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肯」與「不肯」都是哲學

  辛儀懷孕4個月，嘔吐還沒見好，劉宇航實在看不過去，給徐老師打過去電話。

  電話那頭的徐老師直接了當地拒絕了來A城給辛儀做飯的提議。

  「沒必要，孩子還沒有蘋果核大呢。再說你媽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了，現在我好不容易退休了，我還不得享受一下退休後的美好生活啊，養貓、養花、跳舞、旅行，你們可不能把你媽當成保姆用。」

  「我的老佛爺，養孫子不比養貓重要啊？您不懂，孩子越小流產的風險越大，那些大著肚子的孕婦，你看她們大肚翩翩，其實她們才是最安全的。媽，辛儀現在真挺可憐的，我單位的活兒一向一陣一陣的，這段時間活兒特多，照顧不了她，她天天吐，聞不了油煙味，做不了飯，外面飯館的飯也不乾淨，吃了對寶寶也不好，每天她都餓得頭暈眼花的……」劉宇航不死心繼續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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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師遲疑了一下問：「那她媽不管她嗎？」

  劉宇航說：「媽，您糊塗了，辛儀的媽媽您不是見過嗎？她的胃病特嚴重，自己照顧自己都費勁。」

  徐老師以攻為守，拿出了撒手鐧，「不是我說你，當初我就反對你和辛儀在一起，她讀書時是我的學生，我還不了解她嗎？差生！差生一般做什麼都做不好，你看連個孕婦都做不好，更別提以後做媽媽了！我懷孕那會兒，上一天課啥事沒有，回到家還批改作業到深夜10點……」

  劉宇航認輸了，「媽，有沒有孕期反應這是個人體質問題，您怎麼又扯到差生上面來？行，您不來就不來吧。」

  放下電話，劉宇航頭痛萬分。

  他腦海中是一個橫亘在中國男人心海里幾千年、上下求索而不得要領的問題：我和爸爸媽媽是一個溫暖的家，我和妻子以及寶寶也是一個溫暖的家，可兩個家加起來，想也是一個溫暖的家怎麼就這麼難呢？！

  辛儀卻不覺得艱難。畢竟，身體的舒適與心靈的舒適相比是微不足道的。懷孕8個月時，甘蕾拎著婆婆煮的紅棗桂圓銀耳湯來看她，她正準備去街上買一隻茶葉蛋。

  「甘蕾，你是我的大救星。我正餓了。」

  剛要吃，門鈴響了，快遞員抱著一個大箱子站在門外。

  甘蕾說：「這是什麼啊？」

  辛儀一邊給快遞員簽字，一邊說：「不知道啊，大概是劉宇航買的，我看看……孕婦奶粉。」看清了箱子裡的內容，也看清了寄件人：「耿曉樂。」

  辛儀問快遞員：「我剛才簽的字，可以不算嗎？我拒簽。」

  快遞員瞪了她一眼，說：「簽都簽了，你要不收，可以給我運費，讓我們再給對方運回去。」