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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受傷

2024-10-08 09:32:28 作者: 褚七

  許星掃了眼桌面,也沒有酒了。她收回手,想站起身,卻是頭重腳輕的一個趔趄,還沒反應過來,就栽到一具結實勁瘦、溫熱堅挺的胸膛。

  韓琛緊皺著眉頭,單手從後裹挾著她。

  懷中女人臉頰側貼著他衣領,肩臂纖細瘦弱,仿佛微微用力就能捏到骨頭一般。韓琛扣著她側臂的指間不自覺用了幾分力,她頓時不適地蹭了蹭,呢喃兩聲歪過頭。

  他鬆了力道,許星才又不動了。韓琛垂目看了她半響,推門而出。

  雖是盛夏,夜色卻依舊泛著輕薄的涼意,輕風拂過,便帶走幾絲溫度。

  許星打了個顫兒,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幾句。

  韓琛停下腳步俯身分辨,片刻後,眼裡划過一絲無奈。

  她喝醉了,說的便都是家鄉話。

  南城的小姑娘們一邊划船一邊用方言唱歌謠向來是最美的一景,聲音語調無疑是極好聽的,奈何外來人很難聽懂。

  許星倒是沒有唱小曲,只是呢喃了些什麼他也實在是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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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琛靜了一瞬,脫下外衣把她裹上,隨即半蹲下身。

  即使醉得意識不清,許星也很自覺的把胳膊圍上去,嘴裡咿咿呀呀的,聽著像是更滿意高興了。

  韓琛環著她腿彎,步步穩重地往前走。

  路燈明晞,夜光靜謐。間隔之間,地上投出兩人的身影。

  ——

  回到公寓已是近凌晨兩點。

  背著許星出電梯時,韓琛瞥了眼側肩上她垂著的頭,走了幾步把她放下來,正要摸出門卡,視線一停。

  許星有輕微強迫症,出門後向來習慣把福字上的穗子撥棱出來。而現在,穗子赫然有幾縷隱在貼著的福字縫隙里。

  門上沒有強行破壞的痕跡。

  他思量的當口,許星或是因為被放下來,有些不滿地哼哼唧唧。

  韓琛眉目一蹙,手捂著她的嘴,另一手將音頻接收器放在耳邊。

  房間內沒有異常的聲音。

  他正面色冷峻地探聽著,估算著事情的可能性,忽然感到手心有某種濕潤的觸感轉瞬即逝,垂眸看向身側許星。

  也不知究竟醒沒醒,她睜著眼,瞅著韓琛迷濛地眨了眨,乖巧著不吭不響,那樣子無辜得緊……只時不時伸出舌尖舔一下又縮回去。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嚴厲冷色,許星終於不伸舌頭了。

  韓琛緩緩地收回手,掌心還殘留著粘膩濕潤的觸感。他目光不善地盯著許星,她卻又閉著眼側過身,額頭抵著牆……不動了。

  韓琛側過臉,半響無聲地呼出口氣,將門卡放在感應區。

  門應聲而開,他拉著許星進去。

  客廳燈光驟亮的一瞬,紀翎低咒出聲。強撐著眼皮適應了會兒強光,從沙發上起來,看向他們,微怔:「這是怎麼了?」

  韓琛反手關上門,面色平淡:「喝多了。」他把許星帶向主臥,頭也不回地道:「去把毛巾浸了水拿過來。」

  他倒是不客氣。

  紀翎嘀咕了句,扭頭去衛生間,接水的功夫卻也出了會兒神。哪怕她與許星相識十幾年,也難得一見她這樣嬌氣粘人。

  這怕是……在顧岑面前都沒有吧?

  房間內,許星扭著腰躺在床上,覺得有點不舒服,扒拉著床頭俯身下去嘔了幾聲。

  有人遞過垃圾桶她就一把接過,把臉埋進去。

  韓琛收回手,側兜里的手機剛好震了下,他取出查看。

  半分鐘後,許星抬了抬頭,折騰地也清醒了些,略直起身子,發現些許亮光,頭就湊了過去,探向韓琛的手機,大著舌頭問:「你,你看什麼呢?給我也看看。」

  韓琛剛編輯好簡訊發出去,正好摁了鎖屏。

  許星一看屏幕暗了,就不說話了,抬眸望著他,眼睛水水的像小鹿一樣,一手撐著床頭就要去夠手機。

  韓琛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淡淡垂著眸子,一揚手就把手機抬高了。

  許星夠了兩下沒夠著,身子又往上撐了撐,結果手軟軟的無力支撐,倒在他身上。

  韓琛身子不易察覺的一僵。

  「你們……」

  紀翎端著水盆站在門外,面色有些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們畢竟是情侶,還是不要打擾了吧。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就被她否定了。

  哪怕是情侶,他們……才相處多久啊,絕對沒到可以任意妄為的地步,她微凝了臉色。

  「你以為我要幹什麼?」韓琛淡淡地說,手臂橫過來將許星往旁邊一推,她就乖乖的像之前一樣躺回去了。

  紀翎止住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抬眼看他。韓琛已經面色極淡地把垃圾桶踢過去,側臉冷硬漠然。「把這個清理了,我聞不了這種異味。」

  紀翎:「.…..」

  她真是瘋了才會選擇今天來找許星。

  紀翎拎著垃圾桶出去,韓琛則取過桌面上的杯子接了點水餵給許星漱口。她初時還是聽話的樣子,一邊漱口,一邊自己摁著冰涼的毛巾往額頭上貼,很快頭就不暈了,開始不停的說話。

  語調抑揚頓挫,手勢擺動到位……除了沒人能聽懂她說的什麼以外。

  韓琛掃了眼簡約色的床單,正準備把她亂踢的鞋脫了時,許星突然猛地起身,抱著枕頭瘋狂地砸向他,也不說家鄉話了,一邊砸一邊喊:「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強.奸是犯法的,你會坐牢的,十年……」她雙手食指交叉比了個十,見韓琛不為所動的樣子,又改口:「不,無期,是無期。」

  韓琛半蹲在地上挨了好幾下,髮絲凌亂,領口微開。他抬眸看了眼許星,倏的勾唇笑了下。

  那笑容有些冷,透著幾分美感,卻又有著某種危險的氣息。

  許星被他那一抹淺笑驚艷住,好半天沒回過神,直到他緩緩起身,扯過一旁梳妝檯上的髮帶,在手上繞了幾圈走近,才驚恐地扯著嗓子大喊:「救命啊……」

  驚破天際的一聲吼。

  「怎麼了,怎麼了?」紀翎帶著手套衝進來,視線掃過去的瞬間,傻眼了。

  許星雙手負後,被綁得嚴嚴實實,正在床上彎成蝦米狀不斷地掙扎著,嘴裡堵著手絹發出嗚嗚的聲音,眼淚橫流,看上去好不可憐。

  紀翎視線轉向同樣衣物凌亂,面上卻雲淡風輕正垂眸活動著手腕的韓琛,過了會才反應過來,問:「她這是……」

  「喝醉了,鬧呢。」韓琛頭也不抬地淡淡道:「剛消停,繩子不用給她解開,省得你難做。」

  紀翎:「……這不好吧。」

  她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許星手腕,過去解繩。這樣到明天早上非得勒出淤痕不可。

  韓琛就靠在一邊,也沒阻止。

  他綁的結很有技巧,紀翎也費了點功夫才解開。剛把繩子從許星脖上繞下,下一秒就被一股大力毫不留情地推在地上。

  許星扯下嘴裡的手帕,指著一臉茫然手杵著地的紀翎痛心疾首:「你幫他強.奸別的女人,是幫助犯,要坐牢的啊,大媽你醒醒吧,你幫助他禍害再多的女孩子,他也不會愛你的。你放我走吧,我會向警察求情的。」

  大媽紀翎:「……」

  這孩子以前看著也挺正常的啊!

  韓琛無聲地彎了彎唇角。

  誰想耍酒瘋的許星這還不算完,又掙扎著下了床,搖搖晃晃地捂著頭,「你們給我下了什麼藥?想都別想,我不會……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她說著,環視一周,眼睛一亮,抄起床頭柜上她早上還用來修理劉海的剪子,一把扎向自己手臂。

  紀翎離得近,卻完全沒想到她來這麼一出,臉上無語的神色剛剛褪去,此時根本沒能反應過來,滿臉驚駭。

  電光火石間,韓琛單手撐著床中心,側翻過去,一把拉過許星。

  一滴,兩滴。

  血液漸漸滑落至地板。

  紀翎終於驚叫出聲。

  剪子狠狠地穿過韓琛小臂,他垂眸看著許星,不顧她驚訝的眼神,握著手迫她鬆了剪子。

  許星震驚無言,眼睛漸漸闔上,身子忽然軟向一邊。

  韓琛用沒受傷的手臂攬了一下,紀翎這回反應很快,上前接過,目光複雜地掃了一眼他流血的部位,低聲道:「我來就好,你快去處理傷口。」

  那剪子還扎在上面,傷口狀況不明,他並未貿然取出,只是看起來分外扎眼。

  韓琛微微頷首,轉身出門。

  屋內紀翎看著毫無意識的許星,也不知該怒還是該笑,心裡倒是暗下了決心,以後不讓她碰酒杯一下!

  ——

  傷口不算太深,至少沒傷到骨頭,比起腰腹部傷的程度來說,可以算是輕微了。

  只是能讓他韓琛受傷的人,無一不是最窮凶極惡的犯人,幾乎每次受傷也都是以換回別人生命做交換。

  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會被一個毫無打鬥經驗的女人所傷!

  韓琛坐在床邊,腳下放著急救箱,扣著繃帶的指尖微頓,也不知垂目想著什麼,側頭望向窗外。

  夜色漆黑,仿佛張著大口的巨獸,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這片城市。

  紀翎過來時,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他望著落地窗而顯露出的那一截紋理分明的白皙側頸。她微怔了一瞬。

  「什麼事?」韓琛淡淡地問,他已經從出神的狀態回過來了。

  「沒什麼。」紀翎掩去眼裡那抹悵澀。

  與賀遠在一起時,她總愛逗弄他側頸處,那是他全身唯一的敏感處。每每此時,他都會笑著攥住她雙手,不讓她亂動,可被她威脅性的一瞥,最後也只能鬆了手,微仰著頭湊過來,任她擺布。

  紀翎撇頭斂了情緒,正色問:「你傷口深不深?需要去醫院嗎?」

  「不用。」韓琛幾下把鬆散繞著的繃帶重新纏好,期間抬眸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裡頭的意思不言而喻。紀翎卻好似沒看懂一般,目光發愣。

  就在韓琛想要開口趕人時,她聲音忽然低低地響起。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關於小星的一些事……與她本人無關,但……也許會給你不好的感覺,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喜歡她嗎?」

  韓琛不耐的神色漸隱,微眯了長眸看她,片刻後才嗓音沉靜道:「真正有責任的人,都不會妄談以後。」

  紀翎扶著門框低笑一聲,「也對。」

  賀遠就從不和她談未來。

  她再不停留,轉身回許星的主臥。

  韓琛的眸光變得有些深邃。

  紀翎與許星出生於同一小鎮,年少玩伴。這麼看來,有些事果然隱藏在她的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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