得蠢蠢欲動了。

  刑啟明在她的注視下，點了點頭，「當然認識，我不僅認識他們，當年跟他們還是一起共事的好友。」

  「騙人！」姜寒星沒那麼好忽悠，視線冷冷盯著他，反駁道，「如果你是我老爹的朋友，為什麼他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你？」

  「因為他不敢。」刑啟明對上她的目光，輕嗤一聲，嗓音似隱著憤怒，「當年他做了錯事，害死了包括你父母在內的十個同事，他哪有臉告訴你，他是殺死你父母害你變成孤兒的儈子手？」

  姜寒星用力瞪著他，拔高了音量，「不可能！我老爹不是這樣的人！你別想騙我！」

  刑啟明長長嘆了一口氣，「小丫頭，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只是不希望你被蒙在鼓裡。」

  姜寒星腦子飛快地運轉著，一遍遍回想他說的話，試圖從他的話里找到漏洞，「可是，這跟狼血清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現在到處傷人的怪物就是狼血清製造出來的！」

  「我不懂。」

  刑啟明靜默了兩三秒鐘，表情冷肅地開腔道，「其實，我跟你們父母還有姜孝天都是第一批研究狼血清的研究員，在研究中，因為意見發生分歧，研究員分成兩派，一邊是激進派，一邊是保守派。你養父姜孝天是激進派的代表，他提議把狼血清注射到人的身體上，被你父母否決後，他心裡一直憤憤不平。在一次實驗中有意打翻試劑，造成爆炸事故。當時在實驗室里的十一個人，除了他，無一人生還。」

  說到最後，他閉了閉眼睛，一臉沉重悲痛的表情。

  姜寒星目光牢牢盯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的表情判斷他這話的可信度，「既然你也是研究員，為什麼你沒有死？」

  刑啟明絲毫沒有避諱她探究的目光，筆直地望進她眼眸深處，「那天我剛好請了病假，才僥倖逃過一劫。等我聽到消息趕去現場的時候，實驗室已經被炸成一片廢墟，而姜孝天也不知所蹤了。」

  姜寒星把脊背挺得筆直，用力咬了咬唇瓣，「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

  「你不相信我沒關係，你大可以回去問問姜孝天，不過我猜他應該不會告訴你真相。」刑啟明見她立場已經動搖，又故意說道，「最近怪物橫行，你還可以問他聽沒聽說過狼血清？知不知道怪物是從哪裡來的？」

  怪物？

  按照他話里的意思，留白難道也是被注射過狼血清的受害者？

  她實在沒辦法想像，她老爹以前竟然也參加過這種違反人道主義的研究！

  姜寒星腦子亂極了，心裡有太多的疑問不知道該向誰要答案。

  她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過了好半晌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對了，我想問你……」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抬頭才發現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老頭已經不見了！

  夕陽的餘暉灑落下來，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她愣怔地站在原地，盯著自己的影子發呆，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