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樓下

  南市的年味越來越濃重，張燈結彩，走在大大小小的街道都能看到三五成群的人，笑容滿面，她不太能理解為什麼可以這麼開心，心底卻很是羨慕。

  林晗去超市買了一些年貨和日用品囤在家裡，又順路去交了水電費和天然氣費，準備幾天不出門，好好宅著，眼不見心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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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電視各種美食節目都在推薦年夜飯的菜品，以餃子為中心，她忽然想到每年過年時母親都會包的三鮮餡的餃子，幾年的時間她都沒有自己包過餃子，她害怕，害怕自己越來越想念，害怕自己複製不了母親的味道而心存遺憾。

  想到謝婉寧她鬼使神差地包了點三鮮餡兒的餃子放在冰箱裡，除夕接踵而來，除了王珂、黃麗梅和劉奎坤，還有范玲發來的賀歲信息，今年過年依舊沒有林徽的隻言片語。

  每到過年的時候都是林晗最孤單的時候，她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想要被愛。缺愛，林晗苦笑著這樣給自己定義。

  晚上七點半，煙花錦簇，炮聲不斷林晗隔著窗戶往外望去，卻只覺煙花易冷，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她去廚房看到垃圾桶滿了，從抽屜里抽出新的垃圾袋換上，然後去樓下倒垃圾。在一樓的台階上，她看到一個男子在那裡低垂著頭靜寞的抽菸。

  方以琦左手露出一節手腕，纖長的指骨夾著根煙，吐出一個又一個漂亮的煙圈，煙味很淡。今天除夕，他走了很久來到了林晗的樓下，這兩天他一直住在賓館，他從羅恆的律師事務所出來沒多久，走之前他還記得羅恆臉上的苦楚與無奈:「方少，真的很抱歉，我……我也有我的難處，除了你帳戶的2萬塊錢，我不能給你爭取更多了……」

  林晗那旁邊經過，走到不遠處拐彎的垃圾桶，將垃圾仍掉。借著月光，她看到他細碎的短髮，右耳垂鑽石耳釘在月光下閃耀著光芒，儘管他一直低垂著頭她沒有看到臉，她依然可以確定是他。

  她沒有做聲，從他旁邊經過，他卻像是感應到一樣，抓住了她的手腕，手指很涼，她看了看他，發現他穿的有些單薄，韓版修身的羊絨大衣，裡面只有一件方領繡花白襯衫，下身是黑色的西褲。

  他就這樣拉著她，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他沒有說話，她卻從他的眼神里看懂了孤島。

  當即她和他並排坐在了他的旁邊，「黃鶴樓還有嗎，給我一根。」

  他撇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瞳仁里滿是不認同「小姑娘抽這麼多煙不好。」

  「再不好你也給過。」林晗的身子和他並排坐著，見他絮絮叨叨，期身貼近他的臉，張口將他嘴裡剛燃起的煙從中用牙咬住，用手捏住煙尾，輕輕放在嘴裡吸一個漂亮的煙圈散開，她發出陣陣感慨:「真香。」

  他的唇角碰到了她的臉頰，她像個妖精，在他的眼波里泛起漣漪，叫他不得不開始在意，他從口袋裡抽出一支重新點燃:「嘁。」煙霧氤氳他的眼眸，眼眸上閃動著水汽。他別過臉，給她留下一個柔軟卻帶著攻擊性的側顏。

  寒冬臘月的天，他倆就這樣不說話，坐了許久。

  「我今天包了餃子，要不一起吧。」抬頭時看到他的瞳仁溢滿了光彩，異常妍麗，她說完後他怔了怔林晗站起了身，他猶豫了下乖巧的跟在她的後面。他的腿前幾天拆過了線，但是走路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原來的傷口不太舒服，林晗走的不快，像是在刻意等他又像是本來就是這個速度，讓他不好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