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大結局

  粥沒有熬很久，顧冉去盛了一碗進來端到容微面前，容微伸手要接，被他制止了，有點燙，他吹了吹，拌了幾下，盛起一小勺湊到容微嘴邊。

  容微張口吃下。

  兩人都不說話，一人小心地喂，一人安靜的吃，整個房間只有調羹碰撞碗壁的聲音。

  餵完一碗，顧冉問：「還要嗎？」

  容微搖頭，顧冉放下碗，扶著容微躺下，容微看著顧冉的動作，突然笑了一下。

  

  顧冉看容微笑，他也笑，問道：「笑什麼？」

  容微彎著嘴角，「總感覺你像在照顧一個孕婦。」說著又補充，「還是快臨盆的。」

  顧冉彎了彎眼睛，他扯著被子往容微身上蓋，「到時你真臨盆了，我可不敢照顧，關心則亂，還是得讓月嫂來。」

  容微心裡突然「咯噔」一聲，她看向顧冉，他臉上還是笑著，眼裡也有笑意，好像剛剛說的是兩人已經討論了很久的話題。

  她看向顧冉的眼睛，正巧，顧冉也在看她。

  顧冉見她呆呆的樣子，忍不住笑得更開，他低下頭嘴唇輕輕觸碰了一下容微的，一手撫著她的頭髮問道：「還要不要再睡會？」

  容微愣愣的，沒有回答。

  顧冉抬起了一點身子，他的鼻尖好像要湊到她的臉頰，暖光照射著她的睫毛，在他眼瞼留下淡淡的影子，他的鼻子很挺，眼睛很亮，他正靜靜看著容微，眼裡暗流涌動。

  容微突然閉上眼睛。

  顧冉笑了笑，直起身子，拿過床頭的碗，出去了。

  等他收拾好碗筷進來，容微依舊閉著眼鏡。

  顧冉走進來，輕輕把放她床邊的椅子往外移了移，然後到客廳拿了看了一半的書進來。

  容微眯著眼看坐在窗戶邊的顧冉。

  房間裡只有一盞壁燈，他看書唯一的光線是夕陽。

  容微看向窗外，天空是淡淡的紅色，這紅色照耀在不遠處的玻璃大廈上，整幢大廈染成紅色，深色的玻璃反射著紅色的光，像是一個穩重自持的男人身上繞了一條鮮紅的彩帶，有一種冷靜的美感。

  容微看向顧冉，他雙腿交疊，身子靠在椅背上，側坐著，微微抬頭，側臉和頸部的線條展現出來。

  剪影下，他的鼻樑很挺，喉結微微突出。

  容微忍不住摸出手機，對著顧冉的剪影和他窗外的紅光照了一張。

  她的手機是靜音的，此時顧冉完全沒感覺到容微的動作。

  容微看著照片，覺得滿意，她又往前翻了幾張，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給他拍照，容微想著。

  以前好像也有一次，是在酒吧里，也是紅色的光找到他臉上，照得他的臉深沉又神秘，她當下真想給他拍一張，可惜沒有。

  顧冉怎麼這麼適合暗黑的紅色？

  容微隨便翻著，突然翻到一張照片，不動了。

  這張照片也是暗黑的背景，也有顧冉，他沒有看向鏡頭，身邊坐著一個女人。

  是在酒吧的那張。

  容微一直記著這張。

  她看看照片，再看看顧冉。

  顧冉的穿著還是和照片上的差不多。

  但此刻的氣場卻和照片上的完全不一樣了。

  照片上他眉頭皺著，隱隱能感到身體的緊繃，而此時顧冉側坐著，一手靠著椅背撐著頭，垂著眼懶懶看書，氣氛是慵懶而隨意的。

  容微想了想他的今天。

  他一早就來了，一直待到現在，今天周一，公司肯定也忙，但從她醒來開始到現在，她沒聽到他接過電話，剛剛他為她熬了粥，餵她吃了飯，自己一個人在廚房洗了碗。

  容微想著想著，突然笑起來，她看著眼前的照片，右下角有刪除鍵，容微看著照片上的顧冉，微笑，輕輕點了刪除。

  有提示跳出，「刪除照片」，容微剛想點擊，身邊傳來一個聲音，「你在看什麼？」

  容微抬頭，顧冉正放了書往床邊走來。

  她鬼使神差地沒有刪。

  顧冉在床邊蹲下，又伸手量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往她手機看去，「在看什麼？」

  引入眼帘的是他自己，旁邊還坐著一個女人，靠他很近。

  顧冉皺起眉，從她手機抽出手機仔細看了一眼，背景黑暗，是在酒吧里。

  顧冉記起自己當時是約了人在那談事，但照片上這個女人…他完全沒印象。

  他把手機往床頭櫃一放，看著容微問道：「哪來的照片？」

  「容城給的。」容微回。

  「什麼時候給的？」

  「很久以前。」

  「你保存到現在？」顧冉眉頭皺得更深。

  「嗯。」

  「這種照片你留著幹嘛？」他順手刪了照片。

  「留著提醒自己。」

  「提醒什麼？」臉色不太好看。

  「提醒自己你身邊的花蝴蝶真的非常多。」

  顧冉盯著她，沒有說話。

  容微和他對視，兩人四目相對。

  僵持了幾秒，顧冉突然低頭，把頭埋在了容微的脖頸，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容微微微笑起來，她伸手摸摸他的頭，輕輕「嗯。」一聲，手撫/摸著撫/摸著，眼眶突然紅了，這是顧冉第一次當著她的面說「對不起。」他們倆完整無缺的愛，居然是從「對不起」開始。她閉上眼睛覺得……值了。

  顧冉一聲不響埋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來，正要說話，卻在看到容微泛紅的眼眶時止住了聲音，顧冉看了容微幾秒，突然笑出聲來，他一手捧著容微的臉，拇指輕輕在她眼角拭了拭，柔聲問道：「容微…那你是不是也要和我說一聲對不起？」說著上揚嘴角，眼中狡黠。

  容微愣，「什麼？」

  顧冉又靠近一點，「上次在機場見到的，跟著你們一起回來的那個人，是誰？」

  容微思緒斷了一秒，她皺眉回憶，想了幾秒才想起來，「是Mike嗎？他是我哥的旅友，特地到我們這來玩的。」

  顧冉又笑，他猜到了，只不過想著容城說那人是容微的追求者，他不太高興。

  他輕輕回了個「好。」臉頰湊得更近。

  顧冉突然覺得有股暗香在鼻尖浮動，不知道是他身上的，還是容微的。

  他又湊近了一點，臉離容微的只有幾毫米。

  他看著容微的臉，嘴唇準確無誤地含住了容微的。

  他早就想這樣做了。

  容微生病了，一直讓他抱，她自己或許沒感覺到，但顧冉的感官卻清晰，容微穿著睡衣，她抱著他的時候，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弧線。

  他抵開容微的牙齒。

  容微閉上眼睛，雙手環住他的腰，微微抬頭配合著。

  顧冉眯著眼睛，容微的臉近在咫尺，她閉著眼睛，臉頰泛紅，看起來真像個乖乖的小貓咪。

  顧冉把唇移到她臉頰上，她的臉頰光滑細膩，他微熱的呼吸噴在容微臉上，容微覺得有點癢，往旁邊避了避，顧冉用了點力氣，扣住他的肩膀。

  他伸出牙齒在鎖骨上輕輕磕了磕。

  容微依舊抱著顧冉的脖頸，她閉著眼睛，感受著顧冉牙齒輕輕的磕碰，這細微的磕碰聲好像是驚雷一樣，在她腦子裡炸開來。

  她覺得空氣好熱。

  容微覺得有點透不過氣。

  她剛剛出了一身汗，身體黏膩，她不希望顧冉看到她這樣，她伸手想要制止顧冉，卻在顧冉下一步動作的瞬間。

  ……

  （此處省略3000字……）

  高/潮慢慢過去，容微的意識逐漸回來，顧冉仍舊抱著她，但變換了一下位置，側躺在床上，把她抱在自己懷裡，然後伸手拉起被子，輕輕把兩人蓋起來。

  容微臉埋在顧冉胸膛，熱氣全噴在他身上，此時已是夜晚，窗外霓虹瀰漫，彎月高懸於空，清輝照耀著大地和大地上的高樓大廈。

  屋內溫暖，有淡淡的情/欲味道，床上兩人相擁，靜靜的，沒有動作。呼吸聲變得清晰。

  窗外乍暖還寒，屋內溫暖如春。

  顧冉低頭，輕輕親吻了一下容微的額頭，輕聲說道：「睡吧。」

  容微雙手抱住顧冉，臉埋在她的胸口，她是真的有點累了，身上出了汗，她懶得管，又往顧冉懷裡縮了縮，肌膚貼著他的胸膛，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