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絕密

  腦溢血從樓梯上滾下來造成的死亡。因老師在犯罪領域德高望重，上面甚至特派調查組，最終排除了他殺可能。

  

  如果沒有事發前兩天的那通電話，韓琛或許也會以為這只是場不幸。

  公安人員有些時候出於某種特殊情況，會做出一些違法行為。老師曾讓他幫忙，「借用」一個人，一個天才黑客，當時正被關在監獄裡。

  他不知道老師想讓這個黑客幫忙做什麼，但還沒借到這個人，他就出事了，實在太過巧合。而現場，沒有任何證據可以佐證他的想法。

  那之後，他調查了全國意外死亡事件，發現數據大得驚人。可這仍沒有什麼用，這個世界每天都在死人，只要不是謀殺，就不值得刑警的關注。

  而意外事件，仍在發生。巧的是，很多他調查的線索都會中止於此，這也越來越映證了他的猜測——有一個看不見的龐大組織，以意外事故的方式進行謀殺。

  受害者看起來像是隨機選擇，不同城市，不同職業，不同性別，毫無牽涉和共同點。

  他的老師，只是其中一個，不知道什麼原因成為了目標。

  紀翎也是。作案者在時間緊迫的情況下用她的頭敲地，只能說明他收到的命令是這樣的，所以下意識選擇這種方式。

  韓琛垂著臉，黑暗中，點點火星忽亮忽暗。

  許星轉身間聞到了菸草的氣息，身子一僵，倏的睜開眼。

  「醒了？」韓琛摁滅了煙，瞥她一眼：「還以為你打算在車裡睡一天。」

  許星打了個哈欠軟下身子，迷糊著揉揉頭，含糊不清地說：「已經到了啊，怎麼不叫我？」

  「因為不知道你睡覺的時間，價值是不是頂上我小半個月的工資，我怕賠不起。」韓琛解了安全帶，慢條斯理道。

  許星：「……韓警官，你沒女朋友吧。」

  韓琛手搭在車門上低頭看她：「你有興趣？」

  許星扯了扯唇，沒說話。心裡想：該啊！你這樣的，就該當一輩子光棍。

  韓琛當然不可能看不出她想什麼，哂笑一聲也懶得搭理。

  電梯上升的時候，他低頭不緊不慢地挽起袖口看了眼，上面月牙形的指甲掐痕仍清晰可見。

  許星也看到了，原本睏倦的神色瞬間清醒，心虛地撇過頭。

  「聊天的時候，你提到紀翎有個當軍的男朋友，叫什麼名字？」

  許星把頭扭回來，「你問這個幹什麼？」

  韓琛笑了聲：「我有法子能聯繫上，現在情況特殊，他也許可以打報告回來保護自己女朋友。」

  「聯繫上也沒用，都前男友了。」許星身子歪靠著電梯一側說。

  韓琛：「沒準回來能變成現任男友。」

  許星想了想，來了精神，「這方法不錯。」她見過紀翎男友，也相處過一段時間，是個異常溫柔的人，不像鐵血軍人，倒像是鄰家哥哥，人品更是沒得說。他們兩人現在的矛盾不是剛剛才有，而是從一開始就存在，只是熱戀期的時候以為可以不在意。如果人回來了，尤其是在這個時期，那一切就都好說了。

  「他叫賀遠，年齡26，本地人。其他的什麼軍種啊，編號啊，部隊啊我就不知道了。」

  韓琛點了點頭：「回頭我讓朋友幫忙問問，不過還要看他執行任務的緊要性，不一定能回來。」

  「嗯。」許星打著哈欠走出電梯開門：「這件事也不用急，先好好休息一下再說吧，可困死我了。」

  韓琛跟著進去，回了房間。

  關上門後，他拿出筆記本，登錄內網，輸入賀遠兩字。

  從照片上看，這是個笑容溫和的男生。穿著軍裝，帽檐端正，站在陽光下的樣子異常美好。

  韓琛下拉頁面，目光漸漸停在上面的一句話：

  「已於2018年五月11日殉職」

  五天前，賀遠就已經確認死亡。

  他盯了頁面半響，查看任務。打開卻只有兩個字：「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