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個人跑去小樹林傷心了吧？

  姜寒星腦子放空，有無數念頭湧進她的腦海，思緒混亂。

  如果老爹參加過狼血清的研究，那麼最近怪物傷人的事是不是他也有責任？

  那老爹豈不是間接害死了趙阿龍他們？

  

  不！不會的！

  她所認識的老爹不是這樣的人，她不能隨便相信陌生老頭的話！

  老爹是什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他只是個普通的開鎖匠，除了開鎖修空調疏通下水道，什麼也不會，平常連殺條魚都需要她幫忙的人，怎麼可能做那種害人的研究？

  姜寒星用力拍了拍臉頰，強打起精神轉身往回走。

  一路上，她腦子渾渾噩噩，連精神都有些恍惚。

  口袋裡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姜寒星眼眸動了動，緩緩掏出手機。

  視線落在來電顯示上，她猶豫了好久，直到電話快要被掛斷了才接通。

  「老爹……」

  「姜寒星！都幾點了？你怎麼還沒到家？早上把我的話當耳旁風，現在連電話都敢不接，你是想上天了吧？還不趕緊給我滾回來！」

  手機聽筒里，傳來姜孝天近乎咆哮的嗓音。

  姜寒星咬了下唇瓣，好不容易才把到嘴邊的疑問又咽回肚子裡，「哦。」

  「還有留白那小子也是，一整天不見人影，真是不像話！」

  電話那頭姜孝天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姜寒星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她呼了一口氣，低低道，「我在路上，馬上回去。」

  姜孝天聽出她的情緒不大對勁，語氣也緩和不少，「怎麼悶悶不樂的？你不會是模擬考沒考好，一個人跑去小樹林傷心了吧？」

  「沒有啊，就是不小心把我喜歡的東西弄丟了，心情不太好。」

  「什麼東西？貴不貴？」姜孝天想了想，出聲安慰道，「大不了老爹再補貼你點零花錢，你再買個新的。」

  姜寒星動了動唇瓣，臉上表情有些木然，「買不到了，我再找找看，應該還能找回來。」

  姜孝天見她說話都沒精打采，繼續開導她，「俗話說得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實在找不到就算了，你趕緊回來！聽到沒有？現在外頭很不安全！」

  「嗯，知道了。」

  姜寒星掛了電話，猶豫了幾秒鐘，到底還是朝公車站台走去。

  記得留白剛到他們家的時候，她扔了他那麼多次，最後他都成功找回了姜家小院。

  這一次，他肯定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沒準留白還會在她前頭到家。

  一個多小時後，等姜寒星在向陽街站下車，天已經徹底黑了。

  她踏進家門，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裡的姜孝天。

  姜孝天見她安然無恙，不由鬆了一口氣，隨即臉色一板，抬手敲了敲手裡拿著的木尺，劈頭蓋臉地訓話，「我叫你不要去學校，你又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去！給我跪搓衣板反省去！」

  姜寒星對上他憤怒的視線，斟酌著字詞開口道，「老爹，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她在回來的路上糾結了好久，還是決定問個清楚，否則憋在心裡她會憋死的！

  姜孝天以為她在故意轉移話題，冷著臉沉聲道，「你少給我打馬虎眼，罰跪去！」

  姜寒星沒有動，咬咬牙，一字一頓，「老爹，你聽說過狼血清嗎？」

  聞言，姜孝天瞳孔重重一震，臉上表情瞬間僵住。

  他握著木尺的手狠狠收緊，指關節處隱隱泛白。胸膛里有什麼情緒在震盪著，仿佛平靜的海面被暴風掀出滔天巨浪，翻湧著隨時都可能破體而出。

  不過很快，所有的情緒又被強行壓了下去。

  姜孝天深深呼了一口氣，以儘量平和的語氣反問，「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老爹，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姜寒星望著他，一瞬不瞬，「狼血清到底是什麼？」

  姜孝天眼睛動了動，視線從她的臉緩緩下移，最終落在她手腕處戴著的手鍊上。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冷冷淡淡地搖搖頭，「不知道。」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姜寒不死心，往他跟前走近幾步，「老爹，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姜孝天一臉冷肅地盯著她，沉聲質問，「你今天是不是見過什麼人？狼血清是誰跟你講的？」

  「沒有，偶然間聽別人說的。」姜寒星沒有多說，轉身朝門外走。

  「你又想去哪兒？」姜孝天見她不聲不響往外走，眉峰擰得更緊了。

  這才剛回來，她還想往哪裡跑？

  姜寒星腳步停住，卻沒有回頭，「留白不見了，我去把他找回來。」

  「站住！」姜孝天冷喝一聲，見她繼續往前走，連名帶姓地冷嗤道，「姜寒星，我讓你站住，你聽到沒有？」

  「找到留白，我會回……」姜寒星的話還沒有說完，姜孝天已經衝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臂，把她強行拉回來。

  姜寒星掙扎著想抽回自己的手，「老爹！你放開我！」

  「今天只要我在家，你就休想跨出這個門！」就算她什麼都不說，姜孝天也能猜到是刑啟明找過她。

  畢竟，知道狼血清的人並不多。

  刑啟明那個老東西為了得到修正試劑會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竟然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挑撥離間！

  「不行！我要去找留白！他一個人在外面會有危險！」

  「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別人的事少操那份閒心！」姜孝天不由分說把她拖進臥室，然後直接把門反鎖。

  姜寒星在裡頭使勁拉了幾下門把手，門紋絲未動。

  「老爹，你幹什麼？」她用力拍著門板，沖外頭喊道，「開門啊！老爹，你開門啊！」

  姜孝天語氣冷硬，「你給我待在房間裡好好反省！」

  「老爹！你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然而，任憑她如何拍門踢門撞門，姜孝天都置若罔聞。

  他把鑰匙往柜上一丟，從老櫃底下拿出一瓶收藏了好些年的酒，一個人坐在院子裡自斟自飲。

  刑啟明已經把主意打到寒星頭上，難道他真的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坐以待斃嗎？

  …………

  宮家老宅。

  宮老夫人回來後，休息了幾個小時，才去飯廳吃晚飯。

  剛吃了沒幾口，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停了筷子往門口看過去，一眼就看到拎著保溫瓶走進來的許婉柔。

  宮老夫人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沖她招招手，「婉柔，你來得正好，過來陪我一起吃晚飯，我讓廚房再燒兩個你愛吃的菜。」

  「奶奶，我吃不了多少，不用麻煩了。」許婉柔把手上的保溫瓶放到桌子上，邊擰開蓋子邊對她道，「這是我照著網上的食譜自己做的桃膠燉奶，特意帶來給您嘗嘗的。」

  「你這丫頭現在工作那麼忙，還要給我這個老太婆做吃的，多辛苦啊！」

  「給奶奶做吃的怎麼會覺得辛苦呢？而且桃膠燉奶的做法很簡單，就是不知道我做的味道怎麼樣。」許婉柔從保溫瓶里倒出一碗燉奶，端到她面前，「奶奶，您嘗嘗看。」

  「好。」宮老夫人拿起勺子，低頭嘗了一口，立即贊道，「味道不錯，你啊真是心靈手巧，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我們家小溟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許婉柔抿了抿紅唇，臉上神色嬌羞，「奶奶，您別取笑我了！」

  宮老夫人看著她，心情也好了不少，笑著道，「好好好，我不說，咱們吃飯。」

  「好。」

  晚飯後，許婉柔手機微信震動個不停，宮老夫人看著，忍不住問道，「小柔，你要是有事就去辦事。」

  「我沒事，是微信群里在討論怪物的事。」許婉柔解鎖手機，點開網上今天轉發量過百萬的視頻，「奶奶，你看，這個就是最近害人的怪物！我哥他們為了抓住他，還在局裡加班呢！」

  「是嗎？我聽說怪物最近殺了好幾個高中生，真是作孽！必須得儘快抓到……」宮老夫人的話還沒說完，當視線落在手機上，看清楚視頻里少年的長相，她的臉色當場一白。

  「小、小湛！」

  許婉柔望著她眼底過激的神情，疑惑地擰了擰眉頭，「奶奶，您認識視頻里的怪物？」

  「什麼怪物！小湛怎麼會是怪物？」宮老夫人厲聲打斷她，視線緊緊盯著手機里的少年，「這肯定是誤會，今天下午小湛還救了我的命！」

  許婉柔不由一驚，狐疑道，「奶奶，您怎麼會認識他？」

  「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他？」宮老夫人說到這裡像是想到了什麼，側目看向她，目光灼灼，「你剛才說他是怪物，你哥他們局裡正在派人抓他是什麼意思？」

  許婉柔看著她臉上緊張的神色，遲疑著搖搖頭，「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網上現在都說他是殺死三名高中生的怪物……」

  「胡說！小湛那麼善良，他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殺死，怎麼會殺人？」宮老夫人怒斥一聲，頓了半秒鐘，又急急道，「你哥哥人在哪裡？你帶我去見他！」

  「奶奶，現在已經很晚了，您要是想見我哥，我明天……」

  「不行！」宮老夫人冷冷打斷她，厲聲道，「我現在就要見他！立刻！馬上！你說你哥在加班，在哪加班？安全局？」

  許婉柔勸不動她，只能如實回道，「是，在安全局。」

  宮老夫人立刻轉頭，對站在不遠處的傭人吩咐道，「讓老馬立刻備車，我要去趟安全局。」

  「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